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曹健根本不接她的話頭，不等她話說完，就匆忙擺手，“嬸子，這不行的，不合規矩，我還沒出師，不能接私活。”

就算他以后出師了，也不打算避開趙軍，如果不是趙軍拉自己一把，每次做完一單都會分他三分之一的工錢，他爸爸的藥錢早就斷了，更別說還要讓妹妹上學讀書了。

曹健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手藝根本不值那些錢的，一切都是因為趙軍照顧自己罷了。

這兩個婦人也沒想到曹健會這么死腦筋，不管他們怎么勸，他都只說讓她們去找趙軍說工錢，要不就是直接把趙軍的報價說給她們，她們要是愿意，自己就回去和師傅說。

最后生生地把人給氣走了。

“不做了不做了，我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榆木疙瘩呢，有錢都不樂意賺，還當我求他呢，這種人，一輩子也賺不了大錢。”

要做凳子的這位婦人氣得夠嗆，拉著同伴一邊轉身走，一邊嘴里嘟囔著，只不過如果留意的話，就會發現她們走得很慢，這些話更像是故意說給曹健聽的。

不過曹健自始至終都無動于衷，平靜地等兩人走遠了，重新坐下繼續看書，有了這件事打岔，曹健反倒靜下心來認真看起書來。

不知過去了多久，就在曹健的腿隱隱有些發麻的時候，趙小芳和一個與李玉芬差不多大的婦人從山坡上下來。

兩人身上都背著柴火，其中大部分都壓在趙小芳身上，曹健連忙把書往懷里一塞，朝著她們就跑了過去。

曹健本想把趙小芳背上的柴火接過去，卻被趙小芳給躲了過去，然后給曹健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去拿劉珊珊母親身上的柴火。

還不等曹健猶豫，趙小芳就笑著開口，“嬸子，把您身上的柴火給我這個弟弟吧。”

幾乎就在趙小芳說完的同時，劉家嬸子就已經把柴火塞給了曹健，曹健心里一哽，只能認命地轉身大步往劉家走，想著趕緊把手里的送過去好過來接趙小芳。

“嬸子，您慢點，咱們接著說，珊珊就一直沒回來啊？”

劉家嬸子眼神一閃，抬手裝模作樣地抹起眼淚來，“沒回來，一直都沒回來，沒辦法呀，我家珊珊不如你有出息，讀書不好，考不上中專，連個高中也不行，就只能出去打工掙點錢了。”

“哎，我就是命苦喲，好不容易養大的閨女，現在也不回來。”

趙小芳聽到這里，眉頭微微皺起，不甘心道：“嬸子，那珊珊就一直沒往家里寫信嗎？她不是那種離開家就不要家里的人，嬸子，再說了，難道珊珊兩年都沒個消息，您都不擔心嗎？”

趙小芳越說越覺得不對勁，“要是兩年都沒消息，那我覺得應該報警。”

“咳咳。”劉家嬸子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了一下，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寫過信，就是我家沒個認識字的人，我都是找其他人讀信的，所以珊珊從來不在信里多說什么，總不能讓全村人都知道了吧。”

“小芳你就別擔心珊珊了，她在信里說了，她在那邊一切都好，讓我們別掛念她。”

劉家嬸子眼神閃了閃，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始趕人了，“你看這都到門口了，珊珊不在家，我也不留你們了，趁著天還早趕緊回吧，昂。”

“哎，嬸子，我還有正事要問您呢。”

此時趙小芳背上的柴火已經被曹健送到了劉家大門，她和劉家嬸子也就站在距離大門不遠處的地方，周圍的鄰居聽到動靜好奇地出來往這邊看。

劉家嬸子一看這種情況，只能先過去把大門上的鎖給打開，不過人卻擋在兩人前面。

“嬸子，我只是想問問你珊珊的情況，不知道她最后一封信是什么時候寄過來的，能不能讓我看看？”

劉家嬸子的手一抖，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那信看過了就扔了唄，誰還留著啊，早就拿去燒火了，你要是想要，等下次我再收到了給你留著。”

趙小芳隱隱有種感覺，劉珊珊的母親在著急地趕她離開，這是為什么呢？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劉家嬸子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表情，并且同時問道：“嬸子，那珊珊的信里有沒有提到她的同學或者是老鄉呢？”

話音剛落，劉家嬸子就語氣堅定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