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們離開了，一陣哭喊聲，在不斷的響起，我憤怒的看著東方白，走過去，把散落一地的衣服撿起來，給林莉披上。
    我背對著林莉看著東方白，他把頭盔的黑色罩子，拉起來了一些，咧著嘴巴，露出了牙齒來，就好像鏡子的兩面一般，我瞪大眼睛，他一根手指，戳在了我的心臟上。
    撕心裂肺般的聲音，在我的身后響了起來，林莉哭喊著，已經幾乎要岔氣了一般。
    東方白拉著我，來到了稍微離林莉遠一點的地方。
    “她才3年級的時候，父親就癱瘓在家，初一那會，母親終于忍耐不住，跑了，丟下了她們父女兩。”
    我心中一驚，轉過頭，看向了林莉，她張著嘴巴，還在嚎啕著，喉嚨仿佛要撕裂了一般，臉頰緋紅。
    “為什么不早…….”
    “早點告訴你，又如何，要做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沒有改變過吧。”
    我沒有反駁，沒有任何應該去反駁的地方，但心中卻極為的不爽。
    “家庭問題如此的嚴重，而且，出了學習，回到家里，要面對自己癱瘓的父親，無法宣泄，找不到突破口，那么自然……..”
    我沒有說什么，林莉冷靜了下來，雖然還在嗚咽著，我走過去，蹲在了地上，把衣服給她套上，把她拉了起來。
    “為什么？”
    我再一次，問了起來，林莉眼神茫然的看著我，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鼻子里，鮮血流了出來，她又開始嗚咽了起來，我拿出了紙來，給她擦掉了鼻血，拉著她，坐到了花臺邊上。
    這會一輛車子停在了路邊，車窗打開了，馬上就有一陣噓聲傳來。
    “哦，怎么了，要分手了么？”
    砰的一聲，車子的擋風玻璃上，一塊磚頭砸了上去，馬上車子上的人就要下來，我蹬了過去，是東方白做的，他走過來，手里拿著一塊磚頭。
    “滾，不然，殺了你們。”
    車上的兩個男人，馬上開著車子，灰溜溜的走了。
    “告訴我，為什么？”
    我把林莉揪了起來，看著她，林莉此時笑了。
    “她背叛我了啊，莫小恬那種家伙，從小到大都這樣，已經說好了，不要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起，她卻從來都是那樣，她們和我們不是一樣的啊，不是啊……..”
    我松開了林莉，她又哭喊了起來。
    “從以前就這樣，明明連我家都不如，還和那些瞎看不起人的家伙，玩得很好，每一次都是這樣，老是恬不知恥的笑著，你知道嗎？有一次，同學過生日，我們一起去，結果生日會上的東西，很好吃，她從來沒吃過那么好吃的，吃了好多，結果啊，人家說她口福不錯，明明是在嘲笑她，她還在笑著，笑著啊，還和人家很要好的樣子，給欺辱了也不知道啊，她活著有什么意思啊。”
    沒有任何的言語，我沉默了，是嫉妒，深不見底的嫉妒，對于和自己從小一同長大，甚至在照顧林莉父親的事上，還幫助過她的莫小恬，有著一股嫉妒。
    “還有啊，剛開學的時候，她就和那個趙媛熙一起了，她也是那種，完全看不起我們的家伙，而莫小恬還和她整天嘻嘻哈哈的，她…….”
    “那么就應該憎恨么？恨自己家沒錢，自己家不如別人，自己長得不如別人，所以啊，不要給我矯情了，這個世界可沒有天真到，為你們所做的一切，買賬啊。”
    林莉沉默了，低著頭，一言不發。
    “明天莫小恬，要動手術了，如果，你還是她的朋友的話，就給我去好好看著，不管她是生還是死，聽到沒有？今晚只是一個教訓，如果莫小恬自此，再也沒有醒過來，我不會停手的。”
    “瘋子，你這個瘋子……..”
