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念芙抱著花嘟嘟,走了進去。
花繼懷見離去的女兒,瞥了眼眾人,朝花賜道:“關門,回去。”
紅色的大門,被人緩緩關上。
站在花侯府外的群人,卻是依舊站著。
此刻,已經沒有人在糾結什么納采禮了。
安靜的四周,在下一刻,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你們覺不覺得,剛剛那小孩,好像與那個誰長得有點像啊?”
說話的人垂著頭,聲音很低,像是擔心說錯話。
可因為事關那一位,此刻群人心中雖有懷疑,卻不敢胡說。
躲在屋頂上的魏內,心中震驚。
他好像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花嘟嘟居然是她們家王妃的兒子,糟了糟了。
他家王妃怎么可以有兒子?
這下他家主子,豈不是要去當后爹了嗎?
皺著一張臉,心中懷著事返身離去的魏內,在下一刻又停下了腳步。
他看著下方群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思索再三,吹響了口哨聲。
隨著口哨聲音落下,四道黑色身影,飛速而來,落在了屋頂上,與魏內保持著同一個姿勢。
五個人排著排趴在屋頂上。
“首領有何吩咐?”四個人中的大哥,魏一先開口。
魏內緊緊皺著眉頭。
他思索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說道:“你們沒瞧見嗎?下面站著的幾位大人膽大妄為,居然如此說咱們家的王妃,你們說,該怎么做吧!”
魏二小心翼翼看了眼魏內,斟酌著道:“首領的意思是,讓我們去教訓教訓那幾位大人?”
魏三和魏四相互瞅了一眼,眸中含著欣喜,異口同聲道:“要教訓人嗎?讓我們來!”
教訓人什么的,他們最愛了。
魏內的目光從魏一落到魏四身上,一臉高深道:“嗯,你們看著辦吧。”
四兄弟各自瞅了一眼,很快頷首道:“首領放心,我們省得!”
不知過了過久,花侯府外站著的人群,總算是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隨著這些圍觀的老百姓離開,有關花念芙的風言風語,再次傳遍了西京城內。
只是這次傳來的消息,與往日那些相比,可謂是越發勁爆。
只說侯府大小姐花念芙不僅自報已有婚配,而且竟是有了一個兒子。
西京城內再次因為花念芙而風起云涌。
幾位大人領走自家的納采禮,各自回府。
王天八沉著臉坐在馬車里,想到今日在花侯府外發生的事情,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
花繼懷竟敢如此的不給他面子,剛剛他已經連同那幾位大人說好了,明日肯定要進宮參花繼懷一本。
花繼懷雖是得圣上恩寵,可最近圣上并不大主事,重要的事情,都是交給攝政王處理的。
想到攝政王,王天八忍不住笑了起來。
花繼懷一定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這位攝政王吧?
王天八在心中謀劃著,不曾想行走的馬車突然一頓,隨即停了下來。
王天八皺起眉頭,沖外頭喊道:“怎么回事?”
他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外頭傳來聲音,倒是見車簾子被一把晃眼的劍挑了起來。
王天八被人像是拎著小雞一般,從馬車里被人拎了出來。
他摔倒在地上,有些發顫。
“你,你是誰,你要干嘛?”
魏三蒙著黑色的布巾,一雙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出太多的情緒。
他抓著手中的劍,在王天八身上比劃著,說道:“王大人,你說咱是要大卸八塊呢?還是要大卸十八塊好?”
冰冷的氣息從白晃晃的長劍上散發而出。
王天八手腳皆軟,他抬頭看著站在面前的黑衣男子,顫顫巍巍道:“不,不,別殺我,我,我有錢,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給你”
顯然王天八把魏三當成了是來搶劫的土匪。
“錢?”魏三皺了皺眉,冷聲道:“你這是在侮辱你三爺!”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大俠,大俠饒命。”
魏三冷眼瞧著對方,說道:“王天八,你好大的狗膽子,今日在花侯府外竟敢如此行事,我三爺,不得不教訓你一番。”
他一聲落下,手中長劍在王天八脖子上劃出了一道血跡,
王天八感受到脖子上有些濕漉漉的濕意,嚇得褲子都濕了。
他滿臉慘白,心中把魏三的話過了一遍,當下大驚道:“你,你是花繼懷的人!”
他說自己怎么會招惹上這個男人,原來是花繼懷的人!
魏三有些嫌棄看了眼地上可疑的液體后,不屑道:“慫貨,這就嚇尿了?”
王天八緊緊合上雙腿,目光中全是冷意,他心中雖有懼意,但想到花繼懷,又有了一股勇氣和不甘。
“你,你放肆,我乃是在朝官員,花繼懷竟敢私自派出人要殺我,我,我一定要參花繼懷一本!”
