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羅生提議,如果新來的鎮守使要搞事,可以除之。</br> 這樣的話,要是被其他人聽到了,只會說膽大包天!</br> 鎮守使是什么人,那可是官家最頂級的人物之一!</br> 他們一群世家的家主,居然在商議要除掉鎮守使!</br> 可見這幾人的惡毒和可怕!</br> “怎么樣?我這個法子如何?”</br> 顧羅生笑瞇瞇地問道,隨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許立來,“許家主,如果到時候要動手,可要勞煩你們家也出力啊。”</br> “這是為了我們三家著想。”</br> 許立來微微瞇眼,最后沒說什么,只是點頭。</br> 而胖子李長河只是附和,“是的是的,顧兄說得對,我們李家也會出力的。”</br> 三家家主居然沒有懷疑他們真的有“除掉”鎮守使的能力嗎?</br> 顯然,這要不是他們極度自負,就是有所依仗、極度自信!</br> 沒錯,三家的確有自信!</br> 顧家背后,有一位極高的老祖宗,被稱為劉祖,那可是華國長老團的四個成員之一!</br> 而許家背后,則是來自“玉京”的勢力!</br> 至于李家,大概是三家里面最弱的,但背后也有一股境外勢力。</br> “哈哈,當然,這是最不好的情況。在這之前,我們不一定會走到這一步。”</br> 顧羅生繼續笑道,說,“如果這位新來的大人能好好說話,那就沒什么事情了,我們三家依舊是西疆城的天。”</br> 他晃了晃紅酒,慢慢啜了一口,隨后笑道,“其他的先不說,我們作為本地人,應該給這位新來的鎮守使大人準備一場接風宴,不能太失禮。”</br> 李長河還是附和,“顧家主說得對。”</br> “辦接風宴,要大辦特辦。”</br> “具體如何辦,這事交給我家來就行。”</br> 顧羅生笑了笑,“真是勞煩李家主了。”</br> “沒事沒事。”</br> 許立來看著兩人說話,知道這兩家關系應該是更進一步了,哦,是顧羅生的那個女兒顧茗薇要和李家的大少李浩結婚了。</br> 兩家結為姻親,難怪關系親近了很多。</br> 許立來沒說什么,似乎并不在意,他們顧李兩家有更深的關系,許家也不會懼怕。</br> 因為許家現在攀上了玉京的勢力,未來只會更強!</br> 許立來嘴角有一抹隱秘的笑意,最后淡淡地道,“那就舉辦一個接風宴吧。”</br> 三家家主達成一致,要為新來的鎮守使大人,辦一場接風宴!</br> 帝都那邊傳來的消息,是三天后新任鎮守使會前來。</br> 于是這場三天后的接風宴,緊鑼密鼓地開始準備了。</br> ……</br> 實際上,并不需要三天后,寧天已經到達了西疆機場。</br> 一出機場,寧天就感受到了和帝都、東境等截然不同的感受。</br> 空氣清新得有些發冷,山風吹拂而來,帶著一股刺人的寒意,天穹之上碧藍一片,藍得就像是手機照相機里的濾鏡,有些不真實,太陽大而耀眼,散發著濃烈的光和熱。</br> 秦玉本想帶著寧天去玩,但直接被秦飛雪趕走了。</br> 隨后秦飛雪道,“接下去,你要去哪里?西疆城的大營嗎?”</br> 寧天卻是搖了搖頭,“去大營不急,我的上任時間是三天后。”</br> “現在,先去……處置我手下的事情。”</br> 寧天說著,拿起電話,撥打給了妖嬈,“喂,妖嬈,朱廣坤的尸體在哪個殯儀館?”</br> 電話那頭的妖嬈頓了一下,隨后沉聲回答,“不在殯儀館,在西疆城北的荒山里……”</br> 寧天眼皮一跳,“荒山?”</br> “是的,消息是說,顧家人對朱廣坤施暴顧茗薇的事情十分憤怒。”</br> “所以把朱廣坤的尸身從殯儀館里拉了出來,丟到了荒山里,還直接告訴朱家人,也就是朱家唯一還活著的朱廣坤的母親,讓她不要去收尸,也不許她去祭拜。”</br> 妖嬈聲音發澀,“說是要讓朱廣坤曝尸荒野,讓他死無葬身之地。”</br> 寧天聽著這樣的話,身上驟然散發出一股冰冷無比的氣息。</br> 讓一旁的秦飛雪微微發抖,“怎么了?”</br> 寧天掛斷電話,冷聲道,“去西疆城北的荒山!”</br> 死無葬身之地!</br> 人死為大,在崇尚入土為安的華國,即便是惡貫滿盈的罪犯,在死后也能安穩地埋入土中,可顧家人,居然做出了“死無葬身之地”這樣的侮辱行為!</br> 這不是一句狠話,而是真的這么做了!</br> 想到朱廣坤死后還被這樣對待,寧天的憤怒和殺意又洶涌起來,化作了熊熊的烈火在心里燃燒!</br> 很快,秦飛雪叫了一輛車子。</br> 兩人上車,飛快地向著西疆城北的荒山而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