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培訓時的要求,負責招生的工作人員的說法是:“只是出資方不一樣,公辦大學是國家出資,民辦大學是知名大公司出資,但在學生培養上沒有任何區別。”</br> 這倒是真話,從民辦三本院校畢業,拿的也是教育部認可、學信網可查,可考研、可考公務員、可考事業單位的本科畢業證和學士學位證。</br> 其實,民辦高校和公辦高校真正的區別在于學費。</br> 前者需要交納的學費是后者的三倍不止。公辦本科院校一年學費4000元左右,而民辦本科院校一年學費至少幾萬元。</br> 張東峰接到這些情況匯報后,思考如何來糾正這些亂象,還教育一個清凈。</br> 不過他還沒有想到如何來解決東寧財經學院的事情,副市長滕興慶帶著一位中年婦女來找他反映東寧市知名國企——東寧味精廠的問題。</br> 三十多年前,在整個明東省、甚至鄰近幾個省份知名的“東寧”牌味精,它打出的廣告語“東寧味精味道無可替代”曾一度家喻戶曉。</br> 張東峰對于“東寧”牌味精也是記憶猶新,主要是母親總是喜歡用東寧牌味精進行調味。</br> 十多年前,東寧市味精廠的產量已經達到“全國第一、世界第二”的規模。</br> 當時的總經理還受邀進京,作為百名勞模之一參加了國慶觀禮,接受國家領導人的接見,可謂風光無限。</br> 這名中年婦女名叫徐玉瑾,是滕興慶的一個遠房親戚,否則一個普通市民或普通職工,根本見不到東寧市副市長。</br> 徐玉瑾在東寧市味精廠工作了二十多年。</br> 她曾是東寧市味精廠“發酵部門”的一名普通發酵工,常年在發酵罐旁站著測試罐里的PH值。</br> 味精的制作方法采用微生物發酵法由糧食(主要是玉米)制成,谷氨酸在發酵罐里發酵需要控制溫度、PH值、菌齡及接種量、通風等諸多條件。</br> 其中監測發酵罐里的PH值也是制作過程中的重點。</br> 徐玉瑾每天上班的全部內容就是站在發酵罐旁用試紙檢測PH值,如果出現異常,就需要趕緊打開閥門,往發酵罐里添加東西進行調節。</br> 這項工作黑白兩班倒,全年無休。</br> 從前年開始,東寧市味精廠宣布裁員,徐玉瑾下崗回家,每月只領幾百元的生活補助。</br> 剛離開工廠時,徐玉瑾一時還不能接受這種情形,她時常喃喃自語:“東寧市味精廠最輝煌的時候,曾經年產6萬噸,銷量全世界第二,怎么會淪落到減產裁員的地步?”</br> 二十年前,聽鄰居家在東寧市味精廠做工人的親戚說,工廠的人事部要在社會上招收工人,大致有上千個招工指標。</br> 在當時,買一個這樣的指標要五萬多元,后來徐玉瑾才知道,這五萬元其實是東寧市味精廠進行擴產的資金。</br> 東寧市味道廠的領導覺得反正要增加工人,那就順便進行集資。</br> 要知道,在當時還是有很多人愿意進國企當工人。</br> 五萬元,對于當時的徐玉瑾一家來說,簡直是天價。</br> 可是進入東寧市味精廠,就相當于是有了鐵飯碗的“工人”,全家人的生活都有了指望。</br> 徐玉瑾把能借到錢的親戚朋友全都借了個遍,嘴皮都磨破了還差5000元,最后發狠把家里養的豬羊全賣了,徐玉瑾才買到一個進廠指標。</br> 進了東寧市味精廠,徐玉瑾被分配到發酵部門。</br> 東寧市味精廠離徐玉瑾家十幾公里遠,徐玉瑾每天早早地趕到車間,學習那些她從來都沒有聽說過、更沒有接觸過的“新知識”,由于努力和肯吃苦,她很快就成了廠里的技術骨干。</br> 當時,東寧市味精廠正處于快速發展時期,訂單如雪花般飛過來。</br> 作為廠里的一名普通工人,徐玉瑾和工友們也都干勁十足,就算是休息時間也是和工友們談論工作的事情。</br> “我們本來都是農民,是東寧市味精廠給了我們成為一名國有企業工人的機會。我們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都靠東寧市味精廠養活。”</br> “是的,只有我們好好干,把勁都使到工作上,工廠的經濟效益越來越好,我們的日子才會更好。”</br> 說實話,當時根本就不用廠領導多做思想工作,東寧市味精廠的絕大部分工人都是這么想的。</br> 徐玉瑾每天總會在子女準備進入夢鄉的時候,騎著自行車趕去廠里上夜班。</br> 很多次夜班上完回到家,徐玉瑾連工作服都沒脫,倒在床上就睡著了。</br> 雖然她的工服上散發著臭雞蛋一樣的惡臭,能把別人從夢中熏醒,她卻累的睡著了。</br> 后來,東寧市味精廠掛牌上市,發展勢頭更為迅速。</br> 那時候的徐玉瑾,盡管工作依舊辛苦,但是滿臉都是驕傲與自豪。</br> 每當逢年過節走親戚談起自己的工作,徐玉瑾總會高聲說道:“我在東寧市味精廠的發酵車間工作,是管理著幾個工人的班長。”</br> 在當時東寧市人均收入普遍不高的年代,東寧市味精廠的工人每月能拿到幾千元。</br> 除此之外,廠里還有一個職工食堂,每個工人每月發60張食堂飯票。</br> 一張飯票可以買好幾個大白饅頭、一份紅燒肉、一個大雞腿,還有西紅柿炒雞蛋一類的菜,這在當時,算是非常豐盛的伙食。</br> 每逢過年過節,廠里還會發一些米油面和味精做福利。</br> 徐玉瑾去走親戚,經常帶著一大箱味精過去,讓親戚們高興得合不攏嘴:“這下好了,這一年的味精就不用買了。”</br> 只是,好景不長,進入21世紀后,市場競爭日漸激烈,東寧味精廠主要領導決定采用“小麥替代玉米生產味精”的新技術。</br> 可是,這個決策并沒有按照當初預想的進度發展。</br> 在五年的時間里,東寧市味精廠為了這個新技術居然投入近10億元,可大型進口成套設備試車時間比原計劃延遲了一年,項目運行初期并沒能及時解決淀粉利用問題。</br> 供應鏈改變,更是引發了積累多年的“三角債”問題。</br> 這是東寧市味精廠開始走下坡路的一個重要原因。</br> 當然,還有其它因素,加速了東寧市味精廠的虧損。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