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馮姐把話說完,兩側(cè)姑娘的歌聲更大了幾分,十分喜慶,與此同時,剛剛被尚揚摔倒的那些人也不記仇,全都站起來,拿起早就準(zhǔn)備好的蘆笙,肆意的吹,眼前的村民同樣如此,一邊拍手一邊露出淳樸笑容。
尚揚懵了,真的懵了!
他隱約間想起以前聽過一句話:苗族姑娘的歌聲唱起來、蘆笙吹起來,一曲高山流水,不知讓多少人嚇破了膽,那時候還是一笑而過。
哪成想。
一直在身邊、自認(rèn)為最熟悉的馮姐,居然是苗族姑娘!
而起,自己還傻乎乎的跟她來寨子里,在車上給她辦了…不好么?
不過,并沒有怯場。
向后一仰頭,頭部靠到馮姐肚子上,向上看,看到盛裝之下馮姐堪稱仙女的面龐,坦誠知道:“苗娜莎,你真美…”
馮姐本是滿臉笑容,她小時候經(jīng)常穿著盛裝,站在高山流水的一端,那時候也幻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成為那個給人喂酒的姑娘,等著、盼著、三十年,這天終于來了…
聽到尚揚的話,笑容凝固,不過是嬌羞的不好意思,下意識催促道:“你喝不喝?”
“喝!”
尚揚重新坐直,接過馮姐手中已經(jīng)裝滿酒水的碗,碗不是很大,白底醬色,很淺,與電視中古代的碗有些類似,裝滿大約二兩多點,一口喝下!
入口很甜,有一點酒味。
尚揚感受到之后,頓時變得豪情萬丈,這哪里是酒,分明是…飲料!
把這個碗遞給馮姐的空手,接過用于交替的另一碗,再次一口喝下,連氣都不用喘,對于喝慣了五十三度醬香型白酒的尚揚而言,輕松且愉快。
一碗接著一碗,一碗接著一碗。
眨眼間…四十五碗喝下。
加在一起大約九斤左右,依照啤酒換算,九/瓶左右。
尚揚再次向后一靠,頂在馮姐小腹上,瞇眼笑道:“你跳不掉了…”
馮姐臉色更紅,不留痕跡的用肚子把他腦袋彈回去,催促道:“這才一小半,快點喝…”
把尚揚彈回去,臉上露出一抹之前從未有過的小女人笑容,嫵媚萬千,她在乎的并不是尚揚能不能喝酒,而是尚揚喝酒的氣勢,目前而言,一往無前。
高山流水代表的是連綿不絕,也就意味著:歌聲不停,酒不能停!
尚揚繼續(xù)左右開弓,一碗接著一碗…
很快,已經(jīng)喝了七十碗!
“嗡”
尚揚突然感覺到腦中像是被人撞了一下,很暈,非常暈,只有打起精神才能坐穩(wěn),如果放松狀態(tài),可能一下子就倒在地上。
酒勁上來了!
這種酒度數(shù)不高,但是后勁十足,尚揚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受,以前無論是喝任何酒,都有時間,而現(xiàn)在,一碗接著一碗,肚子已經(jīng)肉眼可見的放大,如同懷胎十月。
事實上,自從在惠東出來以后,他就很少喝啤酒,平均下來一年也就能喝上一瓶,所有場合都是白酒和紅酒…
放在以前坐在KTV里,四個人一晚上喝二百三十瓶的肚子,不再話下!
“呼…”
他動作放緩,呼吸開始急促。
然而,這些人根本不給他歇著的機會,見他停頓,歌聲陡然放大,
蘆笙也被吹的慷慨激昂,如同戰(zhàn)鼓,告訴他繼續(xù)進(jìn)攻。
“咕嚕咕?!?br/>
尚揚又把一碗喝掉,姿勢不對,險些吐出來。
“嘭”
他腦袋再次向后仰,撞到馮姐小腹上,咧嘴道:“你跑不掉的…”
馮姐抿嘴笑著:“還差二十八碗,喝完再說…”
“好嘞!”
尚揚猛然向前,力氣過大,險些從馬扎上滾出去,好在馮姐還從后面摟著,把他固定,又抓起一碗酒,管道自己嘴里,已經(jīng)快睜不開的眼睛,突然意識到一個情況,自己在喝酒的時候,兩側(cè)的酒水正在流到碗里。
也就是說,自己喝的越慢,流的越多。
之前自己太實在了,喝完一碗,還等著倒?jié)M,如果直接搶過來,能少喝多少?他們是按照碗計算的,又不會拿刻度杯量…
找到方法迅速喝下,然后立馬搶過酒碗,再次喝下,如此反復(fù)。
“還不傻…”
馮姐偷偷念叨一句,其實所有人喝高山流水,都會偷奸?;?,只不過,搞小聰明的并不是喝酒的人,而是喂酒的姑娘,在這里,只有愿意嫁給他的人,才會給喂酒,否則連喝的機會都沒有。
而姑娘已經(jīng)打定主意愿意嫁給他,自然不會讓他喝的不省人事,都會故意讓酒少一點,每次一兩,甚至很少,就把酒給他…
馮姐故意多倒。
倒不是因為不想讓尚揚得逞,而是不想讓尚揚輕易得逞,反正一次高山流水不過,還有機會,她見過最長的一人,喝了三年才喝完九十九碗,第一次只喝十碗就醉,一點點練出來。
雖說沒時間在這里耗上三年,但,讓他在這里不醒人事幾天還是可以的。
都是他欠自己,誰讓自己等了他這么多年,怎么能輕易讓他等到?
