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說完這句話后, 不光陶牧之沉默了,林素也沉默了。林素低著頭,后知后覺地回味著她剛才說的那句話。
她感覺有點(diǎn)像勾引。
林素:“……”
哇!陶牧之不會以為她在勾引他吧?
想到這里, 林素急速抬頭,對上陶牧之幽深的目光,道:“但已經(jīng)晚了啊,你沒讓我喝。我現(xiàn)在十分理智,我們倆亂不起來。”
林素這樣說著,她的眼睛還在觀察著陶牧之的神色。陶牧之在她說話間是一直看著她的, 他的眼睛像是燈塔下的海。因為倒映了燈塔的光芒,過于光亮,反而看不清楚他的情緒了。
被他這樣看著,林素有些不好意思,她的心亂糟糟的跳著,就要移開和他對視的目光, 在移開前,陶牧之道。
“那就下次。”
林素:“……”
什么下次?
林素愣了那么一下, 這一下也就那么一秒吧, 她反應(yīng)過來陶牧之說的下次是下次讓她喝酒他們亂性, 她眼睛猛地一抬, 連忙道。
“不行啊!沒有下次, 這種事兒就只有第一次好使啊……”
就在她跟陶牧之說著的時候,她的腰間被陶牧之的左手?jǐn)堊。炙氐纳眢w移開了車前,陶牧之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單手把她抱在了車上,同時俯身給她系上了安全帶。
陶牧之這一連串的動作行云流水, 林素甚至都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被安全帶卡死在副駕駛上了。和安全帶一樣卡死她的還有陶牧之微俯的上半身。他在給她系好安全帶后,并沒有離開。他一只手扶在車門框上,另外一只手撐在了副駕駛的前面,他的手臂修長舒展,連著他的身體形成了一個空間,形成了一個林素逃不開的空間。
林素抬眼望著陶牧之,陶牧之也在低眸看著她。地下停車場燈光昏暗,他的眼睛上也覆了一層暗影,讓他的目光看上去更為幽深。
林素的心臟在這種目光的注視下迅速跳動了起來。
在她臉紅心跳說不出來話的時候,陶牧之道:“可以試試看。”
林素:“……”
試什么?
她又懵了一下。陶牧之望著她微愣的表情,抬手摸了一下她的發(fā),而后關(guān)上了車門。車門關(guān)上的那瞬間,密閉的空間似乎更容易思考,林素一下反應(yīng)過來陶牧之要跟她試什么。
她的臉“騰”得一下紅了!
她抬手朝著車窗上拍了過去,在拍上去的同時,沖著陶牧之吼了一句。
“誰要跟你試啊!”
她這句話還沒吼完,她身邊駕駛座上旁的車門應(yīng)聲打開,林素雙手還拍在車窗上,陶牧之打開車門從外面看著她,問道。
“你剛說什么?”
林素:“……”
不管怎么說,林素現(xiàn)在的模樣著實(shí)都有些不端莊,她的手從冰涼的玻璃床上滑落了下來,直了直身體,道。
“沒什么。有點(diǎn)冷。”
陶牧之才剛和她的身體分開不久,她身上滾燙的熱意甚至還沒在停車場的冷風(fēng)中從他的身上散開。陶牧之抬眸看了一眼面紅耳赤的林素,他上車關(guān)上車門,發(fā)動車子后,開了熱風(fēng)空調(diào)。
-
酒吧之行以兩杯飲料開始,以逃單七杯飲料結(jié)束。結(jié)束后,林素吹著一路熱空調(diào),被陶牧之送回了家。
原本陶牧之問她要不要去酒店坐坐的,但是林素怕他對她圖謀不軌,給拒絕了。陶牧之送她到了家里的巷口后,林素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在下車的那一剎那,林素那被壓制的呼吸和心臟終于能正常運(yùn)行了。
林素下車后,陶牧之也隨著她一同下了車。車外面還是冷的,林素在下車時,凍得哆嗦了一下。陶牧之走過來,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臉,原本滾燙的臉現(xiàn)在只有一點(diǎn)溫?zé)帷?br/>
“回去吧,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爬山。”陶牧之道。
林素:“……”
什么都可以不做,但是山不能不爬。聽了陶牧之的話,林素的臉頰動了動,他的掌心還貼在她的頰邊,林素這樣磨蹭了兩下后,抬起了頭來。
“好了。我回去了。”
反正明天早上還要見面呢,搞得那么依依不舍干嘛?總不能讓陶牧之睡覺都陪著她吧?
