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花掙扎了一下,趙云風卻沒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她突然覺得,從這里到房間的這幾步路,似乎顯得格外漫長了一些。
她的心一直在‘撲通撲通’地亂跳著,如同藏了一只小鹿一般。
……
薛梨花腳上的傷,足足養了四五天才開始慢慢結痂,逐漸好轉起來。
現在走路雖然還會有些疼,但至少已經可以脫離拐杖自主行走了,總歸還是方便了許多,也可以開始做點別的事了。
這段時間她沒能去集市上賣花生粘,也沒辦法去山上采藥,整日閑得發慌。
她每天除了早晚給趙軍做兩次針灸外,又過起了原主之前那種飯來張口的米蟲生活。
不過這幾天趙小芳倒是變了個樣。
不僅主動攬下了做飯熬藥的活兒,還會把做好的飯菜主動端給薛梨花。
雖然這丫頭依舊沒對她說過什么抱歉一類的話,但平日里看她的眼神已經柔和了許多。
聽說薛梨花受了傷,這天下午的時候,張嬸還特意過來看望她。
來的時候手里還拎著十來個雞蛋,看起來非常熱情。
“云風媳婦兒,你別說,按著你教的方法做的花生粘,做出來的還真是不錯。”
“就是火候不太好掌握,有時候做出來的顏色不太好看,我這手也是笨,始終做不到你那么好呢。”
薛梨花笑了笑,卻并沒有急著開口說什么。
她瞄了一眼張嬸手中的提籃。
這點雞蛋在她生活的年代算不上什么值錢的玩意,可在這個年代,又是在這種小山村里,也算是點好東西了。
看來,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
其實今天早上的時候,她就聽薇薇說了。
小丫頭今天跟著李玉芬一起去集市上的時候,看到之前那兩個在她這學過怎么制作花生粘的小媳婦兒,各自提著一小筐花生粘在那售賣。
當然,隔壁的趙小雨也照例還是去了,甚至比她們到得還要更早一些。
看來這花生粘市場的紅利期也差不多到頭了,以后利潤恐怕會越來越少。
不過也沒什么關系,反正之前她從地里挖的那些花生余下的也不多了,等把這些都賣掉,她再想辦法做些別的就是了。
她在二十一世紀競爭如此激烈的市場環境下,都能將手里的生意經營得有模有樣。
她還就不信了,到了這八十年代,還能難住她了不成?
薛梨花有信心,她一定可以找到一個能長期經營且經營收入穩定的生意的。
她頓了頓,柔聲開口:“咱們用的灶在控制火候上確實稍微困難一些,多做幾次就能掌握了。”
“張嬸,你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正好我這兩天也不出去,我可以再教教你。”
然而這次薛梨花卻是看走眼了,張嬸的目的似乎并不在此。
“我今天呀,可不是來找你學技術的。”
“我們家今年沒種花生,我也不指望著靠這個花生粘發財了。”
“要是花生白糖這些都從外頭買,其實也賺不了多少,我就不折騰了。”
“我平時給二虎子做點,能比從食品廠那買劃算,就可以啦。”
薛梨花多少有些意外,既然不是來請教技術的,那恐怕就是有別的事要找他們幫忙了。
果然,不等她開口詢問,張嬸便自己說出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云風媳婦兒,我聽大伙兒說,云風那小子跟糧站那邊混得挺熟的是吧?”
“這次商品糧收購價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全靠云風去縣里邊找領導幫大家申請,大伙兒才能得著這個好處。”
這件事雖然在整個玉云鄉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但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添油加醋地瞎傳,讓事情的經過越來越邪乎了起來。
現在甚至有很多人都在傳,說趙云風在部隊的這幾年,結識了不少大人物,他出馬才能如此順利就把事情給解決了。
有這樣手眼通天的本事,到農技站那邊工作,就是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