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啊?不可能啊,祈景究竟再打什么主意?
接下來以喬一直在發愣,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和祈景站在臥房里了。
“朕要睡了?!逼砭靶毖劭催@個一直在神游天外的人。
“哦,那皇上您歇著吧,臣妾不打擾您了?!币詥躺敌?,抬腳準備走人。
“伺候朕寬衣?!逼砭伴e閑地命令了一句。
就算小蘇是個純情女,好歹22歲的年紀了,也知道這孤男寡女的,寬衣會寬出問題來的,更何況對方可不是什么謙謙君子,而是坐擁美女無數的皇帝呀,嗯,保持距離,保持距離。以喬訕笑道,“皇上,臣妾手拙,還是讓萬公公他們伺候您吧?!?br/>
“那你這個貴嬪是做什么的?”祈景斜了她一眼。
我當然是享福的呀。以喬心里答了句,面上好言相勸,“臣妾這不是怕伺候不好您么?”
“朕不難伺候?!逼砭伴e道。
以喬無言以對,站著不敢越雷池一步。
“還要讓朕久等么?”祈景危險地瞇起了眼。
以喬只得硬著頭皮上前,伸出滿是汗水的手,開始解他的腰帶,心情前所未有的緊張起來:接下來怎么辦怎么辦?
“你的手在發抖?!逼砭暗皖^輕笑道。
以喬呼吸都緊了,緊張得更厲害,一個結解了半天都解不開,又想極力避開接觸他的身體。
“你在害怕?”祈景這次用的是疑問句。
額頭沁出細細的汗珠,以喬慌亂得不知如何作答。
祈景頗為玩味的看著自己嬪妃的神色,心情大好,突然惡作劇地一笑,伸手抱住她,俯在她耳邊低沉而曖昧地道,“不必害怕,好表妹,朕會很溫柔的。”
以喬面紅耳赤,條件反射般地推了他一把,緊張之下,用了很大的力。
不曾想竟會激起她如此大的反應,祈景被推了個蹌踉,臉色一沉,“寧敏兒,好大的膽子?。 ?br/>
以喬慌亂地跪下來,“皇上,臣妾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祈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覺出她的緊張害怕,突然又有些心軟,便道,“起來說話?!?br/>
以喬沒動。
祈景在床邊坐定,淡淡道,“你起來,朕有話問你?!?br/>
以喬小心翼翼地站起。
“過來?!逼砭暗愿赖馈?br/>
以喬磨磨蹭蹭地邁了幾個小步。
這樣的動作讓祈景怒氣又起來了,加重語氣道,“你給朕過來!”
以喬不得已走近幾步,下一秒已經被祈景拉到懷里。
以喬掙扎,卻被祈景緊緊禁錮住。
“別動,否則朕可不保證不會做什么。”祈景警告,語氣微冷。
以喬心里一緊,只得僵硬地坐在祈景腿上,任祈景抱著,好在祈景還算老實,手不曾亂動。
祈景沉默半晌,平復自己的情緒,而后緩和語氣柔聲問道,“怡妍苑似乎冷清了些,過幾天朕派人送幾只小動物來陪你吧,狗怎么樣?朕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家里的那只小白狗?!?br/>
以喬極力避開他的氣息,干巴巴地笑,“謝皇上。”
“敏兒,還記得朕當初對你說的么?如果能當好皇后,朕便將后印給你?!?br/>
以喬最怕這種“還記得”了,只得含糊點頭,“嗯?!?br/>
“哦?真的記得?”祈景突然有些高深地笑起來,薄唇輕輕摩挲著以喬的發,“朕看你是一點都不記得?!?br/>
以喬心里猛地一跳,什么意思?難道?
“朕什么時候對你說過這樣的話?你家哪來的什么小白狗?不過是朕隨便說的而已?!逼砭拜p笑道,那樣的笑容卻讓以喬從頭冰到腳。
“現在的你,不僅性格變了,字跡變了,連心也變了,朕倒是很奇怪這是為什么?!逼砭袄^續笑道。
“臣妾……不過是……”以喬慌亂地想解釋,卻被祈景打斷,“不要撒謊啊,否則朕會以為你是哪個刺客或者間諜。”
祈景依舊氣定神閑,可是以喬卻覺得有一種危險的氣息壓得人透不過起來,也壓得她心慌意亂,說不出話。
“你到底是誰?”祈景突然加重了語氣,抬起放在她腰間的手,伸向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以喬不由自主地看著他,看到了他眼里的冰冷和威脅,那樣的氣勢讓以喬想不出只言片語的謊話,只得怔怔道,“蘇……蘇以喬?!?br/>
“蘇以喬。”祈景含義不明地笑著,重復這個名字,“那你是怎么進宮的,真正的寧敏兒在哪?”
話已經說出口了,干脆攤牌到底誠實些吧,保命要緊,以喬深吸一口氣,“如果我說我是還魂到寧敏兒身上的你信不信?”
“又用‘你’?”