想到這里,林素:“……”
呸呸呸!誰讓他陪著了!
林素蹙著眉頭,剛平復(fù)沒多久的心臟又開始活蹦亂跳起來,她怕在這樣下去,她得跳出心梗。想到這里,林素道:“我走了。”
說完,林素轉(zhuǎn)身朝著巷子走去了。
林素就那樣朝著巷子的方向走著,隨著距離地拉遠(yuǎn),她能感受到陶牧之的氣息也越來越稀薄了。兩人今天待了一整天,林素感覺整個人身心都是黏在陶牧之身上的,現(xiàn)在這樣硬生生拉扯開,說實(shí)話還是有些不適的。
就像是黏在一起的兩張貼紙,被拉扯著的時候,還有黏連的膠線。膠線一根根崩斷,有些難受。
她和陶牧之的距離越來越遠(yuǎn),膠線也斷得越來越多,就在她難受得什么不想去想的時候,身后傳來了陶牧之的聲音。
“林素。”
斷掉膠線的動作停下,林素的心口那么一緩,她回過頭來,看著站在車前的陶牧之,眼睛動了動。
“干嘛?”林素問。
陶牧之依舊站在那里,在黑夜的燈光下像是一根冰冷的電線桿。路燈的燈光并不怎么亮,又隔了這么遠(yuǎn),陶牧之的臉已經(jīng)看不太清晰了,但是他清冷禁欲的氣質(zhì)一直在。
“早點(diǎn)上床。”陶牧之道。
林素聽完:“……”
上,上什么床?你是想說睡覺吧?不是有睡覺和休息這么貼切的詞語,你干嘛要用“上床”來表達(dá)啊!
林素有些無語地看著陶牧之,而在她細(xì)細(xì)看向陶牧之時,她看到了他唇邊的一抹笑。看到這個笑容,林素的心跳再次加快,在加快的同時,林素:“……”
陶牧之是故意的!
他還沒忘了那酒后亂性呢!
林素快氣死了!她當(dāng)時本想撩陶牧之那么一下,但是她撩完了陶牧之之后,卻再一次又一次地被他反撩。
林素:“……”
去他的清冷禁欲!
林素氣得不想搭理陶牧之,她轉(zhuǎn)過身去,走進(jìn)了巷子里。陶牧之站在車前,望著她單薄纖細(xì)的背影越來越遠(yuǎn),一直到她推開家里的院子門,背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范圍內(nèi)時,陶牧之仿佛都能看到林素那攻心的怒火。
望著活蹦亂跳的林素,陶牧之唇角勾起,他目光抬起,望向了巷子里林素的家。在林素進(jìn)了院門之后,院子里的燈已經(jīng)亮開。陶牧之后靠在車前,望向了二樓的燈光。
-
林素罵罵咧咧地回了家。
她覺得陶牧之就是神經(jīng)病!他這個人報復(fù)心怎么這么強(qiáng)?她不就是因為他不讓她喝酒,埋怨了他兩句,并且撩了他一下嗎?他非要把她弄到現(xiàn)在臉紅心跳的。而且她還怕母親看出些什么來,還在院子里平復(fù)了一下。
她正在院子里平復(fù)著的時候,母親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二樓的樓梯口處,看到林素,林慕華站在那里,問道:“怎么不進(jìn)來?”
