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辭和陸昭昭兩人再次由上鳴城向著同眾人分開的地方趕去,只是速度沒有先前趕回上鳴城時那么快了,畢竟事情也已經(jīng)傳到,剩下的就暫時交給花螢他們?nèi)マk了。
路上,陸昭昭和楚云辭兩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著,楚云辭本來以為自己的問題就夠多的了,沒想到平時不怎么說話的陸昭昭,用曹沐陽的話來說,也是個“好奇寶寶”。
想來應(yīng)該也是平日里人多,這小姑娘膽小才不敢多出聲,而自己又因為天道之力的緣故令她覺得親近,所以才一路上嘰嘰喳喳個不停。
“云辭哥,云辭哥,你說為什么那些族人非要做這些壞事呢,昭昭想不明白……”
陸昭昭小臉皺起,似乎在很認(rèn)真的思考這個問題。
在她娘親告訴她的故事里,橫斷山后的族人在白鹿姨姨的統(tǒng)率之下,大家都相親相愛,雖然生活的地方有些艱苦,但是大家都是團(tuán)結(jié)互助的族人,彼此之間都在互相幫助渡過艱辛的生活。
可是現(xiàn)在她卻看到的是那些娘親所說的族人們,不停的操控著妖獸制造血腥和殺戮,和她之前所聽到的故事完全不同。
陸昭昭的鼻頭輕輕抽動,臉色有些不太自然,抬頭看向楚云辭。
“云辭哥!云辭哥!”
陸昭昭慌忙扯了扯楚云辭的衣袖,焦急的叫他。
楚云辭正欲開口,陸昭昭接著道:“云辭哥!我聞到了好大的血腥味!應(yīng)該就是在咱們離開的地方!”
陸昭昭的話讓楚云辭臉色一變,難不成曹沐陽他們又遭遇了什么變故!
“快走!趕回去!”
楚云辭拽著陸昭昭的手臂,腳下發(fā)力猛然沖出,向著和眾人分開的地方奔去。
反應(yīng)過來的陸昭昭在楚云辭松手之后也緊緊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也同樣開始緊張了起來,同時也有些擔(dān)心起那個長得好好看的大哥哥。
斷刃四散,殘肢堆積,入目一片狼藉。
被鮮血侵染的土地甚至隱隱有些發(fā)黑,入目盡是身披鐵甲的尸體,偶爾幾個身著紅衣的羅衣之人和黑衣輔以云紋的萬圣門人的尸身夾雜其中。
眼前的畫面讓楚云辭心里有些發(fā)慌,從這遍地的尸體他幾乎已經(jīng)能感受到這場戰(zhàn)斗的慘烈!
順著地上的尸體和一路的血跡,楚云辭腳步不停,而他的目光也在層層堆積的尸體中不停搜尋。
沒有曹沐陽……
沒有江鈴……
沒有夏侯宇……
沒有丁欒……
雖然目光在搜尋他們,可楚云辭的心底卻萬分不愿在這一地的尸體中看到他們。
“云辭哥!”陸昭昭猛的前沖,抓住楚云辭的衣袖。
“昭昭好像聞到了那個丁欒姐姐的味道!云辭哥你跟昭昭來!”
陸昭昭拉著楚云辭便往偏離血跡和尸體鋪就之路的地方而去,沒有太遠(yuǎn),果然在一處草叢中看到了一道人影躺在其中。
“丁欒?”
楚云辭輕喚一聲,大步上前。
“嗯……”
草叢之中傳來一道微弱的聲音,已近跟前的楚云辭此時卻見一道渾身被鮮血染透的身影癱倒在地,若非真是相處了一段時間,否則放在剛認(rèn)識丁欒的時候,楚云辭一定辨認(rèn)不出這道血人是丁欒……
“跑吧……別……別追了……”
丁欒氣若游絲,沒有讓楚云辭去支援大家,反而是勸他趕快逃離……
“曹沐陽和江鈴他們呢?!這都是誰干的?!誰干的?!”楚云辭扶著丁欒的肩膀,言語著急的問道。
丁欒的眼神已經(jīng)開始飄忽,她聽到了楚云辭的問話,但她并不想回答。
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讓他去送死了……
丁欒心念閃過,隨即閉上了雙眼,昏了過去。
“昭昭!你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守著,我去找他們,回頭我再來尋你!”
看著丁欒如此模樣,楚云辭雖然心里也不放心,但還是更擔(dān)心曹沐陽和江鈴他們,只得讓陸昭昭守著她,自己再去尋其他人,交待完便又立馬起身朝那一路的尸體和血跡而去。
“誒!云辭哥!你怎么找我們??!”
陸昭昭向著楚云辭的背影喊道,本想追上楚云辭,可是看了眼地上的丁欒,想著楚云辭交待的言語,終究還是嘆了口氣守在了丁欒的身旁。
一路尋去,地上的尸體漸漸少了起來,而楚云辭的心也越提越高,幾乎到了嗓子眼。
地上的尸體越來越少,反而更說明了曹沐陽和江鈴等人越來越危險,甚至有可能已經(jīng)到了強(qiáng)弩之末……
“楚……楚云辭……”
一道同樣微弱的呼喊聲傳入楚云辭的耳中。
順著聲音找去,夏侯宇的身子靠著一塊大石,口中隨著剛才出聲的啟合又淌出不少鮮血……
“夏侯師兄?!”
