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年中聚會,上半年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就好好吃好好喝吧!”OO街的三町目居酒屋的某間隔間里,目暮警官滿臉笑容地舉起手上的啤酒,“不醉不歸!”</br> “噢——!!”在場的所有人都興奮地舉起酒杯大聲應和,頓時隔間的簾布都震了一下,經過的服務員小姐捂住嘴笑了。</br> 做完簡單講話的目暮十三坐了下來大聲招呼著大家吃東西,沒有了平日上班的顧慮,大家互相勸著酒,一時間氣氛熱烈。</br> “目暮警官,你要是喝得滿身酒味回去嫂子會不會不高興啊~”</br> 人一旦喝酒了,自然就放開了。這不,有位年紀較大的警員開始調侃起自家上司。</br> 整個搜查一課無人不知,目暮警官一下班就會準時回家,就是為了吃上自家妻子的煮家飯,簡直就是二十四孝老公。</br> “吵死了!小綠她知道今天是特殊的!”目暮警官微紅著臉說道。</br> 看著這幅樣子的目暮十三,眾人又開始起哄了,一會兒說目暮警官快說說你的戀愛史,一會兒又說警視廳男性太多了脫單好難好羨慕警官你啊云云,總之完全嗨起來。</br> 就連總是冷著一張臉毒舌到不行的松田陣平都被人借機勸起了酒。看那群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笑容的同事,就知道他們打著什么壞主意。</br> 無非就是想灌醉松田陣平,讓這位自從來了之后就成功取代高木涉成為搜查一課頭號公敵的大帥哥出丑罷了。</br> 然而松田陣平也不是好欺負的,轉頭就把酒灌進了來勸他的人嘴里。</br> 高木涉就沒有那么好的運氣了,他又不擅長拒絕人,這酒完全是一杯接一杯的喝。</br> 一旁的佐藤美和子看到還感嘆高木涉一如既往的人緣好,讓心知肚明的高木涉哭笑不得。</br> 當然了,作為搜查一課的兩朵金花,自然會有人過來和佐藤美和子和花田早春奈敬酒。普通的啤酒對佐藤美和子來說就是喝著玩的,她笑呵呵地和自家同事敬起了酒。</br> 至于花田早春奈,她舉著一杯冰紅茶從頭敬到尾,無論來多少人她喝的也只會是手上這一杯。前輩們要是提意見,她就會說自己不擅長喝酒,之前不小心喝多了傷到了胃。可憐兮兮的樣子是個人都不忍心,更何況是搜查一課這些鋼鐵直男,只能節節敗退。</br> 等酒過一旬,大家越放越開,開始自動找自己的小圈子聊天。</br> 花田早春奈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也快到了和阿龍約定的時間,并跟目暮警官說自己有事不參加下一輪要先離開。</br> 目暮警官本來也只打算參加第一輪,畢竟作為領導,有他在大家會放不開。這會兒看花田早春奈提出告辭也沒說什么,只是擺擺手讓她回去小心一點。</br> 得到許可的花田早春奈拿起手提包偷溜溜地走了。</br> 等她離開后,坐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其他人的松田陣平看了一眼搖動的隔簾,轉頭繼續和眾人喝了起來。</br> -------------------------------</br> 等花田早春奈來到約定好的地點,穿著一身花衣裳金色大鏈條的不死之龍已經等在了那里。看到她過來,連忙上前打招呼。</br> “大小姐,您來了!”阿龍大聲說道。</br> 花田早春奈感到頭疼:“阿龍,我不是說了讓你別這么叫我嗎?叫我花田就好了。”</br> “不行!直呼其名也太不恭敬了!這可不是對待老大(老板)的態度!”阿龍十分固執。</br> “拜托了,至少喊我花田小姐吧!”