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泊周圍的樹木高大茂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將遠處的戰斗隔絕在外。這處的靈氣十分豐沛,蘭衣來到人間這么久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一個特別適合修煉的地方,因此久經磨礪的身體自覺產生了感應,便來不及多說,自動進入了修煉狀態。
然而,通靈門與山妖的戰斗還在繼續。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刻,戰斗也進入到了白熱化。魂體狀的鬼修怕熱且怕光,眼見晨光初起,它的焦躁直線上升,此時被困于降魔陣中,掙扎得也越發激勵。而通靈門的降魔陣卻可借日光取真火,在白天比晚上的威力更強,因此當第一縷晨光乍現之際,附著在降魔陣靈絲上的火焰徒然大增,霎時便將翻涌的黑云完全壓制。
黑云中發出一聲尖嘯,緊接著黑云攏聚,煙氣四散,現出陣眼中盤踞掙扎的黑色蛟龍。
蛟龍的實體并未成形,呈半透明的狀態,隱約可見體內暗紅色靈氣的流動。
何瑞靈尊大喝一聲:“變陣型!收!”
支撐了一晚上的震院弟子們齊齊發出一聲大喝,并將體內的靈力催動到巔峰,靈絲上的火焰隨著這一動轟燃爆發,陣型急收,一時間竟如一個燃燒的火球將蛟龍緊縛于內,蛟龍掙脫不得,魂體觸上靈絲發出陣陣令人聞之牙酸的'嗶嗶''吱吱'的聲響,暗紅的靈氣自蛟龍魂體內泄出,卻被降魔陣緊緊包裹在火球內,只應得火光像被染成了紅色。
火球一點點收縮,蛟龍的尖嘯一點點弱了下去。
何瑞靈尊再喝一聲:“制!”所有弟子同時發力,碩大的火球一瞬間收縮到大小。
何瑞靈尊第三喝:“鳴!”弟子整齊劃一地雙手結印,球體表面上浮現出忽明忽暗的咒文,緊接著那金光閃閃的咒文隨著弟子們的吟唱開始急速旋轉,仿若無數條精鋼鏈條將球體緊緊縛住。
一時間,震院弟子們的吟唱響徹山谷,不多時自球體內部發出震震雷鳴般的轟動,當一切回歸平靜后,降魔陣已縮小為一枚鵝蛋大小的金球,自高空中直線下落。
何瑞靈尊伸手一抓,喝了聲‘回’,那金球便飛入了他的掌中。近看才看清,那所謂的金球竟是由無數條極細的靈絲交織而成,靈絲上咒文混合著烈日真火不斷旋轉,那耀眼而神圣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這便是最終的降魔陣了。
震院弟子們收了法力,紛紛圍攏過來,司徒澤駕馭花粉蝶載著南海靈尊也靠攏過來。
司徒澤道:“師兄,接下來怎么處理?”
何瑞靈尊將金球收入牢布袋,道:“先回師門,向師父復命再說。”
經過一晚上的恢復,南海靈尊有了些精神,此時道:“之前隨本尊來的那些道友,可有找到?”
眾人面面相覷,南海靈尊一皺眉,司徒澤忙道:“他們的伙伴還在馬車上,想必是折回去與他們匯合了。”
盡管南海靈尊認為蘭衣會回去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嘆息一聲,道:“那便速速去馬車那里看看。若是……唉,罷了,想必以他的本事應不至于喪生在此。”
眾人聽得云里霧里,司徒澤卻知此事不宜多說,當機立斷忙駕馭式神向回飛去。何瑞靈尊一臉懵逼狀,皺著眉頭跟了上去。
司徒澤雖這樣說,卻也知道蘭衣等人回去找許鳴柏等人的幾率不大,因此一路上也想好了說辭。
果然,許鳴柏聽說蘭衣等人沒有隨大部隊一同回來,立刻就急了,平時一貫好脾氣的他,立刻火冒三丈,一把揪向南海靈尊的衣領,卻被南海避過,許鳴柏胸膛劇烈起伏,質問道:“人是隋你一同去的,現在你好端端地活著回來了,你竟然還有臉問我人在哪里?”
