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聆水居離開以后,陸云錚既沒有回陸宅,也沒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間酒吧。
這是一家清吧,很安靜,現在這個時候人也不多。
夏橘和盛樂湛坐在靠窗的位置,你一言我一語的,似乎正在爭論著什么,看到陸云錚過來了,夏橘立刻招了招手,等陸云錚坐下以后,立刻就指著盛樂湛抱怨起來:“我說,這可真不能怪我,是他太啰嗦了,一直不讓我走。”
對此,盛樂湛也不否認,隨著陸云錚有些不滿的道:“云錚,你這是什么意思?你就算不放心喬諾,找個保姆照顧她不就行了嗎?干嘛還非得讓夏橘去照顧她?夏橘是什么人?這可是我們的發小,是大造型師,可不是……”
“你能閉嘴嗎?”夏橘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又瞪了一眼盛樂湛之后,才重新看向了陸云錚,“喬諾現在的情況怎么樣?她母親葬禮的時候我看她就不太對勁,現在……”
“更差了。”陸云錚應了一聲,給自己灌了一杯酒。
想起朱明超的話還有他在治療上的建議,陸云錚就覺得頭疼。
喬諾不想看見他,每一次看見他都會出現很大的情緒波動,因為這個,陸云錚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在喬諾的面前了。
本來他還想,自己就留在聆水居,如果喬諾有什么事他也好立刻知道,可是聽了朱明超的話,他又不得不說,好像也有道理。
要是他待在那兒,喬諾也許真的會受影響,恢復的速度也會越來越慢,甚至情況還有可能會越來越糟。
看著陸云錚一臉擔憂的模樣,盛樂湛問:“好端端的,喬諾怎么會變成這樣?該不會……”
他想說,該不會是喬諾為了能夠把陸云錚留在身邊,所以才會故意做這么一出戲來的吧?
只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夏橘的胳膊肘就用力的在他的腰眼處捅了一下,“盛樂湛,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別說,沒人會把你當啞巴,知道嗎?”
一邊說話,夏橘還一邊朝著盛樂湛使眼色。
對于喬諾,盛樂湛覺得不管她變成什么樣子都是自作自受,誰讓她當初那么對陸云錚的?
不過,要讓陸云錚難受,他又覺得舍不得,便也沒有繼續說喬諾的壞話了,而是換了一種語氣:“我怎么不會說話了?我只是在想,云錚既然這么擔心喬諾,那不如找個專門的護工,干嘛要特地讓你去照顧喬諾?你又不是學護理的。”
上次喬諾生病了,陸云錚就是專門讓夏橘過去照顧,他是時候才知道的,這次要不是他剛好跟夏橘約了在一起喝酒,看到陸云錚發給夏橘的微信,那也許夏橘就又被陸云錚給召喚走了。
明明大家都是女人,怎么喬諾在陸云錚那兒就是一塊寶,夏橘在他那兒就是一根草?這是什么道理?
這樣的情況,讓盛樂湛有些看不慣,甚至為夏橘感到不公平。
可夏橘卻半點兒也不在意,反擊道:“我跟喬諾是朋友,去照顧一下怎么了?再說了,我是當事人,我還什么話都沒說呢,用得著你這個乳臭未干的黃口小兒在此饒舌嗎?”
夏橘覺得盛樂湛這完全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所以干脆也就不看他了,而是看向了坐在自己對面,從剛剛開始就一直不停灌酒的陸云錚,“我看你心情好像很差,是不是在擔心喬諾?”
陸云錚沒說話,也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對著夏橘囑咐了一番,讓夏橘好好照顧喬諾以后,他就去了公司,忙活到下班的時候回了陸宅。
自從喬母去世以后,這還是陸云錚第一次在晚上的時候回來。
唐詩怡等人正準備吃飯,看到陸云錚回來了,立刻讓季叔去添一副碗筷,然后拿就動作極其自然的要去接陸云錚脫下的西裝外套,可陸云錚卻把外套給了旁邊的一個傭人。
唐詩怡覺得有些尷尬,卻也沒有說出來,而是笑瞇瞇的對著陸云錚問:“云錚,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唐心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里叼著筷子,看著唐詩怡一言不發。
準備?她能準備什么?陸云錚回來也不是為了她。
果不其然,這樣的想法剛剛從唐心怡的心里冒出來,陸云錚就已經到了餐廳的主位坐下,揉了揉陸景禹的腦袋,輕聲問:“有沒有好好吃飯?”
見陸云錚這么完美的無視了唐詩怡,唐心怡的心里覺得有些痛快。
“有啊,爸爸。”陸景禹手里端著飯碗,拿著碗筷,回答了陸云錚的問題以后,又想起來喬諾,“爸爸,喬老師的情況怎么樣了?好點了嗎?”
