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原一家不起眼的茶館，柳湘云和顧也平見面。顧也平問：“穆亞平干什么去了，你知道嗎？”柳湘云答：“不知道！這次大哥帶著禾平出行很神秘，我都來不及詢問，禾平就走了，而且大哥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干什么去。”
    顧也平沉吟一下說：“你應該和江秀麗多接觸，江太太畢竟年青，而且思想激進。我觀察了很久，江太太完全可以發(fā)展成為我們組織的成員，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不過我發(fā)現(xiàn)你們妯娌之間很少走動，這是什么原因？另外我發(fā)現(xiàn)你對穆亞平成見很深。”
    柳湘云神色暗淡說：“顧先生，這個任務我很難完成，請你不要難為我。”自從穆亞平娶了江秀麗后，柳湘云內(nèi)心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因此她和江秀麗很少見面，每次江秀麗打電話要求到家中做客，她都已工作太忙謝絕。柳湘云畢竟是女人，妒忌自然是天性。
    顧也平吃驚問：“柳太太，這是為什么你能告訴我嗎？”柳湘云答：“對不起顧先生，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說。”顧也平說：“柳湘云同志，你是組織上的人，所有一切應該從組織上的利益出發(fā)。毋庸置疑，雖然穆亞平是國民政府的高級將領(lǐng)，但是他并沒有加入國民黨。他的所作所為我們都看到了，他同情我們，而且讓我們發(fā)展壯大從不干涉。尤其是他是一個堅定的愛國主義者，純粹的民族主義者。現(xiàn)在上級的黨組織要求我們，要全力、密切配合穆亞平的工作，他是我們團結(jié)的對象。尤其是穆亞平公開宣揚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主張，符合我黨現(xiàn)階段的指導綱領(lǐng)，因此在這個問題上，你千萬不能意氣用事，影響整個大局。”
    柳湘云內(nèi)心一酸，突然抽泣起來。顧也平見此情景有些慌亂說：“柳太太，如果你不愿意這樣做，我不會勉強你，畢竟你的身份是最佳人選，不過我想知道這到底是為什么，難到你有難言之隱。好了不說也罷，我一直認為在你柔弱的外表下，是一個堅強的女性，顯然這件事情對你來說，觸動了個人的隱私。”
    柳湘云停止抽泣說：“顧先生，實不相瞞，我從小就暗戀穆亞平，我們是青梅竹馬。”接著柳湘云娓娓道來，述說了過去的一切。最后柳湘云說：“就這樣我陰差陽錯嫁給了穆禾平，可是我的一顆心還在穆亞平身上，直到今日也是如此。當初大哥病好以后，幾乎變了一個人，一向儒雅、文弱、內(nèi)儉的他，身上忽然有了男人的豪爽之氣，而且匪夷所思的多了很多奇妙的想法和精辟的思想內(nèi)涵，這是我以前從來不曾發(fā)現(xiàn)過的。顧先生不瞞你說，我心里更喜歡他了，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難以自拔。現(xiàn)在我和禾平生活的很幸福，孩子都有了，但是這份情絲仍然煎熬我。自從大哥娶了江秀麗后，我這心里一直堵的慌，無法解脫。”
    顧也平長嘆一聲說：“古往今來多少有情人難成眷屬，究其根源就是這個不合理社會所造成的殘酷和無情。因此我們肩負使命，推翻這個萬惡的舊社會，建立一個暫新的國家，讓你和所有有情人的悲劇不再發(fā)生。難怪你對穆亞平有成見，這下子我知道了。柳太太難為你了，不過你要堅強起來，不要總是陷入這種情緒里，人的一生非常短暫，我相信你一定能擺脫這種情感的束縛，站立起來完成我們信仰的神圣事業(yè)！”
    也許長久以來柳湘云終于對外人表達了心中的苦悶，也許是顧也平善解人意的話語，柳湘云心中豁然開朗，感覺渾身非常輕松說：“顧先生，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向你傾訴完以后，心里不在堵得慌了。你放心我一定完成你交給的任務。”
    顧也平問：“穆禾平知道你和穆亞平之間的事情嗎？”柳湘云說：“禾平知道，當初他還堅決反對來著。禾平很理解我他是一個好丈夫。”顧也平說：“難得禾平有這樣的胸懷，真為你高興。禾平人也不錯，試著去愛她吧！今后的歲月我相信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柳湘云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隨后顧也平又交待了寒假期間組織學生深入廣大農(nóng)村，廣泛宣傳抗日思想，并發(fā)動民眾響應政府的號召，自愿的投身到抗日大業(yè)中去。顧也平告知，說這個舉措是穆亞平提倡的，柳湘云聞聽，臉上出現(xiàn)若有所思的表情。
