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林停住腳步,回頭,透著落地窗看了眼外邊的景色。
天空已經很黑了,但路燈下依舊可以看出飄起了一片片的雪花,十分好看,而且看樣子,還下的不小。
這是濱城的第一場雪。
即便是在室內,也可以透出的那種冷。
他的眼眸再看向柳深,她正用手環抱住自己,似乎是有些冷,陸啟林輕笑一聲,一下子就讀出這個女人心中所想。
柳深家離公司近,每天步行回家不過十五分鐘,但雪天,她賭他如此紳士之人,定不會讓她一人回家。
可他卻道:“我叫于付送你回去。”
柳深上前兩步,道:“于助理已經走了。”
他道:“叫回來便是。”
說罷,便打通了于付的電話,柳深臉色十分難堪,但她也不放棄,追隨到他身邊,捏緊他袖子:“啟林,你當真要如此嗎?”
陸啟林轉身,輕聲道:“柳秘書,注意你現在的身份。”
一句話,便讓柳深松開了緊抓著他的袖子,失落的退后兩步。
“不想讓于付送你也行,我幫你攔一輛出租車。”
“不必了,就叫于助理吧。”
柳深雖然心里不快,但她也不是那種霸王硬上弓的女人,她知道,陸啟林不喜歡不懂分寸之人。
不過半小時,于付便來到了公司。
陸啟林見于付到了,便先上車開走,沒有于他們再多說一句。
柳深在路上一路陰著臉,于助理在后視鏡看了她一眼,笑著問道:“最近你怎么總是陰著臉,咱們公司最近這么風生水起,應該高興才對。”
柳秘書哼笑一聲:“我又不是腦子里只有事業的工作狂。”
于付在陸啟林身邊多年,深知陸啟林,和柳深接觸也久,又哪會不懂這個女人的心思?
裝的溫柔典雅,實際心思深沉手段厲害,對陸啟林也是一直的念念不忘。
要不是陸總妻子是個大小姐,指不定什么時候被被柳深神不知鬼不覺的整了。
他不由的勸解道:“也別有不該有的人,否則受傷的只是自己。”
柳深身體有些僵住,隨即冷笑:“這你可管不住。”
于付搖了搖頭。
柳深繼續道:“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他這幾天心情似乎都不好,就連剛才他開走的那條路,也是通往酒館的,不會就是為了他太太?”
于付懶得搭理這個女人,只是道:“無藥可救。”
柳深腦袋轉了轉,像是不經意的問道:“我記得,前陣子有一個女孩子天天來找陸總,你還記得她是誰嗎?”
于付道:“那是陸家的世交,樓家千金,去年差一點和陸總訂婚呢,可惜年歲不夠。”
柳深若有所思。
于付似乎是察覺了什么,連忙道:“你趕緊把腦子里那有的沒的想法打消了,那些個千金小姐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茬,你別動什么歪心思。”
柳深閉眼:“我知道,開你的車吧。”
……
江城酒吧是b市最大,檔次最高的酒吧,大招牌照亮著大門前的好一塊地方,吸引著客源的進入。
就連在外邊,也能聽到里頭震耳欲聾的響聲,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江綰煙往后一望,淺笑一聲,她成功甩掉了那兩個討厭鬼。
開玩笑,她從初中就開始有這種脫逃經歷,哪里會被那兩個人絆住?
以前放學了,她也不愛回家,總愛去各種地方玩。
江至海便差人跟著她,想看她究竟去做什么,或者是差人抓她。
最開始她被抓過幾次,長了教訓,可是玩心不收,所以就訓練出一身的脫逃功夫。
確定身后沒人了,她便走了進去,那酒保認識她,她一進去,便低聲喚:“江小姐,請隨我來。”
江綰煙點點頭,跟著酒保進了個大包房。
莎姐在里邊向她招手,讓她過去。
江綰煙環顧了這個大包房一眼,發現里邊人都到齊了,正在玩骰子。
還沒找到地方坐呢,閨蜜桃井便看到了她,調侃道:“綰煙,你最后到,按照規矩,罰酒三杯!”
江綰煙笑了一聲,走到桃井和莎姐中間坐下,唬她道:“今天我開車來的,喝不了。”
桃井端著酒杯,不愿放過江綰煙:“你少跟我玩虛的,待會我幫你叫人送回去就行,我們認識多久了,你在我們面前還裝什么矜持。”
身邊的那些人連忙附和:“就是就是!”
