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洋看到司空連一個星期后還沒有回來,便確信后者根本不是請假,而是躲起來了。</br> 他來到司空連家里了解情況,兩位老人說道:“那天晚上,他急匆匆回來了一趟,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出門了,說是要很長時間才會回來。”</br> “那他有沒有給家里打過電話?”</br> “沒有,他出去后,就沒有給我們打過電話,我們也在擔心。他走的時候給了我們5萬元,讓我們不要擔心他,也不要怕花錢。”</br> “我們聽了這話,心里就估計可能有什么事情發生。同志,我兒子是不是犯了什么事情?”</br> “大叔大媽,沒有什么事情,你們放心吧。我們找他只是有幾件事情要進行核實,現在找不到人,心里有些著急。”于洋不忍心傷害二位老人,又問了一句,“您的兒媳婦呢?”</br> “兒媳婦?還沒有。我們兒子什么都好,對我們也孝順,就是一直不結婚。我們不知罵過他多少回,已經四十多歲了,還不結婚,我們心里都急死了。”</br> 高林的調查進展比較順利。</br> 在鎮北市有關人員的配合下,他們拿著那些女孩子照片,到賓館酒店和一些娛樂場所進行打聽。</br> 首先核對上的就是相片后面寫了數字“3”的女孩子。最終確定是提供特殊服務的人員,名叫段眉。</br> 做了一番工作后,段眉交待了自己為孔杰提供特殊服務的過程,同時還說出孔杰有收集女孩子貼身內衣的癖好。</br> 高林回來后,向孔杰問道:“段眉是你什么人?”</br> “我并不認識段眉。”孔杰搖了搖頭。</br> “我們已經找到段眉,她已經承認了你們過去發生的一切。希望你能配合組織調查。”</br> “她承認是她的事情,我確實不認識這個人。”</br> “既然不認識,為什么你的皮包里會有她的照片?而且在后面還寫了數字‘3’?你說說寫這個數字的原因。”</br> “我真的記不清楚了。很多東西,時間過去比較長了。我平時處理的工作又多,不可能都記得這么清楚。”</br> 看到孔杰耍賴,調查組決定,把段眉請到清風招待所二號樓與孔杰進行對質。</br> 高林給段眉打電話,希望她能來東興市一趟。</br> 出乎意料的是,段眉的手機關機了。下午再打,還是關機。</br> 高林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段眉怎么突然就關機了?要知道,提供特殊服務的人,為了聯絡方便,絕對不會長時間關機。</br> 高林立即趕到那家場所,負責人進行介紹:“那天下午來了幾個男人,說是段眉的老鄉,有事情要與段眉說。”</br> “我們的管理相對寬松,再加上是老鄉找人,我就同意了。我讓他們在對面的咖啡館里交談。”</br> “不過,第二天,段眉就沒有來上班。”</br> 高林讓負責人找來了與段眉一起居住,關系親密的女孩子鄭嵐。</br> 鄭嵐說道:“段眉那天鐵青著一張臉回來,一句話也不說,還把手機卡扔了。”</br> “那她人呢?”</br> “走了。”</br> “到哪里去了?”</br> “不知道。”</br> 負責人生氣地說道:“你怎么這么糊涂,她心情不好,你怎么能讓她一個人離開?”</br> 鄭嵐無奈地說道:“領導,我也勸過她,問她怎么回事。她說是以前生意上有點糾紛。她說她一定要離開,過一段時間再回來,不然,她會死的。”</br> “她說到這份上,我怎么敢攔著她?”</br> 高林進行猜測:“我們找段眉的那天就有老鄉來找她,怎么會這么巧?而且段眉還被迫離開這里。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聯系,可問題出在哪里?”</br> 想了想,他斷定:“肯定有人跟蹤我們。”</br> 于是他對鄭嵐說道:“段眉相信你,才讓你幫著她進行保密,但是這伙人心狠手辣,我覺得還是讓我們來對她實施人身保護為好。”</br> 高林猜測也許是段眉被人逼迫離開了這里,也許段眉為了應付那伙人,暫時躲起來避風頭。</br> 高林本著試試看的想法,對鄭嵐進行試探。</br> 沒想到,鄭嵐猶豫一會兒后,倒是說出了實情,并帶高林等人找到了躲藏起來,與外界隔絕一切聯系的段眉。</br> 據段眉回憶,那天高林等人離開不久,幾個男人就來找她。</br> 在咖啡館坐下后,其中一個年青男人問她,剛才找她談話的人是不是紀委的工作人員?內容是不是與孔杰有關系?</br> 段眉的心里馬上緊張起來。</br> 年青男人并沒有等段眉回應,便繼續說道:“其實,所有情況我們都知道。帶頭的那個人叫高林,是副主任。