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奕彎了彎眉眼, 他眉目朗潤, 笑起來更是讓人下意識地親近。
似乎被他的態(tài)度所感染, 對方看上去似乎沒有那么緊張了, 面部表情也松弛下來。
莫奕態(tài)度柔和:“你叫王澤之,對嗎?”他記得在第一天游戲的組隊環(huán)節(jié),對方有進行過簡單的自我介紹。
王澤之有些驚訝地點點頭,似乎并沒想到莫奕竟然記得自己的名字。
“這不是你第一次進游戲了吧?”莫奕笑笑, 繼續(xù)問道。
王澤之看上去有些窘迫, 伸手推了推眼鏡, 回答道:“第三次。”
他鎮(zhèn)定了下,繼續(xù)說道:“前兩次我都是撐夠時間熬過來的, 但是上次副本的時候,我意外開了支線,多虧有資深者幫忙才九死一生才好不容易活下來的, 也開啟了積分商店……對這個游戲的機制我也是稍微了解一點的。”
莫奕感興趣地挑挑眉,等待他繼續(xù)說下去。
王澤之無意識地用手指掰著餐盤中的黑面包, 抬眸看向莫奕, 他抿抿唇, 說道:
“所以, 我能分出來在副本里, 哪些人是真的做實事的。”
突然,莫奕肩膀一沉。
他有些驚訝地看向身旁,只見宋祁把手掌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整個人挨近過來——透過單薄的衣物, 莫奕幾乎能夠感受到他掌心冰冷的溫度。
宋祁的聲音比平時沉了幾分:
“所以你是來求組隊的?”
莫奕不著痕跡地皺皺眉頭。
他沒想到,“宋祁”會把問題問的這么尖銳,而且將敵意的情緒展現(xiàn)的這么明顯,他這是怎么了?
莫奕不禁暗暗緊張起來:畢竟,對方的身份和目的是他極大的隱患,此刻要是出什么事的話,事情的發(fā)展就會超出他的控制范圍了。
王澤之倒是沒什么反應,他笑笑,直截了當?shù)鼗卮鸬溃?br/>
“是的,在這個副本我會盡量幫助你們,輔助你們完成支線任務,也算互利互惠吧。”
說畢,王澤之的目光有些古怪地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然后輕咳了一聲,補充道:
“那個……當然,作為現(xiàn)代人,我的思想還是很開放的。”
莫奕一臉懵逼地轉過頭來:???
——等等你是不是誤會了什么?
宋祁的面部表情沒有剛才那么冷肅了,他放開了搭在莫奕肩膀上的手掌,然后一臉正經(jīng)地低頭撥弄著自己餐盤里的面包。
莫奕回過神來,有些無奈地笑笑:“你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
王澤之在莫奕春風一般的目光下被迫點了點頭,承認是自己弄錯了,然后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專心吃面包,絕不去看重新低氣壓起來的宋祁一眼。
和諧的早餐時光總是過的很快。
莫奕將餐盤重新放回分餐臺上,回身欲走。
下一秒,他的步伐頓住了,莫奕皺起眉頭,快步走向分餐臺后的那個時鐘。
與上次看時一樣,這個時鐘在一刻不停兢兢業(yè)業(yè)地走著字,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它是倒著走的。
秒針一點一點地倒著旋轉回去,看上去格外魔幻。
莫奕緊緊蹙起眉峰,在心里快速運算著,突然一愣,這個時鐘應該是在他開啟支線任務的同時開始倒著走的——就像是倒計時一樣。
那么,等倒計時結束,會發(fā)生什么事呢?
身后傳來王澤之的聲音:“你好了嗎?快到上課時間了。”
莫奕最后一臉疑惑地看了一眼時鐘,然后轉身走向站在餐廳門口的宋祁和王澤之,一邊走一邊回答道:
“我就來。”
在莫奕的身后,那個破舊歪斜的舊鐘表靜靜地掛在墻壁上,烏黑的金屬外殼泛著冷光,破碎的表盤仍在走著字,秒針一點一點地逆時針走去,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
到達圖書室之后,眾人再次被嚇了一跳。
與餐廳一樣,這里也變得煥然一新了。
長凳與長桌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上面沒有一絲灰塵,每個座位前還都各攤著一本打開的書本,就像是還有人要坐在上面學習一樣。
在頭頂明亮燈光的照射下,光禿禿的地板和墻壁看上去似乎也不再那么令人難受,反而頗有些溫馨之意。
但是在游戲副本中,這樣的變化只能讓大家感到不寒而栗。
不過,至少有了餐廳的前車之鑒,這次眾人倒是適應的很快,不多時便收斂了臉上的驚訝之情,進入了室內。
不過,不同的是,這次大家都謹慎了不少,不再四處走動,而是安安分分地坐在凳子上,一面暗自祈禱著不要再發(fā)生什么奇怪的事,一面硬耗著等待時間結束。
莫奕環(huán)視了一周留存下來的眾人,心里稍微有了底。
趙毅成那邊有四個人,兩個資深者兩個新人,那個之前突然暴起質疑他的新人恰在其列。
兩邊人涇渭分明,坐的很遠,中間隔著一個長凳,看上去頗為顯眼。
那個曾經(jīng)對莫奕出手的新人看上去似乎頗為焦躁,他煩躁地抖著腿,雖然這里的溫度并不高,但臉上卻布滿了細細的汗珠,他伸手端著自己的一邊臉頰,下意識地用手指摩挲著,皮膚都被他搓出了淺淺的紅痕。
其他幾個人看上去也并不很好,大家似乎都被圖書室里奇怪的氛圍嚇到了,一個個都顯得神思不屬,趙毅成和孫小巖在低頭竊竊私語著什么,兩人的面容隱藏在黑暗里,幾乎看不清楚。
莫奕的視線在他們的身上淡淡掃過,沒有停留絲毫。
他扭頭看向王澤之:“去轉轉?”
