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怎么知道的,難道不是因為你從沒有掩飾過嗎?”安室透說道,“在當年那起案子中,你作為死者的未婚夫一度是警方的懷疑對象,因此在資料上也刊登了你的名字。</br> 不過因為艾佛利是美國最常用的名字,你又沒有介紹姓氏,所以很少人會聯想到這點。”</br> 毛利小五郎好奇地問道:“艾佛利是很常見的名字嗎?”</br> 安室透笑道:“對亞洲人來說大概不覺得,但是在美國其實很大眾。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使管家說出自己的名字,死者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曾經殺死的女人的未婚夫就在面前。”</br> 說著他又看向站在那里的管家:“想必這一點讓這位管家先生更加憤怒。”</br> 管家沒有回應這個問題,看著安室透說道:“我確實是艾佛利·戴維森,也是這次活動的真正主辦人。</br> 但是我舉辦這次活動只是想借住推理迷們的智慧找出兇手,之所以會寄信給當年案子的相關人員,也只是想通過高額的獎金刺激他們回想更多當年的細節。</br> 至于偽裝成管家也只是想更深入地參與進活動中,這些并不能證明我就是殺害歐文·阿力克的兇手。”</br> 花田早春奈看向安室透,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只是對方的狡辯,但是這位管家說得很有道理。就憑他是相關人員和殺人動機這一點,并不能完全指征他就是兇手。</br> “而且你們說的在割斷木屋繩子的時候只有史密斯(假的主辦人)沒有不在場證據這點并不能說明什么,畢竟沒有人看到他在房間里,并不代表他就不在不是嗎?”管家語速平穩地說道:“雖然你們說我和史密斯交換身份的推理很有趣,但是那也只是你們的推測。</br> 就像你們推測是我殺死歐文·阿力克一樣,都沒有證據。”</br> 花田早春奈閉上眼睛,來了,又到了兇手求錘得錘的環節了。</br> 【花田早春奈[1]:雖然這個兇手很聰明,但是對手是主角團的話只能認栽了。】</br> 而且還是三個。</br> 果然,下一刻就傳來江戶川柯南的聲音。</br> “有的。”他露出偵探的表情認真地說道:“你之所以要冒著風險回去木屋,是因為想要消滅死者留下來還殘留著頭孢成分的水跡。</br> 在你的預想中,死者應該會在半夜起來喝水,等他毒發之后你再重新潛入更換掉水杯。可是他一直到清晨才起來,而且只喝了一半就感到不適,剩下的水便隨著水杯的跌落灑在地上。</br> 這時候天已經快亮了,C區的參賽者很有可能已經醒來,你要是這時候接近木屋的話很有可能會被撞個正著。</br> 因為死者是進入決賽的參與者,作為知道入選名單的【管家】,當你看到他沒有出現的時候如果沒有反應的話會引起懷疑,所以你才被迫無奈地叫男仆去找人。</br> 因為男仆當場喊出死人了,我們這些參賽者要求一起前往,這讓你沒辦法動手腳。要是之后被警方發現水中含有頭孢成分,你制造出的‘死者死于心臟病發作’的意外事故就會被揭穿。</br> 就在你思考要怎么辦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來了,如果木屋被沖著那一切證據就會消失在大海之中。所以你才會讓假的主辦人和你調換身份給自己制造不在場,然后偷偷回去割斷加固木屋的繩子。</br> 但你沒想到的是,我們居然會跟在你后面把繩子重新加固了,而且你還因為下雨泥土松軟留下證明你去過現場的腳印。”</br> 江戶川柯南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照片,只見因為海浪重刷留下的褐色泥土上有一個男性腳印,在鞋跟位置還有還有一個圓形的印,比腳印還深。</br> 看著圓形印子中間的十字,花田早春奈突然靈光一閃,她看向管家:“他不會是剛好踩到釘子吧?!”</br> 江戶川柯南繼續說道:“沒錯,那應該是之前我們加固木屋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剛好就被他踩到。回程的路上的腳印也是穿著鞋子的,所以他應該是回到房間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踩到了釘子。