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剛才那頭狼!”神筆驚叫了一聲。
距離太近,想要躲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
頭狼張開的大口,吐著兇狠寒光。
眼見著頭狼就要咬上花念芙的脖子,頃刻間紫色的衣袍甩開一道弧度,便見男子手中抓著一把匕首朝頭狼眼睛擲去。
力道狠厲,速度奇快,只聽到“嗷嗚”一道驚嚎,隨即是頭狼倒地的聲音。
這一幕,只發(fā)生在一瞬間的功夫里。
神筆拍著胸口,目光落在倒在地上已然毫無聲息的頭狼,朝花念芙道:“好險,主人。”
花念芙臉色微白,她垂頭看向地面,只見頭狼眼中插著一把匕首,此刻有血液正從頭狼的眼中滴落出來。
“芙兒,沒事了。”他把花念芙擁在懷中,目光落向前方,突然一揚(yáng)手。
不過半響,便見林中再次傳來了幾道嗷嗚的嚎叫聲,夾雜著倒地的聲響。
“是剛才跑走的那幾頭狼。”花念芙把頭靠在玉九幽的肩膀上,輕聲道。
她以為這些狼跑走了便罷了,沒想到居然還會跑回來。
看來是還想要找她報仇。
玉九幽見懷中的人把頭靠在自己肩上,內(nèi)心一柔,笑容卻帶著幾絲狠厲,“是,找死的畜生。”
傷害了芙兒他還沒找它們算賬,沒想到這幾頭狼又跑了回來,那剛好一鍋端了。
花念芙微微頷首,坐直了身體,說道:“沒事了,我們趕緊去與嘟嘟他們匯合。”
玉九幽聞言揚(yáng)起馬鞭,讓馬兒朝前奔馳。
奔馳的馬兒不知行了多久,花念芙看著四周逐漸減少的林木,突然道:“九幽,這四周是不是太安靜了一點(diǎn)?”
“嗯?”玉九幽拉著韁繩,身上紫衣長袍在夜色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度。
她蹙眉,心中不好的預(yù)感越加強(qiáng)烈,“你聽。”
哪怕林中人煙稀少,可這地方太安靜了。
如今是半夜,正是野獸出現(xiàn)的時間段,所以不可能這么安靜的。
突然之間這么安靜,一定是
玉九幽緩下速度,顯然是意識到了問題。
他握著她的手,一雙異瞳在夜色中,仍明亮如初。
就在此刻。
一道刺破虛空的利箭,突然從夜色中,逼近。
玉九幽抱著花念芙,從馬身上飛躍而起。
空曠的場面上,突然飛來了一群黑衣人。
這些黑衣人面蒙黑色布巾,從裝扮上,似與上回遇到的那群黑衣人是同一伙。
為首的黑衣人手中提著一把大刀,他低垂著頭,聲音沙啞中透著一股冷銳,“攝政王。”
慵懶的聲音似含著笑,男子看著前方為首之人,鳳眸微微瞇起,“知道本王,那看來是沖本王來的了?”
為首黑衣人抬頭朝玉九幽看來,夜色中,男子蒙著一層黑色布巾,根本看不出什么來。
只能看到裸露在外的雙眼,無一點(diǎn)情緒外露。
烏影靜靜看著前方又騎坐在馬上的一對璧人,眉頭微皺,不過半響,便聽他開口道:“攝政王誤會了,我們此回過來是因?yàn)榛钴健!?br/>
花念芙輕輕勾唇,笑容有著往日不曾見過的燦爛,“看來是沖我來了?”
又是這群黑衣人,到底是誰?
花念芙把心中所有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好還是把心思落在了王夢彤的幕后黑手身上。
這群人應(yīng)該與上一批的人一樣,所以,還是想要找她拿冥花令。
當(dāng)然,除了冥花令,這群人還想殺她。
黑衣人眉頭舒展,淡淡一笑,“看來花大小姐有自知之明。”
黑衣人的目光從花念芙身上一掠而過,繼續(xù)看向玉九幽,冰冷冷的開口:“攝政王,我們找她與你無關(guān),還請攝政王能夠回避。”
“回避?”玉九幽像是聽到了天大般的笑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把花念芙的小手握在掌中,溫柔的把玩著,道:“芙兒是本王未過門的王妃,如今趁著本王還未發(fā)火,你們興許還能走得了,不然”
嘴角彌漫著惑人的笑意,他長臂摟著她的纖腰,可那雙長睫掩蓋下的森然寒光只有懷中的花念芙才能夠看清。
“不然就不要怪本王對你們動殺機(jī)。”
四周氣息越發(fā)安靜。
為首黑衣人皺了下眉,突然笑了起來,“攝政王,這話在往日說說便罷了,可今日”
今日,是玉九幽毒發(fā)的日子,看對方這個臉色,似乎支撐不了太久吧?
