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霧霧:“……”
她瞬間從英文課本里抬起頭,目瞪口呆的看著講臺。
不是吧?
她怎么這么倒霉啊?
還是……
他是故意的?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于霧霧的目光頓時從驚訝變成了鄙夷。
一定是了,上周六的那一天,吳晚謙怎么可能不和他說自己的身份?
“于霧霧同學,你來回答這個問題。”黎慕晨這時又重復了一遍。
于霧霧卻依然坐在那兒,沒有反應。
“霧霧,快站起來啊。”小慧見她遲遲不站起來,索性猛地推了下她的胳膊。
于霧霧翻了個白眼,只好起身,干脆利落的說道,“我不會。”
“……”黎慕晨看著她,目光端正又清朗,“為什么不會,剛才沒有看視頻嗎?”
于霧霧回答,“對,沒看。”
全場嘩然。
畢竟,敢這么在課堂里當面挑釁老師……呃,就算黎慕晨是代課老師,這種場面也是很少見的。
黎慕晨卻并沒怎么生氣,只是挑了下眉,便說道,“扣20分,坐下吧。”
說完,他低頭,看著點名冊,念了第二個人的名字,“劉俊山。”
名叫劉俊山的男生自然也是不會的,繼續被扣20分。
就這樣,黎慕晨一連點了十幾個人,直到有人可能是偷拿手機百度了下,回答正確了,他這才收手。
而這第一節課,就在看電影和扣分中結束了。
。
有了前車之鑒,第二節課,四十五分鐘的時間,整個教室的人都不敢再怠慢,更不敢花癡,各個都坐的筆挺,擺出一副認真聽課的姿態。
黎慕晨也沒有再放什么電影視頻,而是大概的講解了一下課文,雖然不像張魔頭那么的詳盡和耐心……
下課前,他又布置了一篇作業,3000字的明朝名家文學賞析。
鈴聲一響,他立刻拿起外套便離開,留下滿教室的學生怨聲載道。
“3000字,他是不是瘋了啊?”
“就是啊,以前張魔頭都不會布置這么變態的作業。”
“唉,長得那么帥,心卻那么狠……”
“……”
如果說張魔頭是嚴肅古板到讓人可怕,那么現在的這個黎老師,則有些不按牌理出牌,前者可以防,而后者,防不勝防。
離開教室后,小夏擔心的問道,“霧霧,你被扣了20分,學期末的時候怎么辦啊?”
“是啊,到時候考不及格的話,你又得補考了。”小夏也說道。
于霧霧卻一臉的無所謂,“補考就補考,反正又不是沒補考過。”
小慧+小夏:“……”
。
中國古代文學的課程一周有四節,分別是周一和周四的上午。
也就是說,黎慕晨每周要來文化大學兩次。
三天后,周四早晨9點。
黎慕晨一走進教室,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上節課布置的作業,沒交的同學,下課后跟我去一趟辦公室。”
話音剛落,教室內立刻嘈雜一片。
“嚇死人了,幸虧我今天早上給發過去了。”
“就是啊,我就猜他肯定會查的,說不定又要扣分……”
“還好還好……”
突然,小夏轉過頭看著于霧霧,“霧霧,作業你交了沒有?”
于霧霧沒好氣的看著講臺的方向,吐出兩個字:“沒有。”
“暈,不是跟你說了一定要做的嗎?”小夏恨鐵不成鋼,“你忘了,你都已經被扣了20分了,如果再被扣的話,你連補考的機會都沒有,只能重修。”
“……”于霧霧咬著唇,半天后,才氣呼呼的說道,“他敢!”
小夏:“……”
這語氣……怎么像是撒嬌?!
。
兩節課上完后,下課鈴聲一響,黎慕晨念了大概有幾個人的名字,其中就包括于霧霧。
“以上同學跟我去辦公室。”
說完,他提著大衣就往教室外走。
于霧霧收好課本,和沒交作業的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往外走去。
辦公室在教學樓的頂樓,黎慕晨沒坐電梯,而是直接朝樓梯走去。
幾個學生也不敢有異議,只好跟上。
從一層爬到六層,幾人早已是氣喘吁吁,面紅耳赤,唯獨黎慕晨,面色不改,邁著長腿便過去推開辦公室門。
已經是午餐時間,辦公室內卻坐著三四個女老師。
于霧霧掃了一眼,同為女人,自然一眼就瞧出那幾人和平日里不太一樣。
平常都是素面朝天,一副人民好教師的模樣,可今天,卻各個打扮的花枝招展,尤其是那個教普通話的顧老師,呵呵,擦了最近正流行的某一款口紅……
顧水心已經站起身來,一臉驚訝的問道,“黎老師,這是怎么了?”
她的聲音甜美,雖字正腔圓,卻也帶著女性特有的柔媚。
黎慕晨淡聲解釋,“沒交作業。”
“哦,原來是這樣啊。”顧水心點頭,便沒再說話。
黎慕晨走到自己的位置,將課本放下,便說道,“每人在今天晚上十二點之前,把作業補交給我,同時,再寫一份1000字的檢討,沒問題的,現在可以離開。”
一聽到這話,原本忐忑不安的幾個學生立刻互相看了看。
雖然心中也有不滿,但是和扣學分相比,這個處罰……真的已經算輕的了。
而且時間已經接近正午,都饑腸轆轆的,于是……
“好的。”
“謝謝黎老師。”
“黎老師再見。”
黎慕晨擺了擺手,那幾人便立刻離開了。
他低頭,正拿起手機,于霧霧的聲音突然響起,“黎老師。”
黎慕晨沒有抬頭,只是拿余光睨了下。
桌角,能看到她緊捏的手指,和半截深藍色的牛仔褲。
見黎慕晨不說話,也不抬頭,于霧霧繼續開口說道,“黎老師,我有問題。”
“哦?”黎慕晨這才抬起頭,目光坦然的看著她,“什么問題?”