心跳還沒平穩(wěn)的林素:“我一會兒就進(jìn)去。”
她這么說了一聲,林慕華沒有等她,她從二樓下樓,推開了家里的門,和林素一起站在了院子里。
院子里只開了一盞燈,那盞燈是一根線連著一個燈泡,線就纏在了院子里的梨樹上。現(xiàn)在這個季節(jié),樹上還有梨子,樹葉也十分濃密,分散的燈光被葉片和梨子遮擋,總歸不是那么明亮。
所以母親也并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同之處,她走出院子,和她一起站在了院子里。
林素看了一眼母親。
兩人上午在客廳聊完,母親答應(yīng)了她隨著她一同離開,可是之后,她都沉默寡言的,沒再怎么說話。
現(xiàn)在她就站在她面前,氣色也變地好看了些。她原本就是那種溫婉的江南女人的長相,其實(shí)就算不裝溫柔,她本身也足夠溫柔。
她在進(jìn)了院子后,就站在了她身邊的梨樹下面,仰頭看向了樹上的梨子。斑駁的燈光落在她的臉上和眼睛里,林素望著她,像和閑聊一樣的問了一句。
“你怎么還沒睡?”
林慕華聽到女兒的聲音,回頭看了她一眼,她眼睛望過來,眸光中帶了些無奈的笑意。
“你還沒回家,我怎么睡?”
母親說完,林素跳動的心臟輕輕一顫。
是的,她還沒有回家,她怎么睡?
孩子是母親的牽絆,若是她不在家里,那母親的心也隨著孩子一并在外面。就算是她對她有著恨的時候,她也是一直等到她回家后才去睡的。
只是那時候,母親或許帶了些想讓她有負(fù)罪感的目的,但是現(xiàn)在,兩人說開,母親這次等她,只是純粹在等她。
秋風(fēng)吹著眼睛,林素的眼睫眨了眨,她垂下眸光,低頭笑了笑。
“我以后早點(diǎn)回家。”林素道。
林素這么說了一聲,原本又看向梨樹的林慕華又回頭看向了她。她看了她一眼后,笑了一聲,隨口問道。
“晚上去哪兒玩兒了?”
母親問完,林素眼睛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母親的表情,在看到她松緩的眉心后,林素道:“酒吧。”
“酒吧”這兩個字,和林素的親生父親是聯(lián)系在一起的。只要聽到,自然會想到。林慕華聽完林素的話,她也沒有掩飾她眼中的神情。她凝聚的目光像是一下散開飄遠(yuǎn),她復(fù)雜的一生都在這一個目光中演完了。
最終,她的眸光重歸平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問道:“好玩兒么?”
林素回想著今晚的酒吧之行,如實(shí)道:“開始不好玩兒,我一口氣喝了六杯飲料。后來的時候,陶牧之給我在臺上唱了一首歌。”
林素的表情隨著她的話,慢慢變開心了些。
聽了她的話,林慕華回頭看了她一眼,道:“唱的什么?”
“《初戀》”林素道。
這是首很老的歌,他們年輕一些的人應(yīng)該不太會知道也更不會去學(xué)。
“怎么想到這首歌?”林慕華問。
林慕華問完,林素看向她的目光在燈光下變成了亮晶晶的一片,她道。
“因為我喜歡。我先前跟他說過,他就專門去學(xué)了。”林素和母親說著今晚陶牧之跟她說的話。
年輕男女的情愫總是在曖昧?xí)r最令人心動。別人不需要沉浸其中,只需要旁觀一眼,都會被這種感覺感染。
林素已經(jīng)二十二歲了。其實(shí)這種母女間聊著男生的事情,在林素十幾歲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有了。但是她們的母子關(guān)系并不是正常的,所以拖到現(xiàn)在她們才有了一次這樣的聊天。
林慕華沒有遇到過良人,不代表她不會看良人。
在她和林素沒說開前,她與陶牧之是敵對的狀態(tài),因為她不想讓陶牧之帶走林素。而現(xiàn)在,林慕華希望陶牧之帶走她。
因為陶牧之會把林素的荒蕪都填滿。
“陶先生挺好的。”林慕華道。
聽了母親的話,林素:“……”
母親這話不是在回應(yīng)她剛才的話,她像是只在陳述一件事情。就陳述說,陶牧之很好。這種陳述里,帶了丈母娘對女婿的滿意。
林素剛平息得差不多的心跳又亂了。
在母親說了這句話后,林素動了動唇,想要說句什么。可是動了兩下之后,她竟然什么都沒說。原本她是想嘴硬說兩句陶牧之的不好的,可是她要是說了,那母親要真以為陶牧之不好,不同意她和陶牧之的事情怎么辦?
