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哪里出現問題了呢?
花嘟嘟眨了眨眼,軟糯道:“嘟嘟好想要可以跟別人一樣,與娘親和爹爹生活在一起的?!?br/>
懷中的肉團子垂下頭來,大大的眼眸中,此刻帶上了些許失落。
玉九幽心中一緊,忙道:“等爹爹把娘親迎娶進門,咱們一家三口就可以在一起了?!?br/>
小蘿卜頭從懷中探出腦袋來,有些遲疑開口:“可,娘親會嫁給爹爹嗎?”
玉九幽避開了花嘟嘟求知的視線,瞇了瞇眼,說道:“那當然”
小騙子除了嫁給他,難不成還想要嫁給別人不成?
花嘟嘟敏感的從玉九幽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什么,他頓了一下,抬起頭來,滿臉的認真的開口:“娘親是真心要嫁給爹爹的嗎?”
“爹爹會跟嘟嘟一樣愛著娘親嗎?”聲音雖然稚嫩,可花嘟嘟眼中的認真展露無遺。
玉九幽抿了抿唇,看著兒子認真的神色,他想要開口說些什么,那話卻是哽在喉嚨中,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
嘟嘟似乎從自家爹爹語氣中的遲疑,看出了點什么。
本是乖巧待在玉九幽懷中的花嘟嘟,掙扎著從玉九幽的懷中下來。
“那我也不要爹爹了?!被ㄠ洁教ь^看著玉九幽,小小的臉上,全是嚴肅。
爹爹不愛娘親的話,他也不要爹爹了。
與爹爹相比,娘親才是最重要的。
“你說什么?”玉九幽看著縮進床內的兒子,從牙齒里憋出幾個字,“你不要爹爹了?”
花嘟嘟眨了下眼,白皙的臉上全是認真,“嗯,沒錯,反正沒有你這個爹爹,娘親也會為我找新爹爹的?!?br/>
“找新的爹爹?”玉九幽神色一凝,若不是眼前的人是自己的兒子,也許這人已經不在了。
奈何小肉團并沒有察覺到自家爹爹渾身散發而出的冷意,依舊開口道:“沒錯,娘親這么漂亮,可有很多叔叔喜歡娘親的呢!”
花嘟嘟邊說還邊抬起小手指,在掰扯著。
玉九幽一見兒子這個模樣,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花嘟嘟偷偷瞟了玉九幽一眼,繼續添油加火。
“挽碧姐姐都跟我說過,那位太子哥哥,聽說可喜歡娘親了。”淡淡的語氣中,帶著天真無邪。
骨碌碌的異色雙眸一轉,花嘟嘟隨即有些失望的嘆了口氣,說道:“唉,就是那位太子哥哥沒有爹爹這么好看,不過人家對娘親可好了呢!”
“花嘟嘟,你住嘴!”玉九幽眸光幽幽一動,很想要伸手捂住自家兒子那張喋喋不休的小嘴。
花嘟嘟眼巴巴瞅著玉九幽,并沒有此刻就想住嘴的沖動。
“還有哦,人家丹青哥哥也喜歡娘親,丹青哥哥對嘟嘟可好了,如果娘親找丹青哥哥當嘟嘟的爹爹的話,嘟嘟也是勉強能夠接受的哦!”
小小的人兒皺了皺眉頭,似乎是陷入了無比糾結之中,“不過這樣的話,我到底是認太子為爹爹呢,還是丹青哥哥為爹爹呢?”
玉九幽臉色一變,很明顯是因為聽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名字。
“丹青哥哥?那是誰?”
這又是哪里冒出來的蔥?
花嘟嘟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又偷偷瞟了自家爹爹一眼,這才滿不在意說道:“攝政王,今日就說到這里了哦,反正你不喜歡娘親的話,可有好多人喜歡娘親。”
“現在,嘟嘟要睡了,攝政王,你趕緊回去吧?!?br/>
“攝政王?”玉九幽看著肉團子一樣的兒子,幾乎就要咬牙切齒。
花嘟嘟眨了眨眼,咧嘴一笑,“是呀,攝政王,嘟嘟現在不能叫你爹爹了?!?br/>
花嘟嘟說完這句,便躺了下來,蓋上了被子,不過一會兒,便傳來了低低的酣睡聲。
玉九幽站在窗前少許,原本的好心情,在這一刻,已全然終止。
丹青?