另外一個是紀委普通工作人員。另外兩個人是公安干警。他們前來找你,是為了調查你與孔杰的關系。”</br> 段眉坐著,不知如何是好。</br> 年青男人看了看段眉,接著說道:“我們今天給你留點面子,不跟你老家的人說出你自己的事情。”</br> “孔杰對你怎么樣,你自己心里有數,用不著我們來提醒,現在你不能反過來害他。你要敢那樣做,就別怪我們對你不客氣!”</br> 高林請示韓雨萱后,為了保護段眉的人身安全和保證她今后的生活不受到干擾,東興市公安局派了一輛專車把段眉秘密地送到清風招待所的二號樓。</br> 高林等人則故意開車繞路,發現有一輛汽車不遠不近地跟在后面。</br> 韓雨萱召集各組負責人開會進行商議:“吳隱玉的汽車被毀、司空連失蹤、段眉受到威脅、于洋和高林的汽車被跟蹤,這一切表明對手并不一般。”</br> “種種跡象表明,我們調查的方向是對的。有些地方正好觸及了對方的痛處。我的意見是大家就按這個思路繼續查下去,但是千萬要注意安全。”</br> “凡是發現可疑車輛,一律先記下車牌;如果能記清人員,就記清人員。這樣,到時我們就可以把他們從中暴露的另一支力量一并查清。”</br> 孔杰正坐著閉目養神,高林走了進來,說道:“孔杰同志,我現在再次問你,照片上的那些女人都是什么人?在哪里?跟你是什么關系?”</br> “高主任,我真的不知道,真的忘記了,一點也記不起來。”孔杰繼續裝糊涂。高林面無表情地說道:“好,現在我讓你見一個人。”</br> 孔杰覺得事情有些不妙,他不知道出現在門口的人到底是誰?</br> 沒過多久,段眉低著頭出現在孔杰面前。</br> “你……你……你是誰?”孔杰大吃一驚,原本想說“你怎么來了?”話到嘴邊卻改成“你是誰?”好像完全不認識一樣。</br> 段眉皺了皺眉頭:“我是段眉,孔大哥你怎么了?不會真的不認識我了吧?”</br> “你到底是誰?”孔杰還是裝作不認識的樣子。</br> “孔大哥,我什么都說了,我看我們還是認了吧。紙包不住火,終究會被人知道。”</br> 孔杰一直覺得只要自己不認賬,光有段眉認賬也不行。</br> “你到底是誰?為什么來這里冤枉我?我從來沒有見過你。”</br> “我們在一起近二年,怎么會沒有見過呢?我看我們還是老實交代吧!”</br> “什么老實交代,我真的不認識你,我怎么會認識你!”</br> 高林非常生氣,明明自己的皮包里有人家的照片,明明人就在眼前,孔杰卻依然不認賬。</br> 高林譏笑道:“孔杰同志,現在人證物證都有了,你怎么還在裝糊涂、不認賬?這個樣子不算是一個男子所為!”</br> “我真的不認識她。”孔杰沒有被高林所刺激,還是不認賬。</br> 高林把段眉叫到外面問道:“你手上有沒有他寫給你的書信之類的東西?”</br> “沒有,他從來不給我寫信,所以沒有留下什么。”段眉搖了搖頭,想了想,又說道,“對了,我們經常在網上聊天,應該有聊天記錄。”</br> “我當時把一部分聊天記錄加密存在空間里,只要找一臺可以上網的電腦,打開我的空間,就能找到一些聊天記錄。”</br> 孔杰的網名叫“杰出人物”,看來野心不小。在聊天記錄里,什么內容都有。</br> 高林試探著問段眉:“你有孔杰的網絡聊天密碼嗎?”</br> “有。”段眉點了點頭。</br> 高林喜出望外,他把孔杰平時使用的那臺手提電腦拿過來,登陸聊天頁面,打開了孔杰的聊天記錄。</br> 來到孔杰的房間,高林突然間叫了一聲“杰出人物”,孔杰下意識地應了一聲。</br> 隨即,孔杰發現自己上當了,便驚訝地問道:“高主任,你說什么?”</br> 于洋走到孔杰面前,說道:“你的網名就叫‘杰出人物’吧?”</br> 孔杰頹喪地承認:“這是我的網名。”</br> 高林說道:“現在我們已經通過有關手段在網頁上查到了你和段眉的聊天記錄,你還有什么話說?”</br> 孔杰繼續頑抗:“你們這是侵犯我的個人隱私,我抗議。”</br> 高林搖了搖頭:“現在,這不是你的個人隱私了,這是你違犯的充分證據。”</br> 孔杰低下了頭,頹喪地說道:“算了,我什么都告訴你們。”</br> 看著好幾天沒有動靜,藍夢涵知道任語沒有成事。但是,她知道此時的任語肯定心有不甘,他一向認為華寧商會在東興市有著很高的地位,相關領導一定會聽他。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不能在藍夢涵這個嫵媚的女人面前丟了面子。</br> 藍夢涵決定再找任語,繼續撥動他心中的想法。</br> 在任語的辦公室,藍夢涵嬌滴滴地喊了一聲:“任會長。”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