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了眼睛,想開口罵他,但一時間不知道該罵什么。</br> 為了盡快擺脫這兩個神經(jīng)病,最后我選擇了爬果樹。</br> 林煥小的時候總忽悠我爬到樹上摘果子,他說我個頭小又瘦,爬到樹上摘果子不會把樹枝壓斷,然后我每次都聽他的傻乎乎爬上去,他在樹下面用果接著。</br> 那個時候我確實很擅長爬樹,但這么多年過去我太久不爬,現(xiàn)在會感覺有點(diǎn)害怕。</br> 抬頭看著四五米高的果樹,我深吸了口氣。</br> 拼了,就算摔下來,也總比讓林玉心惡心我強(qiáng)。</br> 見我這么半天沒上去,林玉心輕嘆了口氣,“林秘書,你要是爬不上去就算了吧。”</br> 顧霆琛沒有說什么,只是淡淡地看著我。</br> 我懶得搭理他們,抓住樹干蹬著樹枝往上爬去。</br> 爬了一段距離,我低頭看兩人,淡淡地開口,“麻煩把袋子遞給我。”</br> 顧霆琛伸手將袋子遞給了我,一雙眼睛看著我沒有什么情緒,不咸不淡地說道,“小心點(diǎn),別摔下來。”</br> 我點(diǎn)頭,“謝謝。”</br> 接過他手中的袋子,我繼續(xù)往上爬,直到伸手能夠到上面的果子了,我才停了下來。</br> 我摘下來一個果子,放嘴里啃了一口,發(fā)現(xiàn)確實很甜。</br> 在這一點(diǎn)上,林玉心倒是沒說謊。</br> 足足摘了半個袋子以后,我就打算下去了。</br> 我剛抬腳,林玉心就尖叫了一聲,“有蛇啊!”</br> 她尖叫的聲音太大,加上她喊有蛇,我心里一驚,腳下一滑,不受控制地往樹下栽去了。</br> 我閉上眼睛,心里做好了摔到地上的準(zhǔn)備。</br> 只是預(yù)想中的疼痛半天都沒有到來,我睜開眼睛,看到了顧霆琛的那張俊臉。</br> 雖然我有點(diǎn)驚訝,但心里也松了口氣。</br> 想起林玉心說得有蛇,我從顧霆琛懷里離開,并且與他拉開了距離,然后看向林玉心問道,“蛇在哪里?”</br> 自從在山里碰到了那條恐怖的蛇以后,我就對蛇有心理陰影了,一聽到這個字,我就感到毛骨悚然。</br> 顧霆琛也看向了林玉心,用眼神詢問著她。</br> 林玉心愣了一下,隨后面色慌亂地指向了我的身后。</br> 我趕緊轉(zhuǎn)了身,往后退了幾步,滿臉警惕地尋找著蛇的蹤影。</br> 只是找了半天,我都沒看見的蛇在哪里。</br> 我看向林玉心,面色不善地問道,“林小姐是在跟我開玩笑嗎?”</br> “我沒有!”林玉心還是指著我的身后,滿臉恐懼地說道,“它就在那里,你們看不見嗎?”</br> 我心里的恐懼好不容易少了一點(diǎn),一聽她這話,我的心又提了起來。</br> 顧霆琛蹙眉,要往樹跟前走去。</br> 我趕緊拉住了他,沖他搖了搖頭。</br> “沒事。”他拍了拍我的手,然后走了過去。</br> 走到樹前,他仔細(xì)看了看,然后回頭看著林玉心問道,“你不認(rèn)識蛇嗎?”</br> 林玉心訥訥地說道,“我只在書上或者電視上看過,但是生活中沒有見過。”</br> “……”</br> 我感覺到事情不對了,走過去看了一眼,差點(diǎn)沒忍住轉(zhuǎn)身要去打林玉心。</br> 能把蚯蚓當(dāng)成蛇的,全世界估計也就只有她一個人了。</br> 我深吸了口氣,彎腰撿散落在地上的果子。</br> 我發(fā)誓我以后一定要離這兩個人遠(yuǎn)遠(yuǎn)的,不然絕對會變得很不幸。</br> 顧霆琛也蹲下來跟我一起撿,邊撿邊問我,“沒事吧。”</br> 我冷笑了一身,“沒事,還能繼續(xù)堅強(qiáng)地活著。”</br> “……”</br> 我又不是傻子,林玉心根本就不會分不清蚯蚓和蛇,就是故意想嚇唬我,好讓我受驚從樹上摔下來。</br> 如果不是顧霆琛反應(yīng)快,及時接住了我,我怎么也要去醫(yī)院躺上那么幾天。</br> 林玉心臉色有些不太好,走到顧霆琛身邊,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顧總,我剛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沒在現(xiàn)實生活中見過蛇,剛才看到的那條蚯蚓挺長的,看著跟蛇差不多了,我就把它當(dāng)成蛇了。”</br> 顧霆琛起身,淡淡地說道,“該回去了。”</br> 他語氣平靜,聽著不像不高興。</br> 林玉心松了口氣,“時間不早了,確實該回去了。”</br> 掉在地上的果子上面都是泥土,好在沒摔壞,回去洗一下還能吃。</br> 顧霆琛和林玉心一人拎了一袋子水果,就我雙手空空。</br> 我看向林玉心,淡淡地開口,“林小姐,我?guī)湍懔喟伞!?lt;/br> 林玉心下意識地想要遞給我,但突然想起了什么,看了眼顧霆琛以后,她笑著說道,“不用了,你剛才從樹上摔下來應(yīng)該嚇著了,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br> 我抿唇,“沒什么事,又沒摔倒。”</br> 話音落下,我接過了她手里的袋子。</br> 顧霆琛看向我,眉頭微微蹙起,“給我吧。”</br> 我愣了一下,“沒事,我可以自己提的。”</br> 他臉上透著幾分不悅,漆黑的眸子一動不動地看著我,帶著幾分凌厲。</br> 這樣子的他讓我有些害怕,還不等我說什么,他將自己手里的袋子也塞給了我,然后有些生氣地說道,“既然那么喜歡拎東西,那就都你來拎吧。”</br> “……”</br> 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顧霆琛已經(jīng)帶著林玉心走遠(yuǎn)了。</br> 我滿臉地莫名其妙,我這是又怎么惹到他了?</br> 這男人不會是來大姨夫了吧?</br> 我深感無奈,輕嘆了口氣,只能認(rèn)命的拎著兩袋子水果往測試地走去。</br> 雖然兩袋子水果有點(diǎn)重,但對我來說還是可以接受的。</br> 顧霆琛和林玉心手上沒東西,走得比我快很多,我逐漸被落得越來越遠(yuǎn)。</br> 因為昨晚下過雨的原因,路上有很多泥土和積水,所以會有些滑,我就更不敢走快了。</br> 又往前走了差不多一百米,我感覺自己的手指快要段了,就想在原地休息一會兒再走。</br> 只是我剛準(zhǔn)備停下來,腳下卻打滑了,一個沒站穩(wěn)就跌坐在了地上,這個位置正正好好有個泥潭。</br> 泥土濺了我一身,袋子里的果子再次灑落了出去。</br> 我一時間欲哭無淚,我可沒衣服可換啊。</br> 這么一摔,再加上又很累,反正都已經(jīng)這樣了,我索性就坐在泥潭里沒有著急起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