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人相互之間打量著對方,雖然現在還談不上什么敵意,不過仿佛不經意之中,她們都猜測著對方與唐云揚的關系。
“她叫艾琳娜.蓓爾,是一個新聞記者♀位小姐是徐美伶,是我的房東。”
趁著艾琳娜.蓓爾兩人相互打量的時候,唐云揚給他們進行了簡單的介紹〗個女人相互笑笑,伸手和對方握手,由于語言不通所以她們只能繼續打量對方。
正在這時,司徒尚與馬永貞抓到了搶奪艾琳娜.蓓爾攝像機的小賊。等到這小賊被抓到有,唐云揚才看清,這小賊還真長了付賊涅。
個子不高,看起來又瘦又,兩棵暴起的大門牙,外加一說話兩只小眼睛嘎吧嘎吧直翻,你要說他不像個老鼠,倒像是個老鼠精。
“小子,你混哪條道上的?”
唐云揚依舊撇著一嘴的西安話,嘴里問著話,從馬永貞手里接過攝像機遞回到一旁的艾琳娜.蓓兒的手中。
小賊眼睛一頓亂眨,張路說出一連串的日本話。
“小鬼子!”
唐云揚聽到日語,氣就不打一處來。不過看這小子,好像沒個日本形,因此朝司徒尚使個眼色。猛得一拍桌子,大喝一聲。
“敢撈過界,就是日本人也不行,來人給我拉出去把手剁了!”
這是他從馬永貞那兒聽來的,本地小偷的地界劃分。老城區是本地幫的基地,英法租界內有一部分地區可以“游擊”;公共租界的虹口區是廣東幫的范圍;英租界內有一段是浙江幫的活動區域;十六鋪一帶是安徽幫的行竊場所。
各幫不能隨便侵入對方的勢力范圍去“搶生意”,如果不聽警告,輕則毒打一頓,重則砍去手腳。在“強者為尊須讓我,英雄只此敢爭先”的時代,各幫為爭搶地盤,結伙械斗是常有的事。在這種情況下,落單的小偷很難立足,便不得不投靠某個賊幫,尋求庇護。
因此唐云揚一看這小賊的涅,估計這小子是撈過界了。
“老板,饒命啊,老板……”
馬永貞一聽他那串著味的廣東普通話,伸手給了他一個脖拐。
“啊,鬧了半日你小子是虹口區那邊的,今個怎么跑這里來撒野了?”
小賊抬眼看看馬永貞,再看看唐云揚,兩只小眼睛一陣亂眨。
“這小子打算說瞎話呢,來人把他舌頭給割了,然后剁掉右手,讓他滾蛋!”
這樣的小賊唐云揚見得多了,看他眼睛一轉,就知道這小子要耍花招。
“別,別,我說,我說♀里今天有一樁生意,有一些云土要上岸,所以在這邊先來探探風色,晩上好下手。”
“有多少?在哪上岸?”
而對唐云揚的追問,小賊的小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想了一想,交待了地點。
“馬兄弟,把這小子拉去,給這邊的賊頭看看,探探他的底。如果這小子騙咱們的話,新帳老帳一起算!”
“謝謝大老板,謝謝大老板!”
解決完了這件事,唐云揚下面得解決下艾琳娜.蓓爾,最少不能讓她在這兒搗亂。
“倍爾小姐,你怎么跑到這兒來了,這里不該是你出現的地方!”
不出唐云揚所料,悍女眼睛一翻,完全不感激他的好意。
“是吧,作為你的傳記作家,難道我不該知道更多事情嗎?而且,難道你忘記了我另外一個身份,簡要我幫她盯著你的,你真是個使人放心不下的男人……”
艾琳娜.蓓爾一面說,一面拿眼睛向一旁的徐美伶瞅了一眼,意思仿佛唐云揚居然可以在這樣的地方,找到這樣的少女而表示驚訝。
唐云揚心里一陣哀嘆,他就是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些小妞到底要干什么,這樣不依不饒的。不過隨即還是給他想到了辦法,把眼前的麻煩解決掉。
“這個好辦,蓓爾小姐,我可以請您幫一個忙嗎?”
艾琳娜.蓓爾眉頭一挑,臉上流露出來一種感興趣的表情來。仿佛唐云揚不是要她辦什么事,而是打算請她吃飯,答應起來爽快的根本不需要經過考慮。
“沒問題,請您盡管吩咐,我愿意效勞!”