</br> 鞋子上滿是泥水,又有那么明顯的痕跡不可能隨便扔的,現在肯定還藏在他的房間里。艾佛利先生,你沒有任何理由在那個時間段出現那里,除非你就是兇手!”</br> 花田早春奈配合地站起來:“管家先生,能麻煩你帶我去房間檢查一下你的鞋子嗎?還是說你還要解釋點什么?”</br> 管家沉默良久,突然他說道:“不用了,房間里除了那雙鞋子外還有剩下的頭孢,有這些東西在,我沒什么可以解釋的。”</br> “?!”會議室里的其他人都驚住了。</br> 瘦削男人率先說道:“你為什么不處理掉那個藥?你有充足的時間的吧?!”</br> 對方能策劃出這么龐大謹慎的計劃,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br> 管家取下黑色面具,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出現在眾人面前。即使已經老去,卻依舊能從立體的五官中看出幾分年輕時的風采。</br> 他看向窗外,肆虐的暴風雨倒映在灰藍色的眼睛里,把他的思索拉回半個世紀以前。</br> “因為住得近,我和阿曼達(大女兒)從小就認識。不過和阿曼達家的富裕不一樣,我們家的農場只是租來的。因為父親很早就去世,家里只有我母親一個人支撐著。</br> 可是農場這種活光靠她一個女人怎么做得完呢?所以為了養活弟弟妹妹,為了讓母親可以不用那么累,我放棄了去上學選擇繼承了家里的農場。</br> 阿曼達并沒有因此疏遠我,她會悄悄帶學校的書本給我補課,我也一直在努力存錢希望可以買下農場然后向阿曼達的父母求婚。</br> 可是我們家的差距還是太大了,在察覺到我和阿曼達的關系后,阿曼達的父母把她嫁給了隔壁鎮的一位醫生的兒子,也就是歐文·阿力克。</br> 可是歐文·阿力克是個有暴力傾向的混蛋,他一直虐待阿曼達,我試圖幫助她,可是阿曼達求我別這么做,因為那只會增加流言蜚語,讓歐文·阿力克更有理由對她施暴。</br> 我雖然很著急卻無能為力,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歐文·阿力克被應招入伍。當他的死訊從戰場上傳回來的時候,我真的非常高興。</br> 因為歐文·阿力克死了,阿曼達終于搬回了農場住。而這些年經過努力我買下了自己家的農場還存了一筆錢,在小鎮上也有了不錯的名聲。阿曼達的父母終于答應了讓我和阿曼達在一起。</br> 可是這一場美夢卻在一天突然打破,就在我去城里采購結婚物品的那段時間,阿曼達一家五口別人殺害。”</br> 花田早春奈疑惑地說道:“報告上寫的是一家四口啊?”</br> 管家轉過頭看著花田早春奈沉沉地說道:“那只是對外的說法,阿曼達當時已經懷了我的孩子,她死的時候除了身上幾十處刀傷外,肚子被剖開了,因為太過殘忍,所以警方隱瞞了這些細節。”</br> 在場所有人都皺起了眉。</br> “我很憤怒,很崩潰又無能為力,現場找不到任何指紋,警方鎖定的嫌疑人也因為沒有證據而不了了之,最后這起案子變成了懸案。</br> 可是警方放棄了,我沒辦法放棄。為了有足夠的錢可以繼續追查案子,我賣掉了農場做起投機商人也因此賺了一大筆錢。我把錢投入到DNA庫和指紋庫的建設中,希望刑偵技術的進步會讓案子有所發現。</br> 可是沒想到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某個本該多年前就死掉的人,那就是阿曼達的前夫歐文·阿力克。這時候我想起了但是警方說過的現場沒有任何外人的指紋,而歐文·阿力克因為是阿曼達的丈夫,所以經常出入農場。</br> 因為他已經死在戰場上,警方自然也把他的指紋也被排除在外。那個時代做逃兵的人并不少,如果只是這點并不能確定歐文·阿力克就是兇手。</br> 最重要的是已經過去40年了,當時的證據和線索早就不存在,如果貿然去找到他的話被他察覺到什么的話,他可能永遠都不會說出真相。”</br> “所以你就策劃了這場活動。并且借此確定了他就是真兇。”安室透說道。</br> “沒錯。”管家扯起嘴角露出哭非哭的表情:“就像我之前說的,但是警方隱瞞了阿曼達懷孕的事,可是他卻在推理里面寫了阿曼達肚子被割開的細節。