想到這里,林素:“……”
呸呸呸!什么不同意她和陶牧之的事情啊!她跟陶牧之可是一點(diǎn)事情都沒有啊!
-
母親同意和她一同去A市,但是離開一個住了半輩子的地方并不是那么容易,尤其她是在編教師,辭職處理比較慢。這一次,林慕華沒有跟著陶牧之和林素離開。
不過這樣剛好也給林素安頓母親的時間。
林素早在決定好要接母親回來之前,就已經(jīng)看中了離著她家不遠(yuǎn)一處住宅小區(qū)的花園洋房。洋房是精裝修,可以直接入住。如果母親不喜歡裝修的樣子,后期也可以再改。
林素看中這套洋房,主要是洋房一樓是帶院子的,可以種花種菜,也可以曬衣服曬被子,和她們家以前住的地方還挺像的。帶著母親來到陌生的城市,林素希望能盡可能地給母親提供更好的歸屬感。以后,A市就是她們的新家了。
就這樣,林素安頓好了母親的事情,而陶牧之帶著她去了一趟酒吧,她關(guān)于父親心中的念想,好像就被她和陶牧之的酒吧之行給覆蓋了。
關(guān)于南城,關(guān)于小鎮(zhèn),林素再也沒有什么留戀的了。
等安頓完母親的事情后,林素的事情也多了起來。她在《七月未央》做B組導(dǎo)演的事情,很快傳來,沒幾天的功夫,大剛那里就接了十好幾個邀約。其中不乏有讓林素親自執(zhí)導(dǎo)整部電影的邀約。
圈子里是最看中實(shí)力了,只要有實(shí)力,就不愁沒工作。而林素不光有實(shí)力,她還愛惜羽毛。她深知自己雖然做了好久的攝影師,可是電影導(dǎo)演還是個門外漢,需要多參與一些電影的攝影制作,來積累經(jīng)驗。
等到經(jīng)驗積累完,再獨(dú)立指導(dǎo)也不遲。況且她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從心理疾病中痊愈,就算她信任自己的實(shí)力,也不信任自己的情緒。
汪佳樺也一再提醒她,讓她不要工作過于辛苦。因為有時候工作辛苦,也會累積一定的情緒,不利于她的完全康復(fù)。
林素謹(jǐn)遵醫(yī)囑,按時診療,準(zhǔn)時睡覺。她的精神充沛,心態(tài)陽光,就連診療室的小護(hù)士都說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林素一天天變好,時間一天天推移,就這樣消無聲息地步入了十一月。
A市的秋天十分短暫,十一月基本上已經(jīng)入冬了。林素一大早被陶牧之從溫暖的被窩里拖起來去爬山,在寒風(fēng)刺骨中,林素罵罵咧咧地爬完山。等爬完山,兩人回家洗澡吃飯,而后一起去了醫(yī)院。
到了十一月以后,林素的診療次數(shù)也已經(jīng)在逐步減少了。從開始的一周三次,到后來的兩次,到現(xiàn)在一周只需要來一次就可以了。
而這么多次的診療,林素在汪佳樺這里已經(jīng)沒有了秘密。她知道了她所有過去的事情,包括現(xiàn)在的。
當(dāng)然,不包括她和陶牧之同居的事情。
等到了醫(yī)院之后,林素和陶牧之在電梯錯開,等她電梯上行之后,陶牧之才坐下一班電梯回診療室。
兩人基本上是前后腳,但不是同一電梯,還是十分謹(jǐn)慎且不令人懷疑的。
因為他們過去的關(guān)系,陶牧之和她之間要諸多避嫌。當(dāng)然也不是說他們現(xiàn)在同居不行,因為他們根本就什么都沒做,只是陶牧之在她家做了個兼職,照顧她而已。
但是別人未必這么想,別人要是知道了她和陶牧之同居,那指不定他們以為她和陶牧之把孩子都生完了。
這樣還是挺麻煩的。
現(xiàn)在這樣的距離和尺度剛剛好,既能天天見陶牧之,又不留人把柄。
就這樣,林素電梯上行到了診療室所在的樓層,下了樓層后,去了汪佳樺的診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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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素到了汪佳樺的診療室門口,照例先敲了敲門。里面汪佳樺應(yīng)了一聲,林素笑著推開門,叫了一聲。
