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珍跌跌撞撞跑到廁所,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才發(fā)現(xiàn),眼球在慢慢變白,臉也開始腐爛。
她知道自己身體情況,已經(jīng)時日不多,最多還能堅持兩天時間。
自己走了,就剩下小雪一個人可怎么辦?
劉玉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的女兒白雪。
劉玉珍趁著還有人類的思想,摸出了手機(jī),撥通了白雪電話。
遠(yuǎn)在外地錄音棚一身古裝裝扮的白雪接起電話,沒等那邊開口,她搶先說:
“媽,我在拍戲,一會兒打給你好嗎?”
說完這句就打算掛斷電話。
“小雪,不要掛,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講?!眲⒂裾湔Z氣里帶上了一絲急切。
由于她離變異喪尸越來越近,說話時組織語言也十分艱難。
白雪聽到電話那邊傳來母親急切聲,還以為出什么事了,于是,關(guān)懷問:“媽,到底怎么了?你的聲音怎么也變了樣子?”
很明顯母親她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連好像組織語言都困難,不由得在心里胡亂猜測,難道母親跟父親吵架了?
來不及多想,電話那頭,傳來母親哽咽聲。
“小雪,末世就要來了,媽媽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染了喪尸病毒,身體也已經(jīng)開始腐爛,可能熬不過兩天,你一個人一定要好好保護(hù)自己……”
劉玉珍話未說完,就被白雪出聲打斷,“媽,你不要嚇我,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喪尸,是你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
白雪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好的預(yù)感,總覺得母親這次打電話來,是在給她留遺言,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流,淚珠一顆顆滴落在換好的古裝上。
就在白雪忍不住一直落淚時,服裝師看到這一幕,不悅發(fā)聲:“你小心點,你身上這件拍完是要還的,弄臟了你可賠不起?!?br/>
這個時候,白雪現(xiàn)在哪有心情理會她。
“小雪,媽時間不多了,不會拿世界末日這種事情騙你,現(xiàn)在外面一點都不安全,全都是吃人怪物,你要躲起來,保護(hù)好自己?!?br/>
“媽。”白雪沉痛的喊。
白雪這段時間,一直待在錄音棚里的拍戲,壓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變成了什么樣子。
此時白雪,顧不上給她上妝助理呼喊,一邊拿著手機(jī),電一邊跑了出去,她一出去,入目一片混亂,很多爛面人在追活人,追到后,毫無人性下口撕咬。
撕咬畫面特別的惡心,所以,母親說末世來了,這都是真的,那母親剛剛在電話里說,她也感染了喪尸病毒,是不是也會變成吃人怪物?
劉玉珍這邊一直說話,女兒那邊卻一句都沒有回應(yīng)過,劉玉珍看了看依然沒有掛斷的電話,朝著電話呼喊?!靶⊙?,你還在聽我說話嗎?”
白雪顫抖著手,把電話移到耳邊。
“媽,你現(xiàn)在把電話給妹妹,我要跟妹妹說幾句話?!?br/>
當(dāng)白雪提起白凝時,劉玉珍情緒突然有些失控,怒喝道:“她不是你妹妹?!?br/>
白雪被母親突如其來的怒喝聲,猛的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輕輕拍了拍胸脯,小心翼翼詢問:“媽,可是妹妹她又惹您生氣了?”
劉玉珍沒有急著回復(fù),過了一會兒,她漸漸地恢復(fù)了一絲理智,開始述說:
“小雪,白凝她真的不是你妹妹,當(dāng)年媽生下你妹妹,體力不支暈了過去,當(dāng)時,你的小姨跟我在同一家醫(yī)院生產(chǎn),白凝就是你父親跟你小姨的孩子,也是你的親生父親,把你真正的妹妹跟白凝掉了包。”
白雪頓時被母親說的話給驚到了,瞪大了雙眼,一手掩著嘴唇?!鞍职炙趺锤遥俊?br/>
“小雪,你先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br/>
此話一出,果然,電話那頭沒了聲。
劉玉珍知道那邊女兒在聽,她接著往下說:
“小雪,你可還記得你小姨脖子上那條掛墜?”
白雪驚愕問:“媽是說小姨脖子上那條月牙形狀掛墜?”
白雪之所以對那條掛墜印象深刻,那是因為,小時候,她一眼就看中了小姨脖子上那月牙形狀掛墜,當(dāng)時她還開口向小姨討要,結(jié)果卻被拒絕了。
“對,就是月牙形狀掛墜?!?br/>
聽了劉玉珍激動的語氣,白雪就更加覺得奇怪,那枚掛墜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嗎?媽為什么在提起掛墜的時候,聲音里難掩激動。
“小雪,其實你小姨脖子上那條月牙形狀掛墜,是隨時空間,你只有得到那枚掛墜,才能保你在末世衣食無憂,小雪,媽希望,你拿到你小姨脖子上那枚掛墜?!?br/>
這是她這個做母親的,在變異前,唯一能為女兒做的最后一件事。
白雪聽了這話,暗暗心驚。
原來小姨一直很寶貝的掛墜是枚隨身空間。
“媽,那枚掛墜小姨可是一刻都舍不得脫下,我要怎么得到?”
劉玉珍沉思片刻,忽然想到了一個好的法子,臉上露出一個陰沉沉的笑。
“小雪,媽媽會幫你。”
白雪聽了母親的計劃,心里暖暖的,同時又有些難過,難過是因為,用不了多久,母親就要變成喪尸,讓她感到溫暖,是因為,母親即便是變喪尸的最后一刻,心里也一直惦記著她。
白雪抹了臉上眼淚,收起手機(jī),褪去古裝,拿了車就往外走。
“你去哪?”
