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宋恬從夢中驚醒,發(fā)現(xiàn)身邊空落落的,連忙喚道:“陸?陸……”
陸澤言聞聲匆忙趕來,發(fā)現(xiàn)宋恬渾身大汗淋漓,連忙將她抱在懷里,安慰她道:“是不是做噩夢了?”
“你去哪兒了?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覺?”宋恬擔(dān)憂地問道,語氣中還帶著幾分埋怨。
“睡不著,就出去抽了一根煙。”陸澤言有些內(nèi)疚。
“有煩心事嗎?可以跟我說嗎?”宋恬關(guān)切地問道。
“沒事,都是公司的事兒,最近董事局會有一些變動,另外陸澤宇進(jìn)入董事局,會引起一些不滿,他從前吊兒郎當(dāng)?shù)模芏嗳瞬环F(xiàn)在的位置。”陸澤言淡淡地道。
“公司的事情我不懂,沒法給你分擔(dān)哦!”宋恬放開了陸澤言,繼而躺下,“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明天我留在家里陪你。”陸澤言說著,幫宋恬蓋好了被子,“這幾天,你不好好在家待著,總出去,是覺得一個人太孤單了吧?”
宋恬笑笑:“對呀,不想一個人待著,想跟朋友們在一起。”
陸澤言一愣:“朋友?”
“如果是你就更好了!”宋恬摸了摸陸澤言的臉頰,“但我知道,陸太忙了,陸平日里有多忙我也是見到的,所以我不想拖累你。”
“小傻瓜!”陸澤言欣慰地笑了笑,“你喜歡跟許婧嫻和寧起在一起?”
“婧嫻也很忙,不過她是超人,一邊忙一邊還能兼顧我,而寧起啊!其實(shí)他好悶啊!下棋總讓著我,都不敢贏我,好無趣。”宋恬嗤之以鼻地道。
陸澤言苦笑:“他是真的贏不了你。”
宋恬眨眨眼睛,看著陸澤言。
只見他俯身吻了吻宋恬的鼻尖:“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老公我一樣聰明。”
宋恬“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好呀,聰明的老公,晚安了!”
陸澤言一直陪著宋恬再次睡著了才離開了臥室,繼而徑自到書房里又抽了一根煙,仍舊毫無睡意。
他剛剛自然是跟宋恬撒謊了,工作如今對于他來說,都是次要的,只是一件每天必須堅持的事情,他最擔(dān)心的,還是宋恬。
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他真怕某天,宋恬面無表情地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對他說,她已經(jīng)想起了從前的一切過往,她恨他。
他最怕的就是她恨他!
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呢?
當(dāng)初,他像個惡魔一樣對待宋恬,如今想想,他不過是討厭宋恬倔強(qiáng)不低頭的模樣罷了,其實(shí),宋恬和宋連城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她從小不過只是一個不受寵的女兒罷了。
人都會做錯事,而最容易原諒的也都是自己。
他輕易地原諒了自己,感激上蒼給他贖罪的機(jī)會,卻忽略了,宋恬真的能原諒他嗎?
*
第二天早上,宋恬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陸澤言正在一旁看文件,于是她看了一眼時間——已經(jīng)十點(diǎn)鐘了!
“你怎么沒去公司啊陸?”宋恬連忙坐了起來。
陸澤言放下文件,笑道:“秦太太約你去周城玩,司機(jī)送你過去的話,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親自送給過去,如果你喜歡的話,可以留宿幾晚,玩夠了我再接你回來,”
宋恬眨眨眼睛:“陸不能陪我在周城待幾天嗎?”
“本來是可以的,不過剛剛梁成來過電話,我今天下午必須趕回來,抱歉。”陸澤言有些內(nèi)疚地道。
宋恬連忙在陸澤言的臉上親了親,笑道:“好啦好啦,我就是隨便問問,我跟蘇姐玩得挺開心的,恐怕也顧不上跟你玩,嘻嘻。”
聽了她寬慰的話,陸澤言更加內(nèi)疚了。
明明說好宋恬比什么都重要,可是,他現(xiàn)在處在這個位置上,便有許多身不由己,尤其是陸澤宇重新回到公司以后,更是馬虎不得。
聽說能去一個陌生的城市玩,宋恬倒是挺開心的,一路上有說有笑,比起這幾日的沉默寡言,有了很大變化。
宋恬開心,陸澤言也歡喜,臨別時兩人還深情吻別了一番,十分地戀戀不舍。
看著陸澤言的車子漸漸遠(yuǎn)去,宋恬矛盾的心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其實(shí)現(xiàn)在這樣確實(shí)挺好的,那些過往,既然想不起來,宋恬也不想強(qiáng)迫自己了。
踏進(jìn)秦澤周家的大門,宋恬感覺到迎面而來的熟悉之感,從前,她一定來過這里。
只見兩個小朋友歡快地朝她跑了過來,宋恬連忙蹲下身子,迎面抱住了他們:“你們就是小銘和小雨吧?”
