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蘭苑,那可是李府最奢華的一處院落,取這個名字只因?yàn)橹擦藵M院子的建蘭。
府里上下都知道,只有李鶴山最寵愛的夫人才能住進(jìn)這兒,里面的擺設(shè)精致富麗,堪比金門玉戶、桂殿蘭宮。
它原本供著的是韶顏稚齒的蠶兒夫人,五日嬌寵,曇花一現(xiàn),不知怎地就成了獨(dú)眼,并著一雙手被人剁去,便常聽見里面有誰徹夜嚎啕,再后來不足半月,便見一團(tuán)不成人形的東西給抬出來,扔到亂葬崗,這院落算是徹底空了。
現(xiàn)下,蘇施被人扛著一路疾走,最后扔進(jìn)屋里,鎖起了門。她被點(diǎn)了穴,仍舊一動不動地伏在地上。
室內(nèi)沒有點(diǎn)燈,四周一片漆黑。從門縫里灑進(jìn)來一線月光倒在她臉上,順著風(fēng)飄進(jìn)來芬芳的蘭花香氣,竟是十分怡人。她的汗出了一身,衣服貼在身上黏黏糊糊地十分難受。她突然覺得一陣癢癢,卻是瞧見一只螞蟻從臉前爬過。
偶爾風(fēng)鼓著門發(fā)出吱吱的輕響,仿佛是個女人微弱地嗚咽。蘇施想起蠶兒夫人四肢齊全卻突然變成廢人的傳聞,心里免不了瘆的慌,但相比較那個從這兒死出去的女人,她更恐懼自己接下來的境遇——李鶴山偏要她活著!
蠶兒不想死,卻生生被折磨死了;蘇施不想活,卻怎么都死不成——這算個什么世道!
蘇施忐忐忑忑伏著,直到杞蘭苑的門開了,那個臃腫的身影越來越近——李鶴山來了!她仿佛成了被人捏在手心兒的螞蚱,垂死掙扎偏又力不從心。她動不得,一顆心卻像是要跳出來了,“咚咚”的腳步聲和著她的心跳砸在她身上,讓她幾乎窒息。
李鶴山走到門邊,張?zhí)泌s緊跑上來開鎖。蘇施只覺得最后一線光都被擋個干凈,眼前剩下漆黑一片,模模糊糊有個龐大的身影。
張?zhí)孟冗M(jìn)了屋,把蓮花燭臺點(diǎn)上,返身請了李鶴山,便退著出去合上了門。
此刻李老爺就立在蘇施身后,一雙眼泛了綠光盯著地上蜷縮一團(tuán)的蘇施。她惶恐慌張,想轉(zhuǎn)頭去瞧,卻因被點(diǎn)了穴不能如意。
李鶴山轉(zhuǎn)著佛珠,一只手給她解了穴。蘇施卻因?yàn)樯碜勇榱耍张f動彈不得,只能轉(zhuǎn)了腦袋對上他的臉。有位風(fēng)月場里的高手說過:燈下看美人,是越看越好看。
李鶴山現(xiàn)下就是這種體會。
蘇施原本就頗有姿色,最惹人的便是那雙秋水杏眼。此刻燭焰微閃,偶爾跳著爆起一星火花,昏黃的光線里,不似往日故作鎮(zhèn)定、面如死水,她一對眸子惶惶不安,畏懼閃躲,更襯得整張臉生動起來,看在李鶴山眼里竟多出了幾分楚楚動人、活色生香,更讓他一個色膽躁動不已。
蘇施手腳略略能動便要往后退,可李鶴山哪里肯饒過?一下子就像拎小雞一樣把她提起來,才十二歲的女孩子怎能掙脫得了?她對著他踢打,可是剛剛解穴的人怎么使得上力?幾紀(jì)粉拳砸在李鶴山身上跟撓癢癢似的,沒有殺傷反又添情趣,更激得他獸性大發(fā)。
他跪在地上開始撕扯蘇施的衣裳,蘇施掙扎著,罵著“李鶴山你禽獸不如!你不得好死!”卻絲毫不能阻攔他手上的動作:一把扯掉青裙,那前襟繡著的單枝頤景花也被撕成兩半,于是身下的少女露出了白皙的肩膀,精巧的鎖骨,并著桃粉的**、半裸的胸脯由于害怕急劇地起伏,他急不可耐地再“刺啦”拽了一把,裸出了一對嫩滑修長的**并著足上縹色纖纖。
