蓋州城西側的無名土包上,大炮閃電突襲拼刺刀戰術因為有了移動方便且威力巨大的“沒良心”得以實施,巨大威力和密集火力讓曰軍甚至來不及有任何反應就被炸得暈頭轉向,等敵人炮兵反應過來后“沒良心”早就被托得跑出老遠。</br> 這是一次[***]型的作戰方式,利用了曰軍毫無準備且密集沖鋒戰術的僵化,加上根本不懂游擊戰術后才收到奇效。然而在蓋州城內,進行的卻是一場實實在在殘酷的短兵相接。蓋州城并不大,生活在這里的百姓還不到萬人,此時中國也只有上海、武昌等少數城市因為洋人或者自身投資才有了鋼筋混凝土建筑,所以這里和絕大多數城市一樣都是磚木結構。</br> 數十枚海軍254毫米重炮足以徹底毀掉這里,所以當柯韶帶著1師直屬尖刀營沖入這座小城時,面前早已是瓦礫殘垣的世界,之前駐扎在這里的一個連雖然早早挖好掩體但還是減員近半。</br> “散開!散開!”</br> “三人一組,機槍和擲彈筒為中心。”柯韶聲音低沉指揮著士兵,向來以一師“刀尖”自稱的將士們動作迅速,很快就和駐留袍澤們一起按照三三戰術要求組編為一百多個戰斗小組,他們藏在彈坑、水溝、瓦礫甚至臭氣熏天的豬圈里。只要是能看到外面的地方幾乎都被占據,戰斗小組互相交錯形成了無數個可互相支援的三角型。</br> 柯韶選了個大彈坑,這里可以清晰看到城南大門。之所以選這里是因為他以前在42標時就聽總司令說過,戰場上除非火力特別密集,不然同一個彈坑很少又會有兩次被擊中的事情出現。很顯然,曰軍不是那種能擁有超密集火力的歐洲軍隊,海面上的254炮即使回來因為彈道等問題,再次命中這里的概率也很小。</br> 彈坑四周已經被房屋倒塌的瓦礫堆砌起了一道天然屏障,當他帶一個機槍組剛清理出射擊視角,小城南面就已經傳來啪啪的冷槍聲。</br> 開槍的是歐陽楠。</br> 二旅雖然在摩天嶺損失嚴重,卻也立下了此次戰爭中的第一個集體一等功。但當戰友們帶著別人羨慕的戰績回奉天休整時,他卻已經和旅里其它幾位狙擊手來到前線參與防守。這次瞄準的是一位少尉,誰讓這家伙沒事炫耀自己那把雪亮的指揮刀呢?指揮就指揮吧,非要舉起刀來幾句“大曰本帝國”“帝國勇士”之類的廢話,要知道國防軍一線軍官都已經取消了明顯的軍銜標識。</br> 活該他死!</br> 鶴立雞群的曰軍少尉如同一只正興高采烈打鳴卻被猛然扭斷了脖子的公雞,帶著半個碎裂的腦袋倒在了士兵中間。鮮血混合腦漿的慘烈畫面也讓旁邊曰軍士兵明顯混亂起來,直到后面一位軍曹呼喝幾句才穩住隊形,繼續向城門沖來。</br> 轟75炮彈在歐陽楠左側不遠處爆開,濺起的碎石砸在頭盔上鐺鐺作響,撲面而來的硝煙味甚至堵住了口鼻。不過他已經不是邱文彬口中的“蛋子兵”了,嚴格的訓練,內戰和摩天嶺的硝煙考驗讓他逐漸成為了一位優秀戰士,所以很快又將眼睛貼上了瞄準鏡。</br> 那個軍曹已經看不到了,所以他選擇了400米外最突前的曰軍突擊手,特制德造高精度子彈無情擊中了這個突擊手的大腿,彈頭帶起一捧血霧后這個家伙失去了行動能力。原本他想選下一個突擊手,但兩個跑向這家伙的曰軍醫護兵讓他來了精神。醫護兵很難通過簡單訓練大量部署,因為他們都必須有足夠醫療和處理外傷知識,至今國防軍中的醫護兵缺口還有數千,所以醫護兵明顯比普通士兵更能值回子彈錢。</br> 一項選擇戰果最大化的他想也沒想,連續三槍后這兩個醫護兵也干脆的倒在了血泊中,這意味著一個中隊的曰本兵失去了呵護。</br> 不過雖然近十支狙擊步槍威力驚人,但火力密集度決定了歐陽楠他們架不住數以百計曰軍的埋頭猛沖,所以打了幾輪后就按計劃向后撤退,將阻擊任務交給了兩挺mg8/15漢三型重機槍。原本應該兩年后才出現的漢三型重機槍因為用雙腳架取代了笨重的三腳架,加上劉親恩組織研究大膽選擇加粗槍管減小水冷套筒后,重量比原型還輕了足足一公斤,更加適合步兵攜帶。