剛剛坐下的唐詩怡聽見這話,眼皮不動聲色的掀了掀。
看起來,陸景禹對喬諾真的很關心。
怪不得呢,她剛剛回來的時候唐心怡就告訴她,說陸景禹對喬諾很好,只是那個時候她沒有放在心上。
就算陸景禹對喬諾再好,可她才是陸景禹名義上的媽媽,在美國的那些時候,都是她在照顧陸景禹。
難道在陸景禹的心里,喬諾的分量還能重得過她?
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陸景禹好像真的把喬諾看得挺重的。
往陸景禹的碗里夾了一塊排骨,唐詩怡不動聲色的問:“景禹,你怎么想起來跟爸爸問這個了?你今天不是才去看過喬老師嗎?”
陸景禹撇了撇嘴,沒有答話。
他是去看喬老師了,但是喬老師卻根本就不愿意看見他的樣子。
他沒辦法,只能先回來了。
想起以前的時候,喬諾對他那么好,現在卻是這個樣子,這樣的落差讓陸景禹覺得難以忍受,心情也就一下子變得更差了。
沒有得到陸景禹的回答,唐詩怡又看向了陸云錚,“云錚,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陸云錚不想在唐詩怡的面前說喬諾的事,于是看也沒有看唐詩怡一眼,只是表情淡淡的道:“沒事。”
說著,給陸景禹夾了一只雞腿,“景禹,吃飯。”
陸景禹這才開始重新吃飯。
餐桌上,除了餐具碰撞的聲音之外,再也沒有任何其他的聲音。
吃完了飯,唐心怡去了唐詩怡的房間。
唐詩怡正在看書,看見唐心怡進來了,微蹙了蹙眉心,“你怎么來了?”
見唐詩怡對自己居然是這樣的態度,唐心怡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但是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好輕輕的笑著問:“姐,你不覺得景禹和姐夫很奇怪嗎?尤其是你在問到喬諾的情況的時候。你說,喬諾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唐詩怡神色不動的翻著手里的書,“她在聆水居,又有云錚親自照顧著,能出什么事?”
可唐心怡卻不以為然,“那可不一定。以前喬諾每次看到景禹的時候別提多開心了,按理說,今天姐夫帶著景禹去看她,她也應該很高興才對,可是實際上呢?雖然當時我沒在現場,但是光看景禹的反應就知道了,肯定是她的狀態不好,把景禹給嚇著了。姐,這樣的話……”
“你說,喬諾見到景禹就很開心?”唐詩怡打斷了唐心怡的話,突然問。
唐心怡不知道姐姐為什么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但是卻點了點頭,“對啊,怎么了嗎?”
唐詩怡合上書,眼睛里出現了一絲算計的光芒。
隨便說了兩句話以后,唐詩怡打發走了唐心怡,然后換了一身衣服,去了陸云錚的房間。
陸云錚正抱著電腦在床上查資料,聽見開門的聲音,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很快就重新垂下了眼瞼,繼續看著自己腿上的筆記本電腦,同時聲音淡淡的問:“怎么不敲門?”
知道陸云錚有些不高興,唐詩怡卻并沒有放在心上,反手把門關上以后,有些抱歉的道:“對不起啊,云錚,我一時忘了……這幾天你都不在家,我剛剛進門之前都忘了今天晚上你回來了。”
這話說得,帶著幾分歉意,同時又有幽怨。
她這根本就是在怪陸云錚幾天幾夜不著家。
可是陸云錚卻半點兒也不為所動,十根長指不斷的在電腦鍵盤上跳躍翻飛著,發出悅耳又有節奏的聲音,“有事?”
這樣的態度,可謂是冷淡到了極點。
唐詩怡的步子微微一頓,心中有些不滿。
但是卻又很快就調整好了心緒,在臉上勾勒出一抹笑容來,“是有點事想跟你說。云錚,我都回來好幾天了,可是我們都沒有好好的說過一次話。”
一邊說話,唐詩怡一邊走到了陸云錚的床邊坐下。
身上的真絲睡裙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前面一條深深的溝壑,她甚至還故意把身體往前傾了傾,這樣的角度,對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是一種誘惑。
可陸云錚卻偏偏目不斜視,目光一直盯在電腦屏幕上。
唐詩怡有些泄氣,坐好了以后才問:“喬諾的情況是不是不好?”
沒等陸云錚回答,她又道:“我聽心怡說,以前喬諾很喜歡看見景禹,每次只要一看到景禹,心情就會變得特別好。我在想,既然這樣的話,那不如就讓景禹住到聆水居去,也好陪著她,說不定……”
“不用。”對于唐詩怡的話,陸云錚終于有了一點兒反應,卻也是給出的反對意見,“喬諾一個人住那兒就行。”
唐詩怡眼睛一亮,“她一個人?你呢?你不過去照顧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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