看著夏侯宇渾身衣衫破爛,不少地方更是漏出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楚云辭一時動也不敢動他一下。
“曹……曹沐陽……交待了……如果你……尋來,讓你……讓你別追……他不想……你去……送死……”
夏侯宇言語斷斷續(xù)續(xù),隨著他每一次張嘴,鮮血也同樣不停的向外流淌。
“發(fā)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李述!這么多士兵尸體,肯定是李述對不對!”楚云辭著急的向夏侯宇問道,“你不要出聲了,你點頭告訴我,點頭告訴我就行!”楚云辭伸手抹著夏侯宇口中不停向外涌的鮮血。
夏侯宇看著楚云辭的眼睛,那眼神之中的著急、慌亂、詢問以及一絲怒火,讓他明明想阻攔這位楚師弟,但卻還是沒有辦法搖頭。
看著夏侯宇輕輕點了點頭,楚云辭眼中的怒火更盛,他想不通李述為何能做到如此地步!他和曹沐陽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如此趕盡殺絕!
夏侯宇費勁力氣,一把抓住楚云辭的手臂。
“聽……曹沐陽的……別去了……李述……沒那么簡單!”夏侯宇艱難的開口勸著楚云辭,“丁欒我倆……身份不同……他不會殺我們……但是你……”
“夏侯師兄,你不要再說話了!”楚云辭勸道。
夏侯宇搖了搖頭,不顧說話會牽動自己的傷勢,向楚云辭繼續(xù)開口道:“李述他……目標(biāo)不止是……曹沐陽!還有……天元宗!”
“還有天元宗?!”
楚云辭一臉錯愕。
難道不就是曹沐陽他兩人的舊怨而已?為何還會牽連上天元宗?
“回去……回去通知宗門……早做準(zhǔn)備!”夏侯宇緊緊抓著楚云辭的手臂。
迎著夏侯宇的目光,楚云辭沒多思索,堅定的搖了搖頭。
“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曹沐陽被人追殺!”
楚云辭的眼神充滿了決然,哪怕他知道如果能追上,自己可能也逃不了同夏侯宇和丁欒他們二人一般的下場,甚至?xí)葍扇烁鼞K,有可能真把命搭進(jìn)去……
“夏侯師兄,你多小心,陸昭昭這會兒在丁欒那邊,如果她能聞到你的氣息,相信她一會兒就會來尋你?!?br/>
同夏侯宇留下這句話,楚云辭提刀掐訣,身形倏然沖出,向著方才夏侯宇說話時不自覺的瞥向的方向沖去,他甚至都能感覺到夏侯宇的言不由衷。
如果說他對自己的勸告,是曹沐陽的交待,那么他有意無意的眼神瞟去,則是心底還是希望自己能幫曹沐陽搏得一線生機(jī)……
被僅剩兩千余鐵甲和一眾妖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曹沐陽,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的江鈴。
雖然比曹沐陽的情況略好一些,但江鈴恐怕也難以逃出生天,加起來不過六七人的羅衣和萬圣門人將她死死護(hù)在中間,而一圈則是那些魔教散人。
相較于兩處一時的安靜,另一邊的地三和綺夢打得不可開交。
早已不在隱藏身形的綺夢不停的向李述攻去,但地三總能勉強(qiáng)擋下,不過代價則是以傷來換。
此時的地三,看上去同樣凄慘,渾身上下也遍布細(xì)密傷口,但一時也都危及不了性命。
“到底是誰指使你們來殺我!”江鈴向那一眾已被收歸于平天宗的魔教散人叱喝。
其實她的心里隱約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她不敢相信。
哪怕沒有宗正山那樣對自己那么好,可一直以來,殷千旻在她心中的形象也是一位慈祥的長輩……
“江堂主,殷宗主他老人家也是為了圣教偉業(yè),還請你多多體諒!”一名身材臃腫,臉上掛著八字胡的矮小男人尖聲說道。
“如果宗伯伯知道,你們沒有一個人能活下去!”江鈴怒道。
站在那男子身旁的先前那面容極丑的女子捂嘴輕笑,“江堂主這話說的~我們怎么可能會讓宗大代教主知道呢~所以你就更不能活著了~”
“你們覺得宗伯伯就那么好騙嗎!”
那極丑女子聽著江鈴的言語,“咯咯”笑道:“江堂主~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啦~只要你死了,那宗主他老人家自然會有辦法讓代教主大人相信~”
“相信你是被天元宗之人所殺!”
“并且傾盡三宗之力,攻打天元宗!為你報仇!”
“咯咯咯~”
那女子的笑第一次讓江鈴覺得心底有些發(fā)慌……她不懷疑殷千旻有沒有這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