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衣掃視一圈兒,見眾人似乎見怪不怪,更有如寇兵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便微微一笑,說:“通靈門這次進(jìn)昆侖山是去勸回那些想去萬里漿峽捕殺魔獸的獵戶,我們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進(jìn)漿峽必然會遭他們阻撓,因此要想個辦法,進(jìn)了昆侖山后把他甩掉。”
“甩掉多麻煩,直接敲暈了豈不更好?”寇兵無所謂地道。
蘭衣瞪他一眼,“直接動手一了百了,除非你殺了他,不然待他醒來就是東窗事發(fā),到時候你就等著整個通靈門來找你秋后算賬吧!”
寇兵不說話了,向許鳴柏求助,許鳴柏笑道:“所以,還是要甩掉。”
“你有辦法?”蘭衣問。
許鳴柏道:“我知道你有。”
蘭衣得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顏柳催促說:“從錢前輩別吊人胃口了,快說吧!”你快說完,我好去抱著小匡睡覺啊!當(dāng)然這話他沒敢說。
“兩套方案,”蘭衣終于不賣關(guān)子了,道:“一,暗中引獵戶進(jìn)萬里漿峽,通靈門絕不會袖手旁觀,定會入峽尋人。二嘛,便是制造通靈門人誤入漿峽的假象,他們也必然會去尋人。”
匡廣智素來清楚蘭衣肚子里壞水多,今日聽他這樣一說到?jīng)]甚驚訝,也不管其余人唏噓蘭衣卑劣手段,只略一思索便想明白其中關(guān)鍵,他問:“你要怎么找到獵戶,暗中引導(dǎo)?又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覺得令通靈門人誤入漿峽?莫非這通靈門中還有你的舊相識不曾?”
蘭衣嘿嘿嘿了一陣,道:“舊相識沒有,新相好倒是可能有一個。”說完還不怕死地得意地瞥了公冶一眼。
眾人一個沒忍住,集體噴笑,就連匡廣智也努力咬住嘴唇,以防一個不甚口水噴到蘭衣臉上。
蘭衣嘴角抽搐,未幾惱羞成怒,“喂?!你們幾個,別太過分啊!!”
許鳴柏十分不厚道地笑道肚子疼,同情地拍了拍公冶的肩,又對蘭衣說:“努、努力勾搭,祝早日到手,給兄弟們發(fā)糖請酒!哈哈哈哈”
蘭衣心想,馬蛋,明日就讓你們看看小爺?shù)镊攘Φ降子卸啻螅】上г诠惫谟衩媲帮@擺自己沾花惹草顯然與作死無異,別說明日讓別人看看他的魅力,他能不能看到明日的日出都成了問題。
夜里,昆侖城通靈門總部的客院里,兩間客房燈火通明。
其中一間,蘭衣從錢被扒個精光,用一根麻繩困成開叉兒的豆腐塊扔在床上。公冶坐在浴桶中,慢條斯理地洗澡,那水聲嘩啦嘩啦一下下響起,在這月圓星爍的夜晚仿若一曲高雅空靈的樂章。然而那被扔在床上的唯一聽眾此刻卻沒有心思體會什么高雅,他先是滿口胡話不斷咒罵,見毫無作用,立刻改了套路,開始可憐兮兮地求饒,奈何公冶冠玉鐵了心地完全化身木頭,對他的各種手段完全無動于衷。
蘭衣浪費(fèi)了太多口水,做了太多無謂的掙扎,待公冶冠玉出水之時,蘭衣早已口干舌燥精疲力竭。
公冶赤身走到床前,低頭看蘭衣。
蘭衣此刻蔫頭耷拉腦,卻還偷偷抬眼瞥公冶,嘴里卻弱弱地說:“給口水喝吧……”
公冶二話不說,附身便親。
“唔!”蘭衣連忙睜眼,對上公冶略含笑意的目光,立刻明白過來,想要破口大罵,卻被公冶趁機(jī)長舌直入,嘴里立刻翻江倒海被親得暈頭轉(zhuǎn)向。
不知過了多久,公冶放開他,蘭衣只覺得舌頭都麻了,連帶著嘴都像是變成了別人的,不聽使喚了,“里里里干馬?!!”明明眼帶春光卻偏要橫眉冷對,那效果自然不是一般的刺激。
公冶盯著蘭衣,帶在身上的棍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大變直,數(shù)息后,他道:“給你口水,我不干馬,我要干你!”
“混蛋啊!”蘭衣哀嚎。
可惜沒用,公冶欺身而上,提著棍子今晚下定決心定要壓得這只小受永無翻身之日。蘭衣自然不會乖乖就范,破口大罵,可惜才罵了半句,嘴就又被堵住了,而且很快就又變成別人的了。
前日才剛弄過,這次棍子長驅(qū)直入竟然毫無阻礙,如此毫無保留地接納簡直就像對提棍之人的無聲邀請,因此棍子進(jìn)去后,顫抖著又長粗了一圈。將蘭衣從錢撐得額頭冒汗,哼唧個沒完。
公冶不敢動,臉埋在蘭衣頸間喘氣,蘭衣卻無恥地哭出聲來,可憐巴巴地說:“我疼!”