蘇施美麗的**上彌漫著少女的幽香,散在風(fēng)里混了滿庭建蘭的清氣熏得人幾乎醉了,他撫著一對小腳摸個不住,又把雙肥手順著**往上滑去,蘇施怕得更甚,整個身子干脆都戰(zhàn)栗起來,不由自主抖著,喉嚨里的咒罵更加急迫。冷不丁便張開五指在他臉上死命一剜——這一下把沉迷其中的李鶴山惹惱了,他揚(yáng)手便是幾個耳光,打得蘇施不能抵擋,只覺得頭昏目眩,耳邊嗡嗡地響,兩邊臉頰發(fā)酵似的腫起來,嘴角已經(jīng)沁出了血。
李鶴山瞧著她像死魚一樣一時(shí)不能動彈,便扒了自己的外袍,內(nèi)衫都顧不上脫便一個餓虎撲食俯身上去。正要大動之時(shí),便聽見外面吵吵嚷嚷地說話聲。
他命了人在外面看著,一早發(fā)話今夜不管是誰,絕對不準(zhǔn)放進(jìn)來。這個時(shí)候來敗他的興致,膽子甚肥,倒要看看他李某人的地盤上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摸老虎屁股?
片刻間外面的吵鬧更厲害了,間雜著馮叔的勸阻:“少爺,回去吧!老爺交代過的,怎好打攪他休息?”
原來,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李鶴山的獨(dú)生兒子、對蘇施思戀成癡的李頌臣!
為了蘇施他寢食難安,經(jīng)常徹夜不眠。也是巧了,這天他照樣起身在窗口俯瞰李府,卻見四處漆黑,唯有一處明火執(zhí)仗,影影綽綽立了許多人,挑著一團(tuán)團(tuán)燈籠。
他便要出門,卻見馮叔一再阻攔,心中疑竇頓生,沒來由更有種不祥的語感——掛在心尖尖上的蘇施只怕不好了!
他心急如焚,下了折桂樓奔向那處竹叢,卻已經(jīng)沒了那群人的身影,只瞧見癱在云嫂懷里的游兒哭喊著:“頌臣哥哥!救阿施!老爺把她,把她捉進(jìn)杞蘭苑!去晚了就不成了!”
游兒說,快救阿施!
等他腳不沾地到了這院落卻被一群奴才堵在門口,好容易擠了進(jìn)來,頌臣跪在門口求著:“爹!您放過阿施吧!只要您放過她,說什么我都聽你的!”見里面沒有應(yīng)答,頌臣更是哭得撕心裂肺:“爹!我求您了!我去用功,我好好習(xí)文,保證進(jìn)場就名題金榜!你信我,求求你,求你放了她吧!”說著便把腦袋在石板上砰砰地磕著。
蘇施恢復(fù)神智,聽見門外頌臣的苦求便掙扎起來,嘴里喊著:“放開我!放開我!你這畜生!”李鶴山也不客氣,兩巴掌打得她滿嘴是血,喉嚨里都泛起一股甜腥。
頌臣跪在外面,聽見里面的糾纏,更加哀哀切切:“爹,從小到大我沒求您什么。娘過世以后,我就更不敢同您親近。但只這回,就這一回,我求您饒了阿施吧!她是兒子心上的姑娘啊!只要您饒了阿施,你說什么我都照辦,不當(dāng)李府少爺都成,我甘愿是您養(yǎng)的一條狗!爹,爹,我求求你,求求你啊!”磕頭聲更加響亮,身前石板上已見血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