不行,他得讓無影樓那邊去查一查,這丹青是哪里冒出來的。
攝政王黑著臉回到了攝政王府,并連夜把池烈叫了過來。
池烈一身黑衣,冷漠的表情沒有太多的情緒,只是神色間有著些許陰郁,似乎是剛被人從睡夢中吵醒。
“王爺三更半夜找屬下過來是因何?”池烈從性感的唇瓣中吐出一句話。
玉九幽端坐主位,一聽池烈這話,立馬道:“馬上去給本王調查一個人。”
“誰?”
“丹青,一天之內,本王要知道這位丹青的所有資料。”
池烈皺了下眉,仔細的打量了玉九幽一遍,開口道:“就一個名字?”
就一個名字,這是要他大海撈針嗎?
還一天之內就要知道資料?
他家主子是跑哪里受刺激了?
“怎么,堂堂無影樓負責人連這個都做不到嗎?”玉九幽哼了一聲,臉色暗沉依舊,連著語氣也不大友好。
“做不到?!背亓抑卑椎溃骸吧翊ù箨戇@片土地很大,同名同姓的就有多少,若是只有一個名字的話,至少要花費一個月?!?br/>
一個月,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而且,這也不是一定就會成功的。
尋人,那是最消耗時間的任務。
“本王給你半個月的時間?!?br/>
池烈還想再說,卻是見魏內朝著他打了一個眼色。
見此一幕的池烈,這才住了口。
等玉九幽風風火火的離開后,魏內才小聲道:“主子今晚的情緒不大對,你可不要沖著往上觸霉頭?!?br/>
“為何不對?”池烈抿了抿唇,有些不理解。
難道是與王妃鬧矛盾了?
魏內聳了聳肩,小聲道:“誰知道呢?主子剛剛去見了王妃,還把王妃惹生氣了,不過那會主子看上去還挺興奮的,就是剛剛去見了小公子后,回來就這樣了。”
“怪不得?!背亓液芾淇岬恼f了一句。
魏內瞥了池烈一眼,眼中帶著詫異:“什么怪不得?”
“把王妃惹生氣,自己還興奮的人,肯定是被王妃教訓了?!背亓覟槲簝茸屑毜姆治觥?br/>
魏內一聽,當下就朝池烈豎了一個大拇指,“池烈,你這分析有理有據,看樣子,主子肯定是被王妃教訓了,這才情緒不對勁?!?br/>
“嗯。”池烈淡淡一點頭,沒過多久就出了門。
次日。
花念芙的房間還是緊閉著,挽碧在房門外卻是一臉著急。
她考慮再三,還是站在了房門外,朝里輕輕喊道:“姑娘,你醒了嗎?”
房內沒有傳來聲音,就在挽碧以為花念芙還沒醒來正要離開的時候,房門被人從里打開。
“嗯?怎么了?”花念芙看向站在外頭的挽碧,返身盤腿坐在了榻上。
在案桌上,放著的正是前些日子神筆默出來的符法書籍。
挽碧看了一眼,便知道姑娘這是一早就醒來在學習符法了。
她走到花念芙身側,端上一杯茶水,表情上全是欲言又止。
花念芙抿了抿挽碧端上來的茶水,又見到挽碧的模樣,緩緩道:“怎么了?”
一大早就欲言又止的模樣,這可不像她家挽碧的風格。
挽碧搖了搖頭,說道:“沒,沒事?!?br/>
“真的沒事?”花念芙應了一聲,抬頭看了挽碧一眼后,又收回眼神道:“你若是不說的話,今天我可是要靜心學習符法的?!?br/>
挽碧一聽,當下便道:“不,姑娘,我有事要說?!?br/>
若是再不跟姑娘說,她肯定要憋不住的。
而姑娘一旦要靜心學習符法,那等會肯定是沒心思再聽自己要說什么了。
所以趁著姑娘現在在問,她還是說出來吧。
不然,她挽碧要被憋死的!
