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山搬家去了市委家屬大院后,妹妹許秀是第一次上他的門。
門衛(wèi)不認(rèn)識她,將她擋在門口不讓進。陳曉琪無奈,只好親自跑去大門口接了她回來。
一路上,許秀就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不斷驚呼道:“衡岳還有這么好的地方呀,真是都市里的桃源山莊哦。我哥的官當(dāng)大了,真好。”
陳曉琪笑著道:“秀,別像鄉(xiāng)下人一樣,顯得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許秀噘起嘴道:“我本來就是鄉(xiāng)下人,我哥也是?!?br/>
陳曉琪哭笑不得,“秀,你現(xiàn)在是干部,人不能老站在一個地方不動啊,在上山頭,就唱什么歌呀。對了,今晚家里來客,你可要表現(xiàn)得優(yōu)雅一點,別像個野丫頭一樣,咋咋呼呼的?!?br/>
許秀笑了,貼著陳曉琪的耳朵問,“嫂子,什么客人呀?還要我優(yōu)雅,我是優(yōu)雅的人嗎?我可裝不來。”
“裝不來你也得裝?!标悤早餮鹋溃骸澳銊e嚇著人家了?!?br/>
許秀與黃曉峰的愛情在無疾而終之后,她差點患上了抑郁癥。
她是個非常傳統(tǒng)的姑娘,心里始終抱著從一而終的思想。即便得知黃曉峰與她的愛情是建立在利用她的基礎(chǔ)上,她似乎也沒后悔過。
現(xiàn)在,她好不容易走了出來。許一山和老婆便商議,趁熱打鐵,讓妹妹許秀徹底從那場齷齪的愛情陰影中走出來。
想讓許秀徹底忘記過去,唯一的辦法就是讓她有一個新的生活。
聶波在許一山回家后半個小時也到了。
他提著一些禮品,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是許秀,她看著門外站著一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客氣地問:“請問你找誰呀?”
聶波是第一次見到許秀。眼前的姑娘唇紅齒白,笑意盈盈,一眼看上去,便有一種極度的舒服之感。
她身材嬌俏,渾身上下無不流露出來一股逼人的青春。盡管是冬天,衣服還是掩蓋不住她美麗挺拔的胸。她就像一株亭亭玉立的小白楊樹,突兀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
他第一次感到了砰然心動的感覺。
他在許秀的眼光里慌亂轉(zhuǎn)移了視線,小聲道:“我找許書記,這是許書記的家吧?”
許秀看著他手里提著禮品,調(diào)皮一笑道:“你是來送禮的吧?我哥不收禮,會罵人的?!?br/>
聶波尷尬笑道:“這不是禮品。這是人情世故。”
許秀便回頭沖屋里喊,“嫂子,哥,來客人了。”
許一山聞聲從屋里出來,打量一眼聶波道:“你小子還帶禮品過來?”
聶波訕訕笑道:“我總不能白吃吧。對了,我也不知道買什么好,隨便買了一點東西,你得笑納?!?br/>
“笑納笑納?!痹S一山吩咐妹妹許秀道:“秀,還不快接過聶書記的東西?!?br/>
許秀一愣,好奇地問:“聶書記?那個聶書記啊?”
