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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楓庭便帶著云端一起去晁府赴宴。雖然時間匆忙,但她還是親自挑選了一套文房四寶外加一壇陳年新豐酒作為送給李白的見面禮。楓庭見她如此用心,雖未多言,心底里卻對李白平添了更多的好奇。
“你說如果我拜他為師,他會不會收啊?”在去晁府的路上,云端一面想象著等會兒見到李白時的情景,一面問道。
“誰?李白么?”他挑眉,不動聲色地反問。
“嗯。”她點點頭,想了想又再自顧地說:“……我看還是算了,就算他肯收,我也沒有那個天賦!……”
“你不是已經(jīng)有了師父了?”
“呵,一個師父教做菜,一個師父教作詩,多多益善嘛!”
“你倒是貪心。”楓庭莞爾一笑。情不自禁地想,貪心無妨,只要不是動心就好。他對自己莫名的情緒感到迷惑,不知何故,他的心在聽到李白的名字時便有著隱隱的不安,也許是因為藍兒對他的看重,讓他本能地在潛意識里將這個素未謀面的男子當(dāng)作了一個威脅。奇怪,他的字典里幾時有了威脅這個詞了呢?……
當(dāng)他們趕到的時候,晁衡、李白還有嚴(yán)逸三個人正在桌邊喝茶聊天,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晁衡迎上來與他們打著招呼,眼光卻不露痕跡地向云端身后瞥了下。
“嚴(yán)大人不用看了,小苒沒來。”云端笑了下,一語道破玄機。
“啊……”晁衡被說中心事,臉驀地紅了,一時語塞,連忙拉過一旁的李白,借以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的好友李公子。這兩位就是寶明齋的江公子和季小姐了。”
“久仰。”李白的神情散淡依舊,眼神里的狂傲亦不曾收斂分毫。和楓庭彼此打過招呼后,他轉(zhuǎn)而看了看云端,然后淡淡說了句:“我們見過。”
“呵,是啊。”云端見著偶像,開心地點點頭,“上次在晁大人家門口有過一面之緣,只是當(dāng)時卻不知道是你。”嘿嘿,當(dāng)時若知他就是李白,搞不好她會激動得當(dāng)場問他要簽名也說不定呢!
李白不以為然地?fù)P起嘴角,“李白一介無名小卒,何以能讓小姐知道或不知道呢?”
云端對他報以淡然的微笑,也不多作解釋,只說了句:“之前拜讀過公子的許多詩文,很是敬佩。”
“哦?是么……”李白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懷疑。他的詩作大多只在幾個相熟的朋友間書信往來傳閱,并不曾廣泛流傳,晁衡手里僅有的一本集子也只是他之前譽寫好作為舉薦仕途之用的,她一個閨閣中人如何看得到?而且還是“許多”?想來,她這樣說也不過是假意的客套罷了!呵……
楓庭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狂傲不羈的卓絕男子。李白其人,大大超乎他的預(yù)料。他年輕,灑脫,傲然,狂放,周身散發(fā)著不容回避的強勢氣息,讓人有一種強烈的存在感,而他看起來偏偏又好似迷離而飄忽。很奇特的一個人,也……極具魅力。呵,看來,藍兒對他的推崇備至不無道理。
晁衡將眾人讓至桌前一一坐下,便吩咐下人布菜上酒。
嚴(yán)逸打從云端他們一進門就盯上了那壇上好的陳年新豐酒,不容分說便端上桌來,一邊還玩笑道:“李公子的面子果然夠大,這初次見面又是文房四寶,又是家藏美酒的,呵,某些人總是這般厚此薄彼,真讓人傷心。”
云端斜睨他一眼,笑著反問:“嚴(yán)公子哪次去寶明齋少喝來著?”
“我有么?不記得了呢!”嚴(yán)逸故意搖搖頭,為大家將酒杯斟滿。馥郁的香氣在空氣中無聲蔓延。李白一言不發(fā)地坐在那里,只靜靜地端起杯子,放到鼻下嗅著,而后徑自一飲而盡。
“……果然是好酒!”他回味著唇齒間的余香,轉(zhuǎn)而向云端和楓庭道:“多謝兩位的厚禮。只是……你們?nèi)绾沃览畎缀镁疲俊?br/>
“呵呵,很久以前就聽說過的,有詩為證啊。”云端想起杜甫的那首〈飲中八仙歌〉,不禁脫口而出:“李白一斗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她的話音剛落卻又立刻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知這會兒李白和杜甫已經(jīng)相識了沒有?〈飲中八仙歌〉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沒寫出來呢吧?可別穿幫了才好啊……
“哈哈哈哈!竟然有這樣的詩么?”李白聞言大笑,“能否詩百篇我不知道,不過這酒家眠的事倒是常做呢!”說完,與晁衡默契地對視一眼,顯然是想起了他們在酒家胡的那次初遇。不過……倒是有點奇怪,他在長安已經(jīng)如此有名氣了么?有人為他寫詩?于是追問:“不知這詩出自何人?”
“嗯……”云端心里暗叫糟糕,見大家都在看她,略一遲疑,只得隨口搪塞說:“我也不大清楚,不過都是聽說,聽說而已……”
“哦----!”李白淡淡笑了下,“原來如此。”他直覺到她并沒有說實話,這一點令他頗感好奇。這個女子,他確信以往從未與她有過任何交集,但為何她竟像是對他的事知之甚多呢?呵,有點意思,這倒是值得探究了!
有著同樣疑惑的還有另外三個男人,特別是楓庭,以他對藍兒的了解,他知道她似乎在刻意回避著一些事,但那究竟是什么他也無從知曉。而且看樣子,李白與藍兒此前確實是不相識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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