九十碗。
“呼…呼…”
尚揚即使偷奸耍滑,也覺得難以下肚,酒就在嗓子,只要姿勢不對,讓胃部受到壓迫,會第一時間噴射而出…
“馮姐…馮姐…”尚揚說話時舌頭已經(jīng)打轉(zhuǎn),不受控制,這種酒與白酒醉后是兩個樣子,白酒是暈不上頭,而這種酒,喝完之后覺得腦袋要憋炸,只會不知道醒酒之后會怎么樣…
“倒數(shù)了…”
馮姐低頭看著他,語氣突然變得溫柔很多,剛剛還想的很好,可看見他現(xiàn)在的樣子,有些心疼了,酒水再好還是傷身,如果自己能偷偷少裝點,可能已經(jīng)喝完了…
想了想,又補充道:“加油!”
“干!”
尚揚聽到加油,又變得一往無前,只不過,喊完之后,一股液體從嘴里噴薄。
“嗚!”
尚揚暈歸暈,但還沒完全喪失理智,已經(jīng)喝了九十碗,要是吐了不算太虧,迅速抬起手捂住嘴,霎時間,臉蛋像是生氣的青蛙,股的渾圓,眼睛都被誠大很多,看了看前方圍觀的上百村民。
緩和幾秒,又一點點給咽回去…
“唰”
咽下去的瞬間,又接起碗,再次一飲而盡。
“唰”
再詞接碗。
見到他居然咽回去,并且還能喝,前方的全都愣住了,在寨子里僅僅出過一位一次喝完九十九碗的人,還是幾十年前的事,當(dāng)時什么情況很多人并
不了解,但是最近十幾年來,還沒有人能一次喝完,最快也要第三次,還是在女孩防水的情況下…
他們還以為尚揚要倒。
因為這種酒,在吐出來的瞬間,就代表血液上頭,眩暈程度在短時間增加幾倍不止,有多少人都是在吐出來的一瞬間倒下…
“五…”
尚揚喝下一碗,這些人倒計一晚。
“四”
“三”
剛開始還是一個人,到后來,面前的上百人都開始同時計數(shù)。
“二”
百人的聲音很大,不過兩側(cè)姑娘的歌聲唱的更高,蘆笙被吹的更響。
兩方人像是在比拼一般,交相呼應(yīng)。
“一!”
尚揚看著最后一晚,深吸一口氣,隨后向后一靠,仰著頭看向馮姐,長大嘴巴,把酒水一點點倒進(jìn)去。
“啪嗒”
酒水中出現(xiàn)一圈圈漣漪,砸下的不是酒水,而是馮姐的眼淚。
馮姐眼圈通紅,喜極而泣,對于她而言,這種儀式要比萬人矚目的婚禮更有意義,也是今生最期待的,現(xiàn)如今,這個小男人,居然真的完成了…
“咕嚕”
尚揚把混合馮姐眼淚的酒水,一口摁下。
喝完之后,雙臂登時垂下,沒有力氣了,臉上掛著傻乎乎的笑容,自己想了多年,終于,能堂而皇之的擁有他…
“唰”
歌聲停止,蘆笙停止,所有聲音都變成歡呼聲。
尚揚又費力抬起胳膊,要摸向馮姐臉蛋。
馮姐頂著厚重銀飾的面龐,緩緩落下,主動抓住他手,放在自己臉上。
尚揚斷斷續(xù)續(xù)問道:“你…屬于我了?”
馮姐把腰彎的更低,就在尚揚眼前,緩緩道:“還不算…”
“不算?”尚揚聽到這話,酒差點被嚇醒。
馮姐左右看看,嬌羞道:“還沒洞房呢…”
“嘿嘿”
尚揚頓時咧嘴笑出來,如果這么說,她確實還不算,試探問道:“我現(xiàn)在就要洞房”
馮姐目光躲閃,不過還是點點頭,頭上的銀飾熠熠生輝。
“走!”
尚揚不知哪里來的一股力量,瞬間站起來,這種事時不我待,雖說現(xiàn)在還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但…誰在乎呢?
剛剛站起來,一陣天玄地轉(zhuǎn),險些摔倒。
“唰”
馮姐眼疾手快,趕緊扶住,把胳膊放倒自己肩膀上,嗔怪道:“你喝成這樣怎么洞房…還不如采取另一種辦法…”
“另一種辦法?”
馮姐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狡黠神采:“其實,你不喝酒也可以,直接把我扛到房間,也是可以的…”
“嗚”
尚揚就記得,以前從哪里聽過,可以把姑娘抗走,直接洞房,當(dāng)然,得是一切在合理的情況下,否則是犯罪。
原來,他們這里也可以!
現(xiàn)在不想討論這些。
擺擺手,嚴(yán)肅道:“馮姐,可能真的不行了,我…我擔(dān)心吐你身上…”
他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真很想吐,非常想。
馮姐看了看周圍,把嘴貼到尚揚耳邊,溫柔道:“不用你,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