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暗,經過一番波折后,季清晚明顯感到了自己被黑衣人帶到了一個陰森森的地方。</br> 空氣中都帶著絲絲冷意,她皺了下眉開口問,“大哥,你們不會帶我去陰曹地府吧?”</br> “……”</br> 沒有人回答。</br> 季清晚也不強求了,任由他們帶著走,最后在某處站定后,緊接著,有人用繩子從后頭綁住了她的手腕,粗糙的觸感有些扎人。</br> 而可能是見過上次她在車上自我掙脫開了繩子,這回他們還特意多打了一個結。</br> 季清晚察覺到笑了一聲,“你們不用這樣吧,太夸張了。”</br> 她嘗試動了動手腕,繩索摩擦過她嬌嫩的皮膚,帶起一層火辣感。</br> 沒有很緊,但無法讓人掙脫。</br> 捆綁完后,身旁的人按著她的肩,讓她坐在椅上。</br> 四周的人似是遠離開了。</br> 季清晚安靜坐著等了幾秒后,頭罩忽而被人揭開。</br> 毫無征兆的,早已適應黑暗的眼睛下意識閉起,之后她就聽到了一道關門聲。</br> 季清晚瞇著眼頓了幾秒后,睜開眼。</br> 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屋內的床鋪和長木桌椅,雕花設計,不是現代化的風格,反倒偏向于上世紀。</br> 床旁的桌上還擺著一些辦公文件,墨水鋼筆,西洋鐘表。</br> 季清晚有些猶豫的起身,掃過屋內簡單的裝飾,并不覺得陌生,這完全和她繁花劇組的民國背景一樣。</br> 所以這次是又跳到了民國?</br> 她心內猜測著,轉身往房門口走去,嘗試轉身用被捆住的手轉動,但可惜鎖住了。</br> 季清晚嘆了口氣,轉身放棄。</br> 她邁步準備往床鋪方向走,大致掃了眼后頭屋內的布置,視線忽而頓了頓,意識到一點。</br> 這兒沒有窗戶。</br> 季清晚側頭往門上的方向看去,那兒有一個小窗戶,應該是出于通風用的。</br> 光線采光不足,又是陰冷潮濕的環境。</br> “這里不會是什么地下室吧?”</br> 季清晚皺眉猜測一句,但她差不多可以確實是真的了。</br> 可知道了也沒用,她都被困在這兒了。</br> 季清晚索性坐在床邊,對著攝像機問:“這個床我可以躺一會兒嗎?”</br> 攝像機:“……”</br> 鏡頭畫面內就見女人問完后,自顧自的開始講解:“你們看啊,你們把我的手都綁住了,而且還把門鎖了,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覺了是不是?”</br> “……”</br> 沒人能回復。</br> 季清晚也沒想它回應,直接側身往床上一躺,更過分的還閉上了眼,感嘆了句,“好舒服。”</br> 躺了一會兒后,她睜開眼轉頭真摯的問:“這樣是不是不好?”</br> 攝像機:“……”</br> 這幕在后期播放的時候,彈幕們狂刷了一串。</br>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br> 日常搞事情的晚總,xwsl</br> 導演組:???你都躺下了發現這不好?</br> 哈哈哈哈哈,頭給你笑掉!</br> 最佛系人質,哈哈哈哈哈</br> 心疼導演組,每期都要被氣哭,哈哈哈哈哈</br> 晚總!能不能有點人質的自覺性,你要逃出去的啊!</br> 我好奇這期的主題是什么誒!</br> 哇哦,這四周風格,這期走民國風嗎?</br> ……</br> 季清晚也沒鬧多久,正準備起身的時候,忽而感到枕頭下有些不對勁。</br> 她用手肘撞開枕頭,就見一把短匕首瞬時露了出來。