</br> 噠噠之聲響起的瞬間,兩挺呈夾角部署的重機槍就像曰軍步兵灑出了上百發子彈,瘋狂而可怕的金屬彈雨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一隊隊埋頭猛沖的曰軍士兵被打穿身體,鮮血和子彈一起在隊列中滾轉穿梭,當四根120發彈鏈被以最大速度打完后,300米外的泥地里已經鋪上了一層尸體。還沒等曰軍想到解決辦法,按照機槍不得在一個點停留三分鐘的嚴格戰術要求,兩位壯實的機槍手已經扛著機槍向鎮尾退去,而將襲擊任務交給了其它位置的擲彈筒。</br> 果不其然,他們前腳剛走曰軍炮彈就落了下來,但除了炸起無數碎石外卻沒有任何收獲。而其它位置的擲彈筒卻給了300米外的曰軍又一次狠狠打擊。雖然沒法和沒良心相比,但擲彈筒無論是精度還是射程都遠遠遠超過,速度上更是沒有可比姓,而且沒良心非常危險,極易于誤傷自己人所以也僅僅是臨時增強火力的舉措。</br> 幾十具擲彈筒不斷將榴彈投入曰軍中,破片殺傷彈的威力并不小,所以即使重機槍撤退后依然讓曰軍士兵叫苦不迭。</br> 300米!300米火力屏障!</br> 這是后世公認的步兵生死距離!經過兩次世界大戰的總結,世界公認的步兵理想交戰距離就是300米,所以在槍械設計中也放棄動輒上千的射程,而是集中鞏固300米內的火力強度。楊秋目前還無法承受自動步槍的消耗,連半自動都無法承受,但無法承受不代表就要放棄這條生死線,所以才在重機槍和大口徑橫行的時代,集中力量發展輕機槍和簡單的擲彈筒。m.</br> 一月400挺輕重機槍的制造數量和國外比還很不足,但一月2300支擲彈筒的制造規模卻是僅次于德國的世界第二大擲彈筒制造國,而且德國也是在三月前因為歐洲局勢越來越嚴峻時才堪堪超過,但在這之前國防軍裝備和儲備的擲彈筒保有量就超過了一萬。所以擲彈筒也是目前唯一除步槍和手榴彈外全面普及到班的第三種裝備。當初蔣百里在第一次見到它時,甚至還提出了班組炮兵化的超前概念,認為應該每個班都裝備六具確保形成300米強火力優勢覆蓋,只因為彈藥消耗量實在太大才被擱置。</br> 親自指揮的曰軍74聯隊聯隊長河內秀大佐就在為這條生死線抓狂,作為參加過曰俄戰爭的老兵,在營口丟了一半部隊非常丟臉了,要不是寺內正毅大將保舉,國內又補充來一千多預備役士兵,或許74聯隊也會像38聯隊一樣被釘在恥辱柱上。所以他格外重視此次戰斗,發誓要屠盡這些中[***]人。但理想還沒開始卻被發現自己的步兵在300米距離上被打得灰頭土臉,因為38步槍有效射程只有不到500米,這還需要格外精準的老兵才能擊中,所以連還擊的手段都沒有!</br> “讓海軍炮火來支援吧?”一個參謀剛提出建議就被河內秀給瞪了回去,什么時候陸軍要看海軍臉色吃飯了?之前海軍已經很客氣用重炮清掃了障礙,將蓋州城炸得只剩下幾座孤零零建筑,連城墻都倒塌近半,這種情況如果自己還要求支援,不說別人恐怕師團長就會第一個斃了自己。</br> “突擊,全軍突擊!”</br> “讓所有士兵都跑起來!”</br> 河內秀的怒吼中,74聯隊又開始發揮傳統的不要命戰術,士兵在軍官的呵斥下從地上爬起從三個方向同時向蓋州城發起突擊進攻,當目標數量一下子超過火力強度后,300米線也逐漸失守。</br> “來吧。”面對四面八方越來越近的曰軍,柯韶粗野的扯開了脖衣領,這個從漢陽一直打到現在的漢子見這么多敵人,不僅沒害怕反而興奮地嘶吼起來:“小曰本,爺爺艸你家天皇八輩祖宗開火!”</br> 隨著這聲大喊,剛才還顯得單調沉悶的蓋州城猛然狂亂起來,無數火點從瓦礫下、窗口后、水溝里、彈坑中竄出!輕重機槍、步槍、擲彈筒、迫擊炮等等全都響了起來!殘垣斷壁已經看不出形狀的小城上空槍聲大作喊殺震天。正在涌入城內的曰軍步兵一下子就被這股金屬旋風打得暈頭轉向,很多埋頭猛沖的士兵沒等明白為何海軍重炮洗禮后這里還有如此多敵人,就已經被子彈擊中。</br> “八嘎!這些狡猾的支那混蛋!”</br> 望著一圈圈倒下的士兵,河內秀氣得連連跺腳:“炮兵,我的炮兵在哪里?將那里給我炸爛!”</br> (未完待續)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