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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朽月初十弱女復仇師徒愛恨毒醫殺手)四百零一誤傷游兒 起點簽約網址: 可是,蘇弒準備個齊全,只要游兒說了,哪怕是扯個謊,她也都愿意給游兒一條活路。 只要她悔恨求饒,自己或許就能順理成章給游兒一條生路——云游兒她是特殊的! 蘇弒倒是愿意網開一面,她設想過無數個后路,自己為她找了無數個借口,可是,誰也不料想——游兒自斷了全部后路,就這樣干脆利索就承認了當年的罪狀。 如此爽快卻叫蘇弒開始慌張了。 游兒如愿瞧見她眼中的一份迷茫、作難徹底流露,蘇弒裝不像!那十分疼痛,她分明心疼自己! 游兒眼中閃過了一絲歡喜與欣慰,但是心中已經定下了一個大主意。眼見蘇施那手上漸漸松了力道,她只揚起下巴問道:“阿施,你不信?” 蘇施被一語戳破,臉上有些掛不住,她確實不忍心,于是搖搖頭輕聲道:“為什么?” 游兒仰起一張小臉,喜笑顏開道:“很稀罕么?我自然是為了頌臣哥哥啊!你難道不知,我打小就是想要嫁給他做娘子?” 游兒臉上快活又干凈,可是偏生那話語卻是如同刀子一下子就戳進蘇弒的心窩——李頌臣!果真是這樣?! 為何游兒這幅神情好似一下子就回去了十二歲的時候,可是,這樣天真爛漫的一張臉,說出來的話為何這樣惡毒? 蘇弒手上的勁兒又重了,她淌著兩汪眼淚哽咽著問:“游兒,我只是不明白——為什么選了我!為什么你偏生要來害我!我那會兒只信你了啊!你明知我無親無友,一個孤女寄人籬下,我那么相信你,那么信一個人,你怎么能如此對我!” 游兒被掐得恨不能翻白眼,臉上漲成了通紅,兩只腳倒是十分安分也不曾來回踢蹬,可一只手卻趁人不備去奪蘇弒腰間的破月刀! 蘇施不想游兒還能做出這樣掙扎,于是趕緊退了半步護著彎刀,正在此時,床上的孩子又是哇哇大哭,仿佛是要將這間房子的屋頂都掀開了沖出去一般。深夜聽來分外嘹亮! 蘇弒一個箭步上去掀開襁褓,里頭果真是個粉嘟嘟的男嬰,此刻哭得臉紅脖子粗,一雙小手亂抓亂舞。她盯著他問道:“這是李鶴山的兒子?” 坐在地上喘大氣的游兒答道:“不錯”。 蘇弒見那嬰孩皺著眉頭擰著鼻子是越哭越厲害,心中越發煩躁,再一念及李鶴山的行徑就想一刀下去結果了這混賬東西。 她高舉起來的刀不曾嚇到云游兒,倒是嚇傻了方方從院子進了的一個老婆子,這婆子頭發花白,面上略略有幾分熟悉。嚇得坐在地上顫抖,壯起膽子喊著:“女俠饒命!幼子無辜,求女俠刀下留情!” 蘇弒再一瞧云游兒,那丫頭仿佛是散了架子一般出氣多進氣少,臉色隱藏在那燭火的光暈后頭,躲在蘇施身后的巨大黑影當中,蜷縮起來只剩下一對不慎水靈的眼睛。 婆子見蘇弒猶豫,于是趕緊沖著云游兒喊道:“游兒!快求求她!那畢竟是……” 誰知云游兒冷冷說道:“住嘴!婆婆別胡說了!他本來就該死!” 那婆子禁了聲,目瞪口呆只見云游兒扶著墻根兒漸漸走過來,惡聲惡氣如同厲鬼道:“阿施,你為何就心軟了!你不是一向決絕得很么?這可是李家的種!李鶴山的血脈!你竟然為他不忍心?” 