“誰跟你說我是花繼懷的人了?”魏三瞥了王天八一眼,慢慢道:“我家主子你無需知道,不過三爺好心,可以讓你知道一點。”
魏三頓了頓,說道:“那就是你今日引起的禍端,是因為侮辱了花大小姐,所以我三爺受到主子命令,必須讓你知道什么是可為,什么是不可為。”
“花大小姐?”王天八愣愣瞧著他,還想再說點什么,眼前的男子已經沒了耐心。
他手中長劍在王天八的朝服上,舞如飛龍。
速度太快,王天八甚至沒察覺出眼前這男人是在對自己做什么。
直到最后,王天八發現自己的朝服居然碎開了,露出了一張挺著的大肚子。
大肚子上,血跡彌漫,仔細一瞧,居然是寫了一個字。
而那個字,正是“罪”字。
王天八看到這里,雙眼一翻,直接暈死了過去。
魏三收回劍,聳了聳肩,嘀咕道:“真是不禁嚇,不過是弄了點血,這就暈過去了,真不好玩。”
說完這句的魏三,輕輕松松離去。
一炷香后,王天八的手下才在一處草堆里找到了王天八。
一見王天八滿身的血跡,一群下人驚得那是快馬加鞭,趕緊把王天八送回府。
除了王天八外,另外的幾位大人,也在回府的途中,遭遇到了各種情況。
次日,原本交談好要進宮參花繼懷一本的幾位大人,竟然是都告了病假。
并且在今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幾位大人皆是聞花侯府色變,好似花侯府是個洪水猛獸之地。
另一邊,魏內一臉深沉回到了攝政王府。
玉九幽在書房里,正在翻箱倒柜,不知是在尋找著什么東西。
魏內從外頭進來,朝玉九幽行了一個禮后,就站在了一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玉九幽在翻找著東西,并沒有注意到魏內神態異常。
好半響,見主子沒有發現自己展示出來的糾結,魏內忍不住了,說道:“王爺,卑職今日知道了一則消息,不知,不知該說不該。”
若是說了,王爺還會迎娶王妃進門嗎?
私底下,他很希望王爺能夠把王妃迎娶進門。
畢竟王妃這么有錢,以后要跟王妃拿金葉子也方便不是?
只是王妃帶著個拖油瓶,這若是迎娶進門了,對自家王爺的名聲,可不大好聽啊?
玉九幽瞥了魏內一眼,說道:“什么消息?”
魏內吞吞吐吐半響,說道:“主子,你知道嗎?王妃有兒子了。”
玉九幽轉過身子,直視魏內,面無表情道:“你怎么知道?”
不應該啊,花念芙這面癱臉把自己有兒子的消息瞞得這般緊,以魏內這蠢貨的腦子,不可能會知道這件事。
盡管他那天跟著自己上了浮曲閣,可是這蠢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去認兒子的。
魏內以為玉九幽不相信,連忙道:“這是真的,主子,今日我上花侯府了,是王妃自己在群人面前承認自己有兒子的。”
“你說,是王妃自己說的?”玉九幽燦若星辰的異瞳,帶著疑惑看向魏內。
這小騙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莫非是被自己知道了她就是四年前的那個女人后,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魏內頷首,說道:“沒錯,就是王妃抱著自己的兒子,站在她們花侯府外,朝著眾人說的。”
他小心翼翼抬頭看了玉九幽一眼,又道:“還有,主子你知道王妃的兒子是誰嗎?”
玉九幽眉頭微挑,波瀾不驚,“是誰?”
“是花嘟嘟那小屁孩!”
想到花嘟嘟,魏內心中升起了一股難以訴說的感覺。
鬼醫的兒子,也怪不得花嘟嘟那銀鐲子里,藏著不少的瓶瓶罐罐。
曾經他很好奇,這到底是什么父母才能夠養出這么奇怪的兒子。
如今謎底揭曉,魏內覺得一切似乎都解釋得通了。
“哦,本王知道了。”那是他兒子,他能不知道嗎?
玉九幽轉回身,繼續在書架上翻找。
魏內愣了下,看著自家主子淡定得過分的背景,沒有忍住,說道:“主子,就這樣嗎?”
他家王爺是不是淡定得過分了?
王妃都有兒子了,他家王爺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然呢?”
思索片刻的魏內,小聲道:“主子,王妃有兒子的話,你還要下聘嗎?”
玉九幽笑了一聲,朝魏內看過來,說道:“為何不?”