</br> 刀柄上印刻著繁雜的花紋,細看好像還刻著一個人名。</br> “咦?”季清晚微微低頭湊近看去,辨認出那痕跡,輕聲念出,“徐瑾。”</br> 這位又是誰?角色名?</br> 季清晚眨了眨眼,沒怎么在意的微微側身拿起匕首,雙手借力打開刀鞘,扭頭看著身后判斷著位置,有些吃力的一點點割開腕間的繩子。</br> 因為動作不方便,角度也不好掌握,刀尖難免會不小心劃到她的手腕皮膚,細微的刺痛。</br> 粗繩被隔開了一點點口,季清晚扔下匕首,雙手用力一掙,繩子輕“嘣”地一聲斷開了。</br> 季清晚收回手,揉了揉被擦紅的手腕,感嘆的說了句,“導演組為了讓我發現匕首,可真的是煞費苦心啊。”</br> 她隨意擦去皮膚被劃開后冒出來的血珠,迅速起身開始在房里找線索。</br> 長木桌上放著的文件封面上明晃晃的就印著情報局三個字,季清晚翻開第一頁就看到自己的照片。</br> 民國沒有彩照,灰黑色的照片內她一臉嚴肅,面無表情的看著鏡頭,露出的衣角似是什么機關制服。</br> 也不知道節目組從哪兒弄來的,但看著還挺像那么回事的。</br> 季清晚視線往下落在她的名字和職稱上,挑了下眉,“我還是個大佬啊。”</br> 就見那一排空白處填寫著兩個字:齊雪若處長</br> 她接著翻看了幾頁的個人經歷介紹后,可以看出來這明顯就是一份調查文件。</br> 有人在調查她?</br> 季清晚記過了自己的大致身份和家人關系后,隨手合起翻找別的,她打開兩邊的抽屜,都是空的,正準備合起的時候,覺得有些不對,她歪了下腦袋,思索著開口,“你們應該不會這么做吧?”</br> 話邊說著,她邊伸手摸了摸抽屜內的上板,下一秒,就見她從中拿出了一封信封。</br> “果然,空著都是不正常的。”</br> 季清晚扯了下嘴,打開信封,展開折起的信紙,上頭豎著寫著一串長字。</br> 003伺機而動,務必取得情報,完成刺殺雪行動</br> 季清晚念著疑惑問,“刺殺秘密任務?”</br> 思緒一閃,她低頭看了眼手心的匕首,“003難道是這位徐瑾?”</br>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緊閉的房門外忽而傳來了一聲熟悉的懶散聲,“這里怎么這么冷?”</br> 季清晚一頓,起身往門口走正打算開口叫人,就聽見外頭的男人慢悠悠又問了句,“如果人冷死了,我是不是就不用救了?”</br> 季清晚:“……?”</br> “盛瑜。”</br> 季清晚靠在門邊小聲叫了一聲。</br> 外頭的男人頓了頓。</br> 季清晚還想再接再厲,下一秒門上的窗戶忽而被人打開。</br> 男人那張清雋的臉露出來,瞧見她眉心微蹙,“你沒事吧?”</br> 季清晚搖頭,“我沒事,但你怎么過來了?”</br> 盛瑜隨意解釋了一句,“劇情讓我過來救人,但沒想到是你。”</br> 季清晚想起剛剛他說的話,笑著問:“是我所以不打算救?”</br> “怎么會不救。”</br> 盛瑜抬了抬眉,輕聲說:“赴湯蹈火都救。”</br> 季清晚忍俊不禁,“那您打算怎么救,這門可打不開。”</br> 盛瑜試了試確實打不開,沉吟片刻,“那就……”</br> 話還沒說話,季清晚就見他推開窗戶,翻身跳了進來。</br> 男人站在她面前,懶洋洋地說,“那就進來陪你。”</br> 說完,季清晚愣了幾秒,“可我們怎么出去?”</br> “不出去。”</br> “???”</br> 盛瑜和她對視,牽了牽嘴角,好笑問:“季老師這是什么表情?”</br> 季清晚冷漠道:“想死的表情。”</br> 盛瑜輕笑著,“我是來救你,可不是讓你死的。”</br> 季清晚指了指門,微笑:“那關于這,您有何見解?”