蘇弒的身子恨不得抖了起來,可是游兒繼續推波助瀾道:“我只問一句——他糟踐你那會兒,他就不覺得可惜!你留著他做什么!” “別說了!”蘇施心中一疼,那嬰兒的哭聲就斷了——原來是她一聲怒吼之時干脆利索切斷了這嬰兒的喉嚨,可憐那出世一天的小東西方才還是活生生鬧哄哄的,此刻已經成了一具漸漸冷卻的尸體。 他一顆圓滾滾的小腦袋打著轉兒滾到了床褥的邊緣,還沒睜開的眼睛再也不必瞧見這花花世界! 游兒見她狠心下手仿佛愣怔了一下,這才重新扶著桌子松了一口氣,仿佛是心中掉了一塊大石頭。 而那個坐在門框上的婆子見狀則是晃了幾晃差點暈了過去,口中則是嚎啕:“天爺啊!作孽!”蘇弒也被自己的心狠手辣嚇到了,她兀自舉著刀,瞧著那顆小腦袋跟那一床鋪鮮紅的血漬手足無措——自己殺了一個嬰兒! 那個方才出生一日,根本連眼睛都未曾睜開的嬰兒! 那個人之初性本善,還來不及作惡的嬰兒! 那個因為“李鶴山”三個字就丟了性命的嬰兒! 他根本沒錯!錯就錯在他是李家的血脈! 蘇弒殺了那么多人,大家都做了惡,沒有一個人是干干凈凈的貨色。她不害怕也不內疚,可是,這是第一回殺了一個無辜的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她開始有些怕了!更是后悔了! 她不是怕輪回,更不是怕報應,而是——被自己這樣歹毒震驚了! 原來自己竟然這樣殘忍! 自己這樣對一個任人宰割的嬰兒,跟李鶴山當年那樣對自己也并無分別! 她開始后悔:方才這一刀若是不曾落下去該多好?她不自覺的已經出了一身冷汗,渾身緊繃起來,干脆喘氣聲也粗了。 蘇弒握著刀的手上青筋暴起,痛苦地喊著:“不怨我!不怨我!都是你們逼我!是你爹逼我!”她殺了那么多人,第一次因為內疚痛苦不可自拔,仿佛是個知道做錯了事的孩子,卻偏生沒有個誰來撫慰。 偏生此時身后有人來了,蘇弒心中一凜,緊張之下反手一刀已經刺了過去,門口那婆子更是發出了一聲慘叫:“游兒!”這倆字一出,蘇弒簡直是出了竅的魂魄又重新都飛回來了。 撫慰她的人來了! 蘇弒轉身一瞧,那眼淚就落了下來! 游兒捂著脖子立在她背后,手中舉著要給她擦冷汗的帕子——桃粉色絲綢,鑲著銀線的花邊。仍舊是六年前游兒最最喜愛的那一塊,是自己無比熟悉的那一塊! 游兒眼中一時喜一時悲,最后居然活潑潑都成了笑模樣。 “游兒!”蘇弒上前一把抱住她,那脖子上的創口噴出來的鮮血真是捂都捂不住。她手忙腳亂打翻了幾瓶上好的止血藥粉都不曾將那勢頭止住。 游兒瞧見她慌得不行,眼中居然有幾分欣慰,她抬著頭瞧著蘇弒,見蘇弒將衣裳脫了干脆一下子捂在自己脖子上,游兒含著笑勸道:“別忙活了,不中用了”。 蘇弒抱著她,將她擱在自己膝蓋上,慌著去堵上那不聽話的口子,淚水已經將一張臉化成了野貓一樣。 游兒笑道:“阿施,我不行了”。 素是想說對不住,想說不應該,想說別說這話,可是,他什么都說不出來,只捧著幼兒的臉恨不能哭成了傻子。游兒!到底是自己殺了幼兒!到底是自己親手了解了她!蘇施哽咽著搖著頭:游兒,我不想的,你信我,我不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