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瑜晚上只有兩場戲, 且都是不需要吊威亞的,拍完就能回酒店休息。
鐘明瑾說布陣很快, 他也就認為在他收工之前, 肯定能弄好。
結果拍攝的時候,因為一個配角的狀態不好,一直ng,兩場戲直接拖到了快八點半才完成。
陸懷瑜活動著手腳, 問拿了水來給他喝的林源,“他們還沒回來?”
“還沒,”林源微蹙著眉, 神色有些擔憂, “發消息也沒回?!?br/>
雖然知道鐘先生是高人,只是這荒山野嶺,有什么事是需要大晚上去辦的,他光腦補就覺得毛骨悚然,他那傻弟弟雖然傻了點, 但要有個三長兩短, 家里人非撕了他不可。
陸懷瑜完全忘了自己沒跟林源說他們只是去布個陣, 瞧他那幅焦急得不行的模樣,表示很不理解,“發消息不回你就打電話啊?!?br/>
“那個……”林源吞吞吐吐道,“不會打擾到鐘先生做事嗎?”
“不會,你打林泉的電話就是?!边@一點陸懷瑜相當的有信心,想當初在家里的時候, 鐘明瑾若是認真的畫符或是練劍,他在旁邊怎么干擾都沒有,怎么可能被林源的一個電話打擾到。
不信林源還能比他有魅力。
林源擔心傻弟弟,聽陸懷瑜說不會打擾到,就立馬拿出手機打了林泉的電話。
兩聲之后,電話被接通了,先是一陣不知名的鳥叫聲通過手機傳來,再是枯枝折斷的聲音,林源聽得心都提起來了,也不敢先說話。
不過很快林泉就問道:“哥,你找我什么事?”
他的聲音除了有些喘之外,并沒有什么異常,林源松了一口氣道:“你們還要多久回來?!?br/>
“正在回來的路上,”林泉說到這里停了一下,問了句鐘明瑾什么,才又繼續道,“鐘先生說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就能到?!?br/>
“路上黑,你們慢一點沒事,別摔著了。”林源不忘叮囑道。
陸懷瑜聞言搖了搖頭走向敞開的車門,暗道林源實在是瞎操心,林泉是跟小可愛一起出去的,怎么可能會有危險。
卻完全沒意識到,剛剛他站在林源旁邊聽人家打電話的行為叫偷聽。
大約十分鐘過后,山腳那頭出現了兩束微弱的燈光,陸懷瑜定睛看了會兒,就對林源道:“應該是他們回來了,我們把車開過去?!?br/>
那本來就是他們回酒店要經過的地方,陸懷瑜話才說到一半,林源就啟動了車子。
看到有車朝他們開過去,遠處那兩束燈光中的一束晃了下,就都停在了原地。
轉瞬車子便到了那兩人的旁邊,林泉關了燈后,幾乎是用爬的上了副駕駛,一副累極了的模樣。
陸懷瑜連忙去看旁邊的鐘明瑾,見他鞋子上沾了濕泥,衣服也有些凌亂,甚至頭發上還夾了幾根新鮮的松針。
若非是這樣,就他這副氣定神閑的模樣,說是跟林泉一樣在山里轉了近兩個小時,絕對是沒人信的。
陸懷瑜伸手把他頭上的那幾根松針拿下來后,隨口問道:“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嗎,怎么這么久?”
鐘明瑾抿了抿唇道:“等回去后再說。”
“好?!标憫谚o所謂的點了下頭,既然等到回酒店再說,那應該就不是什么危險的事情,至少這會兒是沒有危險的。
前頭開車的林源聞言卻是一下捏緊了方向盤,半響后還是沒忍住道:“要是有什么危險的話,鐘先生可要記得提醒我們這些普通人啊。”
其實他是陸懷瑜的經紀人,若是放在平時的話,他絕不會越過陸懷瑜跟鐘明瑾說這話,只是上回走錯路的事情,對他的驚嚇實在是太大了,因而在聽到鐘明瑾這句經常在大事件發生前,察覺到端倪的主角經常會說的話時,第一反應就是先抱好大腿。
“應該不會有危險?!辩娒麒⒅憫谚ぐ淹嬷舍樀氖?,頭也不抬地道。
陸懷瑜就知道是這樣,無聲地笑了下后,修長的指尖在松針末端掐了一下,再一拉一扯,三兩下就用松針繞了個小動物形狀的框架出來,遞給正盯著看得鐘明瑾道:“喏,送你的,今天辛苦了?!?br/>
鐘明瑾小心地捏著松針尾部,把陸懷瑜給他的東西放到膝蓋上,仔細看了一會兒后,實在沒看明白是什么東西,便問:“這是什么動物?”
陸懷瑜剛好又編完一個,傾身遞給前頭的林泉道:“你今天也辛苦了,也給你一個。”
等林泉把東西接過去后,他才回答鐘明瑾的問題,“你的是小兔子,林泉的是小老鼠?!?br/>
鐘明瑾盯著膝蓋的神色幾變,卻沒有接話。
林泉卻是直接手一抖,差點把小老鼠給丟了,哭喪著臉道:“陸哥你不送我小兔子就算了,為什么要送我小老鼠,明知的我最怕老鼠了?!?br/>
陸懷瑜毫無誠意地道:“啊,我剛剛忘了,而且我就會編這兩個。”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他這句話才說完,鐘明瑾原本低著的頭抬了起來,看著林泉的后腦勺,露出一絲不太能察覺的,幸災樂禍的笑容。
什么也沒得到的林源就是看不慣林泉這副模樣,輕斥道:“一個松針編的老鼠而已,你也怕嗎?再說了,魚魚不說的話,你能看出來那是個小老鼠嗎?”