公冶將棍子撤回一截,蘭衣一見有戲,也顧不上哭了,連忙不斷用臉摩擦公冶頭頂,說:“都出去,都出去!”
公冶會聽他的?事實(shí)證明公冶冠玉很想聽他的,棍子真的都撤了出去,可是蘭衣作死的在整根棍子離開的那一瞬間突然哼唧了一聲,這一聲對公冶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他一不做二不休當(dāng)機(jī)立斷立刻又狠狠地捅了進(jìn)去。
蘭衣被這一下弄得眼角直接迸出了淚花,若不是他被五花大綁,定然要狠狠給公冶一個耳光,即便如此,蘭衣的嘴也沒閑著,他連哭帶哼唧,罵:“公冶冠玉你個臭不要臉的流氓!你是,是,啊——”
公冶動了起來,棍子揍他的頻率越來越快,未幾蘭衣便再也罵不出來,只剩喘氣和被欺負(fù)的份兒了。
另一間燈火通明的房間。
匡廣智滿臉通紅騎在顏柳小腹上方。顏柳雙手握著匡廣智的腰,嘴里還在絮叨,“別修了吧?蘭衣叫得太大聲,容易分心?你說呢?唔……嘶,唔!”
既然不雙修,那你剛剛為何還要抱著我廝磨?現(xiàn)在這又是在做什么?你倒是松手讓我從你身上下來啊?匡廣智動了下腰想要從顏柳身上下去,剛抬起來便被顏柳狠狠地按了回去,兩人同時發(fā)出一聲悶哼。
顏柳連忙問,“弄疼你了?”
匡廣智簡直臊得不知該如何開口。
顏柳見匡廣智閉著眼睛只搖頭不說話,竟擔(dān)心他累著,直接雙手托著他的腿根自己動了起來。
匡廣智簡直要哭了,想讓他停,張口卻是一段毫無意義的哼聲,一著急還差點(diǎn)咬到自己的舌頭。
顏柳連忙減速,小心翼翼地抱著他翻了個身,兩人上下位置換了下,顏柳順勢還將匡廣智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可對匡廣智來說,這個姿勢簡直羞恥到不忍直視。
“你——”
顏柳怕匡廣智提出停下的要求,自己又不忍心拒絕,于是沒有給他把話說完的機(jī)會,立即啪啪啪一陣強(qiáng)攻猛打,成功將匡廣智未說完的話堵回了肚子里。
顏柳的手在匡廣智身上不斷游走,捏他的胸口,摸他的棍子,又埋下頭去,啃他的脖子舔他的嘴唇。沒一會兒,匡廣智便難耐地躬起上身,顏柳就勢將他抱在懷里,將他抱著坐起,粗魯而急切地吻上他的嘴唇。
床在兩人的動作下發(fā)出不堪負(fù)荷地陣陣吱呀聲。
及至顏柳將匡廣智再翻過身來,讓他趴在床上,兩人身下的床已經(jīng)開始天搖地轉(zhuǎn),仿佛隨時都要散架一般。顏柳沒辦法只得下地站到了床邊。然而這樣一來,匡廣智簡直瞬間墜入冰火兩重之地,即使他咬破嘴唇都控制不住那些聲音自唇間四溢而出,直到喊得嗓子沙啞,顏柳才堪堪停了下來。
隔壁,蘭衣早已喊不出來,公冶終于給他松綁,蘭衣手得解脫,第一件事二話不說要打,公冶不躲不閃讓他打,只棍子打得更快更用力,結(jié)果蘭衣手還沒碰到公冶就軟了下去。
蘭衣哼哼,“公冶冠玉你欺負(fù)人!”
公冶不說話,只使勁兒‘揍’他,
蘭衣求饒,“公冶冠玉你輕點(diǎn),我疼!”
公冶依舊不說話,只發(fā)了狠,往死了欺負(fù)他。
蘭衣終于哭了,眼淚滾下來砸在公冶的手背上,公冶心里顫了顫,漸漸溫柔起來。
公冶蓄息,問:“還出去勾搭人嗎?”
蘭衣淚眼婆娑,說不出話,卻連忙搖頭。
公冶又問:“知道錯了不?”
蘭衣‘嗯嗯嗯’連連點(diǎn)頭。
停了幾息,公冶再問:“說,那奸夫是誰?!”
