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貴昨天晚上就離開這里了！去了什么地方？我怎么能知道！”
    李有財端著一碗面，在三樓的欄桿邊上站著，一邊吃著一邊回答著院子外面那些人的疑問。
    “有財哥，不！李經理，也不對！應該叫李總吧？李總，那個叫常貴的人絕對沒有離開你們家的。這一點我們這些人都可以保證，除非你家有地道！”
    說話的是那個叫楊寶玉的本地陰陽，這家伙一直沒有路面，這時候竟然站出來當面向他提出質疑。
    李有財一聽就火了，以至于雙手有些發抖，碗里的面湯灑在手上，感覺有些燙。他轉身把飯碗放在窗臺上，然后伸出手指遠遠的指著那個叫楊寶玉的本地人。
    “我這一輩子最討厭吃里扒外的人！你怎么會跟這些外地人聯合起來跟我作對！這些人早晚會走的，到時候你怎么有臉在面對我！”
    “李總，你誤會了！我們只是想找那位常先生談一談，純粹只是學術上的事，并不是為難他，當然跟不會傷害到你什么啊！”
    “學術個屁！你一個一個半瓶子醋哪里來的學術？你們這還沒傷害到我嗎？一千多號奇形怪狀的人把我們家的院子圍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干什么了，引來這么多人找麻煩！”
    “李總，你現在也算是有點身份的人！要學會尊重人，這是素養問題！我們真的只是想見見那個人，進行學術上的探討，真沒有一丁點惡意。”
    “好了，你也別在這里廢話了！警察可是在村頭守著的，最好是規矩點。只要誰有什么不軌行為，他們就會沖進來的。”
    李有財有把飯碗端起來，然后就下了樓梯，回到餐廳里去了。
    外面那些人倒是真的很規矩，只是七嘴八舌的，有些鬧哄哄的。
    李有財派了一個人，在大門背后蹲著，想知道外面那些人到底在說什么。
    過了一會，那個人過來匯報說，“他們好像是開會決定了，要通過組織解決問題，先聯系到本地的組織，然后再跟我們溝通。”
    “那本地的組織就是龐總啊，這幫人發什么神經！那龐總怎么會讓他們跟常貴見面。那就等著吧，看這些人還能怎么折騰！”
    還有一個人安排在房頂上，用一個玩具望遠鏡在看外面的動靜。先是看到村頭來了一輛車，停在警車那里了。看了一會才知道，原來是給警察送飯的。
    又過了一會，終于發現新情況了。
    “李經理，那個楊寶玉騎著摩托車從另一條路上出村了！目標不明確。”
    “一個人出去大不了也是給這些人弄吃的去了吧？”
    “這么多人，能弄什么東西來？”
    “這些就不管他們了！繼續看著點動靜。”
    龐總那邊也在不停的問這邊有什么動靜。
    李有財把現場的大致情況匯報完之后，又跑到沒人的地方，說了幾句私密的話。
    “龐總，能不能動用點關系，派一批警察來把這些人趕走算了。時間長了，擔心常貴被關在暗室里出什么事！”
    “你以為公安想出動就出動啊！這得多少人，事情要讓媒體知道了張揚出去，這得是多大的事件。再說了那能出什么事！你不是說暗室里有通風口嗎？等一會醒過來你給吃點東西就行。”
    “我剛才下去看了，什么動靜都沒有，就跟死了似的。”
    “別胡說！你再下去看看，鼻子里有氣息沒有。”
    “好的，龐總，我現在就下去看看。”
    這回李有財不敢一個人到暗室里去了，因為他現在回想起常貴的情形來，真覺得常貴有些不太對勁。
    他悄悄的把刀子從餐廳里叫出來。
    “刀子，我們倆一起去看看常貴吧。”
    “我到你們家的暗室里面去，老覺得有點窺探人家隱私的感覺。還是你一個人去吧！”
    “我們倆什么關系！再說了，里面什么東西都沒有的。”
    李有財一把拉住刀子的手，拽著他上了二樓。
    進了一間臥室，李有財拉開衣柜的門，把里面掛著的衣服子往一邊扒拉了一下，又使勁把衣架往一邊推，就看見墻面了，仔細看才能發現是一道門，只不過顏色跟衣柜差不多。
    推開這道門，里面是樓梯。墻上有開關，燈著了以后，就看見樓梯是向下通往一樓的。沿著樓梯走下去，就是一個并不是很狹窄的空間。認真大量了一遍才看清楚是一樓的大廳隔離出一塊地方來，然后又跟平房的半間房子相通，就算是暗室了。
    因為有一個很大的窗子在后墻上，根本不用另外開通風口。
    “你這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算什么密室！”看到這里，刀子有些失望。
    “這技術就在后墻的窗子上，沒見其它房子都是兩個豎長的窗子嗎？暗室隔壁的窗子跟這個窗子并在一起，外面以為這窗子就是隔壁儲藏室的窗子。”
    “你這密室蓋房子的人知道嗎？”
    “當然知道！”
    “那些蓋房子的人現在怎么樣？”
    “誰知道，干完這活人家都走了。”
    “那你這算什么！人家一般是等完工了把工匠咔嚓了，那才誰也不知道，才是真正的密室。”
