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我靜靜的坐在我們家單元樓的頂樓，感受著掩面拂來的微風，林慕雪站在我的身邊，我看著下面燈火輝煌的街道，心里很不舒服。
    “怎么了，不去逛街么？真的好像野獸噎，喜歡在遠離都市的黑夜里，觀望。”
    一股馨香，一只手輕柔的按在我的肩頭，我馬上站了起來，林慕雪眼神迷醉的看著我，一雙烏亮的眼睛，仿佛要看進我的內心。
    “不是她，不行么？”
    “不行。”
    兩個堅硬而生冷的字眼，吐了出來，一抹憂傷，馬上從林慕雪的眼中劃過，我側著頭，看著遠處的街道，那些鬢狗們，還在尋找著我的蹤跡，內心里，很壓抑，最著兩天來，還有兩天，便要開學了。
    林慕雪每天會過來，時不時會和我透露一些趙媛熙的事情，社會上，對于莫小恬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層浪，那些不明真相的家伙，再次給輿論誤導。
    啊。
    我張著嘴巴，大聲的吼了起來，內心里IDE一切都在這沉寂的夜空中宣泄著。
    即使到了這樣的關口，那31個學生，沒有任何一個會當著大眾的面，承認這次的事情，是他們引起的，莫小恬會跳樓，是他們口中所謂的玩笑。
    “明天就要動手術了，莫小恬，要過去看看么？趙媛熙也會在。”
    “啊，不去了，明晚會繼續下去的，這場罪的祭奠。”
    我內心里，在祈求著，莫小恬能夠醒過來，并不是贖罪，而是，對于那些家伙的做法，不爽。
    “需要我幫什么忙么？”
    林慕雪的雙臂，攬著我的腰桿，這一次，我并沒有把她推開，只是感受著，來自背后這份，屬于別的女人的溫存。
    良久之后，我推開了她。
    “謝謝你，這只是屬于男人的事情，安靜的看著就好。”
    黑夜，總是能給予我安全感，我在一望無際的公路旁，等候著，今晚又要再次出擊了，已經穿戴完畢，城中村外圍的公路，伴隨著附近的房屋開發建設，車流量也開始大起來，只是晚上會少一些，但這幾晚，我經常看到一些車子過來，是朝著城中村去的。
    遠處，一個黑色的身影，朝著這邊來了，皮衣皮褲，頭盔也是黑色的，上面有著白色魔鬼的圖案。
    “上車吧。”
    摩托車緩緩的駛了過來，我從路旁邊的臺子處，跳到了車上，坐下來，東方白就猛擰油門，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肩膀，摩托車仿佛破開風一般，在路上疾馳著。
    今晚要去的是西門區，也是莫小恬住的地方，我們需要去找一個人，林莉，她和莫小恬曾經是一個中學的，而且是同班同學。
    西門區離城中村有二十來公里的路程，摩托車還在路上狂奔著，我的內心里，一股股火焰，燃了起來。
    四周圍的一切，在我的眼前，期初是快速的，但這會，卻變得很慢，東方白在笑著，隔著厚重的黑色惡魔頭盔，我都能感覺到，而我，也在笑著。
    嘎吱的一聲，摩托車停在了公路旁，東方白四處看了看，左側是大片大片的農田，右側是鬧市區，作為三門市，最大的西門區，不管是夜晚還是白天，都是鬧騰的，在車站的附近，11點了，已經沒有什么人了。
    東方白把摩托車，停到路邊，我們繞著車站旁邊，已經熄火的一條街，走了進去。
    目的地是車站附近的一個叫閘口區的地方，屬于老城區，在待拆建的狀態，到處都是低矮的房屋，林莉家就在這里。
    長得一般的林莉，家里條件也一般，平日里，總是穿著牛仔衣，帶著一頂帽子，性格很多時候像個男人，和莫小恬，是好朋友。
    林莉的性格里，也顯得很陰沉，在班上和莫小恬完全不同，她臉上總是帶著一股憤怒，就好像誰欠了她一樣。
    我和東方白都暫時的，褪去了偽裝，他把一身皮衣脫掉，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高中生，除了那一頭醒目的頭發。
    “就是這里了。”
    一排低矮的棚戶屋前面，其中一家燈是熄滅的，眼前這個低矮的棚戶屋，外面的鐵皮，都是黑色的，窗戶處，一根煙囪豎著，莫小恬和自己的奶奶就生活在這里。
    東方白指著旁邊的一間屋子，燈光亮著，窗戶已經給油煙浸染，里面有人影晃動，我想起來，我小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和我爸也在那些年躲債的日子里，也住過這種地方。
    “走吧，是時候，去好好問一問，究竟是誰，把這一切，搞得那么大的了。”
