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些看在寧起的眼中，只有苦澀和諷刺。
    曾經的他也可以這樣，可他卻患得患失，從來沒懂得珍惜。
    他明明已經得到了，為什么不能知足？
    假如他的眼睛沒有一直盯著陸澤言，可能現在一臉幸福給對方看的人就是他自己了！
    他又怎么會知道，陸澤言是在走過了多少彎路后，才明白宋恬究竟要什么，才明白究竟應該怎樣跟宋恬相處，才能讓她不反感。
    女人是用來寵的，疼的，而不是一味的裝酷瞪著女人來追自己，但也不能太狗腿顯得沒內涵。
    實在太多學問了，怎么可能一天兩天就學會？沒有人是天生的戀愛專家，不是嗎？
    看著陸澤言的車子漸漸走遠，寧起的眸子暗淡無光。
    他最怕的就是夜晚的到來，很孤獨，滿房子都是有關宋恬的回憶。
    那時，宋恬明明很努力地想要跟他一起好好生活，哪怕只是相敬如賓，可宋恬很用心地在迎合他的生活習慣，為他做了很多事，很上心。
    后知后覺，他很后悔，可是一切都晚了。
    寧起甚至覺得自己的后半生，都會活在無盡的黑暗中……
    *
    都已經立了春，可宋城還是很冷。
    今天早上還下雪了！
    宋恬抱著圍得嚴嚴實實的一諾，站在院子里看雪景。
    陸澤言拎著保溫箱走了進來，有些意外：“你們已經起來了？我還擔心來得太早打攪你們休息呢！早餐是在家做的，趁熱吃吧！”
    “一諾，媽媽要吃飯咯！你跟陸叔叔看雪好嗎？”宋恬學著小朋友的語氣對一諾說著。
    每當宋恬跟一諾說“陸叔叔”的時候，陸澤言就忍不住想要吐血，卻也不敢露出不滿意。
    介于寧起這個不合格的干爹，陸澤言早就想著要為自己升級，如今倒是個機會。
    宋恬吃著早餐，陸澤言便抱著一諾在她旁邊碎碎念，想要征求她的意見，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讓宋恬糊里糊涂就答應下來。
    “陸澤言，你是不是對陸叔叔這個稱呼有意見？”宋恬抬眸，一臉無害地看著他。
    “也不是……我只是覺得叫叔叔不夠親，其實……”
    “要么你來做一諾的爸爸？”宋恬表情未變。
    陸澤言聽了，倒是愣在了那里，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了。
    好在他什么都沒說，否則，恐怕會被宋恬立刻掃地出門。
    “干爹可不是誰都能當的，寧起雖然不稱職，但畢竟已經被他占了，你就別想了吧！”宋恬白了他一眼，繼續低頭吃早餐。
    陸澤言想到自己當初打得如意算盤，頓時有點兒后悔。
    他想過，他不做一諾的干爹，要做就做一諾的爸爸！
    可是，他現在居然沒出息的，被一句陸叔叔給打敗了……
    “宋恬，我確實想做一諾的爸爸，但我自知不配，這件事我們就不提了，好么？”陸澤言抱著一諾起身，背影有些凄涼。
    然而宋恬只是抬了抬眼皮，繼而繼續低頭吃著早餐。
    不是不在乎虛名嗎？現在怎么又后悔了？
    宋恬倒是想看看，陸澤言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人都是貪心的，寧起那么無欲無求的一個人都是一樣，陸澤言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他是一諾的爸爸不假，這段時間表現不錯也不假，但宋恬不想那么快就松口，她想再看看，比起一個不稱職起不到積極作用的爸爸，她寧愿一諾沒有爸爸！
    宋恬知道陸澤言對“陸叔叔”這個稱呼敏感，后來便不怎么說了。
    許婧嫻和容棋帶著千璽今天下午就飛海城了，而他們要明天出發，假如還是這樣的天氣，宋恬是準備改簽的，不想太折騰一諾了。
    一諾的“媽媽”叫得越來越好了，有時候，會在睡覺的時候突然睜開眼睛，對著宋恬叫媽媽，宋恬總是溫柔的哄他，安慰他，告訴他會一直陪著他。