魏內:“”
他家主子好像有些不正常。
他好像很喜歡當后爹。
玉九幽從書架中抽出一本童獸白怪后,說道:“蠢貨,你還不明白嗎?花嘟嘟,是本王的兒子。”
前一秒還在有些無語的魏內,下一秒就睜大了雙眼。
“王爺,這話,這話可不能,不能亂說”魏內磕磕巴巴,明顯不相信。
他家王爺不近女色,怎么可能有個這么大的兒子。
而且花嘟嘟看著都三四歲的模樣了,那不是三四年前的事情嗎?
玉九幽坐了下來,翻著童獸白怪,說道:“怎么?難道你是在質疑本王?”
他家兒子與他幾乎是一張模子刻出來的,這還能有假。
魏內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敢質疑主子的話。
玉九幽接著道:“四年前,本王就認識了你家王妃。”
“之后呢?”
玉九幽輕聲開口,唇角彌笑,“之后自然是你家王妃癡迷本王美色,所以就有了花嘟嘟了。”
“哦不,應該是,玉嘟嘟。”玉九幽糾正道。
魏內:“”
他覺得自家主子說的話,可能不大可信。
不過花嘟嘟是主子的種,是沒跑了。
搞清楚來龍去脈的魏內,心中有些激動。
他道:“主子,既然嘟嘟是咱們小公子的話,那我們是不是要把小公子帶回來呀?”
主子的種,哪能夠流落在外呢?
玉九幽轉身踱了幾步,說道:“這件事不急。”
魏內一拍腦袋,說道:“也是,咱們應該先把王妃迎娶進門才是!”
說到這里的魏內臉色突然垮了下來。
玉九幽注意到魏內情緒上的轉變,說道:“又怎么了?”
魏內眸色躲閃,好半響才說道:“主子,就是今日,卑職在花侯府外,還聽到王妃說,說”
玉九幽重新坐回椅子上,翻看著手中書籍,不急不緩開口:“說什么了?”
“說,說王妃已有婚配了!”魏內說完這句話,低下頭看著地面。
玉九幽抬眸,看向他的目光如蒼鷹瞰兔:“是王妃說她已有婚配了?”
魏內低著頭,感受著自玉九幽身上散發而出的冷然氣息,咽了口唾沫,“是,是王妃自己朝著眾人說的。”
玉九幽臉上微現詫色,腦中卻飛快思索起來,片刻又皺起眉,冷聲道:“把今日發生在侯府外的事情,一五一十說與本王聽。”
花侯府內。
丫鬟和小廝皆是五花大綁,被人塞住了嘴巴。
花繼懷看著已經被人提上來的兩人,轉首看向花念芙,小聲道:“芙兒,你打算怎么辦?”
花念芙她坐在另一側,臉上神色冷熱不辨,聲音卻輕輕的,“爹,我必須揪出促成這場事的幕后之人。”
這小廝是趙府的,這個丫鬟卻是眼生得很,不過不要緊,小丫鬟,她不擔心她不說實話。
花繼懷點了點頭,一臉欣慰道:“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
花念芙朝蘇察道:“讓小廝說話。”
蘇察聞言,立馬把塞在小廝口中的布團子拿出來。
嘴巴得到自由的小廝神情激動,大聲喊道:“你們大膽,大膽,我可是趙提督府的人,你們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對待我,我,我們家公子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嗯,繼續說。”花念芙端著杯盞,目色無波。
小廝一聽花念芙的話,又大聲喊著,“花侯爺,花大小姐,我勸你們趕緊把我放了,不然等會我家公子上門的話,你們怕是不好交代。”
他們趙家可是提督府,區區花侯府可比不上他們的提督。
花繼懷雖說得圣上看重,可他家老爺也是圣眷正隆。
“交代,需要什么交代嗎?”花念芙面無表情看向小廝,嘲諷道:“距離白天過去也有幾個鐘頭了吧,你被抓進我們侯府的消息,想必應該早就傳回你主子的耳中了吧?”
小廝隱約知道花念芙話中之意,卻依舊道:“我家公子只是有事耽擱,他肯定會來帶我回去的。”
挽碧在一側,差點要聽笑。
她上前一步,對著小廝開口:“若是要來,早就來了,何至于等到現在?”
小廝心中有些搖擺不定,卻堅持,“我家少爺一定會來救我的。”
花念芙眼底微凜,緩緩道:“救?可是怎么辦呢?在你家少爺還沒上門時,也許你就死了呢?”
小廝愣了一下,眼眸中總算是帶上了幾絲懼意。
“你,你想做什么?”小廝拖著身子,退后一步。
手中匕首,十分趁手。
她拿著匕首在手中把玩著,驚得坐在對面的老父親一臉擔心,唯恐女兒玩匕首,一不小心就傷到自己白皙的手指。
花念芙動眉,定睛看了他一會兒,“我問,你答,回答之后就會放你離開,不然就等明日,我們侯府把你的尸體送回趙府。”
小廝倒吸一口涼氣,目光落在花念芙手中閃著冷冽光芒的匕首,滿頭大汗。
他思索片刻,最終道:“那,那花大小姐是要問什么?”