    在排查了所有的可能性后，就只有林莉，她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后，指點了她們，而那晚，想要收拾莫小恬的，也是林莉，所以才聚集了一堆人，讓莫小恬那樣。
    內心里的火焰在不斷的蒸騰著。
    我們換上了裝束，東方白舉著一塊石頭，砸在了窗戶的玻璃上，他迅速的躲到了旁邊。
    “誰啊。”
    林莉氣惱的吼了一句，這時候東方白一只手，把林莉給從門口扯了出來，我緩步的走了過去。
    “誰啊，小莉。”
    里面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緊接著，陣陣咳嗽聲傳來。
    “沒什么，爸，我同學找我，我出去一會。”
    在車站外面的公路上，林莉的臉上，沒有半點的懼意，也沒有任何的悔意，她雙眼冷漠的看著我。
    “鬼狼，隨便你，想怎么樣，隨你的，我無所謂的，你想要打的話，就打吧。”
    站到了林莉的跟前，我瞪著她，手里攥緊拳頭，她還是和那天一般，異常強勢的站在我跟前，比我矮了半個頭的林莉，眼神倔強的瞪著我。
    林莉就穿著一條老舊的黑色裙子，臉上的妝早已劃開。
    “為什么？”
    一句話，林莉笑了起來。
    “不為什么，我就做了，怎么了，我聽說了，你怎么對其他的人，我不怕的，來啊，動手啊，想要把我從哪里推下去，或者把我揍得再也起不來了，來啊，鬼狼，你不是瘋子嗎？”
    面對林莉一連串的叫喊，她的手撕扯著我的胸口，一下下的拍打著，仿佛是內心里的憤怒，在一瞬間，爆發出來，而她好像是受害者，而我，是施暴者。
    林莉笑了起來，捂著肚子，大聲的笑了起來，不斷的發笑著。
    “我想死啊，殺了我吧，你不是想要殺了我們嗎，我們把一切推到了你的身上，來啊，動手啊。”
    林莉抬起了手來，一巴掌朝著我打了過來，一只手伸過來，捏住了她的手腕。
    “想死么？很簡單吧，你稍微等一會吧。”
    東方白離開了，我沉默了，拳頭上，一股股的無力感，不斷的傳來，酸楚布滿了我的內心，林莉一副輕蔑的樣子，看著我。
    “不敢吧，你們不過是在唬人而已，以為我嚇大的啊，你還是學生吧，真的殺了人，你也不會好過的吧，我就是做了，怎么了，莫小恬那種，活該，活該她摔下去，不摔下去，簡直就是浪費糧食。”
    我怔怔的看著林莉，她的腦袋，好像壞掉了，還在笑著，對于自己所做的事情，供認不諱，但卻沒有半點覺得，自己錯在哪里。
    這時候，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幾個醉醺醺的，染著頭發的混混們，朝著這邊過來了，東方白領著他們。
    “就是她。”
    其中一個已經醉得不清醒了，嘴巴里，一股股酒氣，噴出來，總共七個人。
    “對啊，就是她，想要死，所以死前，她也答應了，讓人爽一把，你們隨意吧，如果出了任何事情，推到那個家伙的頭上就行，你們也聽說過吧，鬼狼。”
    我腦袋里嗡的一聲，一股股的惡意，隔著頭盔，我就能夠感覺到，東方白此時的臉上，在獰笑。
    我遲疑了，幾個混混走過去，就對林莉動手動腳起來。
    “你就是在學校里，把你同學逼得跳樓的吧，哎呀，這么小，可不能這樣啊，讓哥哥們來教教你。”
    “你們要干嘛？”
    一只手，按住了我，死死的拽著，馬上另一只手，就按住我。
    “已經回不去了哦，內心里的怪物，在嚎叫著，而她，想要死，那么，我們便成全她，有哪里不對呢？壞孩子啊，死之前，就得好好的給上一課啊，這樣，或許會上天堂哦。”
    已經喝醉的幾個混混，把林莉按在了地上，她驚恐的叫喊著，一個混混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而后開始撕扯起來。
    “怎么樣啊，很過癮吧。”
    其中一個混混叫喊了起來。
    “哦，穿著這種東西啊，看不出來啊，雖然長得不咋樣，不過感覺還不錯啊。”
    眼淚滴滴答答的流了出來，林莉搖著頭，給四手四腳的按著，她一直瞪著我們。
    “這樣做真的沒問題么？”
    一個混混來到我跟前，遞了一支煙過來。
    “你們幾個動作快點，一人來幾次就可以了。”
    林莉完全發不出聲音來，喉嚨里在嗚咽著，她身上已經一絲不掛了。
    砰的一聲，我一拳揍在了眼前這個混混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