“也……也是?!绷秩屑毚_認了一遍,發現確實看不出來。
于是好奇道:“陸哥你怎么會編這種東西?”
“我小時候在鄉下住過一段時間,姥姥編過兩回給我玩,就學會了。”陸懷瑜說到這里,語氣變得悠遠,一聽就知道在回憶往事,“不過我也就學會了這兩種?!?br/>
聽到是姥姥教的,林泉看著松針編成的脆弱小老鼠,拿著怕散了,丟了怕傷了陸懷瑜的心,最后小心翼翼地捧了酒店,完全沒注意到,鐘明瑾早就把他的小兔子收起來了。
陸懷瑜下午吊了那么久的威亞,著實累的夠嗆,一回到酒店沒忍住就直接往床上癱。
結果一躺下,除了骨頭咯吱作響外,背部跟后腰吊了威亞的地方更是疼得他嘶了一聲。
鐘明瑾不過去放個東西,回身就看到他疼得臉都扭曲了,連忙上前兩步把人從床上拉起來道:“怎么了?”
陸懷瑜坐好后就掀起衣擺,轉過身好讓鐘明瑾能看清他后腰的情況,問道:“今天吊威亞的時間長了些,是不是受傷了?”
兩人在家里的時候一直睡的同一張床,雖然每次睡前都是楚河漢界,涇渭分明,但陸懷瑜的睡姿并不怎么好,鐘明瑾早就看過他露腰露腿的樣子,但那時他身體小,看起來只覺得好大一只。
后來陸懷瑜發燒那次,還被他抱著去泡過澡,只是他當時心思全在陸懷瑜的體溫上,無暇顧及其他,也不覺得有什么。
這會兒陸懷瑜突然掀起衣服,露出一截細白的腰,后腰跟兩側還有一圈青紫的痕跡,只看了一眼,鐘明瑾就覺得有些耳熱。
他不自然地移開目光道:“有些青了,但沒破皮?!?br/>
“我就知道,”陸懷瑜輕嘶了一聲,自言自語道,“林泉那里應該有藥,得讓他拿些過來給我擦一下?!?br/>
說完他就拿起手機給林泉發消息。
鐘明瑾看著已經放下來的襯衫,垂著眼沒有說什么。
少頃后陸懷瑜發完了消息,站起身道:“我先去洗澡,等會兒林源或者林泉過來了,你給開下門?!?br/>
鐘明瑾等了一會兒,才應道:“好。”
浴室里都響起嘩啦啦的水聲了,鐘明瑾還依舊維持著剛才的姿勢沒有動,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直到敲門聲響起,他才猛地回過神來,收拾了一下表情朝門口走去。
過來的是林源,看到開門的是鐘明瑾,他也沒覺得驚訝,只問道:“魚魚呢?”
“他在洗澡,”鐘明瑾看了眼他手里的藥瓶道,“把藥給我吧,等會兒我幫他擦?!?br/>
林源聞言腳步一頓,抬眼看向鐘明瑾,目光里是顯而易見的打量。
鐘明瑾面不改色,就這么任他看著,此時走廊里也沒人來回,十分的安靜,只有從房間浴室里傳來的嘩啦啦水聲,以及歡快的兒歌聲。
僵持了片刻后,林源先敗下陣來,“我技術還可以,給魚魚推了藥油后,明天起來應該就能好一大半?!?br/>
鐘明瑾還是沒有放他進去的打算,只淡淡地道:“今天晚上林泉在山上的時候,好像扭了一下腳,不知道受傷了沒,你還是回去幫他檢查一下吧?!?br/>
林源又看了鐘明瑾兩眼,察覺到今晚他是不可能讓步了,就把藥瓶遞了過去道:“那就麻煩鐘先生了。”
說完他就轉身朝旁邊自己房間走去,忍不住又開始回憶公司的規章制度,猜走了幾步,聽到背后‘咔噠’關門的聲響后,他腳步不由一頓。
如果魚魚不知情的那話,那規章制度就對他沒什么用。
想到這里林源面上表情十分的精彩。
因為身上疼,陸懷瑜就只胡亂洗了下,就穿著浴袍出來了,目光在屋里掃了一圈后問:“林源呢,剛剛我聽到他聲音了?!?br/>
“你先把頭發擦干,”鐘明瑾去浴室拿了條毛巾,蓋在陸懷瑜還在滴水的頭發上,淡淡地道,“剛才我跟他說,林泉在山里的時候扭了下腳,不知道受傷沒,讓他回去檢查一下,我幫你擦藥,他同意了?!?br/>
他這話沒有絲毫隱瞞,只是把前后順序倒了下。
陸懷瑜果然不疑有他,草草擦了下頭發,就往床上一躺道:“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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