    我笑了起來，對著林莉，咧著嘴巴。
    “啊，我是瘋子，但起碼給欺辱了，知道用拳頭去還擊，而你呢，給欺辱了，只是在暗地里，舔著傷口，找人互相安慰，和所謂的姐妹們，做著這種渣滓一般的事情，隨你吧。”
    我轉過身，打算離開，這時候，東方白抓住了我的胳膊，走了過來。
    “說出來比較好哦，究竟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畢竟，紙是包不住火的，你爸還不知道吧，自己的好女兒，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來。”
    一瞬間，林莉眼睛里，原本干涸的淚腺，又開始泛濫了起來。
    “所以你為了讓她徹底的明白，欺辱是怎么一回事，就這樣做了吧，剝光了她的衣物。”
    林莉哭了起來，東方白走了過去。
    “機會只有一次哦，如果莫小恬真的死了，以后，一輩子啊，你就再也看不到，那張恬不知恥的笑臉了，很殘酷吧，很懊悔吧。”
    我憤怒了，從林莉的嘴巴里，聽到的一切，讓我渾身顫抖了起來，一股股熱浪，從胸口涌向全身。
    是程晨，在林莉想要作弄莫小恬之前，程晨便主動找上了她，而那31人里，有幾個是林莉以前的同學，明明是勾心斗角的關系，卻笑著，彼此稱呼，朋友。
    而當時徐明也在場，具體的事情，林莉并不是完全知情，他只曉得，程晨和徐明，以前一起跟著周雄，是所謂的好哥們。
    “也就是說，你想要報復了？”
    林莉點點頭，東方白一只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沒有過多的話語，我轉過頭，看了失魂落魄的林莉一眼。
    “明天早上9點，莫小恬要動手術了。”
    摩托車啟動了，東方白還在笑著。
    “很有意思啊，那小子，呵呵，原來是和林莉好過，胃口獨特啊。”
    “繼續吧，要做的事情，還沒有結束吧。”
    “記好吧，為什么很多弱者，都是窮人，而為什么窮人只能坐在地上哭泣，那是因為啊，給人一拳揍在了臉上，也只能哭泣啊，只有像小動物一樣，在黑夜里，舔著傷口，用哭泣，用虛假的暴力，來慰藉自己受傷的心靈。”
    凌晨3點，我和東方白來到了城中村旁邊的醫院里，徐明還在這里住院，作為那31人里，能夠說得上話的家伙，我們第二次找上了他。
    東方白掏出了電話，按下了號碼。
    “喂誰啊。”
    “醫院里，躺著舒服么？”
    一句話，讓原本睡意朦朧，有些不爽的徐明清醒了過來。
    “你是…….鬼狼……..”
    “今晚的月色，不錯啊，我就在醫院外面，要報警要喊人也好，隨便你，只不過，如果你不愿意談談的話。”
    “我知道了。”
    好一陣后，徐明拄著拐杖，從醫院的正門口出來了，來到醫院的花園里，還亮著燈，有一些睡不著的病患，這會也會出來活動。
    徐明聳拉著腦袋。
    “你和程晨的關系不錯啊。”
    “不關我的事，鬼狼，真的，是程晨說要報復你，你打了他，結果出事后，他當天早上就找了我們，說可以把這一切完全推在你身上，我們就沒事了。”
    我看著徐明，他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法庭馬上回開始審理。”
    “我知道怎么做了。”
    事情已經一目了然了，但還需要做下去，直到把這件事情，完全的結束。
    “你最好小心點，鬼狼郭東他爸出了100萬，要你命。”
    我笑了起來，似乎明白了，城中村里，來的那群鬢狗，是誰用骨頭引出來的，所以郭大成那晚遭受了我們如此對待他兒子，他也沒有任何言語。
    “事情越來越刺激了啊，那伙人。”
    坐上摩托車，我想起了那堆人，進入城中村的鬢狗們，他們還在到處的嗅著我的氣味，想要找到我，在名為金錢的肉骨頭驅使下。
    “比往常的要棘手哦，要不要先給他們來個下馬威。”
    “先繼續吧事情做完吧。”
    回到了家中，已經凌晨5點了，我在想著程晨，而我很清楚，他想要做什么，而他，或許是出了阮浩林外，知曉我身份的家伙。
    我還記得，那晚我揍他的時候，他的眼中，是帶著歉意的，一直躲在大黑他們的后面，看著我，而我還是揍了他。
    爬起身后，我出去了，睡不著，心中很煩亂，我打算去晨跑。
    這時候，我看到了阿豪，他扯著腳，一臉是血的，從樓梯上，一點點的挪上來。
    “怎么了？”
    我問了一句，阿豪微笑著，嘴巴里，全是血，牙齒也已經掉了兩顆。
    “摔得。”
    內心里，一股蒸騰的怒意，在膨脹著。
    “告訴我，是誰。”
    “窮人有窮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活法，而我現在是窮人，小樂，不管是誰，我早就說過了吧，做事情，不要給周圍的家伙添麻煩啊，你給我添麻煩了，這一次。”
    我靜靜的看著阿豪回到了房間里，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這聲音，在我的心中，就好像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一般。
    滴滴答答的聲音，在跳動著，我奔跑了起來，朝著街道上，一出去，一只強而有力的手，就拉住了我。
    “怎么了，殺氣騰騰的，要去哪里？”
    刀疤抽著煙，微笑著，在晨曦的薄霧中，煙霧輕柔的飄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