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謹坐上馬車, 領著亦薇兒與紫嫣一同去了諸楚安宮外的府宅。
冷風呼嘯著迎面而來, 發絲拍打在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上,更顯得韓謹的臉色難看得嚇人。韓謹倉促地腳步搖搖晃晃踏進了院落的門,雙目無神地往院子里掃了一圈, 見府上的下人,她忙抓住一個急問:“太子在哪?”
“在…在書房!”下來見此情景, 到抽一口冷氣,指著一處說著。
話音未落, 韓謹便直往那處沖去。
快到諸楚安得書房時, 韓謹忙轉身對亦薇兒說道:“把藥給我!”
“這……!”
亦薇兒一陣驚慌,遲疑著不知是否要給韓謹。猶豫了片刻,亦薇兒還是把從錦成藥王那里拿來的軟骨散遞給了韓謹, 不料韓謹接過藥, 轉手又抽了亦薇兒腰間的劍,接沖進了諸楚安的書房。
兩扇門微微地掩著, “哐”的一聲巨響, 門被重重地推開,屋內靠著椅背坐著的諸楚安一怔,抬眸看時,只見韓謹兇神惡煞地像他沖了過來,還未等他緩過神來, 韓謹便已向他灑了一把白色粉末,之后韓謹摒住氣快速退出了房間。
白色粉末隨著諸楚安得呼吸進入了他的體內,很快諸楚安便覺得身體無力, 兩腳癱軟,砰地一聲,諸楚安跌坐在了椅子上。
聽到書房內的聲音,韓謹領著紫嫣與亦薇兒沖進了書房,見諸楚安軟坐在椅子上,銳利的目光緊盯著從門外進來的幾人。
只見韓謹快步上前,用劍指著他的喉間,怒道;“你把他們弄去了哪里?”
“呵!”諸楚安苦澀地看著韓謹,無力地冷笑了聲,他閉了閉雙眼,猛地怒目看向韓謹,說道:“怎么,我殺了他們,你很心疼吧!”
韓謹的手一抖,手中的Σ揮傻卦謚畛駁暮砑浠狹艘壞姥邸
“你把他們殺了!”韓謹一陣大吼。
“對,你折磨了我這么多年,如今也該讓你知道什么叫心疼,這樣你才能體會我的心情。”諸楚安微微瞇起雙眸,苦澀地說了幾句,韓謹的手猛地一顫,頓時把劍移至諸楚安得心臟處。見韓謹如此待,諸楚安喉嚨處有些哽咽,他嘆了口氣,又些痛苦地問:“他們對你真的如此重要,可以讓你不惜殺了我?”
“是,你說得對,我能堅持地活到現在都是因為他們,可你卻把他們殺了,而且只要你活著的一天,我便不會有好日子過。”韓謹仍是用吼的,因為她想到碩雷無辜的被殺,想到聶兒幼小的生命葬送在了諸楚安得手中,再想起諸敬燁如今生命垂危可能也是被他所害,此刻她恨不得把諸楚安碎尸萬段。
“呵!哈哈~”諸楚安突然悲哀地笑出了聲。
聽聞笑聲,韓謹抬起如死灰般的淚眸睇向諸楚安,又見諸楚安憤恨地說道:“果真是這樣,你從頭到尾只是在利用我,你想得諸國王位,最后讓你們一家三口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而我也就是如今這般下場,你真的好狠啊!”
韓謹脫口道:“是,是又怎么樣。”
諸楚安苦笑著合上了雙眼,他臉龐的肌肉微微抽搐,突然他仰頭冷笑了一聲,便又無奈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你,讓你與孩子在一起,也算了了你的心愿。”
聽完他的話,韓謹絕望地握著劍猛地刺入了諸楚安的心口,只見他眉頭一緊,難以置信地睜開了眼驚望向韓謹。
她真的下的了手殺他,那她以前給他的溫暖都是假的嗎?