“……”于霧霧看了看周圍那幾個女老師,見她們絲毫沒有退避的意思,便也不啰嗦了,直接就說道,“你是不是故意針對我?”
黎慕晨神色不變,“我認識你嗎?”
于霧霧“呵呵”一聲,“裝什么蒜?吳晚謙肯定和你介紹過我了吧?該不會……你來學校也是他安排的吧?干嘛啊?想要監控我?還是想幫他管著我?”
“吱呀”一聲,黎慕晨突然起身。
身高的差異,讓于霧霧頓時往后退了一大步。
幾乎是下意識的……
黎慕晨低眉看著神情倔強的女孩,聲音溫醇又淡然,“我現在是你的老師,我就有權管你,剛剛我說的話,如果你愿意做的話就回去做,不愿意的話,就繼續扣分。補作業,檢討,或者是重修,你自己選。”
他心平氣和的擺了兩條路在面前,可于霧霧卻只覺得頭頂冒煙,整個人好像要爆炸了似的。
“噯,于霧霧同學。”顧水心適時的上前,拉著她的胳膊苦口婆心的勸,“既然是沒交作業,那趕緊回頭補交上就好了,黎老師這么做都是為了你好啊……”
“是啊。”其他人紛紛搭腔。
“黎老師人挺好的,這要是張教授,恐怕補交的機會都不給你。”
“趕緊聽話,回去做完交上來就是了。”
“……”
于霧霧終于漸漸冷靜了下來。
“好漢不吃眼前虧”,再說了,如果真的重修的話,恐怕又會刺激到外公……
她這般安慰自己,冷著臉,直接轉身就走。
還沒離開辦公室呢,就聽到身后傳來顧水心的聲音,“黎老師,你也別生氣啊,現在的90后啊就是這樣,哪有我們讀書時那么尊師重教啊,現在的孩子啊,唉,一言難盡啊!”
于霧霧:“……”
。
自從吳曦文去世以后,黎慕晨就會習慣性的失眠。
每天晚上都睡不著覺,不然就是半夜醒。
時間長了,他也習慣了,經常在夜里工作,看書,看劇,或者只是發呆……
這么些年,能睡個好覺的日子屈指可數,一度導致神經衰弱,最后不得不靠安眠藥來調劑。
直到去年底的時候,他因緣際會,認識了寶塔寺的方丈,并去了寺廟做了近三個月的俗家弟子。
那三個月里,他杜絕了和外界的一切聯系,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齋念佛,心態平和。
三個月后,離開寺廟的那天,方丈送了他一副字畫,上面只有四個字,“放下,自在”。
從那以后,困擾他多年的失眠癥消失無蹤。
他每天早睡早起,晚10點,早6點,生物鐘規范到讓景老爺子也自愧不如。
這一天晚上,他照例早早兒的休息,直到第二天清晨,也就是周五的上午六點,他起床,晨練,打開電腦的時間已經是七點鐘以后。
郵箱里躺著好幾封新郵件,標題無一例外都是昨天他讓補交的作業。
他看著發件人的姓名,最后點進了“于霧霧”的郵件。
當看完她發來的“作業”后,男人薄銳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淺笑。
無奈,又玩味。
真是個小孩子……
。
再次來到樓下,景老爺子,景劭帆,黎曼婷,甚至是景慕萱都已經坐在早餐桌旁。
傭人遞上早餐后,黎慕晨剛端起豆漿喝了一口,便聽到黎曼婷的聲音響起,“阿晨,我聽晚謙說你最近去大學當老師了?”
黎慕晨點頭,“張叔的老母親最近要做心臟手術,離不開,就讓我幫忙代課。”
“代什么課啊?一周要去幾次?”黎曼婷又問。
“一周就去兩次。”
黎曼婷的聲音立刻透著不贊同,“你說你,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去代課了,我就不信你們那什么作家協會里沒別人幫忙。”
這個兒子,她真的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
黎慕晨笑了笑,說道,“媽,舉手之勞而已,你放心,絕不會耽誤公司的事情。”
“得了吧,就你,別再誤人子弟!”景老爺子突然來了一句。
黎曼婷一聽這話又不樂意了,“爸,阿晨怎么說當初也是D大的高材生。”
景老爺子“哼哼”兩聲,“什么高材生,你看看你弟弟,現在二胎兩孩子都滿月了,你啊,還有你……”
他指著景慕萱,“都抓緊搞一下個人問題。”
景慕萱動著小嘴拼命咀嚼,不說話。
黎慕晨則和煦的笑著,“爺爺,不是說過了嗎,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做主的。”
一聽到這話,景老爺子立刻怒了,“當初也是你自己做主去廟里的,說什么去除戾氣,婚姻一路順遂,這都過去多長時間了,你自己說說,順遂在哪?”
黎慕晨:“……”
“我跟你說,你今年都已經要三十六歲了,再不解決個人問題,將來你可就真的孤獨終老了,別以為到時候我們還能陪著你。”景老爺子說完,不忘再次叮囑孫女,“阿萱你也是,這女人啊過了三十歲,還離過婚,比男人還要難找……”
沒等他說完……
“我吃飽了!”景慕萱起身,動作迅速,幾乎是競走的就離開了餐廳。
“這丫頭,每次我說到這件事情跑的比誰都快!”景老爺子氣的吹胡子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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