“他們沒有回來找你們嗎?”話雖這么說,南海神色卻也極其尷尬。
“當然沒有!”許鳴柏吼完這句后,靈機一動,忽然想到蘭衣出發前那晚上說的話,意識到了什么,然而臉上的怒色卻未因此好轉,反而更勝,一肚子火全發到了南海靈尊身上,就差罵人了。
南海靈尊雖然忍得極其勉強,卻也只能勉強忍著,沒辦法誰讓人是他請來的,也是他弄丟的呢。
許鳴柏深諳見好就收,發過火后,開始提條件,道:“人我自己去找,但我家張二哥你們要好好給我伺候著,否則一定讓你們通靈門名譽掃地!”
“你——”何瑞靈尊哪里聽得了這等話,當即就要上去抽人,卻被南海靈尊攔下了。何瑞憤憤不兮地瞪著許鳴柏,只聽南海靈尊道:“定不付所托。令派十名震院弟子隨你同去。”
“不必了!讓他們倆個隨我同行即可!”許鳴柏指著南宮瑾和司徒澤。
南宮瑾自然愿意,他愿意去司徒澤自然也會跟著。
“這……”南海靈尊心想以師父寶貝小師弟的程度,若是小師弟就這么跟著去了,自己和何瑞回去可沒法交差,何瑞則是忍無可忍地道:“小師弟不去,十名弟子隨你調!”
“你當這是買賣人口呢?”許鳴柏也不客氣地道,“司徒不去便不去,南宮你必須去!”
南宮瑾忽然笑了,說:“這是自然。”
南海靈尊臉色一變,盯著南宮瑾微微搖頭,南宮瑾就當們看見。那樣子竟是鐵了心要和許鳴柏一同去找人了。
司徒澤黯然地眼神微微一斂,也笑道:“二位師兄莫要擔心,就由小弟我代表通靈門去助他們尋人吧,二位師兄辛苦了一晚上,且現行回門派吧,替我向師父捎句話,就說澤兒長大了,讓他放心!”
南海和何瑞同時搖頭嘆息。
許鳴柏見狀,點點頭,鉆進馬車,附耳寇兵,如此這般地交代了一番,寇兵點點頭,鉆出馬車,對眾人道:“我與張二哥隨眾位回通靈門,許兄弟找到蘭衣從錢等人會直接回通靈門與我等匯合。這期間便麻煩眾位,叨擾了!”
南海客氣地說了句‘無妨’。
就此,大部隊兵分兩路,司徒澤招出花粉蝶載著許鳴柏和南宮瑾再次飛向那片經歷過火海的森林。
火勢早已不在,大地被摧殘得千瘡百孔,浴過火的樹木焦黑的殘體支愣著指向天空,到處透著死氣沉沉的灰敗之像。花粉蝶停留在半空中,許鳴柏向下望去,若是有生還者,此時便可一眼看出,然而,沒有。什么都沒有,連尸體也沒有。
也因此,許鳴柏的一顆心放了下來。
南宮瑾沉默著沒有說話,司徒澤道:“沒有尸體,說明人還活著。”
許鳴柏點點頭,明知故問:“那他們會走向何處?”
司徒澤略一沉吟,道:“向漿峽入口的方向找找看。”
許鳴柏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心中卻咯噔一下,心想莫非司徒澤知道蘭衣本就打算進萬里漿峽抓魔獸?!
事實上司徒澤并不知道蘭衣的打算,他只是回想昨晚的風勢,判斷出當時大火蔓延的方向,而萬里漿峽正好在大火燎原的反方。
此時,美麗的藍色湖畔,百花叢中,匡廣智和顏柳兀自沉浸在各自美好的夢境中,嘴角微勾,睡得香甜。
蘭衣則滿頭大汗,眉心深鎖,顯是修煉已經到了極其兇險的境地。此次雖然他是福靈心至,然而受阻的經脈并沒有通開,因此靈力憋在靈竅內無法順利地沖進經脈里,以至于單靠以往的神識意念冥想的方法根本無法順利進行。靈竅內靈力翻騰,不斷沖撞經脈於阻之處,所產生的痛苦絕非常人所能承受。
這也就是蘭衣,若換了另外任何一人,此時早已疼得昏了過去。
公冶冠玉緊張地注視著蘭衣的情況,幾次心疼得想要出手強行阻止他運功,都被理智強行壓了下去。蘭衣尚且沒有放棄,他又有什么權利替他做這個決定?