花田早春奈退而求次,“真的,每次我聽你喊我大小姐,都會產生一種我不是去收租而是去砍人的感覺!”</br> 最后經過花田早春奈的艱難勸說,阿龍終于勉為其難把稱呼改成【花田小姐】(一開始他是想改成花田大姐的,說這樣有氣勢。但是芳年18的花田早春奈死都不肯年紀輕輕就被喊大姐,最終夭折)。</br> 稱呼的問題解決了,阿龍拿出厚厚的賬本開始解說今天的工作:“花田小姐,今天我們主要是去收街鋪的租金。這里、這里以及這里都是我們的地頭,我來之前已經給小兔崽子們(商家)打過電話了,他們會乖乖給我們備好貨的(租金)的!”</br> 說完還給花田早春奈附帶一個猙獰的笑容。</br> “……”你確定你打的不是威脅電話?</br> 花田早春奈露出半月眼,無論多少正經合法的一件事,為什么每次從阿龍嘴里說出來都會變成要抓進去的那種?</br> “我建議是先去街頭山本家,他們家是賣葉子(茶葉)的,錢多多的有。絕對不需要我們多費口舌。”阿龍說道。</br> 茶葉就茶葉,干嘛要說葉子這種黑話!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賣的是O麻!</br> 花田早春奈捂著頭:“行吧……我們速戰速決。”</br> 山本家果然如同阿龍說得一樣,鋪面金碧輝煌,一進去就散發著土豪的氣息。坐在柜臺的老板一看到他們,眼睛一下子變得銳利。</br> “來了嗎?等你們很久了!”中年男人張開五指放在臉前,擺出一副冷酷的模樣,“突然收到電話說交易推遲,還以為是出了什么大簍子,讓老夫頗為擔心吶!”</br> 阿龍插著口袋冷笑一聲把手提箱重重放在臺面上:“不過是讓你松絡松絡就得意忘形了?快點把貨交出來,大小姐還要趕時間!”</br> “……”為什么好好的商家,也變成這副鬼樣啊?你們全是混黑的嗎?!花田早春奈無語,但是現在有個更重要的問題……</br> “等等,阿龍,你不是答應了我喊我花田小姐的嗎?!”花田早春奈崩潰道,為什么又改成大小姐!</br> “花田小姐是我對小姐的稱呼,對外當然是要用大小姐的!得讓大家清楚大小姐的地位啊!”阿龍解釋道。</br> 我有什么地位啊?!我只是一個普通警察加收租婆,不要說得我像混黑的幫派頭目一樣啊!</br> “好了,別廢話,把東西放到這里來!”阿龍說完不管花田早春奈,自顧自地打開手提箱開始催促茶葉店老板給錢</br> 茶葉店老板哼笑一聲,從柜臺下面拿出一沓錢放進手提箱里:“點貨吧!”</br> 阿龍拿起錢快速地點了起來,確定了數目后他對旁邊的花田早春奈慎重地點點頭:“花田小姐,貨都對了!”</br> 花田早春奈明白他的意思,打開了面前的收租本找到山本家那一欄直接打了個勾。</br> “行了,下一家吧。”花田早春奈心累地說道。</br> 接下來的行程還算順利,到了九點多的時候他們已經收到最后一家了。</br> 最后一家是在三町目地段最好的牛郎店,這家店已經拖欠了三個月的租金了。要不是剛巧那段時間花田管家剛好扭到腰,絕對不會讓他拖到現在的。</br> 花田早春奈他們剛到,店主就已經等在了門口。對方染著一頭夸張的頭發,穿著西裝露出大片胸膛,散發著一股騷氣。</br> 這位留著黃毛的中年男人聽說當年也是迷倒萬千女性的東京知名牛郎,后面自己出來單干開了現在這家牛郎店。牛郎店倒是經營得好好的,只是因為好賭,經常入不敷出,才導致沒有錢交租金。</br> 花田早春奈并不待見他,因為這家伙在看到她后眼睛閃過一道亮光,就差沒把【是個女人,太好了可以哄騙】寫在臉上。</br> 像這種牛郎他們能從客戶手上賺到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日元,自然對女人非常有一手。