江綰煙沒辦法,只好接過桃井手中的那杯洋酒,一飲而盡。
連著三杯下肚,再加上這酒吧的氣氛太過于熱烈,她已有些飄飄然。
這里所坐的人都是一些千金少爺,跟她年齡差不多大,二十上下,只不過大多數都還沒結婚。
以前她也沒結婚的時候,跟這些人玩的也很嗨,但著有些日子沒來這了,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以前那種熱血的感覺。
喝完酒,大部分人就去舞池玩了,有些千金想拉著江綰煙一起去,江綰煙擺了擺手,表示她今天沒什么力氣。
桃井道:“你不去玩那我先出去了,可不陪你聊天啊。”
桃井說著,便站起身來,看著江綰煙,她雖然化著濃妝,但并遮不住那懨懨的模樣。
她一臉恨鐵不成鋼:“我可告訴你,最近我們酒吧來了一個DJ,據說是從國外回來的,賊帥!你真不跟我一起去看看?”
江綰煙對她擺擺手:“沒興趣。”
桃井白了江綰煙一眼,先出去玩了,偌大的包房除了江綰煙和莎姐,只剩下一對在角落里喁喁細語的情侶。
“說吧,我看你今天也是找我來談心的,是關于陸啟林的吧。”
莎姐察言觀色十分厲害,她也看到最近關于江氏的那些新聞了,再加上她父親剛出院休養,她心情自然是不好。
她道:“莎姐,他搬走了。”
莎姐喝了一口酒,差點噴出來:“你逼走的?你這么能耐?”
江綰煙實話實說:“我看他自己也不想跟我住。”
莎姐說:“那不是挺好嗎,你自由了。”
“自由個鬼!”
江綰煙把陸啟林派人跟著她這件事說給了莎姐聽,莎姐聽后大笑:“你們倆真有意思,歡喜冤家似的。”
江綰煙冷哼:“別用這么肉麻的詞形容啊,我聽了慎得慌。”
莎姐道:“總之你們分居是好事,你也用不著成天跟他吵架了。”
江綰煙心中煩悶,倒了杯酒,連連飲下。
莎姐看著她這樣子,挑眉:“誒,你不會是舍不得他吧?”
江綰煙:“我靠。”
臟話出口,江綰煙又覺得有些不妥,咳了兩聲道:“他都那么對我爸了,我還不舍得他?我沒良心啊?”
莎姐眼中滿是深意,規勸道:“其實商場之事吧,沒有對錯,只是立場不同。古代還九子奪嫡兄弟互殘呢,他不過跟你形婚一年,自然對你家人沒什么感情,出手也就狠了點。”
江綰煙哼笑一聲,沒搭腔。
“但是再怎么狠,也是人,人心都是肉做的,你想想,他如果有一天愛上你了,還會這么對你父親嗎?”
江綰煙轉動著酒杯,也不喝,表面看著漫不經心,但還是豎起耳朵聽著莎姐的話。
“我跟你說過,你不能太得罪陸啟林,耍脾氣一定要有個限度,不說讓他愛上你,至少不能讓他厭惡你,這樣下次生意場上,他就會因為顧及你,而選擇和江家和睦相處,而不是像這次一般。”
江綰煙橫眉道:“我江家需要他的顧及?等我爸恢復了照樣殺他個片甲不留。”
莎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還想再說些什么,江綰煙皺眉制止了她,表示自己不想聽。
莎姐在心中嘆了口氣,這妮子。
但也沒有再說什么,只是跟江綰煙多碰了幾杯,直到一大瓶洋酒見底。
她腦袋更加暈乎乎了,突然想到了一個事,提到:“對了,我這段日子想盡辦法都聯系不到趙以誠,你說他會不會被陸啟林分尸荒野了?我擔心他擔心的很。”
莎姐笑道:“不至于吧?你怎么總是把你這個老公想的這么惡毒,我看他文質彬彬的,怎么可能干出這種事。”
江綰煙越想越怕:“幫幫我的忙,查一下他在哪。”
莎姐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點頭:“好。”
江綰煙笑嘻嘻的抱住莎姐:“還是你對我最好了!”
莎姐摸了摸江綰煙的頭發,讓她靠在她懷里,眼里卻多了份的不安。
因為她知道,趙以誠是回不到江城會所,也回不到江綰煙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