鮮血從諸楚安白色衣衫內一點點的溢出,此刻站在一旁的魏紫嫣與亦薇兒早已嚇傻。突然韓謹抽出了刺進諸楚安胸口的劍,鮮血隨之四濺,濺滿了她的衣衫、臉面,她握著劍的手微微顫抖,卻更加使力的再次刺了諸楚安一劍,頓時諸楚安一陣吃痛,抬起苦澀的眼眸悲哀的凝望向韓謹那張淚血模糊的臉,觸碰到她帶著憎恨的眼神時,那雙霧蒙蒙的眼眸卻在那瞬間變的清澈。
風從窗外吹進來,拂過諸楚安的臉龐,縷縷發絲垂掛在張愈漸蒼白的臉上,掛著血痕的嘴角溢出了一絲笑意,彷佛即將解脫般讓他放松了身心。
血不斷的從諸楚安胸口涌出,他無力的瞇起了雙眸卻依然盯著韓謹的臉,視線一刻也不想離開。
“其實……呃!”諸楚安說著胸口一熱,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了出,染紅了他白色衣衫。
“這是為什么?”韓謹扔了手中的劍,淚水亦是一串一串的滑落。
“聶兒沒死,其實我從沒想要傷害你,可是妒忌讓我迷失了心智。”諸楚安弱弱地說著,只見韓謹臉上充滿了喜色,她看他的眼神也不再那么的充滿仇恨。諸楚安怒力地提了口,又說:“你知道嗎?我要的并不多,只要你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邊,我可以連江山都不要,可是你卻千方百計的躲著我,所以我只有不擇手段去爭取每一絲希望。”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應該明白我不愛你,而且我們是兄妹啊!你怎么可以這么做?”見諸楚安命在旦夕,韓謹也有些不舍,畢竟他是諸楚姬的哥哥,諸敬燁的親兒子。
可是諸楚安卻使盡全身力氣微微抬起了垂在身旁的手,虛弱的向韓謹點了點頭,即便韓謹滿足了他的意愿向他走了過,伸出手讓他抓在了手中。
鮮血仍不停的從諸楚安口中溢出,可諸楚安臉上卻露出了欣然的笑意,他稍稍抬起臉仰望著韓謹,有些無力的說道:“我們并不是兄妹,我們并沒有血源關系,我只不過是父王收養的,因為父王的私心,因為你與趙義云有婚約,他怕我們會產生超出兄妹的感情,所以他想方設法地對你隱瞞著我的身世。可是不管我如何對你說我們不是親兄妹,你都不相信我,直到你去汝國前,我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了你,你才答應我只要不讓你連姻,你便留在我身邊,可是你卻一去不回,回來時又失了憶,我所做地努力再次變成了零,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有多不甘心,所以我恨,恨父王對你隱瞞我的身世,也恨他把我當成是他的親身兒子一般的扶養,如果不是“兄妹”二字的介入,我們是可以在一起的。”
諸楚安此番話,韓謹為之震驚,可是她如今能給他的也只剩下同情,韓謹不由地反握住了諸楚安得手,想為他愈漸冰冷的手取暖。此刻韓謹意外在諸楚安臉上發現了一絲歡喜,可他已無力地往一邊倒去,見狀,韓謹忙伸手扶助了他,向他投去憐憫的目光,說道:‘你堂堂一位太子,將來的國主,何必為一個女人如此執著?你知道嗎?你真的很愚蠢。”
“楚…姬…你還記得我小時候嗎?我雖是太子,可在這宮里只有你真心對我好,其他人都是有目的地對待我,所以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發過勢,這輩子我一定要你與我在一起,可是…咳~咳~!不過,我對我所付出的一切…從不曾……后悔過,因為我愛你,從小到大我一直深愛著你。”諸楚安說完那番話,已是氣若游絲,可是他仍堅持著又說:“一直…以來我都想跟你說……那三個字,可惜…老天從不肯給我……這個機會,在…在我……生命的盡頭,我想…我想…跟你說…我愛你,今…生…無…冤…無…悔,如果…有…來…世…我…依…然…只…想…為…愛…你…而…活……。”諸楚安說道后面已是一字一句,而聲音弱的也幾乎聽不清。
“嗚…嗚…嗚……”
聽完諸楚安那番話,韓謹也忍不住哭出了聲來,她一直都在恨他阻礙她的安寧,可是她卻沒想到他是那么深愛著她,他的那份執著,還有他的那顆真心她卻無情的辜負了。
“咳~咳~噗~!”
幾聲猛咳之后,又從諸楚安口中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微微笑著,堅持著最后一口氣,用微乎極微的聲音說道:“你…一…定…要…防…著…林…天…祺…與…季…宏……”話未說完,諸楚安身體一軟沒有了氣息。
在那瞬間韓謹忽地停了哭泣,愣愣盯著諸楚安冰冷的臉,彷佛她的心臟也在此刻停止了跳動,突然她把諸楚安拉入了懷中痛哭了起來。
她明白他的愛并沒有錯,錯的是這個無情的世間,與老天不公平的對待……
“娘!”
此時從門口傳來一轉口齒不清的喊聲,韓謹稍稍一怔,緩緩放開了諸楚安,抬頭看向了聲音傳來處,只見亦薇兒領著聶兒站在門邊,見狀,她快速走去猛地緊緊地摟住了聶兒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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