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風波既然已經平息,江遠帆夫婦和季永堂夫婦便趕在中秋節之前相繼回到了長安。
云端在和楓庭回季府拜見父母大人時被季永堂狠狠地責備了一番,原因無他,誰讓他們自作主張把父母騙走,自己卻置身險境之中呢!按季老爺的話說,他們這種行為就是大不孝!季夫人更是在聽說他們兩人居然跑到負責專門收治病人的“養病坊”時,驚駭萬分而又心疼無比地拉著云端念了一整天。可以想見,當他們在別苑聽聞長安瘟疫蔓延之時有多擔心,縱然是苛責訓誡,終究也難掩骨肉至親的疼愛與牽掛。云端不禁感慨,父母對子女的愛當真是亙古不變啊!今日倘若換做是她的媽媽爸爸,恐怕反應也會這般激烈吧!呵,爸爸媽媽……他們還好么?一定一定,也在想念她記掛她吧?每次想起他們,她的心底總是有著濃濃的感傷,雖然是她自己選擇了留下來,但,若能再見他們一面該多好?至少還可以讓他們安心……唉,世事總是難兩全啊!
江家的情況自然也和季家差不多,江遠帆回來后甚至都沒顧得上休息,二話不說便把兩個不孝子揪到書房里好一頓訓斥;江夫人則拉著云端噓寒問暖,要她細述了一番這段日子以來他們在長安驚心動魄的生活。有了在季府的前車之鑒,云端對一切也只是輕描淡寫,避重就輕地說了下,極力安撫她的后怕與不安。萬幸的是他們幾個都安然無恙,好端端地站在這里,所以在得到了“下不為例”的保證之后,也便作罷,畢竟他們也是出于一番孝心呢!
楓庭在父母回來的當天晚上,便提起了想盡快和云端完婚的事情,江遠帆夫婦自是欣喜不已,他們等著天可是等得很辛苦呢,老早就迫不及待了!按江夫人的意思,雖然兩家長輩已有約定,但一切還是完全要按禮數來辦,成親前諸如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等等適宜,即便是走形式也絲毫馬虎不得,一樣也不能省。楓庭雖嫌過程繁雜麻煩,卻也沒有異議,都說出閣是女孩家一輩子最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不希望藍兒感到絲毫的委屈,他要風風光光,隆隆重重地迎娶她入門,昭告天下,從此后季藍裳就是他將以生命來守候呵疼的人,是冠了他的姓氏,將要伴他一生的人,他的女人。呵,但是想想已然覺得幸福無比,恨不能立刻和全天下的人分享這份快樂。那一天不會太遠了,這可真好……
三天后,江府內廳里,江遠帆和夫人把楓庭和云端叫了來,說是有事商量。他們兩人一進來就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江夫人欲言又止的神情更是讓人無端心慌。這是怎么了?又出什么岔子了么?云端不明所以地和楓庭對視一眼,他亦一臉疑惑。
“爹,娘,想跟我們說的……是什么事?”楓庭問得小心翼翼,心里似有幾分不好的預感。
“你們先坐吧!其實……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江遠帆啜了口茶,略一遲疑,思量著這話該怎樣說才合適。“昨天你娘特地去慈恩寺卜了一卦,一來是走個“問名”的過場,二來也是想占個良辰吉日,沒想到,云空大師卻說……”
“他說什么?!”楓庭警惕地挑起濃眉,語氣明顯僵硬起來。云端看了看他們,心底沒來由地泛起一絲不安。
“呵呵,臭小子這會兒你又著急了!我記得當初好像還有人不愿意來著!”看到兒子心急的模樣,江遠帆不禁在心里偷笑。這個眼高于頂,任什么都不在乎不放在心上的家伙,終于也有了軟肋了!
“爹,說重點。”楓庭繃著臉,心驚地看著父親,這是什么居心啊?!他竟然當著藍兒的面翻他舊賬!是成心想挑撥他們小兩口的關系還是怎么著?莫非他想看他娶不上媳婦不成么!
“云空大師說,替你們辦婚事,現在還不是時候。”江夫人在一旁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