黑衣人并沒有說完全部,卻轉(zhuǎn)而對花念芙道:“花大小姐,或者你能夠把冥花令”
沒等對方說完,花念芙嗤笑道:“什么冥花令,我從未見過,當(dāng)然了,就算是見過了,也不會給你們。”
男子眼皮一跳,低啞的聲音繼續(xù)傳來,只是這會的聲音中,顯然多了些許殺意,“看來花大小姐還是如此的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不給你機(jī)會。”
黑衣人看向前方,抬著手中的大刀朝花念芙和玉九幽的方向一劃。
“殺。”
在黑衣人的口令聲中,有黑衣人從四面八方撲來。
她握緊他的手,看著前方?jīng)_來的黑衣人,往常清冽的語氣中,到了這會明顯多了幾分急迫,“九幽,你剛剛毒發(fā),才吃下紫魄丹”
像是知道她要說什么,男子嘴角挑起一抹笑,說道:“吃了紫魄丹,本王的靈契已經(jīng)恢復(fù)了。”
他抱著她,躲避過第一波襲來的黑衣人。
“不過”他瞇眼瞧著,湊近到她耳旁,“小騙子,你可以嗎?”
僅僅是這剛剛一個照面,他就知道這群黑衣人皆是實(shí)力不弱的,比上回來的那群黑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他雖是吃了紫魄丹,可其實(shí)靈契還未全部恢復(fù)。
花念芙能夠感到對方呼出的氣體還帶著溫?zé)幔偷匕巡恢螘r握在手中的九玄鞭朝地上狠狠一甩,仰頭一笑,“有何不可?”
眼前一襲紅衣的女子五官精致,她仰著頭,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脖子,臉上的笑意如是春桃浪漫,一時竟是讓玉九幽看得有些癡。
黑衣人在為首之人的指揮下,開始了第二波的進(jìn)攻。
花念芙與玉九幽背靠著背,直視圍攻而來的黑衣人。
片刻的時間內(nèi),血腥味撲鼻,血流滿地。
來人,竟都是圣靈段位的高手,更甚者,這里面竟然還有天靈段位的人。
兩人面對著三十來名的黑衣人,由最先的游刃有余,到逐漸的吃力。
而這群黑衣人,只要倒下一個,就會繼續(xù)補(bǔ)進(jìn)來,好像在這幽深的林中,還隱藏著不少他們的人手。
可他們卻偏偏不讓所有的人手加入進(jìn)來,就好像是在故意的逗弄著,倒下一名黑衣人,又補(bǔ)進(jìn)一名黑衣人。
所以哪怕是一炷香過去了,原先的三十名黑衣人,到現(xiàn)在,依舊是三十名的黑衣人。
花念芙的裙角沾了血,神筆漂在半空中,在花念芙的腦海中說道:“主人,再這樣下去不行的,你看攝政王。”
她揚(yáng)起的九玄鞭卷住了一名朝這邊襲來的黑衣人,側(cè)頭朝一側(cè)的玉九幽看去,只見對方臉色蒼白,似有支撐不住之勢。
“九幽。”她回身望著他,目光在他臉上停了幾瞬,然后慢慢握緊九玄鞭,低聲道:“你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
紫魄丹剛剛壓制住他體內(nèi)的毒素,這會他怕是不能再用靈契了。
他揚(yáng)眉,沖著她笑了笑,眨眼道:“無非是圣靈和天靈段位的人,這樣的人想要與本王做對手,他們還不夠格!”