所以當他發現自家新房東居然是位女性后,可以說是心花怒放了。</br> 他打定主意等下一定要讓自家的【好兒子】們好好接待這位貴客。只要接待好,不但可以一筆購銷欠下的租金,說不得還能借此抓住會生金蛋的雞!</br> 然而面前這位女性不按套路來,只見她轉頭對身后的可怕男人說道:“不用進去了,就在門口把錢收齊吧,我趕時間。”</br> “是!大小姐!”阿龍大聲應道。</br> 男人臉皮很厚,畢竟干他們這行的要是臉皮薄根本無法生存。</br> 他仿佛沒有聽到花田早春奈的話一樣,對她露出溫柔的笑容:“小姐,請進來坐坐吧,您一路走來肯定累了。在你休息的這段時間,我會給您準備好租金。”</br> 先把人騙進去,一旦她坐下,他就可以會讓店里的牛郎輪番上陣把她灌酒,讓她找不到北!</br> 男人的算盤打得啪啪響,但是花田早春奈卻不吃這一套。</br> “不,就在這里,拿出來給我。”花田早春奈打開手上的收租本翻到牛郎店那一頁,“這個月的租金,加上你欠的是三個月租金加利息,一共是四百八十二萬日元。請速度快一點。”</br> 看到女人不打算進去,男人換了一個策略,他露出尷尬不安的表情說道:“不好意思房東小姐……其實我最近手頭有些緊,不知道可不可以推遲一……”</br> 阿龍立刻往前走了一步,他皺著眉露出兇神惡煞的臉:“我之前就給你打過電話,你說自己已經準備好錢了的吧!你敢愚弄我和大小姐?!”</br> “沒、沒有!我哪敢呢!”男人后退了一步訕笑兩聲,“這幾個月店里經營不好,我一時之間沒辦法拿出那么多錢,只是想請房東小姐寬松幾天……”</br> 花田早春奈‘啪’地一聲合上收租本直接打斷了男人的話:“不要給我耍小花樣,我沒時間陪你玩。今天無論你用什么辦法,都要把錢給我交齊了。”她抬起眼睛看著男人,“少一日元,你的店就不用再開下去了。”</br> 她的眼神透露出不耐煩,配合上她旁邊的刀疤臉男人,活脫脫一個追債的□□人員……等等,他們不會就是混黑的吧?!</br> 男人眼神閃爍,之前就聽說過房東有□□背景,但是來收租的一直是一位和善的老爺爺,他并沒有相信。現在看來,空穴不來風啊!</br> “!”男人心一跳,意識到眼前的女人并不像她的外表一樣清純好騙,“我馬上進去拿給您!”</br> 在日本,得罪誰也不能得罪黑幫!要不然真的會被沉進東京灣的!</br> 跑回自家店里的男人臉色難看,自然引起店里的牛郎和女客們的注意。客人們忍不住問他發生了什么,男人自然不能說出自己欠租金的事,畢竟女人的確會憐惜露出可憐表情的男人,但是卻不會喜歡一個廢物。被客人們知道,只會讓他營造的人設崩塌。</br> 他氣沖沖地跑進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里拿出一個裝滿錢的信封。這是他給明天賭馬準備的資金,本來想靠這次賽馬翻本的,現在卻不能不提前拿出來。真是冷血的女人!男人氣憤地想著,一邊快速點著錢。</br> 只有三百萬,還是不夠。他很快就把目光投向原本發放給牛郎們的工資上……先拿來應急,等下個月再發放給他們好了,反正他們簽了合同也跑不掉!</br> 把所有牛郎的工資都加上后,他終于湊齊了租金。他把錢裝進一個信封后匆匆走出牛郎店,花田早春奈和阿龍正抱著胸守在門口。</br> “這是欠下的租金,請您數一下!”中年男人硬著頭皮把錢遞過去。</br> 花田早春奈看了阿龍一眼,阿龍立刻拿過來清點。</br> “大小姐,錢的數量是對的!”阿龍合上信封恭敬地遞給花田早春奈。</br> 花田早春奈拿起厚厚的信封上下打量了一下,這才挑起眉說道:“真是的,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嗎?非得搞些有的沒的。”</br> “是是是!