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蕓走進(jìn)父親的書房,看見父親蒼白的臉頰,內(nèi)心生出一絲酸楚。進(jìn)來前想和父親理論一番的心思沒有了,眼前的老人已經(jīng)六十多歲了,而且父親的身體今年以來一直不好,關(guān)于婚事畢竟父親是為自己著想,天下的父母沒有一個不希望兒女不幸福。
看到女兒進(jìn)來,載豐臉上露出一絲慈愛的笑容。“阿瑪!今天你的氣色很好!外面的天氣太冷了,不然的話我可以帶你去外面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有好處!”溥蕓上前坐在父親對面,雙手握住父親的手關(guān)切詢問。
載豐嘆了一口氣道:“女兒,你的姐姐們早已出家,你二哥等又忙,自從你從英國回來,這個家有了生氣。我是希望你陪伴在身旁,可是自古道,女兒大了不能留,你不小了該找婆家了!”“請阿瑪做主!”看到父親風(fēng)燭殘年的樣子,溥蕓不想拂父親的美意,惹他不高興。在這個家庭父親是他的摯愛,小的時候由于是私生女,兄弟姊妹都另眼看她,使她很少感受家庭的溫暖,唯獨(dú)父親時常關(guān)懷她、呵護(hù)她。
載豐接道:“孩子!你二哥和對方商量妥了,明天在國際大飯店兩家見面。你放心吧!阿瑪會讓你滿意的。”溥蕓從父親房間出來,心情反而坦然了。既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能違背,自己何必自尋煩惱那。什么都不要想,明天是禮拜天,一覺醒來再去琢磨明天的事情。
國際大飯店位于長安街上,是一座洋房改建的。飯店的主人來自山東,特色主要是魯菜。也許這位商人眼光獨(dú)特,飯店名字起的很有現(xiàn)代味道。眼下神州大地蒸蒸日上正在和世界接軌,飯店老板自然深諳此道。據(jù)說飯店老板背景深厚,此人曾是山東招遠(yuǎn)的金礦主,不難想象財大氣粗。
眼下北平的地價是一天一個樣,自從民國政府頒布從新定都北平以后,北平迅速成為商人夢想的寶地。試想想天子腳下的土地,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因此人們蜂擁而至,也充分彰顯出某種和人性的本來面目。
為了不引人注目,紀(jì)云飛和佟耀祖都沒有穿軍服,而是穿著便裝驅(qū)車前往國際大飯店。國際大飯店門前有十幾級臺階,門前兩側(cè)新建了兩座石獅子,就像兩個門神一左一右把門,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和洋房意外形成了珠聯(lián)璧合的景致,恰到好處。
“哈哈!這個山東老板挺有意思,洋房門前擺上兩個石獅子,很有中國特色!”紀(jì)云飛登上臺階忍不住嘆道。“姐夫!我看不出特色,反倒覺得別扭!”佟耀祖道。“你有所不知,獅子是百獸之王,這位老板在洋房門前擺上獅子,意為日后中國要稱王稱霸,我指的特色在這里!”“真看不出這位老板挺有頭腦。”
紀(jì)云飛意味深長道:“不要輕視任何人,神州大地是藏龍臥虎的寶地,就像穆副總司令當(dāng)年在北平,有誰會想到他今天的神奇和偉大。如今神州大地、氣象萬千、蒸蒸日上,日后也許有更多的奇才誕生!”哥倆興趣怡然的調(diào)侃走進(jìn)飯店正門。
侍者早已經(jīng)在門口迎接,隨即他們一行被引領(lǐng)到三樓一間金碧輝煌的房間。房間內(nèi)一張圓桌子擺放在中間,格局完全是西洋模式,桌子上有轉(zhuǎn)盤,否則客人在這張大桌子前是無法品嘗所有菜肴。房間周圍有沙發(fā),可以方便客人聊天等后。這間金碧輝煌的貴賓間,能放下四張桌子。
等待是難熬的,佟耀祖似乎更焦急。他起身去了衛(wèi)生間,看到洋馬桶,心里編排媽的洋人真會享受,隨即便坐了上去。
載豐一家是坐著洋包車來的,載豐和夫人,溥杰和夫人加上溥蕓,只有5口人。今天溥蕓同樣沒有穿軍服,她穿了一件黑色旗袍,外面罩了一件貂皮大衣,配上黑色的半高跟皮鞋,更加顯得楚楚動人,如果不細(xì)看好像外國女郎。
三樓衛(wèi)生間,佟耀祖從里面出來,差點(diǎn)和溥蕓碰上。眼前一位妙齡女郎,佟耀祖不敢正視,說聲對不起抬腿邊走,一開始溥蕓有些溫怒,感覺面前這位男人有些冒冒失失。可是隨即她的眼睛睜大了興奮喊道:“佟上校!”