    宋恬真的很愛很愛一諾，想給他自己能給的一切。
    傍晚的時候，許婧嫻打來電話，說他們已經到酒店了。
    宋恬疑惑問道：“怎么沒去公寓住？”
    “酒店在市中心方便一些，我們先住這里，等你們來了，我們在搬過去，咱們互相照應也方便。”許婧嫻笑道。
    宋恬明白許婧嫻的顧慮，畢竟她這個主人還沒到，不好意思先住過去，況且，許婧嫻知道那是陸澤言送給宋恬的房子，萬一藏著什么驚喜給她，豈不是被他們破壞了？
    掛斷了電話，宋恬本來要跟陸澤言說，看到他也剛剛接過電話進來，表情有些凝重。
    “發生什么事了？”宋恬問道。
    “辦事的那些人下手重了，沈妍……”
    “死了？”宋恬有些意外。
    “沒有，受傷送醫院了，腿斷了。”陸澤言蹙眉道。
    “難不成跳樓了？”
    “你猜到了？”陸澤言有些窘迫，“這批人第一次用，大概是許久沒開葷了，輪了兩輪，據說是她實在受不了了，就跳了窗戶逃跑了，結果摔斷了腿。”
    “沒事，只是斷了腿，寧起因為她住了院，她多住些日子也是應該的。”宋恬冷淡地道，“有空我還想去看看她呢！”
    陸澤言立刻對宋恬豎起了拇指：“真是好氣度，你還去看她？她沒死也是看在你不殺生的份兒上……”
    “我是怕寧起不愿意她死，畢竟寧起曾經是警察，人命是他的底線。”宋恬道。
    陸澤言立刻不說話了。
    過去的事情誰都不想提起，不管宋恬是不是為了他而不提的，他都感激。
    “但是她既然敢做，就該受著！哎……”
    “怎么還嘆起氣來了？”陸澤言連忙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這件事就先到此為止，我也跟寧起說了，我做我的，他做他的，我們不沖突。”
    “我只是想起了楊陽陽，當初寧起就差點兒栽在她手里，如今又是沈妍，寧起就是心太軟……”宋恬揉著太陽穴道。
    “你也太美化他了！我看寧起，就是記吃不記打，如果下次他再栽在哪個女人手里，那可真就是蠢了，怪不了別人。”陸澤言毫不客氣。
    “你敢當著他的面兒這么數落他嗎？”宋恬瞇眼。
    “敢，有什么不敢的？”陸澤言很有骨氣地道，“只是他有自知之明，吃一塹長一智，下次不會再這么溫吞的處理事情了。”
    宋恬點頭表示贊同。
    其實這件事情歸根結底，也和她有關。
    如果他們當初沒有讓沈妍的事情變成他們離婚的導火索，寧起也不會用結婚和離婚來羞辱沈妍，那么后來也不會發生這么多事情。
    是她一直放任事情在發展，她也有責任……
    “好了，別想太多！”陸澤言摸了摸她的頭，表情極致寵溺。
    宋恬抬眸看了看他，連忙別開了臉，這種表情，實在讓她不敢看，雖然沒有對她放電，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真的很有魅力，讓人莫名被吸引。
    “宋恬？”陸澤言突然喚她。
    “嗯？怎么了？”宋恬不解。
    陸澤言湊近她的臉：“你怎么臉紅紅的，哪里不舒服嗎？”說著，陸澤言還摸了摸她的頭，沒發燒啊！
    “興許是今天早上在院子里凍的。”宋恬說著，臉更紅了。
    “我去拿毛巾給你冰敷一下。”陸澤言連忙小跑著朝衛生間跑去。
    冰敷……
    宋恬無奈地跟了上去，站在衛生間門口，對陸澤言道：“不用了，真的，你現在怎么這么喜歡小題大做啊？”
    “明天就要去海城了，我擔心你啊！”陸澤言說著，已經拿著毛巾往出走。
    宋恬站在門口未動，仰起臉看著他，臉上帶著些許笑意。
    陸澤言盯著她的眼睛，突然勾住了她的脖頸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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