真會抓重點,以喬嘴角抽搐了一下,陪笑,“說習慣了,一時沒注意,還請原諒。”
“應該是敏兒大病的時候吧?”祈景斂了笑,沉吟道。
呃,這么說是相信了?以喬忙點頭,“是啊是啊?!蓖蝗幌氲阶约哼€與他保持著曖昧的姿勢,于是又僵硬起來。
“睡吧。”祈景卻松了手,淡然道。
以喬連忙站起來彈開,覷著祈景自己脫了衣服睡覺,心里郁悶得慌:你睡得舒服,我咋辦?
想起剛才的對話,不禁窩火:聽說自己老婆掛了,居然眉頭都不動一下,冷血!變態!
正憤憤地看著睡覺的人,忽然祈景睜開了眼,以喬猝不及防,跟他來了個貨真價實的對視,心一慌,連忙轉過臉。
“時間不早了,睡吧,朕累了,明早還要上朝?!逼砭暗?,又閉上了眼。
聽這話是不是在保證什么?以喬心里琢磨著。
時間越來越晚了,盡管燃著火爐,以喬還是覺得很冷,還很困。
怎么辦呢怎么辦呢?以喬猶豫。
不想祈景又睜開眼,閑閑道,“還不睡,等朕來抱你么?”
以喬看了看他的眼神,想了一下,也不脫衣服,掀開被子鉆了進去,盡管自己冷得像冰,對方暖得像火爐,也不敢靠近。
該死的,這怎么睡得著啊!
以喬一手緊拽衣服,一手緊拽被子,神經緊繃,像一只隨時準備跳起來逃命的兔子。
祈景這家伙都二十好幾的人了,睡覺都不老實,動不動就翻身,可苦了我們的小蘇了,如驚弓之鳥一般,一感覺到祈景翻身就往床沿邊挪,也不敢拉被子,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面。
該死的,凍死我了,以喬罵著。
身后祈景又要翻身,隱隱地感覺他在往自己這邊翻,以喬慌忙往一側挪去,結果——
“撲通”一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明顯。
以喬摸了摸撞疼的手肘,低聲罵了一聲,便聽到祈景戲謔的話語,“怎么,地板比朕好?”回過頭去,便看到祈景側躺著,一手撐著頭,頗為玩味地看著自己。
模糊曖昧的燭光下,身材修長的美男一臉魅惑笑容地躺在床上,斜拉的衣襟露出了胸前大片麥色的肌膚和清冽的鎖骨,這景象……呃……真是太性感了。
以喬怔了片刻反應過來,這混蛋,敢情一直都在耍我玩???惡劣!
“看夠了沒有?”祈景笑問。
以喬爬起來,拍了拍衣服,面無表情地鉆進被子。
祈景輕笑了一聲,低聲問,“冷不冷?”
以喬面無表情道,“皇上,明早還要上朝了,就算耍我比較好玩,也請您適可而止?!?br/>
“看你冷得跟塊冰似的。”祈景笑,伸出手摟住了她。
這混蛋,還玩?以喬幾乎忍不住磨牙霍霍向皇帝了,祈景卻低道一聲,“別動?!?br/>
于是以喬立刻不敢動了。
“睡吧?!逼砭懊嗣念^發,溫柔道。
這這這……
睜著眼睛感覺到頭頂綿長安穩的呼吸,以喬慢慢放松下來,終于進入了夢鄉,入睡前一秒還在想,究竟怎么回事?。
感覺沒睡多久,就被驚醒了,卻是祈景起了身,準備上朝。
看了看窗外,天還沒怎么亮,以喬迷迷糊糊地說了一句,“這么早就起了?”潛臺詞是:唉,這當皇帝還真辛苦啊。說完又閉上了眼,卻感覺一道氣息直奔自己面門,反映了兩秒鐘之后慌忙睜開眼,便看見祈景那張放大的臉,以及慢慢開合的嘴,“怎么,舍不得朕?”
以喬連忙后退,“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br/>
祈景卻低低笑了,“蘇以喬,不論你是誰,改變不了的是,你是朕的人,抗拒是沒有用的。”言罷,輕輕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這這這……以喬驚得說不出話來,直到祈景走出好遠,才猛地翻身坐起,跳下地,開始翻墻倒柜,一邊手不停,一邊碎碎念,念的赫然是“跑路跑路,趕緊跑路?!?br/>
暮清進來,訝然道,“娘娘,您在忙什么?”
“沒什么?!币詥桃庾R到自己的半瘋狀態,安靜下來。
午晴和曉暖曖昧不明地一笑,“娘娘,熬了這么久,這下好了,恭喜?!?br/>
恭喜個頭啊!是恭喜我沒被嚇死還是恭喜我虎口脫險?
“你們先出去吧,我再睡會。”以喬扯出一個苦笑,唉,希望被子還是熱的。
再次出宮的成功率幾乎為零,還是呆在這里縮著頭過日子吧。
“娘娘,床上需要……整理一下嗎?”婉容小心地措辭。
呃,以喬反應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臉壓黑線,沒好氣道,“不必了,床上干凈得很?!?br/>
曉暖和午晴驚訝地對視了一會,很知趣地沒有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