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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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楚思和慕容恪出現的那一瞬間,燈火通明的大殿中,有一剎那的寂靜。 這些人都在打量著楚思,有的是驚艷于她的美貌,可更有一部份,卻是審視和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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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三人端端正正的走到燕王面前,在離他約五米處,慕容恪兄弟同時行禮,恭敬的叫道:“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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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呵呵,回來了?回來了就好,坐,坐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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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皝的笑聲是溫和的慈祥的,慕容恪牽著楚思的手,走向左側第一排。 他現在是燕地最被寄以厚望的將軍,因此所坐的位置也極為顯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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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不知是誰的安排,在慕容恪的塌幾旁,安置著一副小了一半的塌幾,那應該是給楚思的了。 把楚思安置好后,慕容恪轉頭燕王的身后,向那些藏在暗處的女人看去,不一會,他便看到了他的母親,如一年前比,現在他的母親已顯得尊貴多了,身上手上頸間盡是一片金光閃動,臉孔也豐潤得多。 此刻的她,正緊緊的盯著慕容恪身邊的楚思,一臉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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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止是高氏,在座的大臣,包括燕王在內,都是對楚思印象深刻之極。 他們都在打量著這個女子。 打量的結果,讓他們還算滿意,眼前的這個小女子,似乎已經清楚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她的臉上沒有了上次的飛揚跋扈,明艷放縱,一抹脆弱清楚的在她沒有表情的臉上呈現在眾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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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王抿了一口酒后,把金杯放下。 看著竊竊私語不休的眾臣,朗聲說道:“諸位,為我地四兒子的使晉歸來干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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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恭喜四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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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哈哈哈,是要干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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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幸好四殿下洪福齊天,這一次平安歸來,老夫敬你一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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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眾臣紛紛起立,有幾個更是端著酒杯走到他的面前。 與他敬起酒來。 慕容恪站起身來,來者不拒。 態度極為溫和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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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王等眾人安靜少許后,把酒杯一放,轉頭笑瞇瞇的看著慕容恪,溫和的說道:“恪兒,本來這一次使晉,為父還為你擔了好大的心。 卻沒有想到我兒如此之能,竟然把晉人的世家之女收做了侍婢。 哈哈哈。 真不愧是我地兒子,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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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重重的說了“能干”兩字后,燕王端起酒杯一口飲盡,大笑著向眾臣問道:“這次恪兒所做之事,本王覺得十分地痛快,簡單是痛快極了!哈哈哈,那些晉人總是自以為是,把我們視作蠻夷。 蠻夷又怎么樣?還不是把他們數一數二的王家嫡女給弄回來做侍婢了。 真是痛快!哈哈哈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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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王的大笑聲中,眾臣也跟著大笑起來。 他們一邊大笑,一邊不停的打量著楚思,目光中有猥褻,也有好奇和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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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恪這時沉著臉,他幾次張口準備喝止。 可是顧念著坐在上位的是他的父王,自己如果當眾掃他的面子,還是大大地不妥,因此幾次都是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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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思本來是微微低頭的,她的大腦一直處于恍恍惚惚當中,身周的一切所見所聞,都仿佛隔著一層薄薄的膜一般,影響不到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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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是,這嘲笑是如此響亮,如此整齊。 那知道了她是侍婢。 可以隨意玩弄后的眾人的眼神是如此猥褻,猥褻得讓人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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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本來是個自尊心極強。 個性也強地人,哪里受得了這樣的場景。 一時之間,此起彼伏的笑聲如針尖一樣刺入她的大腦,竊竊私語聲不絕于耳的清楚的傳到她地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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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在眾人笑得歡快時,她慢慢的抬起頭來,冷冷的掃過眾人。 慕容恪驚訝的發現,一直眼神迷茫而沒有焦距的楚思,忽然間恢復了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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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楚思拿起自己幾上的一只酒壺,手腕一甩,便重重的朝過道上砸去!