    星期天一大早，江秀麗爬起來嘀咕了幾句。無非是埋怨穆亞平不辭而別，什么重要事情如此神秘，連自己的行蹤也不向妻子告知。前幾日他向警衛(wèi)團長朱日成打聽，誰知警衛(wèi)團長一問三不知。后來他向傅作義打聽，傅作義也不知道穆亞平去了哪里。傅作義安慰她，讓她放心，說穆亞平肯定有重要事情，否則不可能這樣做。
    江秀麗吃完早飯百無聊賴，梳洗打扮一番后，準備回家去看看父母。她正準備出門，突然電話鈴響了。江秀麗接聽對方是柳湘云，頓時高興萬分。自從嫁給穆亞平以后，柳湘云一直冷落她。單純的江秀麗搞不明白，妯娌之間怎么會這樣，自己的行為沒有什么不檢點的地方。后來她想通了一點，或許是自己成為穆亞平的第二位妻子，弟妹難以接受吧！
    有關(guān)這個問題他問過丈夫，穆亞平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說，其實穆亞平也確實不好回答這個問題。結(jié)婚以后，除了在公開場合和柳湘云見了幾次面，她們幾乎沒有單獨在一起過。她曾試著給柳湘云打電話要求拜訪，可是都被對方以工作太忙婉言謝絕了。今天柳湘云主動來電話相邀，江秀麗自然高興的心花怒放了。
    江秀麗驅(qū)車前往柳湘云的居所，柳湘云帶著三歲的兒子在外面迎接。一見面柳湘云說：“嫂子，前一段時間太忙，一直沒有邀請你來家中做客，實在抱歉，請你不要介意。”接著示意兒子叫大娘。孩子甜甜的童音，江秀麗鬧了一個大紅臉。
    她抱起孩子說：“湘云姐，你比我歲數(shù)大，干脆我們就姐妹相稱吧！那些虛禮就免了吧!這樣咱們妯娌之間顯得更自然、更親切。”接著江秀麗對小家伙說：“以后不準叫大娘叫阿姨！”小家伙瞅瞅母親，見母親點點頭便甜甜的叫了一聲：“阿姨！”江秀麗爽快的答應了一聲，使勁了親吻著小家伙的臉蛋。
    柳湘云望著青春、美麗，渾身上下透露著現(xiàn)代新知女性的江秀麗笑說：“秀麗妹妹，你真讓我羨慕，好吧我就這樣稱呼你了，今后你我妯娌就是好姐妹。”說話間二人親熱的說著走進屋內(nèi)，寥寥數(shù)語彼此之間出現(xiàn)了濃濃的姐妹氛圍。
    進屋后，柳湘云試探說：“秀麗妹妹，大哥和禾平出門，也不告訴去向，他們眼中根本就沒有老婆，也不知道咱們在家擔不擔心。”江秀麗贊同說：“可不是嗎，到哪里去總得告訴一聲吧！這是不尊重女性的表現(xiàn)。”柳湘云得到證實，顯然江秀麗也不知道穆亞平去了哪里。
    江秀麗訴苦說：“湘云姐姐，結(jié)婚后亞平給我約法三章，簡直太無理。”柳湘云饒有興趣問：“什么約法三章？”江秀麗不假思索說：“第一，不許我關(guān)心政治，第二不讓我打聽他所做的任何事情，第三在家中所談的片言只語不許對外人透露。”
    柳湘云不滿說：“大哥是越來越霸道了，夫妻之間應該彼此信任，你答應了。”江秀麗無奈說：“不答應有什么辦法，人家都上升到民族存亡的高度，你說我有什么辦法。”柳湘云繼續(xù)啟發(fā)說：“夫妻之間的私房話，和民族存亡有什么關(guān)系，簡直有些太無理。”
    江秀麗贊同說：“可不是嗎，但是我說不過他，你不知道亞平很會說服人，我只好就范了。”柳湘云在江秀麗臉上看出是一種非常滿足、幸福的表情，便轉(zhuǎn)移話題有些嫉妒問：“大哥這個人非常優(yōu)秀，你到底喜歡他什么那！”
    江秀麗眼睛頓時一亮說：“亞平非常善解人意，而且體貼入微。他從來不發(fā)脾氣，又十分幽默。然而最讓我喜歡的是，亞平的知識非常淵博，你知道嗎，他天文地理、國內(nèi)國外的事情幾乎無所不知。我從小崇拜父親知識淵博，可是和亞平比差遠了。你說亞平如此年輕，居然達到這種登峰造極的地步，簡直不可思議。”
    望著江秀麗幸福的摸樣，柳湘云暗自吃驚。他想不白以他對穆亞平的了解，不可能像江秀麗說的那般邪乎。畢竟穆亞平和江秀麗有共同語言，因此雙方能在一起探討文學、傳統(tǒng)道德倫理、藝術(shù)等等很多問題，這是晚秋無法比擬的。
    江秀麗越說越來勁，柳湘云越聽越吃驚。說著說著江秀麗忽然想起約法三章不言語了，柳湘云知道現(xiàn)在不能操之過急慢慢來。吃晚飯時，江秀麗忽然一陣惡心，干嘔了幾口什么也沒有吐出來。柳湘云大喜說：“妹妹！你有喜了！”
    江秀麗聞聽也是高興萬分，她告知已經(jīng)兩個多月沒有來事了。柳湘云建議這段時間丈夫都不在家，邀請江秀麗住在家中，她要利用寒假好好的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同時利用這頓時間進一步影響江秀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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