“早啊,汪教授。”
林素說著話的功夫已經(jīng)走了進(jìn)來,她隨手關(guān)上門,而后輕車熟路地走到了辦公桌前坐在了汪佳樺的對面。
一坐下,林素的話匣子就打開了:“今天真的好冷啊,開車還好,一下車感覺骨頭都被凍透了。”
林素說著,像是回憶起了那種寒風(fēng)刺骨的感覺,還小小哆嗦了一下。她哆嗦了一下,察覺到對面汪佳樺正在看她。林素眼睛靈動明亮地對上汪佳樺的目光,沖她明艷一笑。
林素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大衣里是黑色的羊毛衫,和黑色的長褲。這一身衣服,休閑而又時尚,色調(diào)十分適合初冬的天氣。
像心理病人心理封閉,大部分會選擇一些比較暗色調(diào)的衣服。再加上他們本身性格陰郁,服裝色彩和個人氣色搭起來,會讓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死氣沉沉。
林素今天這一身也不算多明亮,可是她整個人足夠明亮,甚至帶著這一套衣服都十分明亮。就這樣看著坐在辦公桌后面的她,你根本不會覺得她曾經(jīng)得過那么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
汪佳樺望著一次次變好,且越變越好的林素,她眸光柔和,心中寬慰,笑著回應(yīng)了一句:“確實(shí)挺冷。”
說完后,汪佳樺問道:“最近都在忙什么?工作的事情還好吧?”
汪佳樺問完,林素道:“工作沒什么。我剛結(jié)束完一段工作,應(yīng)該能歇幾天。最近就是忙著給我媽房子裝修的事兒,她應(yīng)該月底就要過來了,我得提前把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給她買好。”
提到買生活用品,林素像是想到了什么,她低下頭,打開包包,從包里拿了兩根奶酪棒出來,遞給了汪佳樺。
把奶酪棒遞過去,林素下頜揚(yáng)了揚(yáng),道:“奶酪棒,可好吃了,想著好吃就給您帶了兩根。”
林素就這樣自然而然地把奶酪棒遞了過來,像是在和朋友分享。她現(xiàn)在在診療室的時候,情緒都是十分放松的,放松地像個社交達(dá)人,有時候汪佳樺都有些跟不上她的主動。
看著她手里的奶酪棒,汪佳樺笑了一下,抬手接了過來。接過來后,汪佳樺道:“平時在街上老看有家長用這個哄小孩,也沒吃過。對了,你怎么想著買這個啊?”
在遞給汪佳樺奶酪棒后,林素也拿了一根拆開放進(jìn)了嘴里。她正吃著奶酪棒,汪佳樺話一說完,林素:“……”
奶酪棒并不是她買的,而是陶牧之買的。
她雖然已經(jīng)不是小孩,但奶酪棒被賦予的功能卻依然沒變,因為這是陶牧之買來哄她的。昨天去超市,林素想要吃螃蟹,但她胃這兩天不舒服,陶牧之不給她買。她生氣要走,陶牧之買了一袋奶酪棒把她哄好了。
汪佳樺在問完那個問題后,對面正吃著奶酪棒的林素突然就沒了動靜。她含著一根藍(lán)色的棒棒,奶酪棒在她腮頰一邊鼓鼓的,她的表情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是生氣還是在害羞。
“怎么了?”汪佳樺問。
林素失神的目光收回,像是電燈突然通了電,她回過神來,把嘴巴里的奶酪棒吃干凈,把棍棍拿了出來,看向汪佳樺道:“沒什么。”
說完后,還沒忘了回答一下汪佳樺的問題:“也沒怎么,就是覺得好吃就買了。”
林素回想著昨天晚上在超市里發(fā)生的事情,實(shí)在有些沒臉和汪佳樺說這奶酪棒的來歷。
而汪佳樺聽了她的話后,也是笑了一聲,道:“也是。想吃就買,誰也沒規(guī)定奶酪棒只有小孩子能吃啊,對不對?”
