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br> 一大早房間的門便被敲響,床上的男人睜開眼睛,他爬起來警惕地看向門口。</br> 久久等不到回應,敲門的人變得不耐煩,很快便從敲門改成拍門。</br> “威廉,我知道你在里面,給我開門!”</br> 熟悉的聲音讓男人吃了一驚,自己明明偷偷入住的酒店,對方是怎么知道的?而且還準確地找到了他的房間!</br> “別在里面裝死!你再不開門,我就把你干過的丑事在這里全部嚷出去!”</br> 外面的人十分憤怒,男人生怕她真的說出什么來,連忙走過去開門。</br> 門一打開,滿臉怒容的女人就出現在他面前。</br> “戴安娜……”男人尷尬地喊道。</br> 金發女人看到他,心里的怒火更高了,而憤怒之下是難以抑制的悲哀。</br> 她哆嗦著嘴唇:“你居然真的在這里……”</br> 下一刻她尖叫著撲倒男人身上廝打起來:“我給你打電話,給你發了那么多信息告訴你瑪麗死了,你全部都沒有回復。</br> 我以為你又去了沒有信號的山里采風,沒想到你居然就在酒店里!你居然就在她被殺死的酒店里!</br> 威廉·布朗你還是個人嗎?!”</br> 男人看著面前歇斯底里的戴安娜,表面上裝出不知所措的樣子,心里飛快盤算著要怎么給自己開脫。</br> 女兒死了,自己這個父親就在同一家酒店里卻不露面,怎么想都不合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一定會懷疑他有問題,那些討厭的媒體肯定會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圍上來。</br> 他再過不久就要開畫展,可不能出現負面新聞。</br> 這么想著男人一把捂住臉,他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什么?瑪麗死了?!”</br> 接著他抓住自己的頭發后退一步,臉上滿是痛苦:“噢不,這不是真的!”</br> 女人臉上露出冷笑:“你就在酒店里,警察把酒店封鎖了幾個小時,你會不知道?!而且我打了很多電話給你!”</br> 男人抬起頭,他對戴安娜的質疑感到痛苦:“我的手機壞了!而且你知道的,我只要畫畫就會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br> 我的瑪麗為什么會發生那樣的事……</br> 他突然一把抓住戴安娜的肩膀吼道:“你為什么沒有看好她!瑪麗明明和你在一起,你為什么沒有照顧好我們的女兒!”</br> 先是表現出痛苦,再震驚地表示自己不知情為自己洗脫,最后反客為主把責任推到對方身上反過來責問對方。</br> 如果是別的女人大概已經被這教科書級的甩鍋給弄暈,反過來思考自己的問題了。</br> 可惜男人面對的是一位在政壇混得風生水起的女強人,而她還是個剛剛死過女兒的母親。</br> 戴安娜冷眼看著面前演戲的男人,心里最后一絲遲疑被抹去。</br> 她甩開男人的手冷冷地說道:“威廉·布朗你是把我當成傻子嗎?你明明來了夏威夷還入住了同一家酒店卻不來和我們見面,在知道瑪麗死了也無動于衷,是因為瑪麗是被你害死的!”</br> 男人臉色巨變,他憤怒地說道:“戴安娜!瑪麗死了我也很傷心,這不代表你可以在這里胡亂污蔑人……”</br> 他話沒說完就被戴安娜打斷,她看著男人一字一句地說道:“一年前,就在我們結婚紀念日那天你在那個小樹林里干過什么?”</br> 男人心里咯噔一響,他看著戴安娜心跳越來越快。</br> 不可能,她不可能知道的,除了那個日本男人和他的情人不可能再有第三個人知道他干過的事。