蘭衣直接抱住他的脖子,主動將嘴湊了過去,公冶再顧不上‘奸夫’,抱緊蘭衣,與他接吻。
唇分,蘭衣別過臉去,又被公冶搬了回來。公冶牢牢盯住他,目光露骨而癡情。蘭衣卻眼神閃爍一時難以面對。這個瞬間,公冶忽然明白,即使兩人現(xiàn)在水□□融,可對蘭衣來說,他仍沒有愛上自己。
這令公冶既挫敗又憤怒,那一刻,公冶甚至想敲開蘭衣的腦袋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卡住了他的腦回路,以至于事到如今,他依然什么都不明白。
然而,公冶當(dāng)然不舍得傷害蘭衣,他的滿腔怒火最終只得發(fā)泄在棍棒沖擊之上。之后蘭衣的嗓子徹底報(bào)廢,足足喊了大半夜,各種沒下限的求饒,不要臉的溜須,都沒能平息下公冶冠玉那股無名之火,直到公冶把蘭衣操練得雙目失神忘情哼唧所有的小心思全部煙消云散,全身心地開始享受起他的棍棒服務(wù),公冶才無名火轉(zhuǎn)為繞指柔,真正地原諒了他。
正因蘭衣與公冶這場延續(xù)了大半夜的戰(zhàn)爭,吵得他的左右鄰居都陪了大半夜沒有睡著。匡廣智更是好不容易和顏柳分開,又因蘭衣叫得聲太大,被顏柳軟磨硬泡地壓著來了第二回。
匡廣智本來都已經(jīng)睡著了,半夢半醒間,自己的棍子被什么東西舔了一下,緊接著第二下,第三下……匡廣智以為自己做了春夢,面紅耳赤地醒來一看,竟然是顏柳又在耍流氓。
匡廣智連忙去推他的腦袋,小聲告饒,“別,別這樣,我我我……”
顏柳充耳不聞,反而來了個深喉,匡廣智倒抽一口涼氣,瞬間洪水決堤,就連大腿根都一抽一抽的。
顏柳拉過匡廣智的手,把自己那根棍子放進(jìn)他的手里。匡廣智就像被燙了一樣,手連忙往回縮,卻被顏柳緊緊握在了棍子上。
匡廣智雙眼蒙著一層水光,委屈地向顏柳望過來,顏柳的心立馬融成了一汪春日里的水洼,映出藍(lán)天白云和風(fēng)細(xì)雨般的春光來。
“別這樣。”匡廣智小聲說。
顏柳有些慌了,卻依然舍不得松手,他湊過去,親親匡廣智的臉頰,難受地說:“我憋得疼,你幫幫我,好不好?”
“……”匡廣智無言以對。
顏柳又舔了下他的耳朵,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你就當(dāng)是可憐我,讓我喜歡你吧?”
匡廣智的心暮然一疼,不知為何聽到這句話,他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自己。他甚至還沒弄清自己是怎么想得,空著的那只手已經(jīng)自動自發(fā)地?fù)嵘狭祟伭燥@哀傷的臉頰。
兩人四目相對,顏柳深吸一口氣,仿佛鼓起極大的勇氣,側(cè)過頭在匡廣智的手心印下一吻。
匡廣智這次沒有躲,顏柳卻能感覺到他手心的輕顫。
匡廣智問:“不是雙修,就,就那個嗎?”
“可以嗎?”顏柳說。
匡廣智紅著臉,沒做聲。
顏柳試著吻住他的唇,匡廣智沒有躲。
肌膚摩擦的聲音,伴隨著隔壁傳來的蘭衣時高時低的哼哼,令整個室內(nèi)空間中瞬間充滿了濃重的曖昧。
不多時,匡廣智低低的呻1吟聲漸漸響了起來。
他們隔壁的隔壁,許鳴柏被蘭衣和公冶吵得半宿沒睡,寇兵和張虎雄在許鳴柏的隔壁離得遠(yuǎn)自然沒受什么影響。
最后許鳴柏實(shí)在沒有辦法,只得翻出藥囊,找了顆安神助眠的藥丸吃了,這才漸漸入睡。
第二日一大早,南海靈尊帶著受傷未愈的司徒澤和被掌門嫌棄不得不跟著進(jìn)山的南宮瑾,來到蘭衣等人住的客院。
太陽露出半張臉,萬道陽光自東方撒來,萬物復(fù)蘇,百鳥爭鳴,到更顯得這間小院安靜得詭異。
三人在院子門口叫門叫了足足一刻鐘,竟然無人來開門。南海靈尊不耐煩,一腳踹開院門,門開的剎那正好看見寇兵踢啦著兩只鞋向大門口跑來。
司徒澤對這群尿過自己的人自然恨得牙根兒癢癢,此刻又被吃了一記閉門羹一肚子火哪里還會忍著,自然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沖著寇兵便劈頭蓋臉一頓罵。
寇兵昨晚照顧張虎雄本來睡得就不早,此刻一身起床氣,又哪里會讓著他?兩人沒說幾句,自然動手打了起來。
因那一記莫名其妙的閉門羹,南海靈尊有意縱容司徒澤也不攔著,便放任兩人打起來。這么大動靜,該醒的自然都醒了。不多時,兩間屋門相繼打開。公冶冠玉一身劍修武服,玉樹臨風(fēng)神清氣爽地走出來。另一邊,顏柳邊往外走,邊不放心地對屋里說:“你再躺會兒去,別下地,等會看看怎么會事,回來給你洗澡!”