王澤之點點頭,三人先后站起身來,開始在整個房間里尋找起線索來。
趙毅成幾人也不甘示弱,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是依舊跟著站了起來,在屋子里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著,似乎想要尋找一些尚未發(fā)現(xiàn)過的線索。
莫奕率先走到那個曾經(jīng)寫著小詩的桌子前。
木質紋理的桌面上干凈而光滑,看上去完整而嶄新,上面沒有絲毫被小刀刻劃過的痕跡。
莫奕探手到桌下搜尋著。
空空如也。
莫奕直起身來,緩緩地皺起了眉頭,他快步走向內里的圖書室。
看上去十分整潔的書籍排列在一塵不染的書架上,按照首字母順序排的整整齊齊。
莫奕隨手拿出一本翻看,只見那是一本當時那個時代頗為流行的啟蒙讀物,里面有著被人翻閱的痕跡,但是能看出來被保護的很好,完全不是上次來時陳舊骯臟的樣子。
突然,就在這時,身后不遠處傳來一聲驚叫。
莫奕一愣,匆忙將那本書橫放到其他書本上,然后迅速轉身,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走去。
只見一個新人妹子一臉蒼白地站在桌子旁,手指有些發(fā)抖地指著桌子上攤開的書本,哆哆嗦嗦地地說道:“我……我剛才在找線索,在我一扭頭的時候,書被翻頁了!”
看到大家不怎么相信的樣子,她臉上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我發(fā)誓!真的!剛才我扭頭之前它真的不是這個頁數(shù)的!”
莫奕不甚感興趣地抿抿唇,回身向圖書室內走去。
他伸手拿書的動作頓住了。
那本他剛剛拿出來翻閱的書,現(xiàn)在正好好地插在書架上。
莫奕收回了伸出的手掌,低垂著眼簾,眉眼沉沉看不出情緒。
不詳?shù)念A感如同雨后濃重的霧氣,縈繞在他的指尖和心底,怎么也無法散去。
他抿抿唇,什么也沒說。
——一整個上午的搜尋幾乎一無所獲。
整個房間就像被完完全全打掃清除過一樣,所有的線索,曾經(jīng)有過的和未曾發(fā)現(xiàn)的,都仿佛被全部清掃過了,消失的一干二凈,縱使眾人將整個房間都翻的底朝天,也依舊什么新的東西也沒有發(fā)現(xiàn)。
孫小巖用沾滿灰塵的手掌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在白皙的臉頰上留下了一道臟污的痕跡。
她直起酸痛的腰,扭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在大家都累死累活的時候,莫奕正一臉平靜地端坐在一張長凳上,事不關己地看著書。
只見他用細長的手指捻起書頁,然后緩緩翻到下一張,仿佛正歲月靜好地坐在圖書館中,而不是身處一個危機四伏的逃生游戲副本之中。
孫小巖心中一陣無名火起,她怒氣沖沖地走到莫奕身邊,陰陽怪氣地開口說道:
“你開了支線任務,結果就是自己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做,讓其他人幫你尋找線索嗎?”
莫奕面色沉沉,仿佛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來。
他的眼珠顏色很深,盯著人的時候漆黑猶如暗沉的淵藪,令孫小巖不由得一驚。
只聽莫奕頓了頓,一臉若有所思地開口說道:“我擔心的不是有線索或是沒線索,而是沒有線索本身就是給線索。”
……啥啥啥和啥?
孫小巖一愣。
就在這時,用餐的鈴聲響了起來,不知是不是錯覺,它聽上去似乎也比之前悅耳的多。
眾人雖然還沒有死心,但是也都不得不根據(jù)時間表,離開了圖書室,向餐廳走去。
這次的午餐更豐盛了。
奶油和蜂蜜淋在烤的金黃的腿肉上,散發(fā)出迷人的濃香,薄餅一層層地摞在雪白的盤子里,上面點綴著富有光澤的草莓醬,餐后甜點有布丁和蘋果派。
莫奕一行人依舊端著普通的黑面包坐到了一旁。
在眾人正吃著的時候,莫奕突然放下手中被□□的一小半黑面包,抬起了頭來,說道:
“今天下午自由時間,我們分開行動。”
王澤之一愣:“可是……”
莫奕不容置疑地笑笑,打斷了他的話:
“只有在我把已有線索分享給你之后,你才算正式參與了支線,這點你是知道的,對吧?”
王澤之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他聽懂了莫奕的言下之意:他需要證明自己有值得與其分享信息的價值。
——與聰明人說話就是簡單。
莫奕的眼角微微流露出一點笑意。
就在這時,沉默良久的宋祁突然開口問道:“你今天下午準備做什么?”
莫奕抬起頭,認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道:
“我要去找一只兔子。”
作者有話要說: 莫奕:我想我們只是朋友。
宋祁:不,你不想(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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