</br> 那個日本男人已經被鯊魚咬死了,他的情人也被他偷偷處理掉,對方一定是在詐他!</br> 這么想著男人繼續撐起怒容:“戴安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別忘了我們之所以會離婚是因為那天晚上我給你準備了燭光晚餐,你卻因為睡過頭沒有出現!</br> 爽約的人是你!”</br> 戴安娜笑了一聲,她把一個透明袋用力拍在男人胸前:“我當時確實被你糊弄過去的了,不過威廉你一定沒想到我在沙灘上認識了誰。</br> 誰能想到我只是去安慰一個在同一天失去親人的女人,卻在她那里聽到一個關于報應的故事,還拿到這種東西?!?lt;/br> 男人低下頭,當看到袋子里的金色紐扣的時候他瞬間變了臉色。</br> “這里面有誤會,戴安娜我們得談談!”他一把抓住戴安娜的手就要把她拉進房間里。</br> 就在這時候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br> “先生,你想對我的雇主做什么?”</br> 嚴肅的女聲響起,男人轉過頭,只見一名扎著馬尾的亞洲女性不知何時出現在戴安娜身后。</br> 她抓住男人手腕的手猛地收緊,威廉發出一聲慘叫松開了手指,對方順勢甩開了他的手然后把戴安娜護在身后。</br> “花田小姐謝謝你。”戴安娜禮貌地向女性道了一聲謝后又轉頭看向男人諷刺地說道:“威廉,你不會覺得我在知道你干過什么后還毫無防備地來見你吧?!?lt;/br> 男人握住自己紅腫起來的手表情扭曲地看著面前的兩人:“你居然請了保鏢!”</br> 花田早春奈停頓了一秒,下一刻她胸膛一挺理直氣壯地說道:“沒錯!我就是戴安娜夫人請的保鏢!</br> 你要是再試圖觸碰我的雇主,我將會采取攻擊!”</br> 不不不,原本不是這個設定的吧!</br> 斜對面的房間里,江戶川柯南和松田陣平正透過門縫監視著對面的狀況,當看到花田早春奈順著對方的話說自己是保鏢時,兩人忍不住抽起了嘴角。</br> “劇本里明明是雇傭的偵探,硬是被花田警官演成了保鏢。”江戶川柯南按住門板小聲吐槽。</br> “就她剛才那個樣子,沒被當成打手就不錯了?!彼商镪嚻洁托Φ馈?lt;/br> 最好笑的是那家伙居然毫無違和感地承認了。</br> ……</br> 沒錯,現在門外的發生的一處全是花田早春奈他們策劃的,準確來說應該是江戶川柯南策劃的。</br> 昨天三人調查到不少東西,但是還不足以說服頑固的美國警方。</br> 于是三人一合計決定拿到上一年盜竊殺人案兇手的證詞,借此證明現在這三起案件的死者都死于復仇。</br> 于是三人拿著紐扣和盜竊案的資料找到了戴安娜,由花田早春奈出面說服對方協助他們套取她丈夫的證詞。</br> 是的,戴安娜的丈夫正是上一年盜竊殺人案的兇手。</br> 【“對女人來說結婚紀念日是非常重要的節日,絕對沒有女人會特地跑來旅游勝地慶祝還睡過頭!</br> 而戴安娜和她丈夫的結婚紀念日剛好是盜竊兇殺案當天,現在她的女兒瑪麗被殺,她的丈夫很有可能和案子有關!”花田早春奈肯定地說道。</br> 接著她又拋出自己的推理:“內田雄一把盜竊案死者的紐扣當做幸運物,又在離開夏威夷后突然中了彩票獲得一大筆錢,也許彩票只是借口,那一大筆錢實際上是封口費!</br> 戴安娜是法國高官,她的丈夫是知名畫家,家庭很富裕,如果她的丈夫是兇手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br> “雖然很合理,但是沒有證據的話只能算是推測,除非有證據能證明戴安娜的丈夫真的向內田雄一轉了錢?!