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王姐,別說了,大家各做各的生意,和氣生財嘛。”
王秀穎多少還是有些氣不過。
趙小雨最一開始打著薛梨花妹妹的旗號,在她旁邊擺攤的時候,趁著收攤時忙亂的當口,還從她這邊順走了好幾塊豆腐。
她現在每每想起這個事,她都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小妮子,別看年紀不大,但真的是一肚子壞水兒,現在就敢坑蒙拐騙偷,以后還指不定會干出什么樣的事來呢。
王秀穎做了這么久的生意,也算閱人無數。
對于趙小雨的人品,自然是看得清清楚楚。
若是再無人管教,這個丫頭以后遲早會惹出個大禍來的。
不過,既然薛梨花都開口了,這個面子她還是要給的。
“不是我說你,你這大度啊也得分人。成吧,聽你的,但愿人家能領你的情。”
說話間,有不少老熟客已經看見薛梨花了,紛紛都跑了過來,將她這個小攤子圍得水泄圍得水泄不通。
剛出鍋不久的花生粘,還帶著些溫熱,吃起來又香又脆又甜,大家都贊不絕口。
一時間,她這邊的擁擠和趙小雨那邊的冷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如此懸殊的品質差異面前,任何宣傳都是多余的。
眾人眼明心亮。
有薛梨花這邊香氣四溢的新鮮花生粘,誰還會去買趙小雨那邊已經放了好幾天的存貨呢。
趙小雨到底是比何秀芹要聰明一些。
盡管她心里已經恨毒了薛梨花,可卻并沒有選擇硬碰硬地跟她對著干。
照眼下的情況來看,她就算繼續待在這里,估計也賣不出去多少。
趙小雨想了想,索性收起東西,離開了。
她從集市出來后,并沒有回家,而是轉道去了玉云鄉的育才小學,將小攤子支在了學校門口。
這個年代的小學生,很少有身上帶著錢的。
就算家里富裕的,有時候給點零用錢,可最多也不過一兩毛而已。
所以,平日在這學校門口擺攤的,大多都是賣小兒書,或者是賣那種幾分錢一包的辣條。
這種大袋的花生粘,根本沒有哪個學生能買得起。
不過,趙小雨來這里的目的,原本也并不是為了賺錢。
她拿出一袋花生粘,直接撕開,就地吆喝起來。
“花生粘咯~又香又脆的花生粘~五分錢一大把咯!”
降低價格,化整為零,如此一來身上有點零花錢的孩子立刻就被吸引了過來。
用這樣的方式,趙小雨倒是將這些滯銷的花生粘賣掉了一些。
盡管不多,也總比全砸在手里要好。
她一邊賣,一邊跟這些孩子打聽著。
“同學,我想問一下,你們學校的馬老師在嗎?就是那個戴著眼鏡,高高瘦瘦,看起來很斯文的馬老師。”
這個年紀的孩子大多單純又熱心。
只問了幾個,便有個孩子主動帶了另一個孩子過來,孩子告訴她,馬華正是另一個孩子的班主任。
“姐姐,你是不是找馬老師有事,我可以幫你去叫他。”
趙小雨抓了點花生粘給孩子,說了句謝謝,便讓孩子進去喊人了。
馬華此時正在辦公室里批改作業。
他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初中畢業的文化水平罷了,原本這份工作是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頭上的。
他仗著姨父是育才小學的校長,千求萬求之下,才好不容易謀了個職位。
但因為他學歷低,就只能帶低年級而已,而且,至今他都沒有轉正,用現在的話說,就是臨時工。
盡管有這層裙帶關系,可馬華的日子過得卻并沒有多滋潤。
他那個姨父為人一向正直古板,破例讓他來工作已經是極限,平日里自然不會再明目張膽地幫他什么。
馬華因為自身實力不足,所以在學校里經常被人排擠指摘,經常是有苦不能言,很是憋屈。
若非如此,他當初也不會動了想要南下經商的心思。
說起來,還都要怪薛梨花那個賤人!
要不是她當初將自己準備的那些本金給搶了去,他如今早就已經遠走高飛,過上了他向往的自由生活。
可這事兒,偏偏是他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就在他暗暗咒罵著薛梨花的時候,班里的一個學生突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站在辦公室門口大喊了一聲‘報告’。
“馬老師,學校門口有個姐姐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