</br> 盛瑜“哦”了一聲,淡淡道:“這個好說。”</br> 下一秒,就見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閃著銀光的鑰匙遞給她。</br> 季清晚:“......?”</br> 鑰匙正對上孔,緊鎖著的門被人打開</br> 季清晚邁步走出來,轉頭瞪了眼身旁人,“你有鑰匙為什么不早點說?”</br> 盛瑜揚了揚眉,“嗯?我沒說嗎?”</br> 季清晚眼神幽怨,咬牙切齒,“也幸好我還沒有冷死,不然盛老師就不打算救了。”</br> “哪能啊。”盛瑜慵懶的笑起,尾音稍輕,“我可舍不得讓我們季老師死。”</br> 季清晚瞥了他一眼,邁步往樓道上走。</br> 盛瑜嘴角輕揚,跟在她后頭。</br> 房間外的走道環境依舊陰森,墻上老舊的鎢絲燈泡有些暗,長廊兩側間隔有房間還分別標著編號,看著像是團體的地下囚禁室。</br> 剛剛季清晚出門的時候注意到關著她房間號是003。</br> 和那封信上的編號一樣。</br> 她想了想扭頭問身旁人,“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的?”</br> 盛瑜:“紙上寫著的。”</br> 紙上?</br> 季清晚想起了那五張卡片,問他選了什么。</br> “水。”答完,盛瑜反問她,“你選了什么?”</br> 季清晚嘆氣,“我選了土,選完之后就被關在這兒了。”</br> 五張卡片應該是角色卡,但為什么只有五張?</br> “你認識這個匕首嗎?”季清晚把手里的短匕首遞給他看。</br> 盛瑜垂眸落在她的手腕上,單手握住,眼眸微瞇起,“手怎么了?”</br> 血色劃痕雖細小,但在白皙的皮膚有些刺眼。</br> “哦,剛剛我手被綁住,拿這個匕首劃開的不小心也劃到了自己。”</br> 男人聞言眼眸微深,“他們綁你了?”</br> 季清晚點點頭,“應該是為了讓我發現這個匕首吧。”</br> 他皺起眉頭,側頭掃了眼攝像機,明顯是不悅了。</br> 隔間導演組監控室內。</br> 工作人員對上屏幕顯示器內的男人眼神,沒骨氣的咽了咽口水,對著同事說:“下次……我們還是別再綁季清晚了吧。”</br> 看看這眼神,這少爺護著呢!</br> 畫面里兩人走到樓道出口處,盛瑜接過她的匕首,看著上頭的花紋和名字,搖搖頭,“沒見過。”</br> “好吧,那可能不是你的。”季清晚伸手示意他還回來。</br> 然而這人反收回進了自己手,慢條斯理說,“這個沒收。”</br> “什么?”季清晚愣了愣,沒懂。</br> 盛瑜聲線平淡,“怕我們季老師又拿刀劃手。”</br> “我干嘛沒事劃自己?”季清晚有些好笑問。</br> 盛瑜挑了下眉,不置可否。</br> 走出地下室,季清晚可算得上真的是重見天日,地面上的府邸是中西洋結合。</br> 宅院結構是中式傳統的四合院,院落前雕花欄木結構,屋檐磚瓦堆疊勾勒古意。</br> 天色漸暗,前方的小路邊西洋燈亮起,光線昏暗不明。</br> “二小姐。”</br> 前邊忽而冒出一聲稱呼,兩人轉頭看去,見是一位老人身著舊時的長袍馬褂。</br> 季清晚見到他猜測的喚了一句,“管家?”</br> 管家視線落在她和盛瑜身上,頷首示意,“大小姐正在您屋內等您。”</br> 季清晚眨了下眼,就見他朝盛瑜也道了句,“姑爺在前廳,在喚徐副官您過去。”</br> 季清晚聽到稱呼側頭看了眼身旁人。</br> 徐副官?</br> 管家先領著季清晚往后院房間走去,她雙手推開門,里頭的女人轉身側頭看來,挑眉“喲”了一聲,“我的好妹妹,你怎么這么晚才來啊?”</br> 季清晚看見她完全不驚訝,單手關上門,反問道:“你這回又是我的姐姐了?”