一只靴子飛出來,顏柳靈竅躲過,笑嘻嘻地關(guān)上門。
南宮瑾盯著公冶冠玉,待看到他脖子上那道非常明顯的抓痕,立刻警鐘大作,不由分說便要闖進(jìn)公冶身后的門里。
公冶冠玉猿臂一伸擋住了他的去路。
“讓開!”南宮瑾急道。
公冶不為所動。
司徒澤卻連問都不問,抖出式神,一只巨大的白色蝴蝶瞬間撞開了公冶身后的房門。屏風(fēng)后面正在艱難穿衣的蘭衣從錢,冷不丁地被冷風(fēng)一吹,狠狠打了個冷顫,啞著嗓子‘哎呦’了一聲。
聽到蘭衣的聲音,南宮瑾什么也沒說,扭身走到院子里的石桌邊坐了下來。司徒澤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公冶背后的房里,一瞬間似乎全明白了。
司徒澤冷笑一聲,收回式神,也不管寇兵,扭身也坐到了石桌邊。
這時許鳴柏打著哈欠推門出來,院子里看了一圈,向南海靈尊拱拱手,便拎著銅盆自去洗漱了。
不多時,蘭衣和匡廣智相繼起床,公冶和顏柳則一人端了一盆水相繼回房,任勞任怨的態(tài)度擺得極其端正,顯然上位者的覺悟已很是到位。
南海靈尊就這樣被晾了整整一早上,等眾人終于收拾停當(dāng),他的臉色早已黑成了碳頭。蘭衣見他這般模樣,沒什么誠意地陪了個不是,說:“靈尊多擔(dān)待,*一刻值千金,小弟也是沒辦法!”
南海靈尊開始后悔,太聽師傅的話,以至于這一路上都要與這廝為伍了。
要進(jìn)昆侖山,騎馬最方便,可蘭衣堅(jiān)持帶上張虎雄,南海靈尊被他的公鴨桑折磨得一個頭兩個大最后只得什么都依他,只求他少說兩句話。
蘭衣和匡廣智因?yàn)槟承┎谎远鞯脑颍c張虎雄三人霸占了車廂。公冶和顏柳搶占了車轅。最后是寇兵和許鳴柏被轟去騎馬,終于分配停當(dāng),南海靈尊一刻都不耽誤,率領(lǐng)眾人浩浩蕩蕩沖出山門。
這次過生死陣蘭衣沒再管,當(dāng)然也不可能讓南海和南宮瑾這兩個數(shù)術(shù)極差的舅甥去管。而是司徒澤一馬當(dāng)先,領(lǐng)著眾人順利出關(guān)。
他們沿著之前那隊(duì)獵戶走過的路線,避過通靈門管轄,進(jìn)入昆侖山西南面的一條山谷。這是一條非常漂亮的山谷,此時又正是盛夏時節(jié),各色野花爭奇斗艷,一團(tuán)團(tuán)一片片開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谷中溪澗交疊,水淺而清澈,時不時便能看到在水中歡快游動的魚兒,追逐嬉戲。
蘭衣靠在車廂里,掀開簾子望著沿途景色,心情大好。甚至不知不覺竟然哼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調(diào)兒,引得一同做在車廂內(nèi)的匡廣智不自覺便笑了起來。蘭衣見匡廣智笑了,哼得更加來勁兒,一時竟引得騎馬的那幾人頻頻回看。
南宮瑾也看了蘭衣一眼,心里想得卻是,蘭衣從錢心情如此歡愉的原因難道是因?yàn)榕c公冶冠玉享了那魚水之歡?
司徒澤時刻關(guān)注著南宮瑾的神色,此刻見他不過看了那馬車一眼便一臉黯然,當(dāng)即便忍不住問道:“你喜歡上那個胖子了?”
“你胡說八道些什么?!!”南宮瑾吼完這句,打馬向前跑去。
司徒澤連忙跟上,兩人跑出一段,司徒澤策馬追上南宮瑾,大聲道:“他有什么好的?又胖又丑還沒有靈力,至于讓你為他失魂落魄到這種程度嗎?”
沒想到,南宮瑾聽了此話,竟突然控馬急停,司徒澤跑出去幾丈勒停住馬,回身看著他。
南宮瑾很認(rèn)真的說,“在你腦子里,是不是真的只有那些兒女情長,風(fēng)花雪月?沒遇到蘭衣從錢之前,我成天擔(dān)心你在通靈門里吃成個胖子,我怕你吃成胖子后變丑了,我就會不再喜歡你了。”
聞言,司徒澤雙眼瞬間一亮,可南宮瑾又說,“認(rèn)識蘭衣從錢之后,我發(fā)現(xiàn)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影響外表其實(shí)只占有很小一部分,在你不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他是胖是瘦,是高是矮其實(shí)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其實(shí)每個人的身上都有閃光點(diǎn),而蘭衣從錢身上的閃光點(diǎn)正好是我所欣賞的,我承認(rèn)我被他吸引了,但是這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司徒澤下意識就想反駁,可張張嘴卻又發(fā)現(xiàn)正如南宮瑾所說,確實(shí)跟他沒有屁毛關(guān)系,于是,氣悶的閉了嘴。
南宮瑾又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被蘭衣吸引了,就等于我不喜歡你了?”