做好心里建設的挽碧眼中蔓上了一抹煞氣,“姑娘,你知道嗎?今日西京城,又有消息出來了?!?br/>
“什么消息?”花念芙垂頭看著案桌上面的書籍,對挽碧的消息,似乎并不關心。
“他們都在說,說”挽碧低下頭來,似乎有些難以啟齒的模樣。
挽碧的模樣,引起了花念芙的注意,她抬頭靜靜看著她,說道:“跟我有關?”
挽碧低頭囁嚅道:“是,是,跟姑娘有關?!?br/>
“那你說說,最近又傳出什么有關我的消息來了?”花念芙漫不經心的開口。
“姑娘,西京城那些人,居然在傳什么昨夜侯爺上了攝政王府,要見攝政王,可是攝政王回絕了侯爺,還把侯爺趕走了,還說從攝政王對待侯爺的態度,就可以看出攝政王其實不是真心想要迎娶姑娘的。”
挽碧越說,臉上的氣憤越盛。
“如今外頭傳得可難聽了,還說什么姑娘都生孩子了,攝政王根本就不會迎娶姑娘,又說”挽碧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
花念芙面色無波,只是眼中似有波瀾一閃而過,她抬頭看著挽碧,靜靜開口道:“又說什么了?”
“又說是姑娘在當日迷惑攝政王,可攝政王回去后,就把姑娘拋在腦后了?!蓖毂坦闹鴪A圓的臉蛋,臉上全是氣憤。
其實外頭傳的,遠遠比這些難聽多了,說姑娘狐媚子,說姑娘未婚生子,說姑娘生了野種還妄想嫁給攝政王,如今外頭,是說什么的都有。
“就這?還有嗎?”花念芙拿起案桌上的符法書籍,似對這事不關心。
“就這?”挽碧氣呼呼看著花念芙,開口道:“姑娘,這還不夠嗎?”
挽碧哼了一聲,說道:“也不知這消息怎么傳的,當日在芳香園時,那明明就是攝政王說的話,是攝政王說姑娘是他未過門的王妃,那些人就是眼紅姑娘呢,這才”
花念芙擱下手中的書籍,朝著挽碧看來,慢慢道:“挽碧,這話以后不許再說了,我不是玉九幽的王妃?!?br/>
回想起昨天玉九幽所說的話,花念芙的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氣。
“怎么不是,那日攝政王明明就說了,何況小公子也是攝政王”
“夠了?!彼粗毂?,再次一字一句道:“這話別再說了,外頭說的沒錯,攝政王不會娶我的,我也不會嫁給他?!?br/>
“可”挽碧小心翼翼瞅了花念芙一眼,小聲道:“可外頭這些消息對姑娘來說,到底不好,這肯定是有心人故意傳出來的消息,我們要不要調查看看?”
“不用。”花念芙唇角溢出冷笑,說著明眼話:“無非是風言風語,讓他們傳好了,不過”
花念芙看著前方,像是陷入了沉思。
“不過如何?”挽碧詢問道。
“不過這事不重要,倒是王夢彤那邊要盯緊一點,看看那個鬼醫會不會出現?!?br/>
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干凈了。
至于玉九幽,她與他原本就是兩個沒有交集的人。
只要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干凈,到時她們就回去縹緲谷。
挽碧不知花念芙此刻的心中想法,她開口道:“是,姑娘放心,這幾天蘇察都在看著竹夢軒,一有消息就會來跟姑娘說的?!?br/>
花念芙點了點頭,正要讓挽碧去忙自己的事,只是挽碧還沒出門,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回頭道:“對了姑娘,剛剛三小姐過來了。”
“花念雨?”花念芙遲疑了一下,端起杯盞抿了一小口,才道:“雨妹妹過來是?”
挽碧笑道:“也沒干嘛,估計是想要找姑娘坐,不過姑娘剛剛還沒醒來,她又不讓我來叫姑娘,所以只在殿內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挽碧出門后,花念芙召喚出了神筆,讓神筆去書房看看。
沒多久,神筆便去而復返,在花念芙的腦海中說道:“主人,那邊確實又被人動了,可能是剛剛三小姐有過去過?!?br/>
花念芙皺著眉頭,同神筆道:“奇怪,雨妹妹去書房是要找什么?”