或許該說機緣巧合,或許也可算是天道酬勤,總之,待蘭衣臉已憋得紫紅,全身衣衫濕透之后,那於阻的經脈之間終于被他強硬地扣開了一絲縫隙,一道細如蠶絲般的微弱靈氣自蘭衣幾近沸騰的靈竅中飄然若至,它如一只自由自在的鳥兒,歡快的,急切的,穿過那些於阻多時的經脈縫隙,又如一彎清澈甘甜的泉水滋潤了干枯已久的土地,令蘭衣快要枯萎的經脈獲得了一線生機。
雖然這絲靈力又小又細,從數量上看可以算是微不足道,但對蘭衣來說這也一樣是久旱逢甘霖,宛若新生一般的欣喜。
就是這一絲靈力,令蘭衣整個人的狀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發生著變化。原本憋得紫紅的臉色很快恢復如常,整個人的皮膚仿佛被鍍上了一層銀粉般閃閃發亮。原本龐大的身體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眨眼之間便縮了一半,黑發不知道什么時候披散了下來,此時迎風飛舞,竟有種莊嚴之中說不出的別樣風流。
身體的變化令原本合體的衣衫松散開來,露出倆側圓潤的肩膀。
公冶冠玉目不轉睛地看著他,不自覺地喉頭聳動,竟是有些口干舌燥的意思。
蘭衣閉著雙眼,引著那一絲微不足道的靈氣行走三個周天,終于呼出一口濁氣,睜開眼來。
然而,就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秒,他還沒來得及審視自己,便被公冶猛地一撲,推到在了花叢中。
蘭衣怒,張嘴要吼,又被公冶堵得結結實實。公冶的吻急切霸道又狂野,直將蘭衣親得七暈八素,忘了剛剛想說什么。
蘭衣的衣服反正已經松散得不能再穿,倒是省去了公冶很多麻煩,他直接將蘭衣自一地衣衫中扯出來,打橫抱著,跳進了湖里。
湖水溫熱,并沒有想象中的冰冷刺骨。公冶抱著蘭衣半個身子沉在湖水中,手掌下的身子皮膚光滑細膩如綢緞一般令人愛不釋手。公冶一手緊緊扣住蘭衣的腰,另一手則放肆地捏著他的下巴,以方便自己長舌直入,在他的口腔中肆意馳騁。
湖面上響起兩人接吻的‘嘖嘖’聲,湖面下兩個棍子互相摩擦,公冶更是有意調撥蘭衣,沒一會兒蘭衣便軟倒在他懷里,由著他在自己身上胡亂作為,沒力氣反抗了。
不多時水波一圈圈蕩開,蘭衣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你,你發什么神經,啊——”
公冶閉口不言,只用行動告訴他,老子想干你!
任誰被一根大棍子來回伺候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會接受不了,更接受不了的是那棍子還沒有停止的意思。
“我特么——啊——”蘭衣罵人的話被公冶一棍子捅得支離破碎,之后便再也沒有機會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湖中水波蕩漾,春光無限旖旎。岸邊百花怒放,蝴蝶成雙成對。這是一幅美麗又溫馨的畫卷,而蘭衣那不成調兒的如歌如泣的哼哼仿佛是為這幅畫特別定制的背景音樂一樣,足足響了三個時辰才停下來。
蘭衣昏過去之后,公冶又狠狠幾下,終于心滿意足地收回大棍,放過了蘭衣。他為蘭衣清洗過后,用寬大的衣衫將人裹好,放到岸邊躺下。手指輕輕摩擦一會兒蘭衣熟睡的側臉,忍不住又親了一下,才反身再次跳進湖里,向湖底游去。
早在剛剛與蘭衣行那魚水之歡時,公冶便察覺出了這湖的不同尋常。此時越近湖底溫度越高,更是證實了他的猜想。
果然,當公冶來到湖底三十丈處,水溫已經高到了常人無法忍受的高度。而就在湖底,一道地底巨大裂縫中透出一片桔色的紅光,伴隨著轟隆隆的響動,正是久負盛名的萬里漿峽。