他一掌朝前揮出,掌中紫色光芒像是一條巨龍,朝黑衣人席卷而來。
排天倒海之勢,壓得前方黑衣人連連后退,口吐鮮血,想要提劍再殺,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無法上前。
緩了半響,才意識到渾身經(jīng)絡(luò)已斷。
倒在地上的人眼中滿是驚恐,雖知道淵國的這位攝政王實(shí)力極強(qiáng),可他們也是圣靈乃至天靈的高手,居然就一招,一招就被對方制服,毫無抵抗之力。
這還是在這位攝政王毒發(fā)的時刻!
“繼續(xù)上人!”把這一幕看在眼中的黑衣人攥緊了手,他定定看著前方,繼續(xù)朝著幽深的林中發(fā)出口令。
隨著口令一出,十幾名的黑衣人再次從林中閃身而來。
“攝政王,我知道你修為高,可你知道為了今天,我們準(zhǔn)備了多少的人手嗎?”沙啞的聲音響起,仔細(xì)聽來,似乎能夠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一絲自信。
任憑這位攝政王的修為再高,今日也阻擋不了他們的計劃!
更何況,這位似乎已有支撐不住的姿態(tài)了。
只要他倒下,那花念芙自然逃離不去。
玉九幽語氣冷戾,“看來是做了周全的準(zhǔn)備。”
“面對著攝政王,我們自然要做周全準(zhǔn)備。”黑衣人繼續(xù)發(fā)號施令。
成群的黑衣人,在口令聲中,像是在飛蛾撲火,朝著花念芙和玉九幽擊殺而來,不死不休。
耳邊似有聲音傳來,“小騙子,以你的靈功想要突破這些人不難,我給你打出一道口子,你先突圍出去。”
“你要讓我先走。”她的手臂再次掛了彩,可對流出來的血,卻熟視無睹。
“你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玉九幽神色一黯,說道:“這些人是圣靈乃至天靈的,越拖下去,我們越?jīng)]有勝算。”
若是在往日便罷了,他足以護(hù)住她,可他剛剛毒發(fā),身上的靈契無法全部催動,對方隱在暗處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做出其他準(zhǔn)備。
手中動作微頓,花念芙眼見他臉色越來越難看,直言道:“我不走,不過,你必須走。”
以他如今的身體狀態(tài),她知道他支撐不了太久。
所以,他才是該走的那一個,這些黑衣人是沖她來的。
“芙兒,聽話。”男子身體微傾,異色眼波的幽暗深處,化成一灘溫柔的泉水,淹得她心頭一片水濕淋漓。
花念芙鼻尖發(fā)酸,一時之間,只覺得眼前這人的身影,都在模糊不清,“我不走。”
她快速上前,彎腰躲過襲來的黑衣人,再次起身,嬌嫩的唇角,剛好擦過他毫無血色的唇瓣。
“九幽,我不走。”她拉住他的手,像是在這一刻,才開始直視自己的內(nèi)心。
“九幽,我”
“小心!”玉九幽反手拉住花念芙,摟著她就地一滾,“小騙子,只是讓你先走,我等會就找你,我保證。”
前撲后續(xù)的的黑衣人,讓兩人沒有過多的時間交流。
兩人快速的從地上起身,再次躲避了襲來的掌風(fēng)。
花念芙看向前方,朝前甩去的九玄鞭用了十足的力氣,直打得前方的黑衣人一陣慘叫連連。
“你保證?”她轉(zhuǎn)頭拉住他的袖子,灼亮的眼眸,神色端肅。
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輕笑,他撫了撫她的頭,肯定道:“本王保證。”
這些人的目的在她,所以哪怕他走不了,這些人也不敢對他怎么樣。
再來,只要給他再多一點(diǎn)的時間,他身上的靈契就能夠全部恢復(fù),到時對付這些人完全沒有問題。
“好。”花念芙閉了閉眸,再睜開眼時,眼中已無過多情緒。
與花念芙低聲交流好的玉九幽,手中動作越加凌厲。
趁著一波人倒下的功夫,他揚(yáng)聲喊道:“芙兒,這邊。”
花念芙沉眸,手中九玄鞭甩如飛龍,一時竟讓四周的人無法逼近。
“神筆。”
“主人,你確定嗎?”神筆的語氣,在花念芙的腦海中,又快又急。
她面色平靜,一字一句道:“別廢話,快點(diǎn)!”