彼商镪嚻秸f道。</br> “想要查到這個必須要拿到準確的證據證明戴安娜的丈夫有嫌疑才可以申請調查資金。”江戶川柯南也說道。</br> “嘖嘖嘖?!被ㄌ镌绱耗蔚靡獾負u搖手指:“戴安娜的丈夫雖然是法國人,但是內田雄一是日本人啊,我們只要調查內田雄一是否在上一年突然收到巨額的外國轉賬就行。”</br> “這個也一樣要證據才行啊花田警官。”江戶川柯南露出半月眼:“日本也要講究法律的。”</br> “說什么呢,我們這里不是有一個共同認識的,很擅長違法作業的公安好同事嗎?”花田早春奈‘唰’的一聲拿出手機。</br> 她嘿嘿一笑露出燦爛的笑容:“想必對方一定不介意給我們提供一點幫助的,畢竟我們四個是共犯啊~”</br> ……</br> 很快,三人就收到‘擅長違法作業的公安好同事’在百忙中抽出時間找下屬調查的結果。</br> 內田雄一確實收過一筆來自法國的巨額匯款,并且他手機里還有與戴安娜丈夫的通話記錄?!?lt;/br> 有了這充分的證據,基本能確定戴安娜的丈夫有重大的作案嫌疑。</br> 但是光靠這些并不能說服一個妻子出賣她的丈夫,直到花田早春奈告訴她,她的丈夫就在酒店里。</br> 【“我們調查過,內田雄一在來夏威夷前和來到夏威夷之后都給你丈夫打了一通電話,根據他通話時間的費用,我們推算出他的通話對象就在夏威夷內。</br> 之后又經過一些調查,我們懷疑你的丈夫就住在內田雄一隔壁?!薄?lt;/br> 自己的丈夫就住在女兒死掉的酒店里,卻對女兒的死不聞不問,這絕對不正常,除非他真的做了不該做的事。</br> 戴安娜破防了,她答應了合作,于是就出現了上面的一幕。</br> ……</br> “希望一切進行順利。”江戶川柯南說道。</br> 這邊戴安娜把頭發撥弄到耳后,她看著威廉·布朗說道:“不過你說得對,我們確實該談談。”</br> 說著她朝花田早春奈點點頭,花田早春奈一把把男人推進房間,她惡狠狠地說道:“聽見沒有!給我進去!”</br> “……”松田陣平/江戶川柯南。</br> 怎么說,這真的太像壞人了花田/花田警官。</br> ========================</br> 一進房間,戴安娜就把手上的資料袋扔到男人臉上。</br>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br> 男人從地上撿起資料袋,當他打開看到里面他與內田雄一的聊天記錄后強裝鎮定的表情瞬間瓦解。</br> 他跪在地上抱住戴安娜的腿:“戴安娜,我只是一時鬼迷心竅。是那個女人一直纏著我,還故意在我們結婚紀念日當天跑來,說如果我不和你離婚的話就要把我們之間的事全部告訴你!</br> 我最愛的人是你,我根本沒想過和你離婚。那天晚上她約我去小樹林,我原本只是去找她分手的,她卻掏出刀子要殺我,我只是在正當防衛的過程中失手殺了她!”</br> 花田早春奈從男人手里搶過資料重新放回資料袋里,這可是違法作業的證據,等下要拿回去銷毀的。</br> “失手殺人還能把人給失手到強/奸了,你可真是有夠‘失手’的啊?!贝靼材戎S刺道:“威廉·布朗你真讓我惡心。”</br> “不是的!是她說想要她答應分手就得和她最后睡一次,我并沒有強/奸她!”男人連忙說道。</br> “打分手炮還能打到把人衣服的扣子扯爛,然后被人撿去威脅?”花田早春奈一邊纏著文件袋的密封繩一邊嘀咕道。</br> “威廉·布朗看來你是真的把我當傻子?!贝靼材扔檬治孀∧槪@一刻她覺得面前的男人如此面目可憎。</br> 她居然愛過這種不負責任,滿口謊言的男人。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