司徒澤的眼睛再次亮起來,連忙搖搖頭,并追問道:“你現(xiàn)在還喜歡我?”
南宮瑾沉默了一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說:“可你要是在這么沉溺在兒女情長里不思進(jìn)取,說不定我哪一天就真的要喜歡上蘭衣從錢了。”
“別!”司徒澤連忙喊道。
南宮瑾沒再說什么,打馬慢慢地向前走去,司徒澤連忙追了上去。
大部隊(duì)再次追上兩人的時候,時間已近晌午。蘭衣坐在馬車?yán)铮瑔≈ぷ颖г沟溃骸拔艺f靈尊呀,你們通靈門請人辦事是不是都像這次這樣,光讓人干活,不給飯吃?”
蘭衣不說倒不覺得,經(jīng)他這一說,眾人的肚子都叫了起來。南海靈尊也不例外,他今日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自然也是沒顧上吃早飯的,之前生氣沒覺得,這會兒還真的餓了。
當(dāng)即南海靈尊便召集眾人,停車吃飯。
荒郊野外,吃什么呢?南海靈尊拿出牢布袋,掏了掏,拿出一只三尺高的食盒。
眾人:“……”
蘭衣笑道:“靈尊果然思慮周全。”
“這是早飯,只此一頓。”南海靈尊道。
蘭衣嘴角微抽,心想早飯也是飯,總比干糧強(qiáng),就當(dāng)晚點(diǎn)吃罷了。當(dāng)即將食盒一層層拆開擺到地上,菜色豐盛,看來通靈門中自神始阿帝皆精于此道,果然名不虛傳。眾人圍坐一圈,食指大動,
南海靈尊秉承食不言,全程沒有說一句話。蘭衣等人隨便慣了,邊吃邊說。
“那些獵戶進(jìn)山比咱們早,照現(xiàn)在這種速度是追不上的。”許鳴柏啃著一截雞翅膀道。
蘭衣笑了笑,說:“這不是咱們要操心的事,靈尊都不著急,你急什么?”
南海靈尊一口饅頭卡在了嗓子眼,連忙喝水。
寇兵不厚道地哈哈大笑,匡廣智卻道:“不然我們兵分兩路,一隊(duì)快馬加鞭去追獵戶,一隊(duì)趕在后面作為支援。”
顏柳連連點(diǎn)頭,崇拜地看著匡廣智以眼神贊美小匡真是好聰明。匡廣智默默地扭過頭表示不忍淬睹。
蘭衣心道小匡好機(jī)智,嘴上卻說:“這到是個好辦法,可惜我做不了主,還得靈尊拿主意。”
南海靈尊食不言,腦子卻沒有停。通靈門掌門之所以讓蘭衣等人去找那些獵戶,其本意是為了不引起獵戶太強(qiáng)烈的防備之心,便于套話,以此查出這些獵戶背后的真正主使,再有就是,若是這些獵戶不慎死了,有人追究起來,便可順勢將嫌疑推到蘭衣等人身上,通靈門則可省去諸多不必要的麻煩。
這當(dāng)然是通靈門掌門一廂情愿的如意算盤,而眼下的情況是蘭衣拖家?guī)Э冢坏旭R車還有傷員,這種趕路速度和裝備配置別說追上獵戶,就是要翻過昆侖山都是個很大的難題,眼下分兵而行確實(shí)是最好的辦好,關(guān)鍵在于怎么分。
一頓飯吵吵鬧鬧地吃完,再次出發(fā)前,南海靈尊終于發(fā)話了,他說:“那些獵戶比早我們七日進(jìn)山,雖未必騎馬卻因熟悉地形趕路的速度定然也慢不到哪里去。眼下,我們這個速度前行是不行的,必須兵分兩路,一路疾行去追,一路在后策應(yīng)。本尊思來想去,覺得我與小師弟各帶一隊(duì),分別騎馬坐車分前后而行,小師弟意下如何?”
司徒澤當(dāng)然沒有意見,只要讓南宮瑾跟他一隊(duì),其余的事情全部好說。于是,南海靈尊便分了這樣兩隊(duì),一隊(duì)為騎馬,分別是:蘭衣、公冶、匡廣智、顏柳和他。另一隊(duì)坐車,分別是:南宮瑾、司徒澤、許鳴柏、寇兵和張虎雄。
許鳴柏本來就沒睡夠一聽可以坐車,當(dāng)即興高采烈。
南海靈尊毫不含糊,分好隊(duì)便翻身上馬,率先跑了出去。
蘭衣和匡廣智對視一眼,各自心照不宣,打馬跟上。
沒有了馬車拖后腿,騎行這一隊(duì)的速度立刻提了上來,兩個時辰后,他們穿過山谷,來到一條上山的岔路之前。南海靈尊甚至來不及下馬,于馬背之上便架起紅蓮向其中一條岔路飛了過去。蘭衣等人雖不明所以,卻也連忙沖了過去。
及至近前,眾人才看清,那條岔路邊上,一片燒焦的草叢中橫躺著兩條冰冷的尸體。死人了,他們還是晚來了一步。
南海靈尊正彎腰檢查那焦黑尸體上殘留的傷口,只見他手掌懸空與傷口上一拂,兩條幽藍(lán)的絲狀靈氣自傷口中升起,被他一把抓住,捏在手心。
“是什么?”蘭衣皺眉問,“魔獸的氣息么?”