一道掌風(fēng),在玉九幽沒有絲毫準(zhǔn)備的情況下,朝著他腦門劈了下來。
“神筆,帶走他。”
玉九幽倒下的身體,被變大本體的神筆險險的接住。
神筆陀著玉九幽,從割破的口子中,飛奔離去。
突然而來的這一幕,讓烏影一驚,他沉眸看著前方,說道:“一個也跑不了,上利箭。”
腦海中一閃而過的念頭,讓他再次大聲喊道:“不要傷到攝政王,把那只筆射下來!”
他的任務(wù)雖是誅殺花念芙,可在這之前,絕對不能讓玉九幽跑了。
玉九幽跑了的話,變數(shù)太大!
眼見后方利箭要朝神筆射去,花念芙來不及多想,手中九玄鞭再次迎接上去。
無數(shù)的利箭被她打落,黑夜中,烏影朝前飛奔疾跑,手中拉緊的弓箭,直朝夜色中的神筆。
凌厲的風(fēng)揚(yáng)起他的長發(fā),他目落前方,而后一松手。
便只見,夜色中一只利箭,勢如破竹,蘊(yùn)含著淡黃色的靈契,朝神筆的方向,飛射而來。
眼見利箭即將要射上神筆的時候,一道紅色身影從黑衣群人中橫撲而來。
利箭貫穿胸口,巨大的沖力,讓花念芙持續(xù)往前移動了不少的距離,才緩緩?fù)O聛怼?br/>
“首領(lǐng),擊到花念芙了。”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
烏影瞇了瞇眼,他看著站在前方的花念芙,再朝林中看去,已然不見那只筆和玉九幽的身影。
“如此,也好。”烏影淡淡笑了一聲,朝手下道:“把她抓過來。”
沒死,那就要弄死了,才算完成任務(wù)。
花念芙被黑衣人押著過來。
此刻她身上的血已經(jīng)流了一地。
“花大小姐,我再問你一句,冥花令在哪?”男子俯首看她,嚴(yán)肅的臉上,死沉,冷漠。
見她沒有開口,烏影又道:“交了冥花令,我家主子可以饒你不死。”
花念芙閉著眼,忍著胸口處傳來的疼楚,好半響才睜開眼,說道:“你身后的人是誰?”
到底是誰,想要冥花令?
烏影瞇了瞇眼,眉頭皺起,“這不是花大小姐能夠問的,現(xiàn)在,你只需要說出冥花令在哪里,我就可以放了你。”
“冥花令?”花念芙冷冷笑了一聲,慢慢道:“我也說了,我從沒見過冥花令。”
對這東西,她一直只知道名字,至于這東西到底長什么模樣,她的腦海中空空如也,更別說知道這東西在哪了。
“花大小姐既然如此堅持的話,那我就只能殺了你了,只要?dú)⒘四悖せ钜簿蜎]了用處。”烏影拿著手中的大刀,一步步接近。
他把刀擱在了花念芙的脖子上,想著主子的吩咐,死了也是要上交尸體的,所以此刻,割頭是最容易的了。
鋒利的刀刃在她的脖子上,稍微一劃,便有血絲冒出來。
烏影不再遲疑,快速抬起,再次落下。
可。
沒等他手中的刀落下來,疾風(fēng)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閃,長長的尾巴,擦過烏影的雙眼。
烏影只覺得雙眼一疼,他閉上了眼,又忍不住抬手去擦眼睛。
等到他再睜開雙眼時,眼前所見一幕,讓他不由顫著抖。
原本黑沉的天幕,燃起了火焰般的色澤,這火焰,映襯得原本幽深的林中,一片紅彤彤的,十分晃眼。
而在這晃眼之中,一只通身火紅色的鳳凰盤踞在半空中,顯而易見,林中突然亮起的光芒,便是因這只鳳凰而起。
在這只鳳凰的四周,盤旋著不少的靈獸,盤旋著的靈獸,皆是飛行靈獸,這些飛行靈獸此刻展露出來的消息,明顯可以看出是以正中的鳳凰為尊。
而在陸地上,一只體長足足有四五米長的白虎,眼神犀利得讓人打顫,本是藍(lán)色的眼眸在此刻竟泛著幽幽紅光,寒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