</br> 他當然會知道,因為他從軍隊里逃出來后就藏在了阿曼達家的閣樓里,因為他經常出入阿曼達的家,知道他們家有個幾乎不去的閣樓。</br> 他就在那里偷聽到了阿曼達懷孕,我們兩個要結婚的事。他為了報復阿曼達和我才殺死他們一家的。</br> 他先是偽造我的紙條把阿曼達約到倉庫里,用刀子殺死她。之后躲在倉庫門后,制造出聲響引來阿曼達的父親出其不意地襲擊了他。</br> 等把阿曼達的父親殺死后,他又拿著刀去客廳把等在那里的阿曼達的母親殺死,然后到二樓把阿曼達的妹妹殺掉。</br> 因為阿曼達的妹妹是個勇敢前衛的年輕女孩,她經常因為歐文·阿力克家暴阿曼達而和對方爭吵。還鼓勵離婚后的阿曼達和我在一起,因此歐文·阿力克恨透了她,才會把她的頭割下來扔進泰迪熊里。</br> 這些他都清楚地寫在了那份推理短信里,雖然是用第三人稱,但是我知道那就是他行兇的真實想法!</br> 那個人渣敗類我恨透了他!當看到那份推理的一瞬間我再也無法忍耐下去,所以當晚就從醫務室里偷取了頭孢下到了他的水杯里。至于過程,就和你們之前推測的一樣。”</br> 管家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我本來應該把那瓶藥重新放回醫療室里的,為了確保醫生和那位小姑娘不會那么早醒來,我還特定給他們的水里放了安眠藥。</br> 不過當我拿著那個藥瓶回到房間的時候,當我透過窗戶看向海邊的木屋的時候,當我腦海里閃過他死亡的樣子的時候,我并沒有感到一絲解脫。</br> 就算我給阿曼達一家復了仇,可是我心愛的女孩,寶貴的孩子再也回不來了,而在這之后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動力也消失了。</br> 我想著,就這樣把這瓶藥物帶走吧,回到阿曼達他們的墓前,然后用這瓶殺死兇手的藥結束掉自己的生命。我已經一個人活了半個世紀了,終于可以回到他們身邊安眠。”</br> 說著管家抬起頭苦笑道:“只是我沒想到你們會這么快就破解了案子,我原本以為這樣的推理活動只會引來業余的愛好者,卻沒想到卻招來了真正的偵探和警察。</br> 這場推理比賽我輸得心服口服,只是我卻無法判定這場決賽的真正勝利者。我會把收藏以及獎金平分給各位,也當做是給各位添麻煩的補償。”</br> “不用了,我參加這次活動只是想在假期找點樂子,但看來這次推理比賽比我的工作還要無趣。”刀疤男人他單手撐著桌面站起來。</br> 里根·萊頓,43歲,洛杉磯警察局現任法醫。</br> “我也不需要,謎題是女人的滋補物,可惜這次的謎題我并不喜歡。”黑發女郎也也站了起來。</br> 蕾娜塔·丘奇,32歲,澳大利亞推理小說家。</br> 胖老頭笑呵呵地說道:“比起獎品,我更喜歡推理的過程。”</br> 理查德·海明威,65歲,德國著名心理學博士。</br> “我和約翰也并不需要。”‘福爾摩斯’拉著‘華生’站了起來,“我并不想把染上血腥的書籍放進我的書柜里。”</br> ‘福爾摩斯’-托德·亞當斯,‘華生’-約翰·亞當斯,28歲,英國雙胞胎偵探。</br> 瘦削男人拉下臉:“我是為了讓福爾摩斯獲得世界第一的稱號才來,而不是為了錢!”</br> 西里爾·沃克,39歲,福爾摩斯世界同好會會長。</br> 服部平次枕著手臂:“我也不需要。”</br> “我也不需要。”江戶川柯南說道。</br> 安室透看向花田早春奈,花田早春奈愣了一下,很快又明白過來。</br> 肯定是因為她之前在案發現場對安室透說想要第一,所以對方才征求她意見……唔,大概也有一點她平日里對獎金迷之執著的印象吧。</br> 花田早春奈摸了摸耳朵低聲說道:“我也不需要啦。”</br> 她又不是真的缺錢。</br> 毛利小五郎尷尬地左右看了看,在所有人都拒絕的情況下,他要是跳出說自己想要的話好像不是很好的樣子。</br> 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一把聲音。</br> “打到我的賬戶上。”</br> 毛利小五郎眼睛一亮立刻說道:“我也是!”</br> 花田早春奈沉默地轉過頭,坐在角落里的威爾·沃克正一臉平靜地看著她:“有事?”</br> “……”花田早春奈。</br> 【班長[12]:嘛,實干型就是這樣的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