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蒂的意愿十分強烈,琴酒雖然有些不高興被打斷對話,但是他本來就是個不喜歡廢話的人。</br> 于是他話鋒一轉直接說道:“波本,距離任務時間還有一天,我還沒收到你的東西。”他拔出手槍對準安室透,“組織不允許失敗,你知道完不成任務的下場。”</br> 安室透舉起手:“什么時候琴酒你也變成朗姆一樣的急性子了,不是離任務結束還有一天嗎?我保證今晚就會把東西送到你手上。你知道的,我從不承諾完成不了的事情。”</br> 今晚回去檢查一遍索薩給的東西,確定了沒問題后再發給琴酒。</br> 也許是因為波本在組織表現得一直很優秀,琴酒哼了一聲放下手.槍:“你最好說到做到。”</br> 放完狠話的琴酒環視了一圈組員,直奔主題:“今天把你們幾個叫來,是因為上面安排了兩個任務下來。一是去菲律賓處理叛徒,科恩、基安蒂你們誰跟我去?”</br> 組織嘴里的處理叛徒基本等于追殺。</br> 根據基安蒂的經驗,那些逃往小國家的叛徒為了保命不是往貧民區鉆,就是往沙漠荒郊野嶺跑。這也意味著他們這些追殺者也要跟著往那些又臟又偏僻的地跑,風餐露宿,只能啃干糧,遇不到旅店還沒辦法清潔身體。</br> 根據叛徒的水平,追殺的時長不等,要是不運氣不好也許一個月都沒辦法好好休息……整個組織除了琴酒,估計沒人喜歡這樣的活。</br> 基安蒂搖頭:“我不去,讓科恩去好了。”</br> 被甩了這么一個任務,科恩倒是沒說什么,他對老搭檔基安蒂總是很照顧。</br> “琴酒,我沒問題。”科恩說道。</br> 琴酒看了他一樣,冷漠地點了點頭。誰去對他都沒有影響,他只是想要一個狙.擊手而已。</br> “那么第二個任務。藥監局最近在選舉新的負責人,作為候選人的加藤一郎提出的改革會影響到組織。BOSS下達了命令要在下周的選舉會上除掉他,也好借此震懾某些不安分的家伙。</br> 這個任務苦艾酒主導,基爾、索薩、基安蒂你們三個負責配合她……”</br> “等等!”聽到索薩名字的基安蒂臉色巨變,她驚慌地打斷琴酒的話,“琴酒,我改變主意了!我要跟你去追殺叛徒!”</br> 琴酒皺起眉:“基安蒂你在搞什么鬼?組織的任務你以為你想選哪個就選哪個的嗎?剛才是你說不去的。”</br> 是因為你沒有提前說第二個任務有索薩在啊!!基安蒂感到崩潰,她真的好后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安排,她剛才在琴酒問的時候絕對第一時間說我愿意!</br> 別說一個月不洗澡的追殺任務,只要不和索薩那家伙在一起,現在讓她單槍匹馬去刺殺日本首相都行!</br> “是剛才的我不對!我怎么可以那么沒有覺悟呢!對待背叛組織的人渣就應該像機.關槍一樣毫不留情!我現在一想到有人敢背叛組織就感到十分憤怒!連一秒鐘都無法忍耐下去了,恨不得現在就飛到菲律賓把那些渣渣全部爆頭!”基安蒂撲到琴酒身邊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求你了琴酒!讓我去吧!我一定會好好干的!讓我去啊啊啊啊——!!”</br> 基安蒂的語氣是那么堅定,她的意愿是那么強烈,是個人都聽出了她對與索薩共事的恐懼。</br> “……”即將與索薩共事,開始感到有些擔憂的基爾。</br> “……”已經和索薩共事并且深受其害,卻因為是任務的主導者而沒辦法逃掉的貝爾摩德。</br> “……”對基安蒂的精神狀態產生一秒擔憂,轉頭就幸災樂禍的波本。</br> 然而造成基安蒂心理陰影的本人卻沒有任何自覺,索薩摸著書感嘆道:“沒想到基安蒂居然這么討厭叛徒,太敬業了,boss知道你對叛徒那么深惡痛絕肯定會很欣慰的。”</br> 不,她深惡痛絕的明明是你。眾人心想。</br> 索薩說著露出認真的表情:“說實話,我也非常討厭叛徒,叛徒和臥底就是組織的兩大毒瘤。不但影響組織事業的發展,還嚴重影響了我們和平歡樂的職場生活……沒想到基安蒂也有和我一樣的想法,這就是心有靈犀吧,不如我們兩個找個時間單獨交流……”</br> 看著基安蒂的臉越來越扭曲,作為老搭檔的科恩終于看不下去了,他走出來打斷索薩的話:“琴酒,追殺叛徒的任務就讓基安蒂去吧,我可以跟苦艾酒去刺殺加藤一郎。”</br> “科恩……”基安蒂感動得差點哭了,此刻科恩在她眼中散發著圣光,沉浮在組織多年的基安蒂頭一會兒覺得天使是存在的!</br> 科恩用力地朝基安蒂點點頭,墨鏡后的小眼睛流露出堅定的目光。</br> “……”怎么辦,總覺得自己走錯片場了,這真的不是搞笑相聲現場嗎?這已經是波本第二次對組織這些人產生懷疑。</br> 也不知道是被索薩嘴里的【和平歡樂的職場生活】惡心到,還是被基安蒂抱大腿的懇求搞到無語,總之琴酒最終還是松了口。</br> “既然科恩無所謂,那你們兩個就換過來吧。”琴酒說完就踢開基安蒂,“注意自己的形象基安蒂,你是搖尾乞憐的臭老鼠嗎?以后少在我面前做這些惡心的事!”</br> 基安蒂立刻松開手,一溜煙地跑回科恩身邊。得償所愿的她根本不在意琴酒的毒舌,基安蒂臉上露出無法壓制的笑容,要不是擔心引起琴酒的反感再次把她換回去,她現在就想昂天長笑!</br> 索薩看著笑得眼角的蝴蝶紋身都要飛起來的基安蒂,眼睛微微瞇起有一下沒一下地摳著書皮。