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傳出,這巨響清脆而響亮,重重的撞在眾人的笑聲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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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轉眼間,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一眾人同時轉頭看向楚思,他們看了一眼地上摔成了碎片地酒壺,再看一眼昂起絕美地臉,冷若冰霜的楚思,半晌做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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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楚思沒有看向任何人,見笑聲止住后,便曼啟紅唇,清脆而冷漠地喝道:“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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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的聲音清清朗朗的傳遍每一個角落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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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大笑是燕王帶起頭的,他陰著臉盯著楚思,怒喝道:“你這個女子,還真是不知好歹!你以為你還是那個功夫高強的晉國世家嫡女嗎?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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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剛說到這里,便對上楚思冷冷的譏嘲的目光,那目光是如此的輕鄙,直讓他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 楚思見他安靜下來,眼斂一垂,淡淡的說道:“身為一族之王,居然靠侮辱取笑一介女子而求得尊嚴,真是可鄙可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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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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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王氣結,他騰的站起身來怒視著楚思,憤怒讓他胡須飛揚,肥白的臉漲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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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并不是一個擅長口才的人,楚思一句話說出,他憤怒之極卻是無言以對。 只好怒瞪著慕容恪,沉聲喝道:“恪兒,你的婢婦敢對你的父王無禮,你居然不置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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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把茅頭指向了慕容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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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的慕容恪,卻正驚喜而灼熱的盯著楚思。 對他來說,呆要楚思開了口,恢復了原樣便是大歡喜。 哪怕是她的譏嘲和冷笑,在他聽來都是如此的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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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慕容恪的驚喜被燕王打斷后,他連忙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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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站起身,饒過塌幾,他大步走到過道處。 向燕王走了幾步后,他袍服向后一拂,恭敬的單膝跪地,朗聲說道:“父王,思兒不是孩兒的婢婦,她是孩兒的心頭所愛,是孩子念念不忘的意中之人。 這次能從晉帝手中得到她,孩兒一直歡喜之極。 父王,孩兒在這里請父王正式準許她成為我的妻子,我的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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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燕王便是臉色一沉,而慕容恪視若無睹的一路侃侃說完時,燕王的臉已陰沉得發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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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感覺到燕王的怒火,大殿中的眾人都沉默起來。 一雙雙的目光幸災樂禍的看向慕容恪。 隱隱間,人群中傳來一個低低的嘲弄笑:“這個四殿下,怎么老是在這件事上犯上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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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燕王的臉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慕容恪在楚思如此嘲諷他,唾罵他后提出這個要求,卻是把他這個父王的顏面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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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特別是這個時候,他臉上居然帶著笑,居然如此歡喜!這不合時宜的歡喜,讓他的怒火如火山爆發一般,面臨著臨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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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壓抑怒火,燕王掃了楚思一眼,陰森森的說道:“你想娶她為妻?恪兒,你可不要忘記了,晉帝的意思,是把她賜予于為婢妾的。 她配做你四王子的正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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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的慕容恪,仿佛仍然沒有感覺到燕王的怒火和恨意,他聞言哈哈一笑,挑眉說道:“父王,晉帝愚蠢如豬,懦弱如羊,那樣的人說的話,孩子可一個字也沒有放在心上。 我的思兒美貌而聰明,既有男人的風度,又有智者的才華,她要不是配做孩兒的正妻,天下的女人還有誰更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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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轉過頭,溫柔的看著楚思,目光中盡是寵溺。 看了她一眼后,慕容恪回過頭來對上燕王,他右手置于額前,緩緩的拜倒在地,恭敬而清朗的求道:“父王,她性格是沖動了些,說的話有不中聽的地方,如父王這樣雄才大略的王,又何必計較一個女人的胡言亂語呢?父王,你的兒子慕容恪,在這里慎重的向父王請求,請求你允我娶她為正妻。 父王,你如能答應孩兒這個要求,以后孩兒對父王的命令,將永遠服從!就算父王要孩兒馬上赴死,孩兒也不會有半點異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