“不是找書籍,也不是找丹藥,可是又往書房跑,這就有些奇怪了。”神筆站到花念芙肩膀上,十分不解。
“無妨,我們多加注意一點就是。”
花念芙閉上了眼,開始參透著手中所寫的符法。
一人一筆再無話,只有正中玉面鯨魚造型的香爐緩緩飄著一絲兩絲白色的霧氣。
滿室清幽。
竹夢軒中,王夢彤一身白衣素裙,身上的鞭傷還是一眼可及。
幾天過去了,雖然有大夫為她上門治療鞭傷,可鞭傷好治,鞭傷留下的疤痕,卻是觸目驚心。
王夢彤端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臉上布滿著橫豎交縱的傷口,終是沒有忍住,一手揮開桌上的瓶瓶罐罐,低吼道:“庸醫,一群庸醫!”
屋內的丫鬟,因為王夢彤突然而來的動作,驚得紛紛跪在了地上,無人敢開口說話。
這幾天,小姐的心情是越發不好了。
對她們也是動則打罵。
聞香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眾丫鬟,朝著眾人擺了擺手。
丫鬟們一見,這才邁著小碎步,從屋內退下。
見屋內沒了人,王夢彤又皺起了眉頭,聲音有些尖銳,“鬼醫呢,來了嗎?”
聞香搖了搖頭,眼見王夢彤臉上神色驚變,她顧不得多話,趕緊從懷中拿出一封信封,小聲道:“小姐,鬼醫雖然沒有出現,不過送來了一封信,而且還帶來了一罐藥膏?!?br/>
王夢彤神色一喜,她急急的把聞香手中的信封搶過來,不過半響,便看完了信里所寫內容。
“哈哈哈,我就知道,鬼醫會幫我的!”王夢彤哈哈大笑,她抓著手中信封,臉上的神色有些癲狂。
聞香退后了幾步,小心翼翼道:“小姐,鬼,鬼醫怎么說?”
“鬼醫說了會幫我的,等時機到,我就會帶鬼醫進宮,到時鬼醫就會幫淑妃娘娘看診,只要鬼醫幫淑妃娘娘看診了,那我就能夠東山再起了,到時,誰都不敢看低我!”
“花念芙這個小賤人也不能看低我!”王夢彤眼中帶著陰冷,她惡狠狠的說著,又似想起了什么,朝聞香伸出了手,“藥膏呢?趕緊拿來,那是鬼醫專門寄給我,要給我療傷用的。”
聞香不敢多話,趕緊從懷中把那瓶笑藥膏遞給王夢彤。
王夢彤把瓶蓋子打開,正要往臉上的傷口抹,卻在臨到頭,突然停下了動作。
她偏首看向低著頭侯在一旁的聞香,突然道:“你過來一點?!?br/>
聞香聞言,只能依話上前一步。
眼見聞香上前,王夢彤抓起梳妝臺上的一把小剪刀,順勢朝著聞香臉蛋一劃。
有血從聞香的臉頰上滴落出來。
聞香滿臉驚恐,想要后退,卻是被王夢彤的聲音制止住。
“你慌什么?我只是試試看,這藥膏是不是真的好用?!彼p輕笑了起來,那笑意卻如同鬼魅一般,惹人心驚。
她用小手指挑起一指甲蓋的黃色藥膏,動作粗魯的抹在聞香臉上,說道:“感覺如何呢?”
聞香忍著心中懼意,只敢小聲道:“涼涼的。”
“鬼醫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了,看樣子,也便宜你了?!蓖鯄敉f著,又仔細打量了聞香臉頰上的傷口一眼,見傷口已經不流血了,當下才放心道:“確實是好東西。”
她說完這話,才動作輕柔的為自己上藥。
“鬼醫說了,抹了這個藥膏,只要經過一個月,我的臉就能夠恢復如初,完全不留傷疤?!?br/>
王夢彤一邊說著,一邊端詳著自己的臉。
她看著看著,腦海中又浮現出花念芙身著紅衣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