    “哈，哪有那么復雜。”
    暗室里其實空蕩蕩的，就擱了一張寬大的舊木床。
    常貴就放在上面。
    李有財先過去查看了一下，感覺是有氣息的。
    刀子也過去查看，真有氣息。
    兩個人就放下心來了。
    “要不干脆把他弄上去吧！”刀子建議。
    “萬一那些人硬闖進來怎么辦？”
    “他們要闖早闖進來了！再說，要真是闖進來，你這個地方真經不住人找的。”
    “那也能拖一陣子吧？一看情形不對，我們先給老龐打招呼，等他來了人被搶走了，也不怪我們了啊！”
    “好，好！那我們上去吧，呆在這里真壓抑！”
    兩個人就又上來了。
    外面那些人突然一點動靜都沒有了，
    樓頂上的人下來說，“有兩個村民，趕著兩輛牛車往鎮子方向去了。”
    “你趕緊打電話問問，看他們去干什么了。”
    那人就把電話拿出來，一撥，那邊就通了。
    “你們去鎮上拉什么？”
    “桶裝方便面，火腿腸，榨菜。”
    “拉這些東西干什么？”
    “是那些外地人給的錢，拉一趟給五十塊。家里人已經安排燒水了，供著這些人喝水水，總共一千塊錢。這錢多好賺！”
    李有財隨即把這事向龐總匯報了，龐總說他已經動身了也正在往這邊趕。
    “那沒什么的，你總不能不要人家吃飯吧！好了，一會我們就到了，我們民俗協會跟他們面對面談的。一會你就裝作我不知道這事，甚至都不認識你們！”
    “啊？那我不知道該怎么做了。萬一意會錯了，那就會壞事的。”
    “你就堅持說常貴不在你家就行了！”
    “那好，那好！”
    他們只好等了。龐總從城里到這邊，至少需要兩個多小時，那些去鎮上拉方便面的牛車也差不多兩個小時到達。只有那個叫楊寶玉的家伙不知道是干什么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這段時間里，李有財和刀子一起去看了一回常貴。
    過了一會，再叫刀子，他說什么也不想下去了。
    李有財狠狠心，就把暗室的門道給那兩個平時看門的人說了，讓他們下去看常貴怎么樣。
    “李經理，我們怎么覺得不太對勁了！那人好像只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了了！”
    “不會吧？”
    李有財和刀子趕緊跑步往暗室里去，過去一看，又覺得跟其他人平時喝多了沉睡差不多的。
    “你確定嗎？刀子。”
    “我不敢確定！”
    “那怎么辦？”
    “還是快送醫院吧！”
    李有財拿不定主意，只好再給龐總打電話。
    龐總在電話里沉吟著，“應該沒事吧？這時候往醫院送能出了門嗎？不過你自己看著辦吧。”
    掛了電話以后，李有財不知道怎么看著辦了。
    “不管怎么，先把人弄到客房里去吧。在這里出了事真不好解釋！”
    李有財就讓兩個部下把常貴背出去，上下樓是從室內樓梯通行的，外面是看不見他們把人背上樓的。
    重新把常貴安頓在晚上睡的床上。刀子問李有財，“接下來怎么辦？”
    “不管怎么等龐總來了再說，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什么都可以解釋的。”
    “可現在人命關天！”
    “常貴應該不會就這么掛了吧？除了一個人喝下一瓶酒，我們也沒怎么他呀！”
    “是啊，按說一瓶酒不會喝死人的。”
    李有財又過去試了一下常貴的鼻息，刀子也過去試。另外那兩人也試。
    “至少現在還活著！”
    這是四個人公認的結果。
    “先把這里的門鎖上，我們再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情況。你繼續上樓頂，你，還去大門背后。”
    李有財安排那兩人去看情況，自己和刀子到樓道上往外看。這時候那些人比晚上都規矩，大都靠著墻在打盹。
    “回來了，回來了！李經理，拉方便面的那兩人回來！”
    “這算什么，咋咋呼呼的。這些人回來又不是什么特殊情況，繼續上去看！”
    李有財越來越急躁，那人就趕緊有上去了。
    又過了一會，大門口的人也上來匯報，“他們已經吃上面了！”
    “我又沒瞎！我有眼睛，能看得見！還能知道那桶面的牌子是五龍牛肉面，我讓你關注一下重要的情況！”
    “這又不是我不想匯報重要的事情，不是什么也沒有發生嘛！”那人看見李有財一副有火沒處發的樣子就嘟噥著出去了。
    過了一會，樓頂上的又下來了，“這回可真有不一樣的情況，可是你不管怎么千萬不能發火！”
    “趕緊說，趕緊說！”
    “有兩輛車進村了，一輛大的，一輛小的。”
    “哦，這回是龐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