南海靈尊搖搖頭,道:“是人,不,是魔,一個三級魔將!”
顏柳倒抽一口氣,偷偷捅了捅公冶,小聲問:“魔將你能對付得了嗎?聽說升到三級的魔將都是至少殺過萬魔的嗜血狂,那種人沒有感情,根本不講道理,這次恐怕只能靠你了公冶兄。”
公冶沒搭理他,也不知是完全不將魔將放在眼里還是覺得顏柳說的話題太過無聊,總之公冶穩(wěn)如泰山與往常一般無二。
蘭衣卻拍著顏柳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怕什么,你也是三級劍修,再說你這段日子不是天天和小匡雙修嗎?想必修為已不可同日而語了?”說完,還沖顏柳擠擠眼,那揶揄的意思簡直令匡廣智不忍直視。
匡廣智只是沒說,心道你和公冶還不是天天雙修,怎么也沒見你長出一點(diǎn)兒靈力來?
南海靈尊一句話,給眾人吃了顆定心丸,他道:“眾位不必驚慌,本尊打個三級魔將還是應(yīng)付得來的。”說完,抬腳就要往前走。
蘭衣連忙拉住他,說:“靈尊等等,那些獵戶可不是往這條路走的,他們走得是另一條路!”
“因何得知?”
“你看——”蘭衣指著兩條岔路間的草地,夏季雖然草兒生機(jī)勃發(fā),卻隱約尚可看出其中有一條被什么重物拖曳過的痕跡。
南海靈尊反問:“怎知這不是那魔將留下來的?”
蘭衣道:“從這兩人的傷勢上看是被魔界的一昧火所傷,人間普通火種輕易無法點(diǎn)燃夏季的草坪,而尸體周圍的草地卻已焦黑,顯然是因尸中余火所致,而真正的戰(zhàn)場則是在那里!”蘭衣指向?qū)γ婺菞l岔路邊上,一片焦黑的樹林。
南海靈尊這時也注意到了那片樹林,在一眾茂盛的樹木間顯得異常突兀。
蘭衣又說:“當(dāng)時他們應(yīng)該是留下來掩護(hù)同伴撤離,待魔將將他們殺死后,同伴為免被人追蹤特地將尸體轉(zhuǎn)移,以便混淆視聽,由此推斷,那些獵戶或許已經(jīng)知道我們會追來了。而這通風(fēng)報(bào)信之人是不是你們通靈門里的人,小弟不好下結(jié)論。”
南海靈尊臉色有些尷尬,雖然蘭衣說不好結(jié)論,但那意思卻十分明白,這通風(fēng)報(bào)信之人定然是通靈門人無疑了。
“走那邊。”南海靈尊沒有多說,收了紅蓮,翻身上馬往對面那條岔道拐去。
蘭衣等人落后幾步跟上,他小聲對其它人道:“三日前剛死的,那些獵戶想必走不太遠(yuǎn)。”
匡廣智也小聲說:“昆侖山內(nèi)為何會出現(xiàn)魔將?”
蘭衣想了想,忽然問:“如今幾月了?”
匡廣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答道:“六月十三,怎么了?”
“這就是了,”蘭衣笑道,“七月初一乃是魔界神始弒天的生辰,在魔界這一天應(yīng)是個什么節(jié)吧,”
“萬獸節(jié)。”匡廣智補(bǔ)充道。
“哦?萬獸嗎?”蘭衣念了兩遍,笑言:“挺貼切的,神始弒天可幻化出萬種獸首,他的生辰叫做萬獸節(jié)也算應(yīng)景了。世人皆知魔神愛著百裝,卻極少有人知道他還有一癖好,嘿嘿,我猜這些魔子魔孫們定然是來這昆侖山里取雪翼為祭魔神做新裝用的。”
“魔神的癖好?雪翼?那都是什么?”匡廣智追問道。
“這雪翼嘛,便是棲息在昆侖山頂?shù)囊环N雪蟒的蛇蛻,這種雪蟒長有一對蹼翅,因此它的蛇蛻又叫雪翼,是一種薄如蟬翼,輕如鴻毛,卻又堅(jiān)韌無比的材料。只是不知今次魔修們請得哪位藥王為他們操刀。”
“哦,”匡廣智拖長了聲調(diào)顯是恍悟,又追問道:“那魔神有什么癖好?”
蘭衣笑而不語,匡廣智再問,蘭衣?lián)u搖頭,還是不答。弒天不穿內(nèi)褲這種癖好作為他的兄弟無論如何還是要為他維護(hù)最低程度的形象呀,因此不能說!
奈何,匡廣智鍥而不舍,后來顏柳也跟著一起起哄,蘭衣被問得煩了,直接吼道:“閉嘴!”