真的非常對不起!”男人不斷鞠躬。</br> 阿龍打開手提箱,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他們收來的租金。</br> “行了,下個月記得按時準備好錢,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花田早春奈看了一眼,隨手把手上的錢扔進去:“好了,今天的錢收齊了,收工。”</br> 等下還得把錢存進銀行里,真麻煩,到底什么時候線上支付才可以普及啊……</br> “花田,你在做什么?”</br> 熟悉的男聲從身后傳來,花田早春奈猛地回頭,只見叼著煙的松田陣平正站在她身后。不遠處的小巷里,高木涉、佐藤美和子及幾位熟悉的搜查一課同事正探出頭一臉緊張地看著她。</br> 完蛋了,被發現了!花田早春奈眼前一黑。</br> --------------------------------</br> 時間回到十五分鐘前。</br> 在花田早春奈離開后,搜查一課的同事又在居酒屋里繼續喝了一個多小時的酒。目暮十三在接近結束的時候先離開了,再不回去他的老婆就要發飆了,在目暮十三離開前他還提前結了賬。</br> 其他人卻不同,搜查一課的單身狗多,都不急著回家,于是就有人建議換家店繼續第二攤。</br> 高木涉喝得太多了人都快站不穩了,表示自己不參加。</br> 松田陣平直接說不去,喝得相對較少的佐藤美和子和另外幾個酒量淺的同事也表示自己不能再喝了。因為都喝了酒沒辦法開車,于是幾人決定一起走到大街上叫車。</br> 因為三町目前后都是通的,從居酒屋過去,從后面走會比較近大街。于是幾人互相扶著往那邊走,因為正是晚上最熱鬧的時候,街道上人來人往很有生活氣息。</br> 而事情就是這么巧,就在幾人正要走出三町目的時候,喝得爛醉被人扶著的高木涉迷迷糊糊抬起頭,剛好通過身旁的小巷看到對面街道的花田早春奈。</br> “啊……是花田。”</br> 高木涉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佐藤美和子他們紛紛轉過頭。果然小巷的盡頭,花田早春奈正抱著胸站在那里,她臉上寫滿了不耐煩。</br> 佐藤美和子有些疑惑:“花田她不是說有事先走的嗎?怎么還在這附近?”</br>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一個人影急沖沖走到花田早春奈面前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過去。然后他們就看到花田早春奈做了一個抬下巴的動作,緊接著一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疑似黑.道的男人從她身后走出來。</br> 黑.道男人接過信封抖了抖,一沓錢便探出頭來,他熟練地點著數量。</br> 等數完之后他彎著腰恭敬地遞給花田早春奈:“大小姐,錢的數量是對的!”</br> 他的聲音很大,即使隔著小巷眾人都聽清楚了他的話。</br> 疑似撞見了黑幫收保護費的場面,而收費的人是自己的警察同事。這戲劇化的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高木涉的酒更是直接嚇醒了。</br> “這、這也許只是誤會。”高木涉磕磕絆絆地說道,“花田她可是警察,不會做出帶小弟收保護費的事情的。”</br> 然后下一秒大家就聽到他們部門的可愛新人,辦公室的治愈之物,未來的警界新星懶洋洋地說道:“真是的,早點這樣不就好了嗎?非得搞些有的沒的。”</br> “是是是!真的非常對不起!”