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問了林律師,還找了你們家之前的保姆阿姨。但是8年前的那些家具和現在肯定都沒有一樣的啦,我就找了類似的,更舒適的,也方便你偶爾回來住一住。”
“外面的吊床……”
“是,林律師告訴我的,說你最喜歡那個吊床。那個是我綁的,很結實的。”
景熠想了想繼續說,“哦對了,還有院子里的玫瑰,我聽說咱媽最喜歡玫瑰,院子里的都是她親手打理的,我自己不太會種。所以我找了園藝師來幫忙,下一季花開時,依然能看到滿院的玫瑰了。”
葉悠然不說話了,抿著嘴在屋里慢慢走著,他不能開口,他覺得只要自己一開口就會再次哭出來。
原來被人放在心尖尖上,是這樣的感受。
葉悠然平復著情緒,這棟小別墅,承載了他所有的童年回憶。
是他的執念、他的不甘。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都快要忘記那短暫的童年,父母的音容笑貌都在慢慢淡去,唯一深刻的就是那些被愛著的記憶。
葉悠然慢吞吞的上樓走到曾經自己的小房間,床換了,但居然還鋪著小熊床單,真不知道景熠從哪里找來的。
床邊的小沙發上放著一本相冊,葉悠然快步走了過去。
當年他被送去福利院時,并沒來得及把家里所有的相冊都帶走,只拿了他房間里的那一小本。
現在看見這一大本相冊,葉悠然心里忐忑又期待。
他不相信姑父還會保留著他們一家人的相冊,那么這本打開后,會是什么?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景熠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門口,倚著門框站的隨意又慵懶,屋內暖色調的燈光照在他俊朗的臉上,平添了一層柔和。
葉悠然像是被景熠低沉的嗓音蠱惑了一般,不再猶豫的翻開相冊。
看完前兩頁,葉悠然突然不可置信的抬頭看了看景熠,再次低下頭去,飛快的向后翻著相冊。
“這……這些?”葉悠然控制不住的聲音顫抖,仰頭沖著景熠的方向軟軟的伸出手,“熠哥。”
景熠快步走到葉悠然面前,蹲在他面前,摸了摸他頭頂的小揪揪。
“寶寶,抱歉了,原本的相冊找不回來了。這些是我目前能找回的最多的了。”
葉悠然用力的搖頭,咬著嘴唇說不出話。
他當然知道這些不是他家原本的相冊,但他不是要怪景熠,他想對景熠說謝謝,都覺得這兩個字太輕了。
這些照片不知道景熠廢了多大力氣才找到的。
葉悠然說不出話,只能遵循著本能,伸出兩只手珍而重之的捧著景熠的臉,抖著唇認真的吻了上去。
兩人安安靜靜地接了一個不帶任何情|欲的吻。
景熠抬起手輕柔的幫葉悠然擦著臉上的淚,故意逗他,“噫,小花貓,一哭變丑了。”
葉悠然破涕為笑的捶了他幾下。
“熠哥,我想聽你說說。”葉悠然小聲的說的沒頭沒尾,但景熠聽懂了。
“我去找了林律師,很多事都是他給我講的。房子其實拿回來不難,他們就欺負你是小孩子,我讓徐巖帶著兩個律師去談的。”
景熠像是蹲累了,直接隨意的坐在了葉悠然面前的地毯上,一雙筆直的大長腿有點委委屈屈的弓起來。
“照片是后來我分別從林律師、你姑姑,還有你家曾經的保姆阿姨,和你父母曾經的朋友那邊取來的。”
景熠說的輕描淡寫,三言兩語就講完了,但葉悠然知道一定不僅僅是他說的這么簡單。
景熠抬手翻了翻相冊,指著其中一張照片,“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葉悠然順著他的目光看那張照片,“咦?”
“很眼熟吧,這是大哥。”景熠不樂意的撇撇嘴,“切,憑什么他比我先抱我老婆。”
“啊,你好幼稚!那會兒我才多大!”葉悠然嫌棄的翻了個白眼。
“你的周歲宴,那時候大哥16歲。”景熠又往后翻了兩頁,“這是你三歲多吧,照片還是我從媽那找來的。”
“沒想到吧,咱們的爸媽是認識的,媽說你小時候乖的不得了,白白軟軟的像個小奶團子,特別討喜。”景熠輕輕彈了他一個腦瓜嘣兒,“怎么現在就不軟和了呢,小臭脾氣,犟的很。”
葉悠然眼睛一直盯著照片,嘴里還不忘小聲嘟囔,“才沒有,一直都乖。”
他是真的沒想到,和景家的緣分原來是爸爸媽媽就帶給他了,那時候他可能真的太小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可是,爸媽為什么從來沒提過啊?”葉悠然疑惑。
“咱倆扯證前,他們就都知道是你了,但那會兒我也不知道。爸媽說提了怕你難過,也知道他們并不能代替你的父母,只想著能多彌補一些愛給你就足夠了。”景熠提到家人的時候,表情總是柔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