白雪幾乎是剛邁開步伐,就被經(jīng)紀(jì)人紅姐攔住去路。
“我媽住醫(yī)院了,病的很嚴(yán)重,我得去醫(yī)院看她?!?br/>
話落,繞過她繼續(xù)前行。不料,再一次被經(jīng)紀(jì)人紅姐擋住。
白雪不耐煩道:“我說了我有事。”
白雪這么一鬧,紅姐頓時也惱了?!鞍籽?,你現(xiàn)在還在拍戲,這么一走了之,讓我怎么跟導(dǎo)演交代?違約金你賠的起嗎?”
白雪看白癡一樣看著比她矮出一頭的經(jīng)紀(jì)人紅姐?!笆澜缒┤諄砹耍l還在乎違約金?給我閃開點?!?br/>
經(jīng)紀(jì)人紅姐大喝:“死丫頭,你今天要是敢走,以后休想我在給你好的角色?!?br/>
白雪充耳不聞,依然邁步前行。
她那副做派,氣壞了經(jīng)紀(jì)人紅姐,卻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白雪從自己眼前離去。
白雪一路順利走出錄影棚,直到取了車子,依然很順利。
結(jié)果車子開出一段路,遇到了很多喪尸,跟四處竄逃車輛。
車子堵在路中央,誰也走不出。
她躲在車?yán)?,眼看著喪尸在她車窗前拍打她車窗,要不是車窗牢固,有可能喪尸已?jīng)破窗而入。
即便是白雪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zhǔn)備,但還是被這個場面嚇的不輕,現(xiàn)在她就有了原路返回沖動,可她不能,就算不為見媽媽最后一面,為了日后可以衣食無憂,空間掛墜她必須得到,醫(yī)院她去定了。
“砰……”的一聲。
車窗在喪尸蠻橫的力道下,開了一個缺口。
白雪被嚇傻了,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撞了多少車,她沒計算,腦子里只有一個年頭,逃離這里。
好不容易擺脫喪尸,卻不料,一輛貨車朝她方向駛來,車速快到,她都沒來得及踩剎車。
“砰~”的一聲,兩輛車子相撞。
緊接著后面的車子追尾。
男人眉宇間微皺,這才剛擺脫喪尸,就追了尾?確定后方?jīng)]喪尸追來,打開車門下車。
經(jīng)過一番查看,對面駛來的貨車司機(jī)當(dāng)場去世,紅色轎車?yán)锏呐顺祟^部磕傷,并沒有生命危險。
男人將人救了下來。
當(dāng)白雪醒來的時候,天已經(jīng)很晚,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自己此刻半躺在一輛軍隊用車副駕駛位,連忙低頭先檢查了下身體,并未發(fā)現(xiàn)有咬傷傷口,這個發(fā)現(xiàn),使她心里松了一口氣。
男人在超市拿了些吃食,打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位,剛好發(fā)現(xiàn)他救的女人已經(jīng)醒來。
“你醒了?”耳邊先是響起了男人的嗓音磁性悅耳。
白雪下意識扭頭,這一眼,看愣了。
這個男人長得極帥,一張棱角分明的臉,仿佛雕刻出來的一般,當(dāng)他眼神瞟過來,白雪的心臟砰砰砰直跳。
“是你救了我?”
“嗯,剛好路過,對了,你的那輛車子已經(jīng)報廢,你上哪,興許我可以捎你一段。”
緊接著,男人將袋子里的水遞給旁邊女子一瓶。
白雪:“我要回b市?!?br/>
醫(yī)院。
深夜,劉玉珍按了鈴,白凝一行人趕到。
劉玉珍提出最后要求,要求單獨與劉蘭心見面。
隔著玻璃門窗,大家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劉玉珍眼球發(fā)生異變,臉也開始腐爛,卻依然保留著人類思維,照目前狀況,劉玉珍隨時都有變喪尸的可能,這個時候,誰還敢進(jìn)去。
白凝第一個不同意劉玉珍單獨進(jìn)入病房。
顯然,劉蘭心很想滿足劉玉珍最后提出的要求。
她已經(jīng)戴上口罩打算進(jìn)去。
“小姨,太危險了,別進(jìn)去!”
劉蘭心安慰似的輕輕拍了拍白凝手。“別怕,她現(xiàn)在還有人類思維,不會傷害我?!?br/>
主要是,劉蘭心也想跟大姐做最后的道別。
白凝當(dāng)著白立軍面,拿出匕首放到了劉蘭心手中。“這個你拿著防身?!?br/>
劉蘭心抱了一下白凝。“小凝,謝謝你!”
白凝跟白立軍就在玻璃門窗外。
隔離病房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白凝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生怕,劉玉珍突然變成沒有人類思維的喪尸,向劉蘭心發(fā)起攻擊。
劉玉珍露出一個得逞的笑。“你終于肯進(jìn)來見我?!?br/>
劉蘭心沒有靠她很近,與她保持著一段距離,問:“姐,你有什么話,想跟我說?”
“我看不清你的臉,你靠近我一些?!?br/>
劉蘭心猶豫片刻,在考慮要不要靠近她。
進(jìn)來前,小凝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小心,大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染喪尸病毒,隨時有可能發(fā)生變異,她不能因為一時心軟,就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