佟耀祖吃驚的回過頭來定情一看,立即興奮道:“溥小姐,你來了,我們等你多時了!”說完佟耀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溥蕓詫異反問道:“佟上校,你怎么在北京?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什么叫等多時了?”
“你不是來······!”溥蕓打斷他的話說:“不錯,我是來相親的,但對方姓什么、叫什么、干什么我是一無所知。我想知道你來這里干什么?”見到佟耀祖,溥蕓的心緒混亂起來。佟耀祖恍然大悟,原來眼前這位對相親對相是誰都不知道,真是難以想象。
“溥小姐,你相親的對象就是我!”佟耀祖實(shí)話實(shí)說。溥蕓再次睜大眼睛道:“佟上校,請不要開玩笑,我知道你對我有好感,我對你也有好感,可是父母之命不能違,你不要相若菲菲試圖糾纏我!”佟耀祖知道她誤會了,拉起她的手就走。
來到1號客廳,走廊上高大的落地窗戶能看清楚里面的一切,此時兩家人已經(jīng)見面正在親熱寒暄。“瞧!那個是我阿瑪,那個是我姐夫,這下子你總該相信了吧!”此情此景,溥蕓有些眩暈,巨大的反差讓她臉上布滿紅云。
看到溥蕓露出女兒害羞狀,佟耀祖更加喜歡。“別看了走吧!”“上哪兒去,我們不是······。”“讓他們談吧!你我二人去找我們自己的空間不好嗎,我厭惡被介紹的場面!”佟耀祖說完拉著溥蕓就走。在一樓大廳,佟耀祖在服務(wù)臺一張紙上寫了幾個字,然后吩咐侍者交給1號客廳的客人。
二人鉆進(jìn)吉普車,佟耀祖發(fā)動機(jī)器預(yù)熱。“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jié)局,怎么會是你,看樣子上天早就安排好了!”溥蕓幸福的臉上發(fā)燒喃喃自語。佟耀祖扭頭目不轉(zhuǎn)睛火辣辣道:“有緣千里來相會,是上天的安排,我們已經(jīng)相會過了。今天你不穿軍裝的模樣更迷人,簡直像洋妞!”溥蕓聞聽臉更紅了。
突然佟耀祖伸頭粗魯?shù)挠H了一口,接著開車狂奔起來。溥蕓沒有生氣而是用手握著臉蛋似乎在回味。良久,溥蕓想轉(zhuǎn)過來問:“這是上哪兒去!”“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大約半個小時后,吉普車出了北平城,接著下了沙土公路,向前面一片樹林開去。
吉普車拐進(jìn)了林子,溥蕓正在發(fā)懵,佟耀祖猛然停車,接著喘著粗氣望著溥蕓。沒等溥蕓反應(yīng)過來,佟耀祖粗魯?shù)谋ё′呤|親吻起來,接著手開始亂摸。溥蕓拼命掙扎,只聽“啪啪”兩記響亮的耳光。
佟耀祖傻了,“告訴你,在沒有入洞房之前,你休想干那事!”溥蕓眼含淚水,似乎十分委屈。佟耀祖猛然清醒,猛地打開車門奔跑起來,一邊奔跑一邊大聲喊叫。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件大衣披到他身上,“當(dāng)心!別感冒了!”溥蕓在身后輕聲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佟耀祖回頭一笑道:“你放心我清醒了!”
幾天以后在國防部,穆亞平聽完紀(jì)云飛的陳述笑道:“非常有戲劇性。好吧!我答應(yīng)參加你內(nèi)弟的婚禮,真想不到女方是載豐的女兒,很有意思!你放心由我出面,舉行婚禮時,一定把溥儀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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