</br> 旁邊的波本看到這一幕抽了抽嘴角,這家伙不會又在打什么壞主意吧?……基安蒂到底哪里得罪了索薩,這家伙怎么老是不放過她?</br> 不過這不管他的事,他還有更緊要的事情。</br> 波本往前走了一步看著琴酒問道:“那我呢琴酒?我負責哪個任務?”</br> 琴酒把他叫過來,總不會沒有任何安排吧?</br> 琴酒看了波本一眼嗤笑一聲:“波本,你最好保證今天晚上能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要不然你將會成為第三個任務。”</br> “……”波本聽懂了琴酒的話。</br> 今天是任務的最后一天,他依舊沒有提交任何東西。琴酒默認了他任務失敗,連續兩次任務失敗自然要受到懲罰。琴酒把他喊過來集會是想當眾懲罰他,以儆效尤。但是聽到了他晚上就會把資料交出來,便暫時中止了這件事。</br> 如果今天晚上他沒能交出任務東西,一定會受到更大的懲罰,也許還會被當成叛徒處理。那自然就是成為第三個任務了。</br> 想到這里波本忍不住看了旁邊的索薩一眼。難道索薩是知道這點所以才喊他去接他,就是為了在見到琴酒前把東西交給他,好讓他有所準備的?</br> 想到這里波本忍不住皺起眉,作為組織的一員,索薩真的會只是為了感謝他出現在酒吧就做到這種地步嗎?在黑暗世界可沒有這樣的好人。</br> 這時候索薩的注意力已經從基安蒂身上移到基爾身上,這會兒正對她露出友好的笑。</br> 然而接收這些友好笑容的基爾并沒有感到高興,她抿緊嘴唇撇開臉不去看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br> 沒得到回應的索薩重新轉過頭來,他輕輕嘆了口氣露出一副【和同事搞好關系好難哦】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的只是哪家企業的員工呢!</br> 波本現在越發看不懂索薩的行為了,這家伙到底是隨心所欲的狂徒,還是心思深沉的另有所圖呢?</br> 沒等波本想出個所以然,安排好任務的琴酒率先帶著伏加特離開,不想多呆一秒的基安蒂立刻拉著科恩緊跟其后。</br> 此時倉庫只剩下波本、貝爾摩德、基爾和索薩。</br> 貝爾摩爾沉默下來,雖然心里有一百萬個不愿意,但是作為任務負責人的她只能開口:“選舉會在一周后舉行,到時候會進行全國直播。組織的意思是想搞一波大的,直接在加藤一郎上臺演講的時候射殺他,借此警告那些借著組織往上爬卻在吃飽后想退縮的家伙。</br> 為了拿到加藤一郎的準確行程,基爾,我要你偽裝成他的隨身人員混進去。到時候我會幫你易容,你要做配合我們把他引到了指定的位置,詳細的內容在拿到對方的行程后我再跟你說。”</br> 她說著頓了頓補充道:“至于索薩,在我們處理加藤一郎的時候,你要趁著混亂把他準備的改革方案全部刪掉。”</br> “為什么不在演講前就刪掉呢?頭一天刪掉他們也沒有時間重新做一份新的。”索薩建議道。</br> 那不是更簡單嗎?</br> “加藤一郎那份改革方案不但有針對近年來藥物管理松懈的問題,還有針對某些研發機構的黑名單以及藥監管某些官員與這些研發機構進行金錢交易的證據。</br> 他想要借著演講,向全國披露這些事,所以他非常謹慎,把那份資料藏得很深。我們的線人說根本找不到,所以能接觸到那份演講稿的,只有在選舉當天。”貝爾摩德解釋道。</br> “我明白了……可是苦艾酒你為什么要看著基爾說呢?”索薩看著明明在回答他的問題,卻看都不看他的貝爾摩德問道。</br> 貝爾摩德仿佛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對基爾說道:“任務大概就是這樣了,我晚點會給你們發信息,你們只要配合我去做就行……還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就解散了。”</br> “苦艾酒,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黑發青年委屈地說道。</br> “都沒有了嗎?那就解散吧。基爾你開車來了是吧?載我一程。”貝爾摩德說著就率先往外走去。</br> 基爾對波本和索薩點點頭后便追了上去:“我開的是摩托,沒問題嗎?”</br> “沒問題,我剛好想吹吹風緩解一下胸悶。”貝爾摩德的聲音遠遠傳來。</br> 倉庫里就剩下波本和索薩兩人,安室透看著垂下頭的索薩,想到對方剛才幫助過自己的事,便出言安慰道:“苦艾酒她一直是這個性格,我行我素慣了,你別放在心上……”</br> 索薩抬起頭看著波本,眼神有些奇怪地說道:“你怎么會那么想?女人心情不好無視人不是很正常嗎?她又沒有動手打人,甩甩臉色怎么了?苦艾酒是我見過組織里很溫柔的女性了。</br> 當然了基爾看上去也挺好相處的。但是我沒和她搭檔過,具體怎么樣還要多合作一下才知道……不過波本不是我說你啊,你怎么可以在女性背后說人壞話呢?太不紳士了!</br> 而且只是被無視一下就說人家我行我素,你是沒有見過真正可怕的女人是怎么樣吧?真是不識好歹!”</br> 到底是誰不識好歹!</br> 安室透咬牙切齒,他下次再管索薩這個混蛋他就是傻子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