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至海回到家中,氣憤的把外套往沙發(fā)上一甩,怒氣完全沒有消散,打扮素凈的劉媛立馬迎了過來,將他的西裝平在沙發(fā)上,一邊幫他熨燙,一邊溫柔的問道:“怎么了?一臉怒氣沖沖的,脾氣太盛影響肝火。”
雖說是勸說和教導(dǎo),但是江至海聽著劉媛溫柔的嗓音,也就覺得怒火平息一半了。
他將今天股東大會發(fā)生的事情一一告訴了劉媛,劉媛安慰他道:“放寬心,這公司最大股東還是你,你還怕他威脅到你?你是他岳父,他得尊敬你的。”
江至海鼻腔出氣,冷哼了一聲,在沙發(fā)上坐下,將手腳都伸展開了,這才慢悠悠道:“料他也不敢怎么樣。”
江至海看著劉媛一邊跟他聊天開解著他,一邊細心的將外套和襯衫都熨燙好,心里不免的升出一股滿足感。
是了,江家并不缺仆人做這些事,但是江至海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理,他喜歡看劉媛親自做這些事,會讓他十分有成就感。
之前的江母,在家中只會打牌和約闊太閑聊逛街,或者是有事沒事給他增添些麻煩,讓他看了就煩。
但是劉媛溫潤,即便進了豪門也沒有一點架子和脾氣,讓他覺得特別舒坦,也喜歡把一些工作的事通通說給她聽。
因為他知道劉媛聽不懂,所以根本不用去防備。
他把這些有的沒的苦水全部倒出來后,一邊享受劉媛的按摩,一邊不平衡道:“說的不好聽點,老子為江氏努力了一輩子,怎么就不能在現(xiàn)在想點清福了?”
劉媛熨燙好衣服,將它們一一掛起,才繞到江至海背后幫他按摩著太陽穴。
一邊按一邊道:“是了,不過你確實得想好,江氏以后交給誰繼承才好呢?這么大統(tǒng),你這么多年的心血,總不好最后流落到外家去吧?”
江至海沉思了下來,握住劉媛的手:“是了,江綰煙是不能指望了,所以……我現(xiàn)在只能指望你了。”
江至海這話說的低緩,他把劉媛牽到跟前來,讓她在自己的腿上坐下,眼睛中劃過一絲有意,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
劉媛心里升起一絲不好的預(yù)感,但她依舊面不改色的笑道:“我?我一個小女子,有什么好指望的?”
江至海伸出手,慢慢的放在了劉媛的肚子上,道:“我們?nèi)绻粋€自己的孩子出來,好好培養(yǎng)他長大,讓他繼承也未嘗不可。”
劉媛牽強著笑道:“至海,你在說笑嗎?孩子從出生到培養(yǎng)成人少說也要18年,那時候我四十多歲,你都六十多了,這個年齡會不會……”
“年齡根本不是問題。”江至海笑道:“我會為他請上好的保姆、早教、廚師,只要我們夠細心資金夠豐富,就不怕時間長。”
見劉媛還是十分猶豫,甚至臉色都有些變了,江至海居然有些不開心了,他裝作板起臉,問道:“怎么?你是不愿意,還是覺得我老了,已經(jīng)不行了?”
劉媛咬唇,伸出手勾住江至海脖頸:“當然不是,是我自己……我早幾年的時候吃東西不忌口,吃壞了很多東西,導(dǎo)致胃腸道還有一些器官不大好,我現(xiàn)在又三十了,感覺對于女人來說略顯高年齡,至海,我只是有些為自己擔心罷了。”
其實劉媛每次和江至海進行完床事之后,都會即時吃避孕藥,這場婚姻對于她來說本來就是一場任務(wù),她自然不會為了這一場任務(wù)去犧牲自己。
江至海的表情有細微的變化,很明顯,他已經(jīng)更加不悅了,他開口,一字一句透著威嚴:“是嗎,那我?guī)闳メt(yī)院做一個全身檢查,看看你到底是哪里有問題,我們對癥下藥,如何?”
劉媛內(nèi)心五谷雜陳,她不能惹江至海生氣,這才結(jié)婚多久,她一定要繼續(xù)忍耐。
她逼自己冷靜下來,然后手從江至海肩處一劃,媚道:“我不要去醫(yī)院,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不過如果很久都沒動靜,你可別怪我。”
劉媛裝的楚楚可憐,江至海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打橫抱起,道:“不會沒有動靜的,從現(xiàn)在就可以試起。”
劉媛全身上下都散發(fā)著對這個老男人惡心和排斥的心里,可是沒用,她依舊要笑,即便那個男人做著最惡心的事,她也要笑!
這并不是地獄,反正對于劉媛來說,最地獄的時候早就過去了,這一次也如同往常一般,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過去了。
只是一瞬的陰霾和絕望,通通被劉媛壓了下去,下一秒便摟住江至海,同著他的笑聲一起笑出。
……
陸啟林回到空蕩蕩的陸氏,在支走仆人,沒有江綰煙和周姨的這棟房子里,他無需任何偽裝,即是原原本本的模樣。
他卸下了平日里那副溫潤如玉的笑容,坐進了書房,換上一副專注的模樣,他利索的給自己泡了杯黑咖啡,隨后打開電腦,查看最新資訊。
他喜愛黑咖啡。
黑咖啡綜合著香甘醇酸苦五味的特點,最重要是苦,他最愛的就是黑咖啡這種苦的純粹的感覺。
但他連著工作了一晚上,十分疲憊了,即便是咖啡也撐不住,迅速的洗完澡換了一身睡衣出來后,他郵箱里接到一份信息。
以為是工作報告,他按了按眉,再次走到旋轉(zhuǎn)椅上再次坐下,卻看到了江綰煙發(fā)來的信息,又是一張圖片,又是她獨自一人和景色的合影。
附文字:寄給你的明信片!
后面加了一個顏文字,是一個笑臉。
陸啟林的鼠標鍵在這張照片上停留了兩秒,然后按了關(guān)閉鍵。
她自從知道他每天有收郵件的習(xí)慣后,便學(xué)著那些工作郵件的形式給他發(fā)一張自己的照片。
陸啟林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心情,毫無波瀾,十分平靜,但他即便如此,還是會用很溫柔的語氣回復(fù)著江綰煙,即使他面上的表情及近冰冷。
回復(fù)完,他一個人睡到了書房,關(guān)了燈,卻始終睡不著,按理說應(yīng)該很累了,卻一閉上眼就莫名浮現(xiàn)江綰煙的面孔。
他又睜眼,心中一直堅定不移的心居然有一絲不安,這絲不安讓他慌亂,不、不應(yīng)該如此的……他不該有任何愧疚。
陸啟林有些難受,他從床榻上又坐起來,沒有開空調(diào)的七月,讓他額頭上已經(jīng)冒出了些許細汗,他想都沒想,拉開了自己辦公桌下的抽屜,從里頭抽出夾在各類資料最底下的一張照片來。
那張照片是一張一家三口的合影,男人是陸忠,男孩是他,女人……
他的指尖撫過女人年輕的面龐,看著已經(jīng)泛黃的照片,他眼中竟然多了絲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