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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托著下巴坐在書案旁的矮幾前,靜靜地看著子霖忙前忙后地為她整理行裝,修長的手指不時劃過琴弦,發(fā)出單調(diào)而零散的音響。原本,她還想借著回到唐朝的機會把琴棋書畫都好好學(xué)習一番呢,結(jié)果那日隨手翻了翻季藍裳的琴譜,熱情頓消,那些奇怪的符號對她來說簡直是天書,根本完全看不懂嘛!而且,以家里的情況,也不允許他有這個閑情逸致了,索性以后有機還說吧。
“小姐,這些首飾你挑一下,看看哪些是要帶過去的?”子霖捧著一個裝滿珠花步搖手鐲耳環(huán)的匣子到她跟前。
云端隨手拿起一個纏臂金,無聊地套在手指上轉(zhuǎn)著玩。“你看著隨便撿幾樣就好。”
子霖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嘟著嘴說:“什么都要我拿主意,我又不是小姐。”
“誰讓你是替我分憂解難的俏丫頭呢!唉!要是你這么不情愿的話,那我自己去江家好了,你就留下來照顧我娘吧!”云端故意作出一副傷心的樣子。
“我不要!我要跟著你!小姐去哪兒我去哪兒!”
“哦!這樣啊!”云端看著子霖著急的模樣,玩心大起,忍不住逗弄她說:“那日后我要是嫁給江家少爺,你是不是也要一起嫁給他做媳婦?”
“小姐!”
“哈哈哈哈!你考慮看看啊。也省得我還得另外替你找婆家了!”
“小姐又欺負人,我告訴夫人去!”子霖的臉頰一片緋紅,氣得跺腳。
云端笑著,心情放松了不少。
雖然是她自己決定要去江家的,但是對于未來的日子,她的心里其實一點底都沒有。在這個完全不屬于她的空間里,她能不能安好地生存下去,亦完全未可知。即便是對季家,她還沒有完全熟悉,現(xiàn)在又要去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和一些陌生人住在一起,她難免還是有些忐忑不安的。事到如今,她也沒有退路了。還能怎么辦?穿到橋頭自然直,不直也只能把它撞直了。呵……
忍不住在心底輕輕嘆息一聲,云端站起身來,“子霖,你慢慢收拾,我到院子里透透氣去。”
“嗯,好。等會兒我就去找你。”
云端一個人在花園里漫無目的地逛著。
天氣愈發(fā)暖了,園子里的花開得正艷,空氣中時時浮動著暗香。忍不住,她停下來,閉上眼睛,靜靜感受清風拂面。深深吸一口氣,然后告訴自己,這是大唐的明媚春天,這是長安的醉人花香。眼前的景致,不知曾經(jīng)被多少文人墨客歌唱吟詠,留下千古不朽的瑰麗詩篇。誰會想到,從前只能對著唐詩宋詞竭力想象這幅畫面的自己,今時今日竟然穿越千年光陰身臨其境了呢?這際遇實在實在,太神奇!
“小姐。”一個蒼老的聲音輕輕喚到。
云端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一跳,睜開眼,卻見李伯正在自己面前不遠的地方,手里提著一把花鏟。
“李伯。”她微微笑著,禮貌而真誠。雖然他隱約帶著研判的目光讓他不自在,但她直覺這個老人并無惡意。她想了下,努力尋找著話題:“這些花被你照顧得真好。很美。”
“呵呵,今年這園子里牡丹開得最好。我記得小姐自小就偏愛黃色的那一種,今年特地多種了些。趕明兒讓霖丫頭摘一些給小姐擺在屋里。”
“啊!好啊。”云端應(yīng)著,心里卻想,季藍裳的審美觀點和她還真是有差別。這園子里的花不下10種,單單是牡丹,就有紅、黃、白、粉紫、墨、綠、藍諸多顏色。依她看來,倒是藍色最好看,紅色和黃色都未免有種流俗之艷。
氣氛多少有些尷尬。李伯也不說話,只是望著她。雖然她知道季藍裳和李伯感情深厚,但是她并沒有她過去的那些記憶啊,所以也不曉得要和他說些什么。更何況,一看到他的臉,就會讓她想起那活見了鬼的輪回健身中心。輪回。輪回?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覺,這名字起的還真詭異!
“我有點累了,想去亭子那邊坐坐,李伯,您也忙了半天,回去歇著吧。上了年紀要當心身體。”說完,云端頑皮地對李伯擺擺手,轉(zhuǎn)身朝荷花池的方向走去。
“你不是她。”李伯的聲音自身后傳來。語氣淡淡的,相識在平靜地敘述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聽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但是聽到他的話的云端卻如遭雷擊般,愣在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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