“漂漂阿姨,聽媽媽說您已經(jīng)不記得我們了,但是您永遠(yuǎn)都是我們最漂亮的漂漂阿姨。”說話的自然是小銘,嘴特別甜。
“這次阿姨把你們牢牢記住,絕對不會忘記了。”宋恬說著,拿出了兩份臨時在便利店買的小禮物,雖然匆忙,但很有新意。
“這兩只小鴨子會游泳,會唱歌,你們一人一只,去水池玩玩看。”宋恬笑瞇瞇地道。
兩個小朋友立刻笑著跑開了。
宋恬站起身來,才發(fā)現(xiàn)楚斐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面前,笑著抱了抱她:“我們家丫頭比從前更美了,怪不得小銘說,你是最漂亮的阿姨。”
宋恬臉一紅,連忙道:“哥,你就會取笑我。”
她仔細(xì)地打量著楚斐,竟然記不起他從前的樣子,眼前的男人精神抖擻的,實(shí)在不像是比她大很多的樣子,說他跟陸澤言同齡都有人信。
“你還記得我?”楚斐負(fù)手而立,溫柔地問道。
“說實(shí)話,記不太清楚了,但我記得你是我的恩人,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宋恬說著,有些羞愧,她分明忘記了幾個月。
“之前突然聯(lián)系不到你,我就知道,你一定出事了。不過,聽說陸澤言對你很好,不離不棄,我便放心了。我想你需要一段時間恢復(fù),便沒有打攪你,如今看到你健健康康的樣子,很為你高興。”
楚斐還似從前那般不急不緩,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什么都沒法撼動他淡定的心。
“我也很高興能再次見到大哥,見到小銘和小雨。”宋恬說著,跟著楚斐一起走了進(jìn)去。
秦澤周和蘇嫣早已等在了客廳里,看到他們兄妹二人走了進(jìn)來,有說有笑的,倒是為他們松了口氣。
“我說什么來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蘇嫣悄悄提醒著楚斐,楚斐只是淡淡地點(diǎn)頭。
別看他現(xiàn)在淡定,宋恬沒來之前,其實(shí)他還是露出了擔(dān)憂之色,生怕宋恬想不起他來。
不過,她的那聲“哥”,就足以讓他全然放下心來了。
“丫頭,你還記得自己有個朋友,叫容棋么?”楚斐突然問道。
容棋……這個名字好熟悉,可是她竟然對不上號。
“他是個很出色的私家偵探,平日里花花腸子挺多,你若見到他,一定會想起他的。”楚斐笑道。
宋恬苦笑,沒想到,她的朋友還真的蠻多的,還有私家偵探的朋友。
吃過午餐,蘇嫣帶著小銘和小雨以及宋恬,一起準(zhǔn)備向游樂場駛進(jìn),沒想到秦澤周和楚斐也跟來了,這讓蘇嫣簡直大跌眼鏡。
“你們兩個大男人確定?”
楚斐淡笑:“當(dāng)然!”
秦澤周連忙摟住蘇嫣,道:“老婆,我很久沒帶你們?nèi)齻€去游樂場了,我有罪。”
“知道就好!”蘇嫣白了秦澤周一眼,“既然如此,那就幫我們拎包吧!”
“好嘞!”秦澤周立刻屁顛屁顛地把蘇嫣的媽媽包背上,把水壺也從宋恬的手里接了過來,還真有幾分奶爸的樣子。
楚斐上前拉住了宋恬:“聽陸澤言說,你的智商一度跟小孩子似的,今天能否成全我照顧你這個小孩子?”
宋恬眨眨眼睛:“他和你說了?”
“還說,你把他當(dāng)成了爸爸!”
“噗……哈哈哈……”一行人歡笑著一起朝游樂園駛?cè)ァ?br/>
宋恬全然沒想到陸澤言和楚斐之間能夠冰釋前嫌。
其實(shí),陸澤言真的做了很多改變。
她發(fā)現(xiàn),這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努力地去想陸澤言的好,他也足夠好,可是某些瞬間她還是忘不掉。
人往往是這樣,你好我好大家好,便是好,稍有一點(diǎn)兒瑕疵就會被記住。
游樂園是小朋友的天地,不過,因?yàn)橛辛饲貪芍苓@個超級奶爸,外加楚斐新手奶爸,蘇嫣便徹底放開了手腳,跟宋恬一起high了起來。
周城的游樂場在全國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所有器械都比宋城的要大一倍,再加上不斷闊園,不斷有新的娛樂項(xiàng)目,很是吸引人。
楚斐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蘇嫣和宋恬兩個人手拉著手瘋跑著,忍不住問秦澤周:“哎?那還是你媳婦兒么?我可從沒見她這樣。”
“自從前段時間去了一趟宋城之后,就一下年輕了十歲,非要孩子們叫她姐姐,小銘和小雨也是聽話,經(jīng)常偷偷叫她嫣兒姐姐,那天剛好被我給聽到了。”秦澤周搖頭,說的也是一臉無奈。
“還真是難為你了!”楚斐憋著笑道。
宋恬和蘇嫣站在高處,一個勁兒地朝他們這邊喊,只見小銘和小雨也拍著手跳著笑著,開心極了。
楚斐連忙拍了拍秦澤周的肩膀:“恭喜你榮升三個孩子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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