汪佳樺說完,林素連連點(diǎn)頭:“對啊對啊!”
誰也沒規(guī)定二百多月大的人不是孩子啊!
看著林素點(diǎn)頭,汪佳樺又是一笑。她的目光落在林素身上,像是在看一枝重新煥發(fā)光彩的玫瑰。
想到她第一次來診療室里時,她的枝葉都是枯的,她的花苞緊緊地閉著,外面的花瓣像是受了傷,被一層蠟黃覆蓋,除此之外,她整個人像是被蒙在一圈暗色的濾鏡之下,毫無眼前這么明艷的光彩。
林素的美是毋庸置疑的。
能讓她重新煥發(fā)這種美與光澤,汪佳樺內(nèi)心是愉悅,滿足和贊賞的。
玫瑰重新煥發(fā)光彩,光憑外界的水分和營養(yǎng)是不夠的,還需要它自身堅韌的品格和茁壯的堅持,這甚至比水分和營養(yǎng)都重要得多。
望著眼前的林素,汪佳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她看了一會兒,笑了一聲后,收回了目光,和她隨口道。
“我記得這個奶酪棒還上過熱搜。”汪佳樺道。
汪佳樺說完,林素來了興趣,她道:“真的?怎么上的?”
“記得是去年圣誕節(jié),有一張照片,一個男生捧著一大束用奶酪棒做成的花束,送給了喜歡的女生。”汪佳樺道。
圣誕節(jié)這樣的節(jié)日,少不了小情侶們秀恩愛。但是現(xiàn)在,大家都過各種節(jié)日,無非就是香水口紅玫瑰花。
用奶酪棒做花束送給喜歡的女生,一來有了花的浪漫,二來也有另外一層含義,代表男生寵著女生,愿意把她當(dāng)小孩。
汪佳樺說完,林素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她雖然沒有見過那張照片,但是光想一下,就能體會到男生女生之間那純純心動的愛戀了。
林素被這種愛戀感染,她笑了一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還挺浪漫的。”
聽到林素感慨,汪佳樺注意力也轉(zhuǎn)移到了她身上,她看著林素,問道:“你呢?你沒有么?”
林素:“……”
這怎么就到了她身上來了。
但汪佳樺這么問,林素也做了回答,她搖了搖頭,道:“沒有。”
當(dāng)時陶牧之沒給她弄花,她還心心念念螃蟹,陶牧之單臂摟著她直接把她抱到了酸奶區(qū),給她拿了一袋最大的奶酪棒,她才把螃蟹給忘了。
聽了林素的話,汪佳樺的這個話題并沒有停止,她望著林素,問道:“沒談戀愛么?”
林素:“……”
林素不知道愛情這把火怎么就燒到了她的身上,她們不是在聊奶酪棒嗎?但是現(xiàn)在她和汪佳樺的關(guān)系,也已經(jīng)到了很親密的關(guān)系了。被汪佳樺這樣問了一句,林素?fù)u了搖頭。
“沒有。”
說到這里,林素的語氣突然一頓,她的視線落下,看在了面前的桌沿上,像是詢問一樣地對汪佳樺道。
“我現(xiàn)在談戀愛不合適吧。”
林素說完,目光抬起看向了她。汪佳樺望著她小心又探詢的目光,溫柔一笑,道:“沒人規(guī)定心理病人談戀愛不合適。”
汪佳樺這樣說完,林素的眼神沒變,汪佳樺望著她,道:“更況且,你現(xiàn)在也不是心理病人了。”
“恭喜你,林素,你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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