而看這條裂縫的寬度,顯然也只是漿峽的一處支脈。雖只是支脈,可順藤摸瓜總能找到主干,看來萬里漿峽的入口,離此地應是不遠了。
公冶仔細觀察了一番巖漿的走勢,確定了之后趕路的大致方向。
水面上傳來蘭衣罵罵咧咧的喊聲,公冶眼中顯出不易察覺的笑意,反腳一蹬,借著水的浮力,縱身一躍,青龍出水般破湖飛出。
匡廣智揉著睡眼惺忪,望著公冶,竟一時看得呆住了。
另一邊蘭衣還在和顏柳搶衣服。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自然是因為蘭衣暴瘦,顏柳剛剛睡醒沒認出來,誤以為是這湖里的妖怪,竟不顧蘭衣還睡著撲到他身上就打。
蘭衣現在有了靈力,雖然微弱可好歹也是神始之力,顏柳不過才一動念,蘭衣便驚醒了,于是顏柳沒有撲到,卻被蘭衣罵成了瘋狗。顏柳不信蘭衣說他自己是蘭衣,非要扒他衣服驗明正身,結果自然又被蘭衣罵了一番,這下顏柳也來了脾氣,死不承認他是蘭衣,還說‘我們家蘭衣從錢不可能長這么漂亮,你倒是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啊’這種不死不休的二百五宣言。
蘭衣徹底怒了,想也不想一巴掌呼了過去,手腕卻被顏柳抓住,用力一扯將他抱住。
蘭衣一愣。
匡廣智也是一愣。
繼而,兩人同時陰沉了臉。
顏柳的下場,可想而知。
一陣花瓣飛揚之后,顏柳滿頭包地趴在地上,連動動手指的力量也沒了。
所以說做攻一定要有智慧,同時得罪兩只小受,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公冶一身水汽落到岸邊,他的臉上雖然看不出陰晴,但經過顏柳時看他那一眼,卻成功令徒勞掙扎的顏柳放棄了掙扎,終于理智地選擇了裝死。
蘭衣氣哼哼地將寬大的袍子往身上裹了又裹,此時他的皮膚不再是最初那般閃閃發亮,而是呈現出一種內斂的玉質光華,他的體型已從白面饅頭變成了一根油條,五官雖還為及在仙界時的三分之一,卻也終于令人們看出了一些原形。
匡廣智目不轉睛地看著蘭衣,眼前這人的做派與蘭衣從錢一般無二,可以說就是蘭衣,然而他的外貌,這,這也實在差太多了?不,應該說他是怎么做到的?
匡廣智遲疑開口道:“你是蘭衣從錢?”
蘭衣挑眉,意思非常明顯‘不然呢’?若是放在平時,匡廣智大概什么都不會多想也就認了,可是同一個動作蘭衣這時做出來,卻有種說不出的風情和誘惑,令匡廣智看得不由便紅了臉。
匡廣智連忙點頭,‘哦’了一聲。
蘭衣卻毫不察覺,嘀咕道:“這一個個得都怎么了?神經病!”身上的衣衫怎么整都理不好,蘭衣便索性不管了,任鎖骨和半個胸膛露著,腰帶胡亂一記就要趕路。
這時公冶剛好走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腰帶,將他拎回來,蘭衣憤怒地回頭瞪他,卻被公冶輕柔地在額頭上吻了一下,蘭衣想起剛剛在水里的一幕,臉竟然有些發熱,莫名其妙地扭回頭去,任公冶為他整理衣衫,沒再發火。
片刻后,公冶將蘭衣裹成了一絲不露的粽子,抬手在蘭衣背上一字一字地寫道:“湖底有漿峽枝干,入口應在西北方向,去嗎?”
“當然去!”蘭衣道。
“背你怕你疼,我抱你去。”公冶寫完,不等蘭衣回答,便將人打橫抱起,順便微微低頭,輕輕吻了下他的唇。
蘭衣順勢將臉埋進公冶懷里,他覺得自己簡直沒臉見人了,為什么剛剛不咬他啊啊啊啊啊?!!!
他們身后,顏柳鼻青臉腫地追著匡廣智解釋,匡廣智根本不理他,兀自提氣追著公冶而去。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