“當然是問我想要知道的了。”
小廝遲疑再三,最終點頭。
手中匕首“啪”的一聲,放在案桌上。
花念芙姿態悠閑,抿了一口茶,說道:“你會來鬧事,是趙柯的命令?”
小廝頷首。
花念芙繼續問道:“讓這些大人今日上門討要納采禮的,也是你們趙府的主意?”
小廝看向花念芙,搖了搖頭,解釋道:“花大小姐,這事可真不是我們趙府,我們趙府也是無意之中發現這道消息的,這才,這才過來鬧事。”
“無意?那是從哪里聽到的?”
畢竟當時上門討要納采禮的幾位大人,似乎是顧忌著什么,并不想把事情鬧得太難看。
因此當時說的只是要退禮,并不是退納采禮。
退納采禮的說法,是從這小廝的口中講出來的。
所以這小廝,是從哪里得到消息?
小廝低著頭,吞吞吐吐道:“這個,這個我家少爺沒說,小人,小人也不清楚。”
把小廝的表情看在眼中,花念芙曼聲道:“不清楚?”
“姑娘,這人若是連這點消息都不清楚的話,那也沒必要問了,沒啥用,不如直接殺了。”
挽碧說著,也不知從哪里,拿出了一把匕首,眼見著就要沖小廝而來。
小廝一見,臉色發白,大聲道:“等,等等,小人想想,想想。”
小廝沒想太久,在挽碧手中匕首的威脅下,講出了一個名字。
“徐婉柔?姑娘,怎么會是她?”挽碧走到花念芙身側,小聲道。
花念芙確實沒預料到是這個人。
原先她以為是趙柯的人,畢竟趙柯與花侯府的仇,一眼可見。
可若是靠徐婉柔一個人,是絕對沒有這么大的能力能夠讓那幾位大人都同意上她們侯府退納采禮。
若說徐宰相,倒是有可能,可徐宰相能夠做到一國之相,想著也不是徐婉柔這般頭腦簡單的人,非要趕著這個時間來做這種事。
與花侯府為敵,并不是好的處事方法。
“背后策劃的不可能是徐婉柔。”花念芙看向小廝,當即道。
一聽花念芙這話,小廝皺著臉,抬手發誓:“花大小姐,真的,我發誓,我家少爺的消息就是從徐小姐那邊來的,那位徐四小姐親自讓人過來說的,不然我們趙府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別說知道這件事了,就連那些大人在前一天送納采禮的事,他們都不是很清楚。
最近他家少爺身體上那奇怪的病癥是越來越不好了。
眼見少爺病癥不好,他家老爺又在任上走不開,只能廣發消息,讓人去尋找鬼醫。
所以這個時間當口,他們哪里有心思去管別人家的事情。
今日之所以會上門鬧這件事,也是那位徐四小姐特意帶人來說,又說花大小姐要嫁人,自家少爺這才急火攻心,非要讓人來鬧。
花念芙仔細查看小廝的表情,見他所說,確實不似有假。
再者說了,趙柯中了那毒,如今也不好受,想來對方也沒太多功夫去管別人的事。
“姑娘,看樣子,這小廝說的應該沒錯。”
花念芙點頭道:“嗯,若是這樣,趙柯就不是策劃這件事的人,這樣,先把趙柯記上,咱們找日子再跟他算賬。”
“好嘞,我給姑娘記上。”挽碧說著,還真是從懷中拿出了一張紙張,又抓來神筆,在上面寫字。
小廝見這一幕,忍不住一抖身體。
媽呀,這主仆兩人,是又想對他們趙府做什么事情了?
詢問過小廝,花念芙說到做到,直接就讓蘇察把小廝給放了。
小廝離開后,就剩下了被綁著的那名藍衫丫鬟。
許是剛才的殺雞儆猴給了作用,丫鬟口中的布團子剛拿下來,都不用花念芙詢問,那丫鬟張口就倒了出來。
原來這丫鬟名小翠,是徐婉柔的丫鬟。
她之所以今日會來這邊,也是因為遵照徐婉柔的吩咐,為的就是挑起老百姓的情緒,好讓她的名聲能夠在西京城內受損。
如此一來,小丫鬟的話,就與原先趙府小廝那話不謀而合了。
只是這樣一來,豈不是說明讓那些大人過來退納采禮這事,是徐婉柔在幕后策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