這一聲,只叫跑在前面的南海靈尊詫異回望,就在這個瞬間,一道流箭自前面的山壁間破風(fēng)而來,蘭衣忙道:“小心!”
南海靈尊一個空翻自馬背上騰空而起,腳下紅蓮閃耀,只不過眨眼之間便沖上前面山壁,將一人拎小雞般揪了出來。
眾人快馬加鞭沖上前去。
那人穿著一身短打,外面照著一張虎皮襖子,一看便是之前進(jìn)山的獵戶。
蘭衣心想追了這么久終于逮到了一個正主,也實(shí)在是太不容易。及至他們近前,南海靈尊已審了那人一會兒,只聽南海靈尊說:“……他們就這樣把你扔在這兒了?”
那人跪在地上,小心看著南海靈尊臉色,聽問便答:“頭兒被那娘們灌了*湯,根本聽不進(jìn)兄弟們的勸,我和另外幾個兄弟實(shí)在看不下去,便自認(rèn)膽小想就此返回,沒承想竟然會在回來的路上遇上魔修,那魔修根本不將道理,也不聽人說話,見人就殺,我們只好躲起來,躲了五日了,也不知那魔修走沒走。”
“除了你還有幾人活著?”蘭衣接過話頭,問道。
那獵戶不敢亂答,詢問地望向南海,南海靈尊道:“自己人,但說無妨。”
獵戶這才一五一十地道:“死了兩個,還剩三人,他們兩個出去找吃得了,留我一個在此處看家。”
“為何放冷箭?”蘭衣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那獵戶當(dāng)即駭?shù)梦弩w投地,瑟瑟發(fā)抖道:“小人眼拙,小人該死,因這位大俠的穿著與那魔修實(shí)在相似,小人一時看走了眼——”
蘭衣不等他說完,一腳踹上他肩膀,對公冶和顏柳道:“搜他的身!”
顏柳當(dāng)即欺身上前,獵戶眼中精光一閃,手剛抬起來似是要動什么機(jī)關(guān),就在這個瞬間,公冶冠玉黑劍一點(diǎn),準(zhǔn)確無誤戳中他的腦后大穴,獵戶叫都來不及,立刻昏了過去。
顏柳在他懷中摸出一張燒了一半的畫像,那畫像上的人也不是別人,赫然正是南海靈尊!
事情急轉(zhuǎn)直下,待南海靈尊反應(yīng)過來,望向蘭衣的眼中終于多了一絲敬佩,此人思維之敏捷時間罕有!
南海靈尊問:“你如何得知他要害我?”
“他們既然懼怕魔修,又為何會主動向其出箭?既然出箭,自然知道你不是魔修,又說你和魔修衣著相似,之前他們定然將魔修當(dāng)成了你,以至于招來殺身之禍。再者,魔修只有殺同級才有助于修煉,三級魔修定然不會主動白費(fèi)力氣殺他們這等半吊子散修,唯一的可能便是他們先對魔修動手。由此,也可再次印證他們錯將魔修當(dāng)成了你。那么他們身上很有可能會帶有辨別你身份的信物。”
南海靈尊沉默不語,事實(shí)面前很多話并不需要明說。
其實(shí),現(xiàn)在就算不說,結(jié)果也已經(jīng)十分明顯,通靈門內(nèi)有人給這伙獵戶報(bào)信,將南海靈尊等人的行蹤泄露出來,看這架勢,竟然還下了殺令。
南海靈尊出來的消息既沒有刻意隱瞞也沒有刻意宣揚(yáng),知道的人不多也不少,但掌門師父是絕對可以信任的,小師弟司徒澤和外甥南宮瑾當(dāng)然也絕對不會出賣他,那么有問題的人自然就是剩下的那些幫眾了。會是誰呢?
蘭衣見南海靈尊兀自沉思,不得不提醒他道:“這人要如何處理?殺還是不殺?這附近恐怕還潛伏著他的同伙,此時不宜猶豫,當(dāng)決斷!”
南海靈尊閉眼再睜開,蹲下身,二指并伸抵在他的眉心,口中默念咒語,不過片刻一股幽藍(lán)的火焰出現(xiàn)在他掌心。
“離魂之術(shù)?!!”蘭衣不由驚嘆。
南海靈尊看了蘭衣一眼,道:“從錢賢弟真是博學(xué)多才。”
“好說。”蘭衣閉嘴,微微瞇眼若有所思地望著南海。身為通靈門竟然會鬼修的法術(shù),這怎能不令蘭衣多心?
南海靈尊自懷中掏出一個五彩斑斕的琉璃瓶,推開白玉蓋,將那團(tuán)幽火塞了進(jìn)去,復(fù)又蓋好蓋子,指上捻一決以靈力封印瓶口,這才站起身來,對著空曠山間喝道:“你們兄弟的命現(xiàn)在在我手里,若是想求他盡快現(xiàn)身出來,若是執(zhí)迷不悟,大可放馬過來!給你們傳信的人恐怕沒有說清楚,本尊乃是靈尊,道號南海,覺得能殺得了我的,隨時奉陪!”