</br> 霍雪身著白色貴婦裝,搖了搖手中的圓扇,“害,那可別,更讓你驚訝的是姐姐還嫁人了呢。”</br> 季清晚眼尾一挑,“和秦老師?”</br> 霍雪表情微愣,“你怎么知道?”</br> “猜的。”季清晚隨意坐在圓桌旁,倒了杯茶水正要喝。</br> 霍雪突然抬手壓住她的杯口,輕聲道:“雪兒,我知道你不喜我和你說工作的事,但有些事無風不起浪,你確實應當要提防點身邊人。”</br> 這話來的可真的突然,季清晚明顯愣了一下。</br> 見她開始走劇情,季清晚判斷著嘆了口氣,“姐姐,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但也不能冤枉好人。”</br> 霍雪輕蹙起眉梢,“我知道徐州韓是你信任的好副官,可是他那些手辣手段外頭的人都是知道的,你也不想想一個無名小卒在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升到了副官,還來到了你的身邊,這意味著什么?”</br> “意味著......”季清晚眨了下眼,猜測道:“他喜歡我?”</br> 霍雪:“……”</br> 妹妹,說好的劇情呢?</br> 看著她的表情,季清晚笑了一聲點頭,“好的姐姐,我會多留點心思。”</br> 霍雪嘆了口氣,“行了,你自己知道就好,我給你在里頭準備好了衣服,快去換吧。”</br> 季清晚點頭應了一聲,起身進入內間,長裙擺放在凳椅上,一旁還掛著一件女士軍裝。</br> 她歪了腦袋,走去拿下軍裝,憑著直覺翻找了一些衣兜,摸出了小小的紙團。</br> 褶皺的紙張展開后,上頭墨水筆記有點暈開,但依舊辨認出字跡:</br> 徐有異計劃照常</br> “若雪,你好了嗎?”</br> 外頭霍雪的聲音忽而傳來打斷她的思路,季清晚捏起紙團應了聲,“快了。”</br> 布簾打開,季清晚換好衣服走了出來,霍雪領著她往前廳走。</br> 路上霍雪還在感嘆著,“為什么這回讓我演個有夫之婦啊,我也想演花季少女,早知道我不選火了。”</br> 季清晚聽到她的話,“那五張卡片里你選了火?”</br> “是的啊。”</br> 霍雪歪頭想了想,“秦訊他好像選了金。”</br> 季清晚眼眸微閃,火金,水土。</br> 她還沒來的及多想,長廊已經走到了盡頭,到達前廳。</br> 屋內正在談話的幾人察覺到人影,紛紛轉頭看來。</br> 林路留先瞧見兩位,挑眉笑了一聲,“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這不,徐副官您的有緣人來了。”</br> 霍雪拉著身旁人的手進屋,疑惑問了句,“什么有緣人?”</br> “夫人,剛剛我們都在討論徐副官他的事,笑著問他身邊有沒有什么美麗佳人相伴?”蘇澤解釋了一句。</br> 季清晚聞言坐在男人身旁的空位上,側頭看向他,語調稍抬,“佳人?徐副官有什么佳人嗎?”</br> 男人對上她的視線,出乎意料的點了下頭,輕聲應道:“有。”</br> 季清晚沒料到,愣了愣。</br> 下一秒,就見男人起身站在她面前,單膝跪地而下,微微低頭,拿出一條紅絲巾在她腕間系上,遮擋住了那血跡劃痕。</br> 他掌心托起了她的手,輕握著,抬頭仰望她,輕聲說:“有你,也只要你。”</br> 作者有話要說:盛美玉:“當求婚練習:”</br> 季晚總:“???”</br> 感謝小可愛投的營養液,愛愛愛你!</br> 讀者“哈哈”,灌溉營養液22019122621:35:00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