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牧之說完那句話后, 林素有愣了那么兩秒。兩秒過后,她反應過來,和陶牧之揮揮手, 解釋道:“不不不,我也沒有讓你一直住在這里的意思,只是說讓你今天晚上睡睡床墊試一下……”
林素揮手和他說著她的決定和要求,陶牧之安靜聽著,又像是沒聽,在她沒說完前, 陶牧之問:“明早想吃什么?”
林素:“……”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可是在陶牧之這么問了一句后,林素情緒上頭的同時,腦袋又那么轉過來了一下。
陶牧之剛才說什么?他說如果她愿意,他可以一直住在她家里。陶牧之一直住在她家里代表什么?代表她有吃不完的紅燒魚!代表她一日三餐都被陶牧之承包了!
這不是正是她想要的嗎!?
可是為什么啊?為什么陶牧之愿意一直住在她家里啊?
林素的眼睛隨著她腦海里的頭腦風暴上下抬動,她冷靜下來,看向陶牧之, 問道:“為什么你愿意一直住在這里?”
林素像是終于把腦子里的線給捋明白了。陶牧之聽了她的問題,他道:“你的病還沒好。”
林素:“……”
陶牧之說完后, 眼看著林素忍不住就要去摸自己的額頭, 沒等她問, 陶牧之補充了一句:“心理疾病。”
那林素更無語了。
“我心理疾病又不是你造成的。”林素道。她雖然在發燒的時候裝病, 但是她對責任的劃分還是很明確的。她的心理疾病早在陶牧之之前就有,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去看心理醫生才認識了陶牧之。
她想把責任推到陶牧之身上她都有些不好意思。
在林素說完之后,陶牧之道:“但是你是因為我的提議去看心理醫生的,我有責任在你看心理醫生的這段時間照顧你。”
林素:“……”
話終于還是聊到了這里。
三天前,陶牧之喝醉了酒, 她想趁人之危睡他,結果陶牧之在醉酒中依舊不忘心理醫生的職責, 勸她去看心理醫生。她當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煩,直接把他趕走了。
在把陶牧之趕走后,她在家里渾渾噩噩過了兩天,最終她沒忍住,去找他了。
林素是因為想看心理醫生才去找陶牧之的嗎?不是的。林素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因為什么去找陶牧之,可她確實不是因為想讓陶牧之推薦心理醫生給她才去找的陶牧之。
與其說是她是因為想看心理醫生才去找陶牧之,不如說是她想見陶牧之才用了想看心理醫生這個理由。
她為什么想見陶牧之?因為她看到陶牧之后,她緊繃干涸的心,能在那么一瞬間變得松弛濕潤。
有時候,陶牧之像是個癮,林素因為他上了癮,她想跟他在一起,和他說話,跟他斗智斗勇,這會讓她覺得自己在活著。
只有和陶牧之在一起的時候,林素才覺得自己不是個鬼,是個人。
這一切陶牧之好像都是知道的。他沒有直接戳穿,而是用了她是因為他去看心理醫生的這個理由。可是林素知道,陶牧之其實什么都清楚。而被他這么看透,林素像是被脫光衣服放在了他的面前。
她主動想睡陶牧之,和被脫光衣服送到陶牧之面前是不一樣的。前者她主動,后者她被動。
被動令人羞恥。
林素喉頭微動。
陶牧之在說完那番話后,就一直在看著她。林素的眼神千變萬化,最后變為平靜,她目光從陶牧之身上收回,道。
“誰是因為你去看心理醫生的,你別太看得起自己……”
“蛋炒飯可以么?”陶牧之打斷了她。
林素的腦海里被香噴噴的飯粒塞滿,她點頭:“可以。”
點完頭后,林素:“……”
林素像是一頭脫韁的野馬,時不時跑偏。而陶牧之就拿著一把干草,在她跑偏的時候就往她嘴邊遞一下,在她跑偏的時候就在她嘴邊遞一下……
林素感受到了食物的魅力。
“是的。”林素猶豫了一下,對陶牧之道:“就是因為你我才去看心理醫生的。”
算了。看在一日三餐的份上,她就承認也沒什么。而且她也沒承認別的,只承認是因為陶牧之她才去看的心理醫生。而她只需要承認這個,她后半輩子的飯都有著落了。她要是一直不好,她就能一直讓陶牧之當她的保姆。
林素在說完后,陶牧之應了一聲。
“嗯。我這不是來負責了么。”
林素:“……”
這感覺真是好熟悉!
當時她被陶牧之弄生病,陶牧之也是這么跟她說的。而在陶牧之承擔起責任的那一刻起,她就有了免費的保姆。
這種感覺真是……太爽啦!
誰管你是不是因為他去看的心理醫生?既然陶牧之想承擔責任,那就天降大任于他算了。想到這里,林素開心愉悅,她把手里的碗遞給陶牧之,道。
“再來一碗!”
-
林素吃了兩碗飯。
她兩天沒吃飯,胃口還是小了些的,不然她能吃三碗。
吃完飯后,陶牧之自動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筷,去廚房清洗了。而林素則拖著剛吃完兩碗飯的肚子,來到了落地窗前的沙發上。
到了沙發前,林素一個仰倒,躺在了沙發上。身體在接觸到柔軟的沙發時,林素滿足地感嘆了一聲。
這才是生活啊!