疑似被收保護費的男人不斷鞠躬,看上去簡直被嚇壞了。</br> 高木涉沉默了一會兒,遲疑地說道:“……也許是那個男人欠了花田的錢,所以她才帶看上去很兇的朋友過來討債什么的。”他努力為自己的后輩換尊,“你們看,只有那么一點的話……”</br> 他話沒說完,那名可怕的男人打開那只一直提著的黑色手提箱,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大量的現鈔……那個數量,可不像是只討債了一家,這明擺著就是一家家收保護費吧!</br> 高木涉被哽住了。</br> 旁邊的搜查一課同事轉頭看著高木涉:“高木,別掙扎了。那一箱子錢,起碼有幾千萬吧……”</br> 另一名搜查一課的同事臉色也不好看:“花田可是警察啊?要是被人知道她收保護費可是會被舉報的……”</br> “你們有沒有搞清楚啊,收保護費不是重點,重點是花田一個警察怎么會和黑幫有關系!”扶著高木涉的警察翻了個白眼,“你們一個兩個的都沒有搞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嗎?!如果花田真的和黑幫有關,那她有可能是黑警!”</br> 黑警一出所有人臉色都變了,這可是涉及了警察內部安全的事情。如果花田早春奈真的是黑幫派到警方的臥底,或者是被黑幫收買的警察,那可是非常嚴重的問題!作為警察的一員,他們有義務上報上去。</br> “我覺得花田不是那樣的人,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佐藤美和子連忙說道。</br> “可是現在這個場景要怎么解釋呢?”雖然很不想誤會自己的同事,但是眼見為實,大家一時之間都有些混亂了。</br> “是不是回頭私下問問花田比較好?”一名警察同事說道。</br> “她要是真的黑警肯定不會承認啊……不過我也覺得花田不像是做這樣的事的人,你說她會不會被人威脅了?我們要不要私下給她一點暗示,如果她真的被人威脅也許會像我們傳遞信息呢?都是同事,我們得幫助她才行!”另一名警察同事更謹慎一些。</br> 就在眾人吵吵鬧鬧的時候,一個身影從他們身邊走過直接往花田早春奈的方向走去,是松田陣平。</br> 佐藤美和子連忙叫住他:“松田,你要做什么?!”</br> 松田陣平咬了咬嘴里的煙蒂說道:“直接找她問清楚……花田那個家伙,光是干警察的活就累得跟條死豬一樣,你們居然懷疑她是黑警。就她那個咸魚樣,黑幫選她做臥底得造了多大的孽?你們也太看得起她了。”</br> “……”不是,松田你嘴怎么那么毒?這話要是被花田聽到絕對又會吵起來了吧。在場的人都忍不住默默吐槽。</br> 松田陣平的腳步十分平穩,因為喝了酒渾身發熱,西裝外套已經被他脫下放在手臂間,這會兒正隨著他的腳步輕輕搖擺。</br> 他直徑走到花田早春奈身后,剛好聽到她對□□男人說道:“好了,今天的錢收齊了,收工。”</br> 松田陣平站住腳步,他看著花田早春奈的背影問道:“花田,你在做什么?”</br> --------------------------------</br> “花田,你在做什么?”</br> 轉過身的花田早春奈看了看面前的松田陣平又看了看小巷口的同事連忙說道:“不是你們看到的這樣的!我并沒有做違法的事……”</br> “我知道。”松田陣平打斷花田早春奈的話,他咬著煙看了她一眼,“我只是在問在做什么。”</br> 松田陣平平常的語氣讓花田早春奈放松下來,她舔了舔嘴手腳并用地解釋道:“這個其實我只是在收租!這一條街都是我們家的產業啦!爺爺去世了,我們家的管家又不小心扭到腰,所以現在要由我負責收租的工作!</br> 然后呢,這個是管家爺爺幫我請的幫手。雖然他長著一張□□的臉,但是他只是普通的家庭煮夫。