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道的高速上,一輛大型巴士正在平穩地行駛著。</br> 經驗豐富的校巴司機握著方向盤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的道路,冬日的陽光灑在筆直干凈的柏油路看著有種明亮的治愈感,藍色的天空上飄浮著的白云隨著前進的車子往后移。</br> 兩邊的青褐色樹木與遠處的雪山組成一副天高氣爽的冬日圖,光看著就讓人心曠神怡。</br> “天氣真好啊!選今天出行真是選對了!”</br> 巴士首座上褐色短發的年輕女性興奮地捧著臉呼呼地笑了起來。</br> 她穿著橙色的羽絨服,帶著黑色的粗框眼鏡,臉頰上有一個小小的淚痣,看上去二十來歲,神情舉止卻像個十來歲的少女一樣。</br> “滿天星斗的滑雪場,無論來多少次都覺得好浪漫,這次還是在北海道的大雪山!”</br> 她雙手交握露出向往的表情:“世界數一數二的粉雪在圣誕的彩燈閃閃發光,情侶們在星星與燈光的夜幕下翩翩起舞共同譜寫浪漫……”</br> “跳舞?”身后傳來一把女聲。</br> 扎著雙馬尾的女生從后座探出頭來,她警惕地看著女性:“紺野老師,你說的敬請期待的神秘活不會就是跳舞吧?”</br> 被叫紺野老師的女性臉一僵,沒想到自己一時興奮居然提前說漏嘴了。</br> 這時候后座的其他同學也反應過來:“不會吧紺野!上次搞雙人滑雪,你這次居然想要在雪地里跳舞?!”</br> “不會又要穿奇奇怪怪的cosplay衣服吧?不要啊!”</br> 大巴內一片哀嚎。</br> 紺野老師這下子不服氣了,她握緊拳頭大聲說道:“化妝跳舞哪里不好嘛!高中生活可是只有三年啊,在這一生一次的珍貴時刻用浪漫來謳寫青春才不會遺憾!”</br> 一陣噓聲傳來,紺野老師漲紅了臉:“總之聽好了,為期三天兩夜的圣誕活,化裝舞會會在第二天晚上舉行。</br> 服裝和之前一樣也由旅館提供,最后優勝的情侶組合會得到神秘獎品,請同學們努力哦!”</br> “肯定又要我們自行找同伴組成一男一女的組合了吧?”雙馬尾女生認命地癱在椅子上。</br> 紺野老師抱著胸點頭又搖頭:“當然了!都說了是情侶組合了自然要一男一女才算數!</br> 不過這次和之前不一樣,這次就不用大家提前組隊了。因為是化裝舞會,所以大家只要戴著面具進場隨機選擇喜歡的對象跳舞就行。</br> 在午夜鐘聲響起的時候最后的舞伴將歸為一組。”</br> 說著她又捧著臉呼呼地笑起來:“在夜色包圍的冰之教堂,戴著神秘面具的陌生男女邂逅彼此,在舞曲中感情不斷升溫,最后在鐘聲下揭開面具……啊,多么羅曼蒂克啊!”</br> 看著頭上又開始飛星星的紺野老師,江古田高中2年B班的同學們默契地轉過頭說起自己的事。</br> 算了,還是讓她繼續沉迷吧。</br> ……</br> 坐在公交后座的11號托著下巴看著窗外,安靜的氛圍和熱鬧的大巴格格不入。</br> 看著遠處白雪皚皚的雪山他勾起嘴角,來了這個世界這么久有一段時間沒有玩雪了,真是久違了。</br> 雙馬尾女生轉頭看了一眼后座,她轉頭小聲對旁邊的中森青子說道:“交換生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沉啊,讓人完全不知道怎么搭話,之前你和他一起去買東西肯定夠嗆吧?”</br> “嗯?”中森青子聞言搖搖頭:“不會哦,小野田同學還蠻健談的,而且挺會照顧人。</br> 像坐電車的時候會幫忙擋住擠過來的人流,在路上走的時候也會自然地走在外側……我覺得他家教應該很好。”</br> “唉?真意外啊!”雙馬尾女生睜大眼睛:“完全看不出來嘛!”</br> 她又轉頭看向后方,剛好看到打鬧的男同學碰到小野田一,小野田一一聲不哼地往窗邊靠了靠,那種被人欺負都不敢說話的陰沉男的氣質都要溢出來了。</br> ……唔,青子真的沒有看錯嗎?</br> ====================</br> 大巴車停靠在滑雪場的度假旅館前,這是一棟深棕與淺棕配色的尖頭建筑,獨特的西歐建筑風格在雪景的襯托下充滿了復古風情。</br> 看看又捧著臉大呼旅館比照片看上去還要好看的紺野老師就知道這次學校下了血本。</br> 11號跟著人流從大巴車底部把旅行箱取了出來。</br> 張揚的紅色和他陰沉的人設有些不搭,不過這種小細節系統又不會扣他分,自然是怎么喜歡怎么來了。</br> “我還以為小野田同學會選黑色的行李箱。”</br> 身后傳來的溫和的男聲,11號轉過身,穿著駝色長風衣的白馬探正站在他身后微笑著看著他。</br> “白馬?你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去了英國嗎?”11號驚訝的問道。