“是這樣,您把這位徐美伶小姐帶到你住的地方,給她請一個中文老師。至于您嗎,或者可以客串一下她的英文及禮儀老師。如果你住不慣旅館,就另外租一套好些的孩子,你們的生活費用去的查爾斯.金。”
艾琳娜.蓓爾聽到唐云揚的吩咐,估計他恐怕還要在這兒呆一陣子,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跑到別處去,老住在旅館里也的確不是個舒服的地方。
“好吧,這些都由我去辦,那么你呢?你在這里打算做什么,只要你告訴我,大致的方向,我就什么都可以答應。”
“我,蓓爾小姐,我實話給你說,我的確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呵我們中國的經濟中心,也是未來整個東南亞的經濟中心,我想做什么,蓓爾小姐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所以我得留在這兒!至于我做了些什么,我敢保證那些你從報紙上都能看得到!”
艾琳娜.蓓爾看了一眼一旁的徐美伶,似乎拿定了主意,轉過身來又問了一句。
“唐,如果辦成了這件事,你怎么謝我呢?”
自然這件事的后面,唐云揚向艾琳娜.蓓爾許了一長串的愿。又向徐美伶說了半天,讓她明白,她眼前的這個洋妞,懂得一切她需要學習的東西。尤其是想做一個播音員的話,那么就得努力向她學習。
好說歹說,總算打發走了艾琳娜.蓓爾與徐美伶,唐云揚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不久之后,馬永貞帶著那個小賊又回來∴著他脖領子的手伸得老遠,仿佛這小子身上有一股惡臭的味道一樣。
“大哥,這小子叫小賊阿七,是個慣偷。而且聽說這小子什么都偷,無論保險箱還是女人們貼身的衣服,這小子沒有不偷的。”
“阿七是吧,讓我看看,你的手有多快!”
小賊阿七沖著唐云揚一笑,伸手自口袋里拿出件東西。唐云揚這才發現這小子已經不知何時,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自己身上的手表偷去了。
那塊手表,就是他為了遮人耳目,特意從腕上卸下來,裝進衣兜的那塊。
“嘿,你小子還算是個人才!怎么樣,以后跟我們混吧,我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干了,這位老板,我知道你是大人物!”
一面說著,小賊阿七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玩藝來,這一次是唐云揚身上的軍牌。看到這件東西,唐云揚眼睛一瞪賊阿七在他眼中射出的寒光當中,瑟瑟而抖。
“阿七,要跟我們混我想先告訴你一條規矩,第一件事就是不許偷自己人的東西,不然的話……”
唐云揚很干脆的從懷中掏出自己的m1911,另外又掏出一疊子大洋來。
小偷阿七的兩只小眼睛在那錢和手槍之中轉來轉去,接著把個小腦袋飛快的搖起來。
“不敢、不敢,以后老板說如何做,我就如何做!”
一面說一面呲著牙發出賤笑,接著手快速的在桌上一抹,那些大洋就不見了蹤影。
“唔”
唐云揚很滿意,喜歡錢的人就好辦。
“這樣吧,我需要虹口區所有日本人、朝鮮人開的煙管、妓寨的底細。無論是老板還是打手,最后還要畫成圖才成,會畫圖嗎?”
小賊阿七只是笑著搖頭,唐云揚算是看出來,這小子不但手快,而且嘴還挺嚴。好好培養一下的話,將來還是個好材料。
他這一預料還真沒錯,可這老鼠精好在哪兒了呢?
“李勁,教他,今天晚上之前讓他學會!”
“是,大哥!”
李勁看著這個滑小賊,來了興趣。大手伸過來仿佛兩只鐵鉗,緊緊鉗住小賊阿七的手腕一邊去了。
這時一直在一旁不大說話的馬永貞湊上來,先看看唐云揚的臉色才說話。
“李大哥,打聽那些煙館和白面房子干嘛,我們也要去搶煙土嗎?這事……”
“怎么,不敢去?”
馬永貞又看看唐云揚的臉色,咬了咬牙,仿佛豁出去了一樣。
“李大哥,死,馬永貞不怕,腦袋掉了碗大個疤。可是煙土買賣我不沾,那東西太傷陰德,倘若要干這個的話,我寧愿回去倒夜香!”
唐云揚的手在一旁的手槍上假意一拍。
“你說你能放你走嗎?”
馬永貞大約他認為自己是瞎了眼了,看錯了人。面對唐云揚似有似無的威脅,反而挺了挺身子說了一句。
“槍在你手上,隨您李老板的便!”
唐云揚抓起手槍,塞進馬永貞的手里。
“那么槍在你手下,你想怎么辦?煙館和白面房子里的人全都該死,我們要做的就是干掉他們,拿來他們的錢辦些好事。馬兄弟只怕有朝一日,這大上海的百姓們可要叫你句馬大善人呢!”
馬永貞伸手摸著手里光滑而冰冷的槍身,若有所思的說。
“李大哥的意思是咱們去搶煙館和白面房子?可是人家錢多槍多,咱們這些人……”
“有什么不可以,就搶他*媽*的,難道還會良心不安?但在搶之前,我要帶你拜訪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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