就是長得兇了一點,穿衣服品位爛了一點,但是真的是個好人!”</br> 花田早春奈知道阿龍的外表最容易讓人誤會了,她連忙拉住阿龍重點解釋:“我知道我們看上去像是收債的啦,但是我絕對沒有做違法的事情哦!我剛才是有一點兇,但是是因為這個租客拖欠了三個月的租金,我才故意嚇唬他的!”</br> 松田陣平嗤笑一聲:“花田你可以再自信一點,你剛才的樣子可不是有點兇,高木他們被你嚇壞了,還以為你是黑警呢。”</br> “黑警?”花田早春奈愣了愣,然后生氣地跺了一下腳:“我才不是呢!誰要去當黑警啊!我現在都不夠睡還要去打第二份工?!我是瘋了嗎我?我又不缺錢!東京繁華中心三分之一的地都是我們家的!他們請得起我嗎?我呸!”</br> 松田陣平笑出了聲:“嚯,沒想到花田你還是個巨富……就這你還找高木佐藤蹭吃蹭喝?”</br> 花田早春奈舉起手掌一臉認真:“啊,抱歉,別人請的食物才是最香的,就像你欠我的午餐是我吃過最好吃的一樣。”接著她禮貌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吃一年。”</br> 松田陣平吸完了最后一口煙,他從褲兜掏出拇指長的金屬便攜煙灰缸“啪”得一聲推開,然后把吸完的煙蒂在里面按滅。</br> 他合上煙灰缸這才勾起嘴角看向花田早春奈:“想得美,你都快把我吃窮了。”</br> 這時候佐藤美和子帶著高木涉他們過來了,她流露出無奈的表情:“花田,你怎么收個租都這么有個性?你都快他們幾個嚇壞了。尤其是高木,都嚇出了一身汗來。”</br> 高木涉尷尬地抓了抓頭發:“抱歉花田,我們只是剛好路過。沒想到你居然是在收租……”</br> 作為一直給花田早春奈挽尊的老好人,高木涉由衷地松了一口氣。自己的同事沒有和黑幫有牽扯真的太好了,他就知道陽光開朗的花田早春奈絕對不會和黑暗世界里的人有關系!</br> 回過神來的阿龍看了看自家老板的同事,立刻大聲打起了招呼:“喲西!我們家大小姐多得各位照顧了!”</br> 說完他抬起頭露出一個‘核善’的表情。</br> “……”佐藤美和子/高木涉及其他同事。</br> 說真的,花田你家員工看上去真的很像黑幫。</br> 花田早春奈也意識到這這點,她只能再次聲明阿龍真的只是外面兇殘而已,其實內心非常溫柔。</br> “他還會做小熊餅干!而且洗衣服做飯買菜什么的超擅長的!還知道哪里有特價又新鮮的菜,是非常專業的家庭煮夫哦!”花田早春奈握緊拳頭用力強調道。</br> 高木涉幾人看著穿著花上衣,黑色西裝褲和皮鞋,脖子上戴著粗金鏈子,墨鏡后還帶著疤痕的眼睛的男人默默吞了吞口水。</br> 怎么說,日本國民是具有多樣性的。這一刻,幾位搜查一課的同事與安室透隔著時間達成了一致的想法。</br> “你、你們不是黑幫嗎?”牛郎店的老板意識到自己搞錯了,他忍不住拔高了聲音。</br> 花田早春奈轉過身單手叉腰:“怎么了,不是黑幫你就不交錢嗎?我可是警察。”她咧開嘴露出閃著寒光的牙齒:“拖欠租金可是違反合同的,你是挑釁一個在職警察嗎?”</br> 在她身后搜查一課的幾位同事一字排開,盯著他露出‘核善’的眼神,仿佛他敢說【是】就要拔槍。</br> “……”行吧,都惹不起,最終牛郎店老板只能落荒而逃。</br> “好了,既然這么巧,而我又收完租金了,不如我請大家去吃宵夜吧!”花田早春奈轉身對自家同事露出笑瞇瞇的表情,“阿龍對這附近可熟了,他說有一家店特別好吃!”</br> 她說著從阿龍手上的手提箱拿出兩沓現金,放在臉頰兩邊搖來遙去,笑容燦爛度爆表。</br> “大家千萬不要給我客氣哦~”</br> 那得意的小語氣,簡直可愛極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