</br> 白馬探從古堡回來后不久便以處理案子的由頭請假跑回了英國,聽班里的同學說他也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br> 今天集合的時候沒看見他,他還以為他不參加呢!</br> “英國那邊的案子處理完了,我便回來了。”白馬探笑道。</br> 這話半真半假,白馬探這次去英國為了調查那位叫西野亮的可疑男子名片上的公司。</br> 之前和花田早春奈一番交談后,白馬探便確信有一個專門捕抓智慧生物的機構在,并且懷疑西野亮就是為這家機構服務的。</br> 于是在網上查出這家公司的所在地在英國后,他便請假回了英國。</br> 在利用自己在英國的人脈對那家公司進行秘密調查,自己又親自去現場看過后,白馬探意外的發現這家賣酒公司居然是正規的!</br> 而且從特殊渠道那里拿到的公司的稅單來看,西野亮所在的公司生意甚至還很不錯。</br> 白馬探對這個調查結果存疑,但是沒有其他線索又聽到照顧倉鼠先生的管家婆婆說班長最近很躁,他只好先回日本。</br> 一回日本便收到來自班主任的圣誕活通知,管家婆婆看到后便勸說白馬探參加。</br> 【少爺也是高中生,應該好好享受校園活!】</br> 于是白馬探便出現在這里了。</br> 11號并不清楚內情,他看了一眼白馬探空空如也的手好奇地問道:“你的行李呢?”</br> 白馬探側頭看向身后的旅館:“我比你們先到,就先把行李放下了。</br> 因為臨時決定參加學校那邊來不及安排床位,所以我自己訂了一間房。”</br> “這樣啊……”11號露出半月眼,嘛,差點忘了這位是警視總監家的少爺。</br> 真好啊,他也想一個人住。</br> 雖然學校這次下血本安排了北海道的滑雪還有高級旅館,但是考慮到費用問題選的是三人間。</br> 也不知道他會和誰分到一間,說實話無論是誰他都不喜歡,這些精力旺盛的男子高中生真的太吵了。</br> 這時候其他B班同學也發現了白馬探,原本就因為舞會有些興奮的女生們這下子眼睛全亮了。</br> “啊啊啊啊!是白馬同學!”</br> “白馬同學怎么在這里,你不是去了英國嗎?”</br> “不管這個!白馬同學請和我跳舞!”</br> “你走開!要和白馬同學跳舞的是我才對!”</br> 女生們一擁而上,一下子把11號擠了出去。</br> 11號拿著行李箱踉蹌了幾下才站穩,他心有余悸地轉過頭看向陷入女生包圍圈內的白馬探。</br> 哇哦,果然是漫里才有這么夸張的場景,這帥哥效應也太猛了。</br> 正在從大巴走下來的飛機頭男生不高興地盯著白馬探:“女生們真瘋狂,還以為白馬那家伙不在可以輕松點,這下子不是又變成他的主場了嗎?真掃興!”</br> 被他搭著肩膀的黑羽快斗嗤笑道:“算了吧,就算白馬不在你也約不到女生的啦!”</br> 飛機頭男生一把按住黑羽快斗的頭用力搓:“快斗你這個沒有同伴愛的家伙!”</br> 黑羽快斗大笑起來:“接受事實啦!”</br> 飛機頭男生還想說什么突然停住,他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肩膀朝前面努了努嘴:“喂,看看那邊,中森和小野田好像很親密的樣子。</br> 你老婆不會真的移情別戀了吧?”</br> 黑羽快斗抬頭看去,中森青子正和小野田一說著什么,小野田一搖搖頭往后退了一步。</br> 黑羽快斗皺起眉但很快又翻了個白眼,他沒好氣地說道:“那家伙才不是我老婆,都讓你們別這么喊了……”</br> “同學們請看這邊!看這邊!”紺野老師不知道何時跑到了旅館門口,她掏出喇叭一邊大喊一邊揮著手。</br> 等大家的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她便開始說道:“我和其他老師已經按照班級分好了房間,請等下我念到名字的同學到這邊來領取門卡!</br> 現在是下午2點,大家先去房間放好行李,之后便可以自由活了!</br> 提醒一下,晚餐時間是晚上7點,溫泉的開放時間是早上8點到到晚上12點,晚餐錯過了就不再提供,所以絕對要按時到餐廳來哦!</br> 另外活范圍只能在滑雪場和旅館這些老師們可以看到的地方,如果要外出的話一定要向我報告,都聽到了嗎?!”</br> “是~~~”</br> 學生們配合地喊道。</br> ……</br> “來,這是小野田同學你的。”</br> 紺野老師把房卡遞給11號,她笑瞇瞇地說道:“這應該是小野田同學第一次參加江古田高中的活吧?</br> 雖然不知道帝丹高中那邊的圣誕活是怎么樣,但是希望我們學校的活能給你留下美好的回憶,接下來要好好享受哦!”</br> “謝謝老師。”11號接過門卡乖乖說道。</br> “對了,你和黑羽同學還有藤江同學一個房間,都是512房。”紺野老師又說道。</br> 11號的手頓住,臉上閃過一絲鐵青。</br> 糟糕,有不好的預感。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