聶波趕緊自我介紹道:“我叫聶波,在市委政法委上班?!?br/>
許秀“哎呀”叫了一聲,一張臉?biāo)查g紅到了脖子根。她怎么也沒想到,政法委書記會有這么年輕。剛才她還在心里嘀咕,這個男人死死盯著自己看,太沒禮貌了。
許一山也介紹道:“這是我妹妹,許秀。今天也是第一次來我家?!?br/>
許秀沒敢說話了,接過去禮品,逃也似跑開了。
市委機關(guān)事務(wù)局按規(guī)定給書記家里配備了兩個保姆。她們都是經(jīng)過層層選拔出來的,學(xué)歷、工作經(jīng)驗、廚藝、待人接物的禮儀,都無可挑剔。
市委接待辦副主任楊柳親自把關(guān),配備在書記家的兩個保姆,年齡都在三十歲左右。
聶波剛坐下,保姆便送上來了茶。
她們當(dāng)中一個持有營養(yǎng)師證,負(fù)責(zé)書記一家平時的膳食。
另一個負(fù)責(zé)管家。
許一山看著走開的保姆,低聲說道:“我現(xiàn)在感覺自己墮落了,已經(jīng)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了。市里規(guī)定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勤務(wù)制度,看來有必要打破了。”
聶波道:“老大,你日理萬機,嫂子工作也忙。你本來就需要專門的勤務(wù)服務(wù)。這個規(guī)矩,還是不打破好。”
“是你需要吧?”許一山似笑非笑問他。
聶波趕緊搖頭道:“我是最不需要了。我孤家寡人一個,一日三餐都在機關(guān)食堂解決?!?br/>
“衣服總得有個人給你洗吧?”
“不用,換下來的衣服,往洗衣機里一丟就ok了?!?br/>
“不打算解決個人問題了?”許一山笑了笑道:“大丈夫成家立業(yè),應(yīng)該先成家,后立業(yè)。”
聶波尷尬道:“主要是沒碰到合適的人。”
話音剛落,被過來陪他們說話的陳曉琪接了過去,“聶書記,是你眼光太高了吧?”
聶波趕緊解釋道:“嫂子,你誤會我了。我真沒什么要求,只要對方合眼緣,賢惠,孝順就行。”
“你這要求可不低哦?!标悤早餍α诵Φ溃骸艾F(xiàn)在的女孩子,賢惠和孝順是什么怕都不知道哦。”
聶波看一眼她,小聲說道:“能像嫂子這樣的,就最好了。”
許一山道:“小聶,你知道你嫂子是什么身份嗎?當(dāng)年可是茅山最美縣花。”
陳曉琪紅了臉,低聲叱罵道:“許一山,就你話多。什么最美縣花啊,我是一朵鮮花插在你這堆牛屎上了?!?br/>
許一山開玩笑道:“是我運氣好,一腳踩到了一堆狗屎上。”
當(dāng)著聶波的面,他們開著隨意的玩笑,這在許一山的環(huán)境里,很少能見到。
聶波便尷尬起來,許書記這是沒把他當(dāng)外人啊。
話題繼續(xù)圍繞著聶波的個人問題展開。
陳曉琪的意思,男人不管本事有多大,一定得先有一個家。沒有家的男人,都算不得一個完整的人。一個不完整的人,心理性格就會出現(xiàn)扭曲與變態(tài)。
聶波道:“嫂子,這也不絕對吧?比如我們鄰國不是有個你們女人都喜歡的硬漢嗎?他就沒妻子啊。”
陳曉琪不屑地哼了一聲,“他算什么硬漢?只不過是個心理變態(tài)的糟老頭子而已。鬼才喜歡他。喜歡他的女人,都是無腦之人?!?br/>
聶波訕訕道:“當(dāng)然當(dāng)然,我們老大強過他很多?!?br/>
許一山道:“別扯我身上來?!?br/>
保姆準(zhǔn)備好了飯菜,過來請許一山他們?nèi)胂?br/>
許一山有個習(xí)慣,能推的應(yīng)酬,他都會毫不猶豫推掉。實在推不掉,他一般都是露個面便離開。他習(xí)慣在家里吃晚餐,哪怕是一碗白米粥,也能讓他吃得心滿意足。
“去叫秀出來吃飯。”許一山吩咐老婆道。
陳曉琪卻不急著去,突然問聶波道:“聶書記,我這個妹妹怎么樣?”
聶波慌亂不已地答道:“漂亮,好看?!?br/>
陳曉琪漫不經(jīng)心地說了一句,“她也沒男朋友。”
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話,卻好像捅破了一層窗戶紙。聶波小聲地問:“真的假的?她那么漂亮,怎么會沒男朋友?”
陳曉琪笑瞇瞇道:“你那么優(yōu)秀,怎么沒女朋友呀?”
聶波頓時愣住了,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