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以后,冬冬和薇薇便留在了趙家村。
剛開始的時候,村里的人對兩個孩子的身世都很好奇,私底下議論紛紛,都在猜測這兩個突然出現的奶娃娃到底是哪來的。
李玉芬按著趙云風的意思,沒有對外公布孩子的來歷。
只是在有人問起的時候,她也不愿意承認這是趙云風的骨肉,因此總是諱莫如深,有意避開這個話題。
于是,村子里就有了各種各樣的傳言和猜測,只不過大家都沒有真憑實據,能證明這些猜測罷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個孩子一天天長大,也變得愈發的可愛,大家也就漸漸地把這件事給忘了。
后來,趙家又把薛梨花給娶進了門。
于是好事者就只是偶爾在孩子面前說起薛梨花是他們的后媽,對于兩個孩子的身世倒是鮮少再有人提起。
事情已經過了這么多年,大家都理所當然的認為,冬冬和薇薇就是趙云風的孩子。
趙軍讓李玉芬進屋,把他許久沒動過的旱煙拿了出來。
他慢悠悠地點上,吞云吐霧地抽了幾口,這才開口繼續說道。
“依我看啊,這造謠的人,必定對咱們家知根知底,不然怎么會拿這些陳年舊事來做文章呢。”
“其實,當年云風這小子把這倆小娃娃帶回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蹊蹺。”
“你說,那會兒好歹已經是八四年了吧,沿海那邊都提出改革了,怎么還會有扔孩子這種事呢?”
“再說了,這倆娃娃當時抱來的時候,看起來白白凈凈的,身上穿的小衣服也不像是窮人家的。”
“既然不是養不起,誰家生了那么漂亮的兩個娃娃,能舍得給扔路邊去啊?”
“而且早不扔晚不扔的,偏偏趕上他路過的時候讓他給撿了?”
李云芬聽趙軍這么一分析,頓時慌了神。
“你啥意思啊?難不成這倆孩子還真是云風跟哪個姑娘生的,他還把人家姑娘給拋棄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絕對不相信咱們老趙家的孩子能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來!”
“云風那小子你還不知道嗎,從小到大,他就是個特別有原則,有責任感有擔當的人。”
“反正,說什么我也不能相信他會做這種事!”
趙軍重重地嘆了口氣,把手里的旱煙收拾好。
“這件事先別讓梨花知道,我找個機會,先好好跟云風談談。”
“這個孩子,也不知道他心里頭到底裝著些什么事,連父母都要瞞著。”
“但是,如果這事真的像傳言說的那樣,是他辜負了別人,那就活該他被人罵。”
“就算我是他爹,我也絕對不會容他的。”
……
薛梨花采藥回來,一進門就敏銳地發現好像哪里怪怪的。
今天李玉芬似乎對她特別的殷勤,噓寒問暖的。
不僅如此,她還催著薛梨花趕緊回屋休息,說她來做飯,等下做好了再去叫她。
“媽,要不晚上我做個虎皮尖椒吧,咱家地里的辣椒應該可以摘來吃了,再不摘就要老了。”
薛梨花跟原主可不一樣,原主是能不動就不動,可她卻是個閑不住的主兒。
誰知李玉芬一聽,立馬把她給攔了下來。
“我去,我去摘!你這忙活一天了,你在家歇著,聽話啊,好好待著別亂跑了。”
她那副樣子,分明就是怕薛梨花出去碰到了什么人,或者聽到了什么不該聽的話。
薛梨花雖然有些納悶,不過倒是也沒說什么,由著她去了。
最近,趙小芳也變得勤快了很多,眼瞅著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
白天她去地里干完農活,晚上回來還要跟著錄音機學英語。
只是她那蹩腳的發音,讓在國外進修過兩年的薛梨花實在忍不住了,便主動幫她糾正了一下。
趙小芳聽著她那自然流暢的發音,目瞪口呆。
“嫂子,你居然還會英語,而且比磁帶里說的還好!”
薛梨花意識到自己又惹禍了。
她可是個沒讀過幾年書的鄉下婦女啊,怎么可能把英語說的這么順溜呢!
“那個……我以前也愛聽廣播和磁帶,所以多多少少跟著學了一點,就一點……”
對于她的說辭,趙小芳分明是半信半疑的。
她又試探著問道:“嫂子,那你能給我講講這個語法么,定語從句和表語從句我老是弄不明白。”
薛梨花也顧不得這么多了,畢竟還是家里孩子的學業重要。
不好解釋就不解釋吧,打死不承認不就完了么。
反正她就是會,要是問為什么會,她就說是隨便聽來的,至于信不信,那就不關她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