感嘆完,林素枕在沙發扶手上,望向了落地窗外。
現在天已經黑了,落地窗外的夜景也一一浮現了出來。璀璨的大廈燈光和高架橋上車水馬龍的流光交織在一起,組成了A市夜晚繁華忙碌的景象。而在這繁華忙碌中,她剛吃飽飯,現在躺在沙發上,廚房里有陶牧之洗碗的流水聲,林素的身心都感覺到了滿足。
在這滿足之中,困倦也席卷上頭,林素靠在沙發上,有些昏昏欲睡。她睡了兩天餐桌,睡著睡不著且不說,是真的累。現在吃過飯,腦子里也渾渾噩噩的,差不多也該困了。
真好。陶牧之一來,她的食欲和睡眠都恢復正常了。
為什么?
林素的意識在朦朧中那么想了一下。想了一下后,她的“為什么”就轉到了另外一個方面。她突然想起來,剛才在餐桌上,她只問了陶牧之為什么來照顧她,但是她卻沒有深入地細想,為什么她答應他的提議去看心理醫生,他就有了照顧她的責任?
如果說,只是因為她答應他的提議去看心理醫生而來照顧她,這未免有些牽強吧。
他平時的病人那么多,他隨口提議一下,難道他都得去他們家里照顧他們嗎?
是對所有的病人這樣,還是只對她這樣?如果只對她這樣,那為什么?林素迷迷糊糊地想。
她想到這里的時候,腦子里已經因為困倦變成一團漿糊了。林素的腦神經在這一團漿糊中徒勞無功地工作著,想了半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索性不想了。
有這個時間想這個,還不如想想她怎么在心理疾病好了之后裝病繼續留下陶牧之給她做保姆呢。
她今天接受了汪佳樺的診療,回憶到了她的小時候。小時候的事情她已經很久不想了,被汪佳樺引導著想了一下,林素才發現她小時候就已經有心理問題了。
汪佳樺說這種心理問題很常見,尤其是單親家庭。
想到單親家庭,林素混沌的眼神稍稍清明。她眉頭輕輕蹙起,而后,把臉埋進了沙發里。
夜很安靜,只有廚房里的水聲,在這水聲中,林素把所有念頭驅逐出腦海,開始專心睡覺。在她意識朦朧,即將要睡過去的時候,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林素眉頭擰起,從沙發里抬起了頭。她拿過震動的手機,不耐煩地點開。在看到屏幕上的短信信息時,林素的眸光恢復清明,一點一點地收緊了。
【媽媽:國慶節我放假七天,你要回來嗎?】
-
往常陶牧之在她家的時候,林素的睡眠都會非常好,她會一夜無夢睡到天亮。但是今天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林素做了一夜的夢。
也不都算是夢。因為她沉睡中的腦海中,除了夢境外,還有一些往日的回憶。夢境和回憶交織,讓林素不知道是真是假,等第二天醒來時,她的腦子神經都像是要裂開了。
她坐在床上,發呆地望著拉緊的窗簾,直到外面傳來敲門聲,她才從混沌中回過神來。
門是陶牧之敲的,他叫她起床吃早飯了。昨天晚上陶牧之說因為她接受了他的提議去做心理診療,所以在她接受心理診療的這段時間,他都會在她家照顧她。
林素聽到敲門聲后,應了一聲。
“來了。”
說完,林素掀開被子,從床上走了下來。
在洗手間簡單地洗漱過后,林素打開臥室的門,來到了外面。餐廳的餐桌上,已經擺放了豐盛的早餐。朝陽透過次臥的陽臺曬到了餐廳,融融暖意搭配著早餐的香氣,讓她這個簡陋的家都變得生動了起來。
林素看了一眼早餐桌上的早餐后,直接過去坐在了餐椅上,拿了碗筷開始吃了起來。
在叫了林素后,陶牧之去廚房給她倒了杯豆漿,等他從廚房回來時,林素已經坐在餐桌上開始吃早餐了。
她胃口不錯,拿著碗筷吃得很好。陶牧之把豆漿遞給她,林素抬眸看了他一眼,接過了豆漿,喝了一口。
“好吃。”林素喝了一口豆漿,對陶牧之的早餐表示了一下評價。
陶牧之坐在餐桌對面看著她,看了她一會兒后,陶牧之問:“午飯想吃什么?”
“嗯?”林素從飯碗中抬頭,看向陶牧之。以前陶牧之只管她早飯和晚飯的,現在沒想到午飯都承包了。
看出林素眼中的疑惑,陶牧之道:“我今天放假,不用去上班,所以一整天都可以在家。”
明面上陶牧之為了照顧林素住進了她家里,實際上兩人算是正式同居了,不過陶牧之要陪著林素,并且照顧她的一日三餐而已。
聽說陶牧之放假,林素眼睛動了動,回過了神來。她平時過得渾渾噩噩的,都不知道什么時候,陶牧之這么一說,林素才想起來現在已經到了國慶假期了。
“中午不用準備了。”在陶牧之解釋完后,林素喝了一口豆漿對他道,“我給你放假。”
“國慶節到了,我媽也放假了,這幾天我準備回家。”
這是林素第一次在陶牧之面前提起她的家,還有她的母親。當然,也只是隨口簡單地一提。
林素說完后,放下豆漿杯,邊吃早餐邊對陶牧之道:“剛好你也可以趁著假期多陪陪你的家人。”
林素這樣說完,她都被自己感動了。國家放假,她也給陶牧之放假,她這個主人真是十分的人性化。
而對于她這個人性化的安排,陶牧之并沒有表現出過度的欣喜。在聽到林素提到她的家庭時的反應,陶牧之問。
“你家在哪兒?”
陶牧之問完,林素:“……”
“干嘛?你想跟我一起回去啊?”林素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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