“好囂張!”蘭衣在一旁附和道。
南海無奈一笑,卻說:“勞煩幾位兄弟幫個忙,將這人衣服扒光,托上馬背。”
公冶杵著不動,顏柳看看匡廣智和蘭衣,最后只得認(rèn)命地動手。
上路前,依舊沒有人出來,南海靈尊也不強(qiáng)求,蘭衣一臉無所謂,反正又不是來殺他的。南海靈尊御紅蓮在前面開路,他的馬上托著一個一絲沒有的人,正是那個被奪了魂魄的獵戶。
蘭衣問:“我說靈尊,你把他扒光是為了保存尸體嗎?”
“前面有雪山,到時把他扔下就是,待我們辦完正事,回來順便物歸原主。”南海靈尊說完,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瓶。
蘭衣嘿嘿一笑,不再多問。
越往前走,氣溫明顯低了下來。及至過了半山腰,眼見山頂在即,風(fēng)勢漸大雪屑被吹得漫天飛揚(yáng),好似轉(zhuǎn)眼間便進(jìn)了冬季。
其他人還好,有修為有靈力不會因天氣的驟變有太大反映,蘭衣卻不行,如今法力盡失,實(shí)打?qū)嵉姆踩艘幻叮@會兒已經(jīng)冷得微微打顫。公冶立刻勒停了馬,自行李中翻找一遍,找出一件雪鼬皮的大氅,給蘭衣裹了起來。
蘭衣看著公冶為自己忙碌,頭一次心中升起一股異樣之感。以致公冶雙手捧著他的臉為他焐熱,他乖乖待著,沒有拒絕。
南海靈尊將那個被扒光的獵戶扔下馬來,將他的衣物隨手丟在一旁。
地上漸漸出現(xiàn)積雪,已能看出不少前人留下的腳印,密密麻麻似乎有十五六人。
“果然是走得這條路。”南海靈尊回頭對蘭衣道。
蘭衣這會兒已沒心思耍貧嘴,只略得意地沖南海笑了笑。此時,眾人已登上山頂,他們沿著腳印往前走,不多時便來到一處下坡前,這處積雪深厚,也無從判斷坡道的陡峭程度,再加上天色已晚,蘭衣建議等天亮了再走。
南海靈尊沒有異議,留公冶和蘭衣看守馬匹,親自帶著匡廣智和顏柳前去不遠(yuǎn)處的林中拾柴來燒。
趁著這會兒功夫,公冶忙將蘭衣抱在懷里,并催動周身靈力自行運(yùn)轉(zhuǎn),熱力自他的體內(nèi)源源不斷向外散發(fā),他就像個人形取暖機(jī)一樣,終于令蘭衣在他的懷抱之中緩過勁兒來,蘭衣舒服地靠在公冶懷中,舒服地如貓咪一般瞇起眼睛,喃喃道:“想要獎勵么?”
“想。”被蘭衣依賴公冶顯得心情很好。
蘭衣轉(zhuǎn)身,該靠為趴,將頭靠到公冶的肩膀上,咂咂嘴,睡著了。
公冶:“……”
尼瑪說好的獎勵呢?!公冶看著這樣無賴的蘭衣,嘴角突然僵硬地勾起,他笑了。
不多時,顏柳和匡廣智一人扛著一根樹杈回來了,在他們身后,南海靈尊霸氣側(cè)漏地扛回了整整一棵大樹。
公冶:“……”
這群人做事真是毫無美感,真替他們覺得丟人啊……
火升起來后,四周的雪化了一小片,露出地面原本的顏色,竟是黑中帶紅的巖石。南海靈尊盯著巖石出神,不知想起了什么。顏柳抱著匡廣智已經(jīng)睡著了,蘭衣睡得正香,只有公冶還醒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們來時的路,仿佛那黑暗中正隱藏著什么不知名的精怪。
黑暗之中的一塊巖石后面,四五個梳著雙角髻的小女孩兒正圍成一圈兒嘀嘀咕咕地商量。
“那個白白的胖子看起來最好吃,我們把他抓回去吧?”紅衣小女孩兒說道。
“不,我覺得那個穿黑衣服的人看起來很美味,我們還是抓他吧?”綠衣服的小女孩兒說。
“我不同意。我要吃那個人!”黃衣服小女孩兒一指顏柳懷中的匡廣智,說:“他的靈竅最亮,肯定是最好吃的!”
“你們都說錯了,那個睡起來傻呼呼的男人才是最好吃的!娘說過,男人越傻吃起來才越有味道!”藍(lán)衣服的小女孩兒搬出家長,仿佛就要一錘定音。
一直沒有吭聲的白衣服小女兒,嗤地一聲笑,小小聲罵了句:“一群白癡!”
“你說什么?!”四個彩色的小女孩兒集體圍了過來,道:“白舞,你說我們白癡,那你說誰最好吃?”
白舞道:“你們誰也吃不了,因?yàn)槟莻€人你們打不過他!”
眾人順著白舞所指看過去,納悶道:“你在說誰啊?不是只有四個人嗎?”166閱讀網(wǎng)