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索了片刻,他也沒有說話。</br> 回過神后,我歪頭看他,“你還是懷疑寧靜?”</br> 慢慢靠近書桌,緊接著將兩手撐在桌面,我俯身湊近了他,繼續開口,“可是她是你自己挖回來的高材生哎,不是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br> 顧霆琛俊臉順勢往我湊來,似在聞著什么,我忙起身,看我慌亂,他就開心,嘴角浮現一抹笑意,“先前我沒起疑過。”</br> “難道是最近才開始萌生的?”我問道。</br> 他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確實,因為太巧了。”</br> 我聳聳肩,“看上去的確是有點扯,可她沒有理由啊,馬路上的事就算了,這花盆砸頭不是鬧著玩的,或許她這輩子就毀了,而且在醫院時,她朋友確實也給她打了電話,她們約好在酒吧的,更何況我去酒吧是臨時起意,她怎么會知道?”</br> 顧霆琛沒有打斷我,在我說完后,他才出聲,“同理,你去酒吧是臨時起意,那為什么花盆會砸你頭上?我讓李慶調查過了,花盆掉落絕不是意外。”</br> 我被問倒了,我沒辦法回答顧霆琛的問題。</br> 見我沒反應,顧霆琛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我說我會保護你,絕不是嘴上說說,但凡有點可疑的,我都得查,我讓李慶重新去調易寧靜的資料了,明天就會有結果。”</br> 我說不過他,他的理由很充分,“行吧,既然你懷疑,那你就查,我相信寧靜,她不會是你想的那樣。”</br> “等結果出來,也能證明她的清白。”</br> “嗯。”</br> 顧霆琛抿唇看我,放柔了語氣,“我還要忙一會,你先睡吧,明天不得早起嘛?”</br> 差點忘了。</br> “對啊,我走了。”我頭也不回地離開書房。</br> 這一晚,我睡得還不錯,做了個不錯的美夢,第二天醒來時,我嘴角還掛著笑。</br> 天還沒亮,我跟易寧靜便出了門。</br> 今天雖是周六,但因最近有項目,因此大家都會加班。</br> 我讓司機把車子停在離顧氏不遠處的大樹下,而后跟易寧靜下了車,悄悄守在顧氏大門后,守株待兔。</br> “晚青,萬一她今天不來了呢?”易寧靜站在我身后,時不時看向外面。</br> 大門采用的是防窺玻璃,從里看外格外清晰,但從外面看里面就什么也看不見,正因如此,我們才敢光明正大的站在門后。</br> “她都連續兩天來了,如果真是肖青所為,我昨天還掛了她的電話,即便是為了出口氣,她也會來的。”</br> 我話音剛落,不遠處便走來一個人,她身材纖細,一看就知道是個女生,她戴著帽子,戴著口罩,鬼鬼祟祟,就是她沒錯了。</br> 只見那女人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人后,才走上臺階,站定在大門前,她丟下自帶的紅色油漆桶,揚起大刷子便準備要下筆。</br> 然而,我早就安排好了,就在她即將落筆時,兩名彪形大漢沖上來,直接將她擒住。</br> 我笑了笑,看了眼后面的易寧靜,“該我們出場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